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我是大冤种乌拉那拉氏》相禾

11、第 11 章

　　腊月天气愈发寒冷，年节将临之际，胤禛的生辰先一步到来。

　　荣誉思前想后，不得不屈服于今后荣辱皆系于四阿哥一身的事实，她决定给胤禛举办个小而低调的生日宴，多小多低调呢，就是参与宴会者仅寿星本人胤禛和组织者荣誉。

　　本来生母还在的皇子阿哥，自有其额娘张罗前后，但胤禛的生母德妃，估计是想不起来他生辰的。

　　如此说起来，四阿哥还挺可怜，有娘生，没娘爱。

　　呸呸呸，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

　　心疼长相英俊的男人，倒霉三辈子！

　　十二月十三这天，荣誉一改往日作风，练完骑射，她没有去送额娘谢氏，反而是急吼吼拉着胤禛回了南三所。

　　高高红墙里的长长宫道，十一岁的旗袍少女拉着十四岁的长袍少年奔跑着，她红色披风如红梅花开在冰天雪地里。

　　胤禛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有这么......这么没有形象过，哪怕稚子时期，也没有过！

　　她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她的着实有些力气，他挣脱不开，也可能......他并不想挣脱！

　　冬日冷风如刀锋刮过脸颊，他内心深处却似燃起火苗，小小一簇，足以燎原。

　　荣誉要知道他此时此刻脑子里装着些有的没的，她就会给他上一堂关于体育运动与肾上腺素分泌的生理课程。

　　所以说，没点子生物常识就是容易自我感动，自我脑补。

　　他们回到南三所时，前厅里正沸腾着筒骨火锅，肉香四溢，就等两个宴会主角登场。

　　春褀和夏安见自家福晋跑了满脸汗回来，硬是压着她喝了姜茶泡了热水澡换了衣服才回到餐厅，连带着胤禛也享受了次同样的高级待遇。

　　火锅材料极丰富，调料种类更是千奇百怪，胤禛第一次知晓原来火锅还能自由配料。

　　荣誉是真有些饿狠了，本想狂旋几口五花肉满足口腹之欲，但她时刻不能忘记自己长命百岁的伟大目标......

　　饭前必须喝汤暖胃，一口饭必须咀嚼三十次，饭后定要散步消食。

　　她抽回伸到半途的筷子，转而端起面前的冬瓜排骨汤，细细啜饮了几口，不急不缓，姿态优雅。

　　胤禛其实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上一次福晋这么热情是指望他去求皇阿玛收回她进尚书房读书的口谕，那这回是要干什么呢？

　　福晋近期又和谁干架了？

　　没错，现在荣誉在胤禛心里就是二话不说，先拔剑的典型代表。

　　他边品尝嘴里的美味，边细细思索自己是要应付哪个不长眼的了。

　　尤其将将吃到一半，福晋借口更衣，却迟迟不回来，说实话，向来泰山崩于前而淡定如常的胤禛都有点慌。

　　等了约有一刻钟，门口的帘子再度被拉开，胤禛闻声望去，就见福晋笑意盈盈地端着个托盘进来。

　　她没有回自己的位子，而是径自站到他身边，将托盘放到他跟前，托盘里面是碗造型奇特的面条，上面还漂浮着胡萝卜组成的两个字—十四。

　　十四？老十四？胤祯？

　　胤禛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老十四欺负福晋了？

　　荣誉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就变了脸色，给他过生辰，还不高兴上了？

　　男人心，海底针，真是难以琢磨呢。

　　不过谁让他是皇子呢，今儿个还是寿星公。

　　荣誉恍若未觉，笑颜如花地送上祝福，“爷，十四岁生辰快乐！”

　　生辰快乐?我十四岁生辰？

　　胤禛忽得有些手足无措，几乎从来没有过的手脚不知往哪放的无措。

　　他生日过的不少，毕竟当了皇帝，年年都得办万寿节么，可从来没有像这样简简单单两个人，但温馨满满的庆梁经历......

　　荣誉见他满脸愕然，敢情这孩子完全没想起来今儿个是他自己生辰啊。

　　那他刚才......刚才不会是把十四当成那个十四阿哥......了吧？

　　我在他心里就这么没点儿眼色？

　　荣誉暗自轻哼了声，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雷锋才做好事不留姓名，荣誉自认为没有那么高尚的品德，她热情邀功道，“爷，快尝尝，这是我亲手做的面条，从切菜到盛进碗里，半点没假借他人之手。”

　　“快，来尝尝。”荣誉亲自取了筷子递到他手里。

　　胤禛点点头没有说话，默默接过筷子夹起面条，热气氤氲起薄雾甚至湿润了他的双眼。

　　荣誉见他唆上面条，就双手背后踱着步坐回他对面椅子，嘴上叭叭不停，“我月前就在想该送您什么礼物，但一想您是皇子皇孙，世间宝物估计没几样能入得了您眼的，索性我就亲手做碗长寿面，祝您长命百岁！”

　　荣誉给自己懒得准备礼物找了一个非常完美的借口。

　　“怎么样，味道还可以不？”荣誉托着腮问，颇有些装可爱的嫌疑。

　　面条量不大，胤禛几口便吃完了，连汤也喝的一干二净，他凝视荣誉双眼，“很好，味道很好。”

　　荣誉擎着笑满意地点点头，眼角眉梢透露着“你味觉很正常”的意思。

　　自生辰火锅宴后，夫妻二人肉眼可见的亲密起来，早上一起出门去尚书房读书，晚上一起送了谢氏出宫再返回南三所，日子平平顺顺地就到了年节。

　　腊月三十晚上要参加除夕宫宴，荣誉是有些好奇古代清朝宫宴的盛况，但宫宴前皇子福晋们得先去给给各自的母妃请安。

　　胤禛和荣誉得去永和宫拜见德妃，那简直是小绵羊进了母狼窝。

　　但没办法，规矩在这摆着，荣誉再是不情愿也要送上门去。

　　两人到永和宫时 ，德妃正笑容满面逗着将要五岁的十四阿哥胤祯，眼底尽是对他的疼爱。

　　见四阿哥带着荣誉进来给她请安，她脸上的笑意僵了一瞬，尤其是看到荣誉那一身正红旗装，眼底更是收不住的泛着冷意，她即使位列四妃，说到底也是妾，穿不得正红的妾。

　　她暗自轻哼一声，面上却挂起慈爱的笑容，微抬了下手，“起喀，老四家的过来我身边坐。”

　　德妃那热切的模样，荣誉差点都以为她们是对亲密无间的婆媳呢。

　　果然，能在皇宫里生存，哪有简单的，光这份做戏的本事就不简单。

　　荣誉脸上扬起笑意，在德妃身边的小凳坐了下来，“额娘安好。”

　　“好，好，你们好，额娘就好了。”德妃拉起荣誉的手拍了拍，“在尚书房读书辛苦吧？快让额娘看看，哎，确实是消瘦了些，是不是既要管着内宅，又要读书，给辛苦的？”

　　这是点我呢？荣誉面上愈加乖顺，“多谢额娘关心，儿媳消瘦些，反倒精神呢。”

　　“你可别强撑着，女子身体最为重要，尤其你还得给老四开枝散叶呢。说到这，你们成婚也有三个月了，就没点消息？本宫可听说老大家的又怀上了。”

　　“哇哦，大嫂真乃神人啊！”荣誉由衷赞誉道，大福晋伊尔根觉罗氏二十七年、二十八年、二十九年各产一女，如今不过三十年年底，再再再再次怀上了，这产量......属实高得惊人！

　　她没半点在意的态度，德妃很是不满，不由道，“乌拉那拉氏，你要是怀不上，就让别的女人来，别耽误了老四子嗣。”

　　荣誉无辜的眨眨眼，本福晋刚满十一位，葵水未至，定然是没法怀孕的。

　　况且，是你儿子不愿意要妾室的，关我何事啊！

　　无妄之灾，荣誉懒得反驳她，只悄悄给胤禛使了个眼色。

　　胤禛自动将福晋那一眼解读为“你要敢置身事外，就等着断子绝孙”的意思，这威胁实在太恐怖，胤禛决定立马搞定没事找事的亲娘，“额娘，儿子和福晋年龄尚小，身量皆未长成，不着急繁衍子嗣。”

　　德妃还是头一次听说皇子不着急子嗣的，一时怔楞，都没接上话。

　　“娘娘，时辰到了。”德妃身旁的嬷嬷提醒道。

　　德妃一顿，只能歇了话题，点点头道，“咱们去乾清宫吧。”

　　她伸出戴了长长玳瑁嵌珠宝翠玉指甲套的手扶着贴身嬷嬷走在前头。

　　胤禛和荣誉跟随其后，再后面是被抱在奶嬷嬷怀里的十四阿哥。

　　皇宫除夕宴，也就是年夜饭，张罗的全是满族传统食物，猪肉、羊肉、鹿肉、鸭肉、鸡肉、猪肘子、猪肚....以及白面白糖制得点心。

　　天气冷，温度低，他们到时，满桌子肉都结上了冻，荣誉瞧着，没丁点儿食欲，不由暗自庆幸来之前用了碗热汤面垫肚子。

　　众位嫔妃阿哥格格等皇室宗亲渐渐到齐，男女两边分开坐定，等了一小会功夫，康熙和太后就一起到了。

　　酒过三巡，康熙开始询问起儿子们过去一年的状况，太子为尊，他起身先给众兄弟们打了个样，接着便按照年龄依次下来。

　　大阿哥胤禔，三阿哥胤祉，很快便就轮到四阿哥胤禛，他主要就是在尚书房读书，也就中规中矩按照打好的腹稿禀报了些学业相关的。

　　倒是康熙想起四儿子这一年大婚，又帮着姐妹到尚书房读书，和他福晋相处得不错，人也温润了许多，便夸赞道，“老四不错，新的一年继续保持。”

　　胤禛倒是没想到能得皇阿玛的赞誉，正准备谢恩，那边德妃却插嘴道，“皇上，老四什么都好，就有个事让我这个当额娘的放心不下。”

　　“哦？”康熙瞟了德妃一眼，问道，“老四能有什么事让你担忧的？”

　　“老四说他近几年不打算要子嗣，可不是让我这个做额娘的操碎了心。”说着，德妃捏着手帕拭了拭眼角。

　　她话音刚落，不光康熙，在座众位不解又好奇的视线齐刷刷转到四阿哥身上。

　　康熙面上无甚情绪，只问道，“胤禛，可有此事？”

　　自荣誉提出晚些圆房，胤禛便私下认真思量过，没有不可与外人道的，他如实回答，“儿臣曾研读《黄帝内经》及各类医书，以为待儿臣与福晋身量更长，于子嗣更佳。”

　　四阿哥十四岁，四福晋才十一岁，都还是未长成的孩子，谈论子嗣的确过早了。

　　康熙想起当年自己因亲政，为皇权稳固，不得不尽早诞下子嗣，而老大之前的七个孩子全部夭折，或多或少是父母身量未成的缘故吧。

　　他心中一声叹息，道：“既如此，你心中有数即可。”

　　老四非嫡非长，他早些或晚些要子嗣，与朝局无碍，或许还是好事，说明他无心争夺储位。

　　想到这里，康熙转向德妃，调侃道：“你啊，就是思虑太多，老得快。”

　　老得快......老得快......德妃一下子愣住，脑子里只回荡着这三个字，皇上是嫌弃我老了吗？

　　宫宴结束，胤禛和荣誉马不停蹄地回了南三所，早早歇息，永和宫德妃却是睡不着了。

　　她卸了妆寰，坐在镜子前细细描摹眉眼，“嬷嬷，皇上是个什么意思？我真的年老色衰了吗？”

　　那嬷嬷跟在德妃身边十几年，自然知晓她爱听什么，“娘娘，您瞧瞧您这张脸，说是个小姑娘都有人信。”

　　德妃聪明又多疑，静下心来想想就明白了皇上是在敲打她呢，暗示她别多管闲事。

　　但正因为知道了皇上的意思，她才更加不忿，她位列四妃，不再是当年养不了皇子的低位妃嫔，连自己儿子儿媳都说不得，管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