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之后（初代光）》SJJ

33、选择

　　艾梅若罗丝院是由十四人委员会艾梅若罗丝席坐镇的首屈一指的医疗机构，专门解决创造魔法也无法治疗的伤病和各种疑难杂症。

　　最近，在这里看到红面具的委员会成员频率实在太高了，高到奇怪的地步。

　　“出什么事了吗？”某个古代人凑到同事旁边悄声问着，“怎么这么多大人物都来了。”

　　“你不知道？”同事很惊讶。

　　“我最近一段时间去其他城市交流学习了，今天才回来。”

　　那个古代人解释一句，同事恍然，“没什么大事，就是阿谢姆大人又住进加护病房了。”

　　“又？”

　　“阿谢姆大人常年在外，经常遇到危险，但是他的创造魔法和治疗魔法都不怎么擅长。”同事说到这里突然笑出来，“他自己不在意，但是他的朋友不放心，经常压着他来这里做个全身检查，后来渐渐变成了阿谢姆大人一回亚马乌罗提，就会被艾梅若罗丝大人强行拎到加护病房关几天的习惯。”

　　“原来如此。”

　　“不过这次好像不一样。”那个同事分享一些小道消息，“听说阿谢姆大人在重伤传送的时候迷失了，最后强行破开地脉才出来，委员会对这事很重视，派出了爱梅特·赛尔克大人和维涅斯大人联手搜索，阿谢姆大人被送来时，好像灵魂都快回归星海了。”

　　那个古代人吓了一跳，“没事了吧？”

　　“艾梅若萝丝大人亲自进行的手术，很成功。”同事安慰他，“就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明明身体和灵魂都已经稳定下来了，人还没醒。”

　　“带着奇怪的蓝色小鸟类人使魔的那位是现任法丹尼尔大人吧？他怎么也来了？”那个古代人不解的问，“爱梅特·赛尔克大人和希斯拉德大人是阿谢姆大人的伴侣，艾里迪布斯大人在阿尼德罗学院的时候就已经认识阿谢姆大人了，他们来探病我能理解，这位法丹尼尔大人上任前后阿谢姆大人都在外面执行任务吧？”

　　“阿谢姆大人的朋友到处都是，说不定在外面奔波的时候就认识法丹尼尔大人了。”那位消息灵通的同事豁达极了，“不过我听到的消息，法丹尼尔大人认识的其实是阿谢姆大人的使魔，据说在厄尔庇斯的时候帮了他不少忙。”

　　“阿谢姆大人的使魔？”那个古代人很惊讶，毕竟所有人都知道现任阿谢姆的创造魔法水平有多差。

　　“是啊，很惊讶对吧，我也是听厄尔庇斯工作那些回亚马乌罗提的同事讲的。”同事绘声绘色的就像亲眼见到一样，“应该是按照阿谢姆本人做的，模样很相似，个子小小战斗力很强，不过以太量稀少到几乎看不见，还是爱梅特·赛尔克大人看不下去补充了以太，那个小使魔才能到处跑。”

　　“哇，不得不说一句，爱梅特·赛尔克大人真的好宠阿谢姆大人啊！”古代人也被勾起了好奇心，“那个小使魔还在吗？我也想见见。”

　　“之前听说那个使魔被登记为爱梅特·赛尔克大人的养子了，还从战斗型使魔变成了居家型，天天都会准备阿谢姆游历各地时记录的各种大餐。”那个同事一脸向往，而后可惜的叹了口气，“我在阿谢姆大人的加护病房不小心听到过一次委员会大人们的争吵，似乎是阿谢姆大人重伤失踪后，其实是那个小使魔第一个找到了他，为了救主人而用尽了以太消失了。”

　　“唉，这让我想到了一个辩论。”那个古代人跟着叹气，“没有灵魂的生命算不算真正的生命？”

　　“是啊，委会员已经禁止所有市民使用创造魔法创造生命了，而很多没有灵魂的使魔算不算生命的一种一直没有定论。”同事赞同的点头，“不过，很多优秀的使魔的确应该尊重它们的生命。”

　　两个古代人愉快的开启了一场小型辩论，被他们提到的加护病房内，此时也并不平静。

　　自从上次争吵不欢而散的法丹尼尔，爱梅特·赛尔克，艾里迪布斯和希斯拉德再次共聚一堂。

　　当初找到阿谢姆的时候，维涅斯使用超越之力回溯过现场，亲眼见到光之战士从午后等到夜晚，再从夜晚等到黎明，最终化为以太消失的全过程。

　　接到报告后，当时在病房内法丹尼尔指责爱梅特·赛尔克和希斯拉德没做好监护人的工作，被心情很不好的爱梅特·赛尔克反喷。

　　这位人民辩论馆的常胜将军犀利而不留情面的将法丹尼尔从性格到工作评论了一遍，最后反讽他难道是个合格的监护人？想想那些为了追求答案而死在星际的无数梅蒂恩，再想想现在委员会不得不为梅蒂恩破坏的天脉善后的种种工作，他还真敢站出来说自己是个合格的监护人了。

　　内向不擅言词的法丹尼尔狼狈败走，对待已经很自责的特弥斯，爱梅特·赛尔克就没这么咄咄逼人了。

　　“你对那块召唤群星的记忆水晶做了什么？”要不是光之战士使用召唤群星的术式失败，一切都会不一样。

　　“我为了解析佐迪亚克的力量形式和概念，提取了一些留存在水晶上无影的暗之力。”特弥斯明显打击过大，无意识握着血红调停者面具的手指用力到指节发白，“没想到会破坏组成水晶的概念，我当时检查过没有问题才还给阿光的。”

　　身为调停者的艾里迪布斯想要从无影留下的东西那里解析佐迪亚克这件事本身是没错的，阴差阳错造成记忆水晶的概念崩溃也是没想到的，一切都是意外。

　　但是就是这样的意外却让他失去了朋友，好像命运的捉弄，他不由得再次对自己身为调停者的判断产生了动摇，“我已经向拉哈布雷亚大人提交了暂时停职的申请，我需要重新审视自身是否能真正担任艾里迪布斯一席，做好调停者的工作。”

　　身为全能天才的特弥斯从小就顺风顺水，是天之骄子，这还是他第一次受到动摇意志的挫折，他需要静一静。

　　这是必须由他自己跨过去的难关，谁都帮不了他，爱梅特·赛尔克和希斯拉德这两位前辈只能无言的目送他离开。

　　此时，距离上次几人在病房相会已经两周了，法丹尼尔率先开口，血红面具下是公事公办的态度，“我想你们都接到来自厄尔庇斯的报告了。”

　　“厄尔庇斯前门关的传送水晶从两周前突然就和亚马乌罗提断开了连接，随后从前门关开始，周围的建筑渐渐被还原成以太被吸入一个不知何时出现的光茧。”特弥斯从上次离去后就没戴调停者的红面具了，和普通市民一样的白面具掩盖了他所有的表情，“就在昨天，工作人员报告，发现光茧里面终于能模糊看清人影，那模样与阿光最后消失的样子很相似。”

　　“根据委员会的指示，厄尔庇斯实验场的生物和人员都已经撤离完毕，已经处于废弃的状态。”法丹尼尔接着补充，“留在那里的工作人员不多，他们想要将厄尔庇斯重新开发成市民休息旅游的黄金地点努力，他们并不是擅长各种类型的专家，所以刚开始出现异常的时候并没有发现，直到光茧出现，才向委员会报告。”

　　“爱梅特·赛尔克，希斯拉德，请和我们走一趟。”特弥斯顿了顿，“去‘看’看，那里的异常是不是和阿光有关。”

　　说完，他和法丹尼尔一前一后离开了，去做离开前的准备。

　　厄尔庇斯实在太偏僻了，又失去了传送点，而离他最近的一个传送点也需要飞行坐骑飞好长一段时间。

　　此时安静加护病房内，在病床前撑着脸的希斯拉德突然开口，他理了理沉睡的阿谢姆额前的碎发，“终于到这个时候了，哈迪斯。”

　　“是啊。”爱梅特·赛尔克把戴面具的脸撇向一边。

　　在阿谢姆沉睡不醒的这段日子，他和希斯拉德无数次分析讨论过原因，只能得出一个结果。

　　光之战士在使用自身以太修复阿谢姆的身体时，来自过去和未来的灵魂产生了交集。

　　“要么让他们来自同源的灵魂相互融合，要么彻底切断他们灵魂间的联系，最简单的做法当然是将那个灵魂驱逐出这个时间线。”希斯拉德很难想象自己有一天也会露出这种苦涩的微笑，“听起来有点残忍，不过我们也可以选择将那个灵魂封印囚禁在一个只有我们能知道的地方。”

　　“说得倒简单，能关多久？”爱梅特·赛尔克似乎在面具下翻了个白眼。

　　“只要我们想，就能永远。”希斯拉德漫不经心的戳着睡美人的脸，微笑起来的样子很是无害，“总比把他驱逐要好吧，他已经被他自己的未来驱逐了不是吗？要是再被我们驱逐不是太可怜了，像只永远找不到归宿的流浪狗一样。”

　　希斯拉德很擅长洞察到弱点，然后使用诡辩以理服人，有那么一刻，爱梅特·赛尔克觉得他说得有道理，甚至连理智都动摇了。

　　“这位来自未来的大英雄爱慕者可不少，别的不说，法丹尼尔和特弥斯就决不会同意这种做法。”爱梅特·赛尔克明确指出这个意见的不合理之处，这种随意囚禁一个灵魂的做法跟犯罪无异。

　　“那就把知情人全部……”希斯拉德伸出一根手指蹂/躏睡美人的唇，晃动的浅紫色耳坠和那双紫水晶一般的眼睛散发出同样诱人的光晕，温柔带笑的声音说出的是迷惑人心的话语，“变，成，共，犯~”

　　“……再说吧。”

　　爱梅特·赛尔克无声的叹了口气，头疼如期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