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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 49 章 ...

  •   谢轻鸿问:“你觉得刚刚我读的这诗怎么样?”

      裴渡佯装回想,答:“声音清脆,吐字清晰,语气温柔……”

      谢轻鸿不得不打断,有些不满:“我是问你这诗怎么样,不是在问我念的怎么样。裴渡,你刚刚有没有在听啊?”

      裴渡一顿,只道:“我于诗词一道不甚精通,只觉得这诗发人深省,诗中男子薄幸,我却与他不同。士之耽兮,也不可脱。”

      谢轻鸿收了诗集,意有所指:“你空口说自然是简单的,想当初秦三郎还对郑七娘情深似海,那深情可是有目共睹,为救她可以跃下寒潭,如今才几月过去,就物是人非、养了外室了。”

      裴渡沉默一会,低下头看她眼睛,声音低得只有她能听见:“我不知秦三郎如何想,也不知该如何向你描述,但满脑子都只有你,叫人觉得,这世间再无一人似你。”

      这么近距离的对视,谢轻鸿终于脸红,隐隐约约想起当初林间萤火里朦胧的轻吻,和汹涌而至的心动。

      她猛地将诗集展开举在脸前方,隔绝了他极具侵略的视线,这才勉强找回话道:“你诗学的一点都不好,我要和阿父说,让他给你出一套诗集考题。”

      话音刚落,她感觉到抓着书页的手指上拂过他清浅的呼吸,然后温软的触碰在她指尖一触即逝。

      “好啊,你给我批阅好不好?我觉得谢公讲的不如你好。”

      ——

      半月功夫不过一晃而过,望京城远远落在后面,只是谢轻鸿不是很开心,从望京至南地本就是背井离乡,原先她以为自己孤身一人嫁去,倒也算做好了思想准备,可阿父和阿兄定好送嫁至南地,待她嫁入南王府才回京去。

      她便有些不满足了,因为阿娘和兄长不能一起陪她。不过这世间总有些不能圆满之处,只能自己宽解自己。

      此次南地之行也终于让她看见比淮州更远的南方,广袤的土地上人烟极少,比起富饶的北方来说确实是荒芜之地。不过她还是眼前一亮,这么多的地,若叫袁青青看见,那不得高兴死,靠种地发家的日子指日可待。

      谢家十里送嫁队伍一路由精兵护送至驿馆,越城许久没有这么多外客来,城里城外皆是一片喜气洋洋。谢轻鸿下马车时发现沿街商户都挂上了红灯笼,忍不住好奇:“最近是有什么节日吗?中秋过去好久了,离过年倒还有些日子,难道南地的节日与别的地方不一样?”

      裴渡扶着她下车,许是终于到了自己最熟悉的领地,他这两日脸上都挂着轻松的笑意,闻言回道:“最近是因为我要娶你了,百姓同乐,也一道庆祝。”

      他自是不会说,沿街的红灯笼是他叫人一盏一盏挂上的,全城人家都送了喜糖,定要在越城的每一个人都知道,即将有一个望京城来的姑娘不远千里,迢迢而来,嫁给他为妻。

      谢轻鸿这才有了些许自己即将嫁人的实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没注意自己的手还扶在裴渡的手腕上。不过谢轻舟立时就发现了,侧过身大声咳嗽:“咳咳,还没成亲呢。”

      谢轻鸿连忙收了手,瞥一眼裴渡:“是呢,还没成亲,我们不该见面的,我进去啦,你自己回王府吧。”

      说完提着裙子几步进了驿馆,小声和谢轻舟讨论:“阿兄,我方才看见有家油饼摊,我明天想吃。”谢轻舟立马就答应明天买给她吃。

      裴渡孤身一人站在驿馆门外,被礼官拦着不让进:“世子,古来规矩如此,一路行来也就罢了,如今已到了越城,须得按规矩来——婚典前您不能和世子夫人相见,当年王爷也是如此。”

      这礼官极为迂腐,裴渡不甘心地朝驿馆里看了两眼,看谢轻鸿果真一下都没回头,只能暗暗咬牙,谢阿幺还真是个小没良心,也不知是谁昨天半夜偷偷哭,他哄了半夜,今天又不认人了。

      他吩咐留下一队精兵听候差遣,剩下的只能带回王府复命。周于谨正在南王府等的抓心挠肺,好不容易等到人回来,立时上前殷勤:“阿渡你可回来了,你街上那些灯笼都瞧见没?那都是我带着兄弟们挂的!”

      裴渡点点头:“多谢了。”

      周于谨差点热泪盈眶,这么多年了,居然能听见裴渡这厮一句人话,真不容易,男人还是要成家,成家就勉强算个人了。他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花说:“还有什么活你尽管吩咐。”

      裴渡将他审视一遍,最后摇摇头:“算了没什么事,你若是真去和谢轻舟比武,我婚典上未必能看见你。”

      周于谨:“?”你为什么会有让我去和谢轻舟比武这种危险的想法?你不想娶妻,我倒还想活着。

      所以说裴渡这人不遭惦记,稍稍觉得他好,他就能说出让人想打他的话来。周于谨默默退开一步,他对谢轻舟可是有所耳闻,听说那位也是个混世魔王,年纪轻轻打遍望京无敌手。

      他是活腻了才会去和谢轻舟比武。

      裴渡怕是不想娶妻了才想让自己表兄去和大舅子比武,这人脑子是不是没好全?不对,肯定有阴谋,是不是想让丢脸的他去取乐一番大舅子,好让他自己不至于被大舅子为难?

      好狠毒的计策!

      周于谨边想边退,一路就退到了门边,差点踩上要进门的南王的脚。

      南王纳闷地低头看他一眼,又看自己儿子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知这表兄弟俩打的什么哑谜,不过作为长辈他还是要包容,提醒道:“刚回来怎么不陪着你媳妇?正好也带她出去逛逛。”

      裴渡咬牙:“您给安排的礼官,说是婚典前不能相见,如今我都进不去驿馆。”他甚至怀疑是不是父王故意打击报复。

      南王一愣,继而恍然大悟:“哦,是有这么回事,当年那还是个愣头青,我要见王妃也不让见来着。算了算了,都是喜事,不差这两三天,待到婚后不久能日日相见了?年轻人,要沉得住气,你说你,这般急躁,若在谢公和谢家郎君面前失了体态,那多不体面。”

      裴渡冷笑,确定了,说这么多,父王就是故意的,都到婚期了还给自己找不痛快。

      在周于谨面前他佯装受教,等周于谨见势不对飞快遁走,裴渡才道:“我本想去驿馆与谢公商量事务,如今看来,还是要请谢公来王府,父王与谢公许久未见,应当也十分欣喜。”

      南王冷笑:“你叫他来,看欣喜的是你还是我。”这臭小子是还没体会到岳丈和大舅子的威严,以后有他的热闹可看。

      面对谢稳的威严,父子俩都败退一步。裴渡只能告诉自己确实不差这两三日,只要等到婚典,等到婚典晚上……

      晚间睡下时他突然想起,书房里的画轴还没来得及处理,只是烧了又不舍得,放在那儿被谢阿幺发现必然会生气。良久,他心存侥幸,将自己的画作和其他几位名家大作放在一块,都插在广口大瓷瓶里,若不一一打开,怕是也不知道其中还有他的画。

      还有玉枕下压着的书信,也得换个地方收着,裴渡忙忙碌碌半夜,才终于将东西收拢好,这么一收就发现自己卧房内东西少的可怜,他向来不重物欲,到了婚期才发现这样似乎委屈了谢阿幺。

      若她嫁过来,觉得我一无所有,该怎么办?

      裴安对他这种想法很不能理解:“世子,您的库房里不知堆了多少宝贝,东海的宝珠一颗就价值连城,您可是有一箱,还有人高的珊瑚和翡翠石。您若是觉得世子夫人委屈,您就把库房钥匙给夫人。”

      裴渡自己有个私库,里头放的大多是些战利品,他没仔细去看过,只知道东西多,不知道东西贵。被这么一提醒,他如醍醐灌顶,是极,裴安不愧是娶过媳妇的人。

      他点头赞许:“你这主意不错,看来你与你夫人感情很好。”

      裴安挠挠头:“嘿嘿还成吧,不过前几日因发现我藏私房钱,她与我吵了一架,回娘家去了。”

      裴渡皱眉:“……怎么还藏私房钱?”成了亲的男人怎么还如此不坦诚?

      裴安叹气,以过来人的口吻道:“世子,属下这也是没办法,男人出门在外总得有点银钱傍身吧?我每月月俸全给她了,就留了那么一点,还被她找到了,差点和我打起来。不过也是我藏得不深,世子您的私房银可得藏好了。”

      说完他就意识到自己说了错话,王府世子哪里像他一样需要藏私房钱,他尴尬一笑:“属下说错了,世子莫与属下一般见识,您用不着藏私房钱,世子夫人也温柔和气,必然不会和您吵架。”

      裴渡却肃着脸道:“不,你说的有理。”往后他的月俸例银一应给阿幺处置,阿幺本就远嫁过来委屈,区区银钱小事,怎么也比不过人重要。

      无论如何,只要谢阿幺开心就好。

      谢轻鸿正趁着还未入王府,正在盘点自己的嫁妆和私库,虽然在家中已经盘过,只是到了越城还得盘一盘有没有损失,毕竟行了这么远的路,有些磕损也是正常的。

      只是她与两个侍女一一对过,不仅没什么损失,反倒多了许多东西。她纳闷:“这个琉璃盏是哪里来的?”

      阿星道:“是裴世子路上见您喜欢买的。”

      再问其他多出来的物件,无一不是“裴世子买的”,数到最后,谢轻鸿皱起了眉头,裴渡这财务很是有些问题,随手就买,也不说讲价,倒和那些纨绔没什么两样,这样下去,再厚的家底也遭不住他随手乱买。

      她下定决心,裴渡的私库一定要弄到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第 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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