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第六十一章 愉快的相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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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夜归人。
“解决了？”香克斯站在甲板上看着辛，迎着凛冽寒风，挑眉问道。
“啊。”辛只是答复了一个音节，极尽疲惫。她拉了拉自己的斗篷，不愿多言。
“我们也差不多该启程了。”香克斯笑得灿烂，“去伟大航道。”
“嗯。”辛额首表示理解，“那么，我先进去了。”
航行，已经进行了一周，而他们的下一站是罗格镇。
辛倚在栏杆上，仰头看着澈蓝的天空，迎面吹来的阵阵海风让她眯起了眼。香克斯走到了她的旁边，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像一个孩子般炫耀道：“怎么样，红发海贼团？”
“不论是船，还是船员，都不错。”辛实事求是地点了点头，态度诚恳。
“那是当然。”香克斯的笑容扩大，张开了双臂，语气骄傲，“这可是红发海贼团呀。”
辛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又转过头去看着奔腾的海面，神色专注，语气焉定：“其实，你知道的，对吧。”她转过身看着红发，压低了声音，嘴角有着一抹浅笑：“我在你面前报上名字之后，你就应该知道了我是个多大的麻烦吧。”
“是的。”红发的表情渐渐变得严肃，示意她看向甲板一头正保养着爱枪的副船长，“贝克曼告诉了我。”
“那你还让我上船？”辛耸耸肩，直视着红发的黑瞳，“不怕为自己惹祸上身吗？”
“反正我们都是被通缉的人，这些事情无所谓的。”红发一反刚才的肃然，再次变得笑嘻嘻的，“而且……”辛看着他，挑眉等待下半句，某人却出乎意料地伸手将她的短发揉乱，露出两排整齐洁白的牙齿：“辛很好玩啊。”辛毫不留情地拍开了他的，理顺自己的头发，嘴里嘟囔着：“你这个性格恶劣的大叔。”
红发乍看上前很是白痴，但是这么厉害的一个人又怎么会单纯？他出乎意料地敏锐，最初的邀请也是，上船，而不是成为红发海贼团的一份子。他知道她，讨厌海贼。习惯性地想掏出香烟，却摸了个空，才想起香烟被某船长以冠冕堂皇的理由没收。香克斯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叹了口气：“小孩子不要抽烟。”
辛白了他一眼，撇一撇嘴，声音冷冷的：“大叔，不要管。”香克斯无奈地笑出声，再次伸出手想揉揉她的头发，却被辛冷凝的目光拦住，讪讪地收回了手，干笑着：“你的面前还有很长的未来，小鬼。”
辛满意地看着他收回手，戴上了软帽，拉长了语调，声音清冷：“不要小鬼小鬼的乱叫，我有名字，我叫辛。”香克斯遗憾地看着辛用软帽遮住自己的头发，再次笑得灿烂：“那就不要老叫我大叔，我叫香克斯。”辛瞟了香克斯一眼，又转过身去，看着此起彼伏的海面：“知道了，大叔。”
“喂喂……”香克斯完全地无奈了，带着几分郁结地吐槽，“很明显你听见了吧，为什么要坚持那个称呼啊！”
这艘船上很热闹。她的眼中难得地带上了暖意，无论是耍宝的船长，还是狂欢的船员，他们有着可以互相信赖依靠的同伴，真好。
罗格镇，起始与结束的城镇。
他的死，开辟了一个时代。
她仰视着死刑台，表情漠然。这个点燃了人们梦想的男人，值得被铭记。而至于他引发的大海贼航海时代，有多少人遭殃，则在其次。
哥尔.D.罗杰的作为，她多少也听说过一些。关于那个男人的种种事迹，被政府遮掩，现今，已没有多少人知道。而记得的，只有寥寥几人。巧的是，她遇到了经历了那个时代的人，而从他那里听到的，让她敬这个男人的义薄云天和让人折服的人格魅力。
他甘愿含笑引颈自戮，只为让自己薄弱的生命之火引发新时代的熊熊烈焰。
可这人，实在是一个不合格的父亲。辛垂眼，想起了自己在东海时候的见闻。
海贼将孩子托付给海军本来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但，这确实发生了。
随红发出航前的几天，她一直陪在那个小鬼身边。虽然他相当不待见她的存在，却并没有厌恶排斥她跟随。
艾斯忍无可忍地回头，皱着眉压低了声音，很是不悦：“喂，你不要跟着我了！”她已经光明正大地尾随在他的身后半天了。无论他走到哪里，无论他怎么努力的用着自己占有的地利试图摆脱她，都没有成功。他攥着烟杆的手紧了紧，要不是看在她不是敌人的份上……
辛在离他有着一定距离时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声音清冷：“可以的话，我也不想。”
艾斯表情冷漠，紧皱眉头：“那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辛隔着暗色的镜片打量这孩子，然后摘下了墨镜，望着他的眼，语气诚恳：“我请你吃饭。”
艾斯怔了一下，仍皱着眉，却点了点头：“……成交。”
辛就这样带着他来到了加雅王国的都城中。她随便寻了一家餐馆，撩开门帘走进。选了一个不靠门的座位拉开了木椅，坐到了餐桌旁。他沉默着跟在她的身后，坐到了她对面的座位上。她随意地从服务生手中接过菜单，直接递给了他，看都没看一眼：“你点。”
他接过菜单，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真的要我点？”
她漫不经心地打量着餐厅的布局：“嗯，记得给我一杯加了一片新鲜柠檬的冰镇苏打水。”
“挑剔的家伙。”他冷哼一声，泄愤似的看向自己手里的菜单，忽然勾起一个狡黠的笑，“那你可不要后悔。”
辛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任何动作。
于是，面对摆满了一桌的琳琅满目的各色美食，辛只是满意地慢慢嘬着自己的饮料，表情平静。相比旁边目瞪口呆不可置信的店员们，她只是挑眉看着对面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消灭着所有食物嘴里塞得满满的孩子，声音带上笑意：“十个成年人的食量，不错。”
匆匆忙忙往自己的嘴里塞食物，丝毫没有吃相的某家伙含糊不清地嘟囔：“你说什么……”辛单手托腮，懒懒地看着他，嘴角轻勾：“那不是胃，是黑洞。”
“哈？”他停下了咀嚼的动作，愣愣地看着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什么？
“这样才对。”辛忽然伸出手，揉乱了他的黑色短发。黑色的眸子染上了温度，脸上绽出浅浅的笑容，“舒展开眉头的表情，才是你该拥有的。”
艾斯怔住，脸颊开始可疑地变红，凶巴巴地拍开了她的手，护着自己的头发，牙也变身为锯齿状：“少罗嗦！”
辛也不多倜傥他，笑出声：“抱歉，抱歉。”说完，她唤来一脸呆滞的服务员，重新拿过了菜单递给艾斯，微微额首：“作为赔罪，你继续点吧。”
“哼。”艾斯鼓着脸颊，接过菜单，“我要这个，这个和这个。”
“是…….是！”服务员快速地往自己的小本上记下单子，“还，还要什么吗？”艾斯瞪了一眼脸上还有着浅浅笑意的辛，脸上原本已消去大半的红晕再次出现，凶巴巴地说：“不用了！”
辛则带着笑看艾斯继续埋头与食物奋斗，眸光微敛。我能为你做的，实在不多。精神上，实在不该由我这个局外人涉足。我只能在物质上的补偿，希望可以帮到你。
“呼。”艾斯满足地叹气，拍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好饱。”
辛看着吃饱喝足的艾斯，笑着挑了挑眉，打了个响指：“服务员，结账。”
“这是账单。”服务员战战兢兢地递上单子，生怕身前的女子会付不起这高额的餐费，或是有不悦和为难。不过，事实证明他想多了。辛漫不经心地打量了总数一眼，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了一个沉甸甸的小袋，在桌上解开，露出了里头满满一袋的璀璨钻石。
“是真品。”辛拿出了一颗，递给了服务员，“如果你们老板信不过的话可以找鉴定师，但他本人绝对可以判断出这一块，按市价能买下这家店铺。不用找了。”服务员接过钻石，一脸为难：“这……我去找老板。”说完就转身小跑向内室了。
“喂。”艾斯皱着眉看辛，语气不解，“你怎么知道的？”
“嗯？”辛懒懒地看向他。“明知故问。”艾斯冷哼一声，压低了声音，“你是怎么判断出老板可以鉴定出宝石成色的？这种事情，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吧。”
“猜的。”辛耸耸肩，给出了一个没有任何价值的答案。“你！”艾斯拍着自己的肚子，再次鼓起脸颊，赌气般地转头，“别得意，你不一定对呢。”
话音刚落，一个陌生男子就从内室走了出来，站到辛的面前满面笑容，搓着双手：“这位客人，真是太感谢您大驾小店，我们真是蓬荜生辉啊。”艾斯不断回头，目瞪口呆地看着老板站在门口目送送他们离开，点头哈腰，脸上的笑容几乎像将近化掉的冰激凌般甜蜜灿烂。
艾斯的眼神不断地在老板和辛之间游移，不禁再次问道：“你怎么做到的？”
“不难。”辛没有转头，打量了街道一旁的书店一眼，心不在焉，“只是从店铺的布局和装饰可以推断出老板对宝石很有一套，所以就进了这家店。”
艾斯敏锐地抓住了其中的问题：“所以进了这家店？你的身上没有现金吗？”
辛琢磨了一下要不要走进书店，最终得出了不要进的结论，继续举步向前：“偶尔会带现金，但是数量不多。纸币体积太大，金子太重，而且各个地方物价不一样，所以我平时会带着不贬值的宝石。”
艾斯默默地听完，停在原地，只是慢慢问了一个问题：“你，随身携带的宝石，折合多少贝利？”
“没有仔细算过。”辛也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不往前走的艾斯，仔细想了想，“大概，零零碎碎加起来，几亿贝利吧。”
艾斯的脸上延着大片大片的阴影，看不起表情，一字一顿：“几亿？”
“五，六亿吧。”辛淡淡地看着艾斯，语气平和，“我不习惯储钱，花钱又大手大脚，所以身边的钱一向不多。”艾斯默然，从未有过的挫败和无力感笼罩全身，却继续问了下去：“你怎么会有那么多钱？”
辛看着艾斯充满求知欲的脸，挑眉：“赚的。”
艾斯轻易看出来辛在逗弄着他，顿时炸毛：“怎么赚的？”
辛看撩拨得火候差不多倒也没有继续逗他，唇轻轻一动，说出两个字，言简意赅：“赏金。”
艾斯一脸惊奇地打量着她：“你是赏金猎人？”
辛没有犹豫地否认，摇头，语气坚决：“不是。”
艾斯奇怪地看着辛，又不解地皱起了眉：“那为什么说赏金？”
“赚取赏金就一定要是赏金猎人吗？”辛摇了摇头，垂眼看着他，语气温和，“你的逻辑有错误。”艾斯低头沉思，似乎在慎重考虑这个方案的可行性，没有松开眉头，却很快神色黯淡了下去：“可就算我打倒了海贼，我不能去领赏金。”因为我的出生不该为人所知，我也不该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
辛敏锐地察觉到了艾斯的情绪变化，耸了耸肩：“我这个赏金犯不是照样去领取赏金了吗？”
“哈？”艾斯怔然，抬头直视着她被深色墨镜遮住的眼，“你被通缉了？”
“只要稍微变装就不会有人认出了。”辛语气淡淡的，面色平静，摘下了软帽，蹲下身撩了撩短发，“你看。”艾斯皱眉仔细看了一眼，立刻发现了违和之处：“发根是黑色的……你染过头发？”
辛站了起来，理顺头发，重新戴上呢帽：“嗯。”
艾斯本来就不是愚笨之人，反应了过来，轻轻皱着眉：“墨镜，拉低了的帽子，也是为了这个吧。”
辛望着远处，神色不焉：“嗯。”
之后那日，艾斯并不再反对她跟着他兜兜转转，也没有问为什么她能在这密林之中顺利找到他，只是当做她不存在。毕竟，吃人嘴短。当日，他一反自己往常的无视战略，回头认真地看着辛：“喂。”
辛只是看着他，没有说话，但是他知道她在示意他说下去。他的拳紧了紧，声音里有着几分微不可闻的紧张，神色倔强：“让我变强。”
辛神色平静，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为什么？”
艾斯笑了，仿佛穷尽一生的灿烂，眼中光彩夺目，极是耀眼：“我要出海。然后，活得比任何人都自由。”
辛没有料到这种回答，怔了怔，垂下眼。这是血脉的延续，无法逃避。然后她轻轻开口，给出了许诺：“我帮你。”
几日后，操练得一身狼狈的艾斯带着辛来到了垃圾收容所，看着这恶臭延绵的场所，他冷漠，语气轻描淡写：“遗弃之所，灰色地带。”辛没有评价什么，表情平静。仿佛富丽堂皇的都市与条件恶劣的垃圾所对她而言没有任何区别。
艾斯熟门熟路地带着她来到了一个特定的地点，那里站着一个带着礼帽的小鬼，浑身脏兮兮的，鼻上贴着一个创口贴。他看到艾斯时脸上浮现出惊喜，而在看到尾随在艾斯身后而来的辛时，握紧了自己的武器，神色警惕起来。艾斯示意他不要紧张，然后进行了介绍：“萨波，这是辛。辛，这是我的朋友，萨波。”
辛礼貌性地点点头，摘下来墨镜对着这孩子的眼：“你好。”
“你好。”萨波下意识地回应道，立刻反应过来不对劲。他紧张地将艾斯拉到了一旁，压低了声音，“她是谁啊，艾斯？”
艾斯沉默了片刻，给出了诚实的回答：“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你就带她来这里！”萨波被这个回答咽到，激动地拽住了艾斯的衣领，恨不得把他摇醒，然后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眼神开始在辛和艾斯之间徘徊，拉长了语调，“难道……”艾斯被看得发毛，很不悦地打开了萨波的手，脑后有一滴冷汗流下：“什么？”
萨波用胳膊肘顶顶艾斯，冲辛的方向指了指，极是小声，语气倜傥：“难道你喜欢她？”艾斯怔住，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朋友会联想到这种方面。孩子的脸皮薄，脸颊顿时变红，冲萨波大声吼道：“才没有这回事！”
“不是吗？”萨波看了辛一眼，然后慎重地直视着艾斯的眼，皱着眉头，“你就不怕她把我们的宝藏偷走吗？”艾斯的嘴角抽了抽，别开了眼：“不……”萨波激动起来，音量也变高了几分：“怎么可能不会！我们攒了五年的宝藏！”艾斯摆了摆手，试图继续解释：“不……”萨波皱着眉瞪艾斯，恨不得将自己的朋友瞪清醒些：“不可能不拿的呀！”
“不要打断我了。”艾斯一脸郁结地不甘承认了一个事实，“她比我们有钱。”
萨波被惊悚到，看着艾斯不可置信地大吼：“什么！”
辛在旁边认真想，要不要告诉他们其实自己能一字不漏地听见他们的谈话呢？然后在心里摇了摇头，算了吧，好麻烦。
作者有话说
第67章 第六十一章 愉快的相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