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暗香》枫叶白色

30、第 30 章

　　30、
　　这一声让两人都一吓，荀彧回头一看，却是一个精壮的年轻人，有几分面熟，方松了口气：“你是刺侯里的……”
　　“小人张览，是刺侯的副统领。白天刚到城里，联络了弟兄们，晚上到府上不见先生，听见东面有响动，就赶快来了。”张览看起来既不像何仪那般囧头囧脑，也不像王越那般坏得冒烟，三言两语解释了自己的来历，透着一股精明强干。
　　“其他人呢？”
　　“我命他们先隐匿行迹，不要露出马脚。只带了五个人，就埋伏在这周围。”张览手一翻，露出一把沾染了血迹的匕首：“上塔的时候发现两个人，将他们都杀了。请先生示下。”
　　后面说的两个人该是指同样潜入塔内的敌人，荀彧心道侥幸，若不是这个张览，他们必定会被其他势力发现，隔岸观火的算盘就打不成了。看张览说得很轻松，对杀人完全没有压力，便知他果然是经过严格训练的。问道：“是哪方面的人？”
　　“搜了身上，什么也没有。”张览摇头，“但看身手，与何统领完全不像，所以我猜是何大将军的人。”
　　这句话里拐了好几个弯，因为何仪曾是何进派到张让那里的卧底，一身功夫必定与张让养的暗刺相似，所以张览判断那两人不是张让的手下而是何进的人……想通关窍，荀彧对这个年轻人更添欣赏：“辛苦你了，带来的五个人先不要动，看看下面的情况再说。”
　　刘晔在旁听得糊里糊涂，插口道：“何进果然养了刺客？就是方才张让说的什么‘鱼肠’么？”
　　荀彧想起当初自己还怀疑过“何进贵为国戚，何必豢养刺客”，在心里苦笑一声，道：“专诸刺王僚，所用短剑就叫‘鱼肠’，张让连名字都点出来了，该是事实。”
　　“专诸刺王僚是逼不得已，何进掌熏天权势，还学那些太监的小家子气，真是没出息……呃……”刘晔还想毒舌，身体已经撑不住，一晃软倒。
　　张览动作快一把掺住，扶刘晔靠着墙坐下，查看了一下伤口，又赶忙从怀里摸出粒药丸给他吃了。荀彧无奈地道：“子扬你还是少说几句，省些力气吧。”
　　刘晔这回是真没劲再折腾，乖乖听话。

　　“看下面。”
　　就在他们说话的功夫，下面三方势力愈发纠缠。羽林军的阵脚不断向前冲，何进身后也有几名将校破口大骂，威胁要与之单挑。袁绍纵使用力拦截，还是被压迫得向一旁退去，在塔上看只见两边火把耀耀，如同两道火焰的潮浪，将袁绍的队伍挤得愈来愈细长，就要阻挡不住潮水的合流了。
　　就在此时，袁绍身边突有一人大喝道：“天子脚下，二位都是朝廷勋贵，难道真要学山贼火拼不成！若实在不满，就派出两队武士，分个输赢罢了！大将军，张常侍，怎样？”
　　“这是谁？”刘晔一手按着伤处，勉强探出头向下望。
　　“颍川辛毗。”荀彧认得这个人，和郭嘉是同乡。看他的服色，不是朝廷命官，大概只是单纯与袁绍有交情，跟来帮忙的。
　　大概是觉得他的提议可以考虑，骚动的声音小了些，过了一会儿，张让尖刻的嗓音道：“好吧，就依你说的。何大将军，把你的人都放出来让我瞧瞧，咱们大汉朝第一大将军训练出来的是什么货色！哈哈！”
　　何进考虑了很久，忽然一挥手，属下立刻变得一片安静。听他冷笑道：“好不晓事的阉宦，鱼肠藏于鱼腹，自然不能轻易示人，你既想看，就拿性命来换吧！”
　　“既然深藏，就不要让人瞧见。”荀彧暗暗摇头。何进虽然很有信心，但专诸若被王僚知道鱼腹有剑，还能达到一击必中的效果吗？
　　猛听何进身后有人打了个响亮的呼哨。哨声刚起，巷子里便蹿出无数条黑影，从四面八方，直逼张让与赵忠两骑！
　　不等张让发出命令，他身边也跳出了许多护卫和黑影，与攻击的黑影斗在一起。

　　在六层高塔看来，下面的人动作都不清楚，只有影子忽长忽短，忽起忽落。开始还有普通士兵呼喊着助威，渐渐地声音小下去，不知是已经眼花缭乱，还是被惨烈的景象吓得呆了。
　　的确，情景十分惨烈。即使在高塔上听不见打斗声，看不清流血场面，却能看见一个又一个人倒下去，以非常快的速度。张览也探出头看着，一边低声数着：“五……十……十五……二十……死了三十个了，四十个……”
　　时间越来越长，下面人声消退，成了一片诡异的静默。火把的长龙无声静立，时而又有骚动，似是有刺客冲上前方，要刺杀两边的领头者，而又被对方拼命挡住。
　　下面打得热火朝天，荀彧在塔上却已经看得非常无语，刘晔则快要睡着了，揉了揉眼睛还是忍不住发出批评：“这算什么，刺客是搞暗杀的！这么大队互殴……张让和何进的脑子都是坏的吧？”
　　荀彧打心里赞同这种说法，下面那两伙人的做法，现在看越来越像是赌气，非要压过对方一头，不计代价，乃至于把宝贵的力量浪费在这种毫无意义的对决上。张让等人昏聩短视还说得过去，何进怎也如此愚蠢。
　　他没了兴趣，道：“张览，我们有没有办法离开这里？”
　　张览道：“那些人该不会注意到我们，但，就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刺客都派出来了，若还有人暗中监视，被发现就麻烦了。”
　　荀彧道：“我们先下塔，让你带来的那几个人探好路线，瞄准几匹马，若被发现，立刻抢马逃走。”
　　“是。”
　　荀彧说着，正要扶刘晔起身，忽而感觉到一缕光线从眼下溜过。
　　哪里来的光线？
　　荀彧猛一抬头，便见对面一间寺庙的屋顶上，正立着一个人！
　　那人隐藏的角度也非常隐蔽，若非荀彧站得比他还高，又被那光线吸引了目光，是发现不了他的。他手中持着一把半人高的长弩，利箭上弦，正在聚精会神地对下方瞄准。
　　而方才那缕光线，正是那人手指上带的一枚金韘反射出来的。虽然他全身乌黑，弓身也乌突突的没有一丝雕饰，那枚金韘却十分耀眼，荀彧正是因此才发现了他的踪迹。
　　刘晔顺着荀彧的目光，只第一眼就看中了：“好弩！”
　　“……”荀彧很无语，重点在人！在人！
　　只是……这个人的身形，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

　　在继续看热闹还是赶快离开中稍一犹豫，荀彧选择了后者，他们还有很多事要做，没时间陪何进张让继续玩下去。至于屋顶那个人，虽然很好奇，但现在不是探究的时候。
　　张览在前，荀彧与刘晔在后，快步向塔下走。
　　走下四层楼，外间打斗的声音已经清晰传来，他们便将脚步放轻了。再转过一层楼，前方张览小心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身边的刘晔忽然低声道：“放箭了！”
　　荀彧知道这说的是方才楼顶那人。他没能捕捉到箭矢破空的声音，但刘晔听觉比他敏锐。还未回答，就听外面发出几声惊叫，有人喝道：“是谁！谁在放冷箭！”
　　张让大怒：“何进，你这个不讲信用的东西，居然放冷箭……啊！”最后一声尖叫惊惧非常，似乎看见了十分可怕的场景。
　　一人大叫“常侍小心！”便听“扑通”“扑通”数声，人喊马嘶，一阵大乱。
　　接着便听有人喊：“有人放冷箭！”“张常侍，这里太危险了！”
　　这时三人已经下到楼底，张览探出头片刻，回头打了个手势。荀彧与刘晔随他走出塔底，贴着塔边悄悄潜出。
　　纵使很好奇张让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但重重房屋树木的障碍无法看见，荀彧还是与两人快速离开。料来事情过后，张览埋伏在这里的手下会将探知的详细内容回报给他。

　　小剧场1
　　刘晔：我靠，让一群杀手正面PK？他们脑子坏掉了吗！
　　荀攸：此等用兵的境界，是你我凡夫俗子不能企及的。
　　刘晔：……（好冷……）
　　荀彧：公达，为什么你在这里！跑错片场了吗？
　　荀攸：因为这里有冷笑话可以讲，所以我就来了。
　　荀彧：……（真心好冷……）

　　小剧场2
　　荀彧：我们被困在塔上，如何逃走呢？
　　刘晔（继续掏……）
　　某叶：停！子扬你不许掏出一个竹蜻蜓来！老实下楼梯去！

　　注：韘，就是扳指，射箭时保护手指的用具。

作者有话说

　　守约来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