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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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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决来到这个世界已经第三天了。
三天前郑决在家睡觉,一觉醒来就在这个床上了。
四周都是毛土块,用干稻草跟土砌的墙,这个土房子像是很久之前就盖了,破破烂烂,土墙都裂开了,床上很多灰,被子都发霉了。
屋里就一个歪了角的桌子,连口茶壶都没有,衣服上都是布丁,外面加上郑决住的这间一共四间土房,外加随便用木板搭起来一间小厨房。
这土房周围用篱笆围起来,外面有个五十来平小院子,种了一颗梨树。
土块盖的房子是没有隔音的,今天一大早郑决在郑母压抑的哭声和郑父叹气声中醒来,肚子饿的受不了,郑决夜里都没怎么睡着。
早年郑家村里,郑决家算是在村里比较富足的,劳动力多田地大一年到头能吃饱,郑母李美芳是隔壁李家村的,嫁到郑家村来。
郑家村这几十年的村了,三十多家人,外加外面闹荒灾来投奔安家的,四十多家,一个村三百多人口。
这郑大牛郑父家,往年父母都不在了,留下十几亩田地,郑大牛父母就得他一个儿子,没什么兄弟姐妹,这么多的田地就他一个人种。
郑母嫁过来给郑父生了七个孩子,夭折了三个,养大了四个,三个汉子,一个哥儿,日子过得好着呢。
老大郑铁20岁了,成婚了,还没有孩子,郑决16岁,郑然10岁,郑小城城哥儿才四岁。
在郑家村这一代,算是挣足了面子,谁家能生这么多儿子,还养大四个孩子,这都吃不饱的年代,能养大两个孩子已经不错了,也就这郑大牛力气大一年到头都在地里干活。
郑家有了四个儿子郑母在村里走路都是抬着头的。
去年郑老大郑铁去镇上帮工,这镇上能有一个帮工,在村里那是了不得事情,一个月有二百多文工钱。
一年到头下来可是能挣二三两银子,每个月郑铁还给家里买肉,给小弟买衣服。
给村里亲戚羡慕的哟!
每天都有人上门来问,镇上还要不要人,家里小子正好没事做,可以去给郑铁帮帮忙。
这好不容易找来的帮工,怎么能说要就要呢,郑铁也是通过熟人介绍才能去,郑母都给拒绝了。
就在五天前,家里突然来了五个大汉。
说是钱庄的,郑铁在钱庄借了钱赔堵场,字据上可清楚写着上个月借,这个月还的。
郑铁上个月就没回家,郑母担心怕出了什么事,这几天担心睡不着。
谁知道郑铁竟然到堵场上堵了钱,还输了六十两。
郑铁拿不出钱,怕家里人知道,这上个月不就没回家,又怕钱庄知道他还不上钱把他拉去剁了手脚,索性就跑了。
钱庄的人就找到家里来了。
这郑父一家人也不识字,谁知道你说真得假的,光凭一张纸,这么大的事最后去叫了里正。
里正一来,看了纸上面确实是盖钱庄的章,可这六十两让农家人怎么拿的出来,最后东借西借加上家里有一点也就凑了十两。
郑母好求逮求说下个月一定还。
人家在钱庄也是帮工,说今天还就今天还,钱找不回去他们做工就换人了。
不还就拿田地房子抵押,就这样田地房子抵押出去,这房子里面东西全部不让拿,都抵押卖了钱才够。
就剩荒地二亩,人家钱庄不要,这荒地种不出粮卖不出去。一家人搬到了老房子里来住。
这么一来这郑铁在村里名声也就败了,作孽哟,这赌博可是害人的哟。
郑决穿来的真不是时候,这个时候事情都发生了,一大早肚子饿的睡不着索性就起来了。
这几天下来以前郑决的记忆断断续续出现在脑海里,不是很清晰,这让他没那么难以接受突然穿过来,和这么一大家子人。
在院子大缸里摇水喝一大瓢,有了点饱腹感,跟郑母说了一声要进山,郑然要跟着去,郑决不让。
在现代像郑然这样十岁的还是个小孩子,虽然现在郑决也不大,但在现代他已经二十八岁了,拿起家里唯一的砍柴刀,进山里去了。
这年头只要有山,定会有山货,不会饿死。
郑决这身板在古代可算是高的有175,况且还在长个子,以前的郑决也会跟村里老猎人进山打猎,交了拜师费,也就学了点皮毛,那老猎人就没了。
郑家这几年吃的饱,郑决不像其他人那么瘦,打点野兔什么可不在话下。
郑决一天就打了一只野兔,找了点野菜,吃了野果,酸涩的郑决也不嫌弃,能填饱肚子就行。
还好在现代时,他也是农村长大的,后面开办农场才富了起来,这些事小的时候天天跑去山里玩,一些野菜什么的,还是能认识的。
没有趁手的武器,不敢进深山,深山里确实有好东西,可也要有命去拿,大山里都有熊。
到家时郑母在厨房里烧火。
郑铁媳妇也就是田小红在屋子下面打洛子,可以拿到镇上去卖,能卖二文一个,贴补家用。
看到郑决回来道“二弟你回来了”
郑决点点头“大嫂”
郑决把野兔拿到厨房,城哥儿在小板凳上坐着帮郑母看火。
看到郑决噔噔蹬蹬跑过来抱郑决的腿。
“哥哥你回来了,这是兔兔吗?”城哥儿仰着头睁着大大的眼看郑决,摸了摸兔子头,给郑决萌的一脸血。
郑决来了这么几天也适应这里的生活了,在现代他可是一个人,没什么家人,后面有点小钱也是自己慢慢打拼多年起来的。
城哥儿这么可爱,还是随了郑母。
郑母可是在李家出了名的美人,早时没嫁给郑父之前有很多人去求娶的,可她都没看上,说什么有钱又怎么了,人品不好,看来看去看中了郑父,郑父老实又能干且不丑。
这不一大家子颜值都不丑,郑小城是个哥儿,这个年代还有哥儿这一性别,外表是男的但能生孩子,不过地位特别低,一般好点的人家是不会娶哥儿的,哥儿体力弱生育率低,一辈子能生下一个两个孩子也是顶天了,这点给郑决雷的。
生城哥儿时家里吃饱了,不像其他哥儿一样觉得没用,家里不给饭吃,城哥儿从小细养,比一般孩子白嫩,胖嘟嘟的。
郑决把兔子野菜交给郑母,抱起了城哥儿。
“娘,爹他们呢?”
郑母放下手中抹布,接过兔子。
“你爹他们下地里去了,那荒地不是不好种,小石子又多,老三一起去把地里石子捡出来”。郑母说着叹了口气,实在是。
要不是老大家里能这样吗?苦了半辈子就这么赔进去了,这郑铁跑了倒是一了百了。
郑铁要是回来,郑家也没打算认这个儿子,也苦了田小红嫁了这么一个人。
郑父他们回来已经很晚了,田小红重新热了菜,里正家给了一点粗梁,一家子勉强果腹。
郑决想这样下去不行,明天得去镇上看看。
第二天一大早,郑决问了郑母怎么去镇上,郑母说村上就里正家有牛车。
村口,里正家二小子赶着牛车正好去镇上,里正家婶子看到郑决过来道“决小子,上镇上去么”。
郑决点了点头道“是,婶子,去镇上买点东西”。
里正婶子看着他就往牛车里面坐了坐,让出一个位置“决小子,你大哥回了吗”。
郑决坐上牛车“没”
里正婶子叹了口“也是,你大哥小的时候长得正正的,又乖巧,哪能想这去镇上就变这样了,可定是给人教唆了去,婶子家里还有一些糟糠,也不多等镇上回来带回去吃,婶也帮不了你们什么”。
郑决摇了摇头“不,婶子,前几天给的粗粮已经帮了很多,不能再要”。
里正婶子“那点糟糠,不值钱,等以后有了再还给婶子就是”
婶子不等我说,就定了。
到了镇上里正婶子没要他钱,说了下午在镇门口等他,让他早点来,早点回去。
来了大周朝这么几天,第一次来镇上,说实话这镇上比农村好太多了,镇上住的的人衣服上没什么布丁,穿得也干净。
比郑决想象中好了不少,若是到县城里,那肯定热闹多了。
郑决看着人来人往,小贩吆喝,一时也不知道要干嘛,要用什么挣钱,虽然他会制糖,也识字,可现在身上就十文钱,还是郑母今早给他的。
这十文钱都买不了一斗好米,一斗精米要四十文,粗粮二十文,一斗米大概十二斤,镇上转了一圈,稀奇古怪玩意挺多,杂货店就一家,卖了糖生意挺好,郑决在店外看了半天,大多数人舍不得买很多,就买五六文。
这糖在古代可是个珍贵玩意,一斤糖要一百四十文,一钱铜币一百个,只有富贵人家才舍得经常吃。
郑决心里打算制糖,这糖制作不麻烦,大周朝卖糖也不管制,郑决都打听好了。
拿着十文去买小麦,小麦一斗要三十文,买了八文的小麦,剩两文买了包子,一文一个,一上午过去了也就吃了两个包子,到下午肚子饿到不行。
下午镇门口等里正家二小子,里正家二小子叫郑新贵。
回到村里,村里人忙活一天回来,坐在村门口看来往的人,村里邻居说说话,这两天话题都围绕着郑铁,见着郑决,免不了指指点点。
“这郑大牛家二小子郑决,以前瞧着不错,还想着让我闺女嫁过去,花了钱找李媒婆相看,郑决他娘说他儿子还小,不相看人家,这不就是弯着嘴拒绝,现在她家儿子可配不上我女儿”说话的是郑李氏。
郑李氏是李家村嫁到郑家村来的,平时爱嚼舌根,势利眼,郑李氏这个算盘可是打的响亮,以前郑大牛家好过时,想让闺女嫁过去吃香喝辣,现在郑大牛家着了难,她比谁都要更看不上郑决,她闺女可是要二两银子才能娶的,郑决现在这穷酸样,一百文钱都拿不出来,她可不愿意闺女嫁过去,家里指望着这闺女礼钱,让她家儿子娶媳妇。
这郑李氏家大丫头十六了,早年还有媒婆上门相问,后来听说这当当是礼钱就要二两,谁家能拿的出来。这礼钱乡下也就二钱,二钱也是往多了算。
狮子大开口,往后几年都没人去问了。
接话的是郑钱氏,早年逃难来的嫁给了里正大哥“就是,你说这郑铁都这样,郑决指不定也是败家玩意,你闺女可不能嫁过去”说话间,看到郑决过来闭了嘴。
郑决怎么会不知道她们在嚼他的舌根,只是当做听不见,日后跟她们不再来往就是。
天已经黑了,这牛车虽然比走路快,但也用了两个时辰,给郑决颠的屁股都麻了,快些回了家。
家里人都没吃饭,就连城哥儿也摸在肚子,在等郑决一起吃,郑决心里一暖,心里更加坚定,快点赚钱。
晚上吃的鱼,鱼是下午郑然去河里抓的,今天就吃野菜煮鱼,味道可以说是很难吃,没用油,就加了点盐,腥味重,加上粗粮,郑决鱼没吃几口,实在是咽不下去。
吃了饭,等田小红跟两个小的回去睡了,郑决把要制糖的事情跟郑父郑母说了。
“爹,娘,我今天买了一点小麦,要制糖”。
郑父郑母一脸惊讶的看着他。
郑母“老二,我们怎么不知道你会制糖”
郑父也跟着点了点头。
糖这么珍贵,家里人以前也就过年的时候买一点,别说制糖,这镇上也没人会吧。这老二突然说会制糖,谁听了不吓一跳。
郑决不知道要怎么跟他们说,他不是这里的人,灵魂早就不是他们的儿子,他也不知道这个郑决的灵魂会不会去到那边他身体里。
“爹,娘你们别管我怎么知道,家里现在这个样子,都吃不上饭了,况且老房子这边都没什么人家住,也没有人知道我会制糖”。
郑母听郑决这么说面色一白,想起了郑铁,要不是他,郑家现在何至于这样,连平时亲近的几家亲戚都不往来了,还欠着村里五两银子,不知道要什时候能还,要以前有田地省吃俭用下来两三年也就还清了。
想到这些也不在问郑决,怎么突然会制糖了。
郑母犹豫了一会“好,那你大嫂?”毕竟也是别村嫁过来的。
“大嫂她也算是一家人了,没事的”郑决觉得竟然田小红嫁过来了,算是一家人,一家人也不怕她知道,这几天郑决也观察过了,田小红她平时不怎么说话,文文静静就一个人,但做事挺麻利的。
郑母看着郑决红了眼睛“老二,娘怎么觉得你这几天变了,懂事了很多”
郑父也感觉郑决长大了许多。
“娘,别多想”。
“要不是你大哥害了我们一家,也不至于让你们吃不饱饭,娘没教好你大哥,不然我们二小子现在也该议婚了,现在我们家这样,谁还敢嫁过来”。郑母很内疚。
“娘你快别这么说,大哥自己学坏,怪不了你,我还早,成婚这事不急,我们家现在这情况让人家嫁过来也跟着受苦”郑决不赞同郑母把什么事都往身上揽。
郑决喜欢的可是男孩子,天生的同性恋,对于现在能找一个相处的来不错的人就差不多了,不要求很多,主要是看眼缘,找不到也没事,家里人吃饱饭才是重点。
当晚郑决把小麦给泡上,隔天起来就把小麦装到簸箕上,放到木架子上,一天浇一次水。
城哥儿跟郑然天天跟在郑决屁股后面。
城哥儿眨巴着他的大眼睛“哥哥,哥哥这是干嘛的?”
陆决伸手将他抱起来让他看。
“嘘!哥哥要制糖,不能让别人听到,也不能告诉别人,知道吗?”
城哥儿立马双手捂起嘴巴,压低声在陆决耳边开心道“哇,哥哥这个能制糖,那以后城哥儿能有好多糖吃了吗?”
郑然在旁边也是瞪大眼睛看着陆决,不敢相信他说的话,也是压低声道“二哥这不是小麦芽吗,怎么会是糖,这能做糖”。
对于小孩来说糖可是过年才能吃到的,有时候都买不着,这小麦在这个时代可是家家每年都能种上。
在听到郑决郑重的回答“能”
郑然小心翼翼看着刚出了一点芽的小麦,对郑决很是崇拜“二哥那以后我们是不是不会饿肚子了”
郑决摸了摸他的头道“对”
“以后我们一家人都能饱饱吃饭,不会饿肚子,二哥会让你们吃饱,还会让你们跟以前一样,穿的好。”
也摸了摸城哥儿的头,城哥儿的头发软软的真好摸。
围观了一会儿,两小子稀罕得不得了,想一直看着小麦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