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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庆州路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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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气不接下气,以惊人的速度赶到开封府,王朝正从府中出来,我嗷的一声过去,揪住他衣襟:“信呢,信呢?”
王朝吓了一跳,赶紧去掰我的手:“沙姑娘,你冷静,冷静。”
我如他所愿冷静:“信呢?”
“什么信?”王朝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我铺子里的信,”我大怒,“谁要你自作主张捎过来的?信呢?”
王朝结巴:“一回来就遇上展……展大哥了,展大哥拿……拿走了。”
我眼前一黑:“那展大人人在哪里?”
“随大人进宫面圣了,说是晚上再回来。”
完了,晚上,黄花菜都凉了。
我的心也跟黄花菜似的,蔫蔫地发凉,然后我忽然想起来:不对,展昭不可能以为那信是我写的,写信会有署名的,一看署名就知道不是我,对吧?
于是我又高兴起来。
王朝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看我又悲又喜:“沙姑娘,那到底……是什么信啊。”
“感谢信,”我很淡定,“展大人给铺子帮了不少忙,我写封信感谢一下。”
“那为啥你这么着急想要回来啊?”王朝不理解。
我非常鄙视他:“你懂怎么送感谢信不?不得敲锣打鼓的送啊?你这样偷偷摸摸送过来跟勒索似的,我可不得要回来?”
王朝惭愧地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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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我梳洗换装,穿一套丫鬟衣裳,抱着个包裹等着进剧组,楚丁丁一直用哀怨的眼神看着我,皮蛋儿忙里忙外分外卖力,一如任何一个刚晋升了想在老板面前表现的人。
开封府一干人如约而至,赶车的是张龙,展昭骑着马缀在后面,车帘子一掀,露出包大人黝黑黝黑的脸来:“沙姑娘。”
我正准备跟大人“嗨”一声,包大人身后又露出公孙先生的脑袋来:“沙姑娘,快上车吧。”
我先把包裹从车窗递进去,然后手脚并用爬上去,掀帘进去时我看了眼展昭,他明明看见我了,却忽然把头扭向一边,装着没看见。
我心里犯嘀咕:这是咋回事嘛,那信明明不是我写的……
一路出城,张龙的马车赶得很稳,透过薄薄的车帘,隐隐看到展昭映在帘上的影子,车厢里很暗,我和包大人及公孙先生各踞一角,三足鼎立,面面相觑,相对无言。
后来还是我硬着头皮活跃气氛:“包大人去庆州……经商?”
包大人没说话,公孙先生代表发言:“假托经商,实为查案。”
真是废话。
“可是万一有人问起大人是做什么生意的,大人怎么回答?”我综观方方面面,提出个人建议,“万一漏了馅儿,岂不是坏事?”
包大人点头:“沙姑娘所言极是,事出突然,也没有做完全准备,公孙先生,你说我们做哪个行当较好?”
公孙策想了想:“莫若扮成布庄老板?”
我提出反对意见:“包大人懂布么?分得清各种各样的面料吗?绫罗绸缎丝帛绢麻,哪个地方的最好?”
公孙策不语,顿了顿又提议:“或者书商?”
这次是包大人自己提出反对意见:“本府对制纸刊印刻板不甚了了。”
公孙策不吭声了。
我叹气:“包大人啊,人家说装什么像什么,你这准备工作实在是太仓促了啊,你看你啊,除了能查案,不能卖布不能卖书,本来还想让你贩个瓜,现在看来……”
展昭在外头咳嗽了一声,听起来很是无奈。
包大人不动声色:“那依沙姑娘所言,本府做什么才像?”
我想了想:“要么就开铺子吧,杂货铺,正好我是开铺子的,什么事情我熟,人问起什么我也答得上。”
“那就说,大人此去庆州是进货的?”公孙先生若有所思。
“什么进货的,”我对公孙先生的想象力非常不满,“去庆州是为了业务做大,开分店去的。还有啊,不能叫大人了,得叫包老爷,展大人是少爷,你嘛是账房先生,也不能叫我沙姑娘了,哪有老爷这么叫丫头的,得叫……”
得叫什么呢?我的艺名得有点特色,让人过耳不忘的那种,同时还得凸显我的豪门气质,雅而不俗……
“春桃?”公孙先生提议。
我大怒:“春桃什么春桃,还秋香呢?”
包大人慢条斯理:“春夏秋冬,沙姑娘献瓜而来,不如叫夏瓜。”
这一下触发公孙策的灵感了,但见他眼睛一亮,跟探照灯似的:“不对,沙姑娘是冬天来献瓜的,应该叫冬瓜!”
我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展昭没憋住,在帘外噗一声笑出来。
朋友们,你们认为我会怎么做?恼羞成怒吗?大声反驳吗?拍案而起吗?
非也非也,那也太不符合我特立独行的现代气质了,再说了,艺名而已,不求好听,但求惊人,于是我深深吸一口气,泰然自若:“冬瓜就冬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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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路停下休息,顺便下车呼吸新鲜空气,展昭过来找我:“沙姑娘,借一步说话。”
我早把信的事忘到九霄云外,还一本正经地提醒他:“少爷,请叫我冬瓜。”
展昭没理我,把我带到离包大人他们稍远的地方,从怀中掏出一封信:“这是你给我的?”
“不是!”我断然否认,想了想又加一句,“你可以看署名啊?”
“没署名。”展昭不动声色。
靠,居然没署名,那小姐是不是脑子叫驴给踢了啊,有写情书不加署名的么?换了是我,不但要署中英文名,还要报上身高体重三围以免对方搞混,你丫居然不署名?
“反正不是我,”我实话实说,“是一个姑娘,我也不知道她是谁,她把这信扔在我铺子里,想让我捎给你,我原本不准备理会的,谁知道王朝他自作主张……”
展昭看我,我觉得他并不相信。
不过,看起来他也不想为这事多费唇舌了:“展某一心追随大人,人在公门身不由已,执法九死一生,实在不适合成家立业……沙姑娘你懂吗?”
我真是比窦娥还冤啊展大人,我懂啊我当然懂啊,我就是这么跟那小姐说的啊,台词都差不多,我能不懂么?
见我不答,展昭话中有话:“沙姑娘,你明白吗?”
“我明白啊明白啊,”我急得要命,“但是展护卫,那信真不是我写的,真不是……”
“你明白就好,”展昭微笑着拍拍我的肩,“那信不重要。”
“怎么不重要!”我跳脚,“在我们屯,饿死事小,被人误会那是万万不行的。展大人,我不喜欢你啊,我真的不喜欢你啊,我可以举手对天发誓啊,我要是对你有企图的话,天打雷……”
轰隆一个惊雷,远处传来公孙策的声音:“看来是要变天了……”
我赶紧把手缩回来,抬头一看,展昭眼底的神色异常复杂。
“那个……”我讪笑,“展大人你看,真是平地一声春雷响,春雷一响万物长,来年是个丰收年……”
展昭没理我,转身离开:“沙姑娘,该上路了。”
我浑身冒汗,怎么讲也讲不清楚,只好围着展昭解释:“展大人你误会了,真的误会了,我其实吧,真的……”
展昭头都不回,我忽然就来了气了,心一横,路也不走了,大喝一声:“我真的对你没企图的,因为……我喜欢的是……女人!”
展昭脚下一个趔趄,终于站住了。
我欣慰地抹了一把汗,虽然惊世骇俗了一点,好歹是站住了,我总算有机会好好解释了。
不对……
展昭的背后,渐渐出现了三张愈放愈大的脸,当先的是眼珠子都快掉下来的公孙先生。
“沙姑娘……呃不,冬瓜,你喜欢……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