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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15章 西疆 ...
立夏后西疆起了战事,紧接着就是孟飞云战死在沙场的消息,伏天的战场一片恶臭,尸体堆叠在一起,没几日便腐烂了,战场上的消息传来,孟飞云尸首没能找到。
皇上的病越发严重,常常是病发后连人都认不清处,他只能清醒时先后把能想到的将军全部派去了战场,战况却并没有好转。
偏偏孤鸿那样高傲偏执的性子不允许有人说那些不入耳的话,朝中敢于直说战况,批评皇帝作为的大臣接二连三的被刺杀于家中,死法出奇的相同。
明眼人都知道那是孤鸿养在身边的刺客干的,那还能是受谁的指使呢?不过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罢了。
孟飞晚这段时间都在想着怎么帮孤禾翻身,皇上的位置总归是坐不久了,却留下个内忧外患的烂摊子,究竟如何送到孤禾手里,才能叫她没有一点后顾之忧呢。
后来皇上又召她进宫,孟飞晚直接被传口谕的公公带进御书房。皇上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是刚刚二十岁出头的男人,沧桑了很多。
“小晚,帮帮朕吧,去西疆,替你兄长报效孤商。”他这番话说出口的时候,神态是前所未有的疲惫。
孟飞晚想都没想就接旨,但她要做的是替孤禾除去外忧,西疆的战场,她必须要去一趟。
“臣领命。”
她应下此事后皇上没再说什么,孟飞晚从他眼睛里看到空洞的光,大概是又犯病了吧,她不想久留,告退回府。
真正的孟飞云如今就在孟府,却因京城早就传出他战死沙场的缘故而足不能出户,悠闲的功夫就在孟府后院自己做了个靶子,射箭解闷。
“兄长,我回来了。”
孟飞晚回来时,孟飞云正在拉弓,没有及时的回应她,弓合箭出,正中靶心。
“皇上找你什么事?”孟飞云放下弓。
“奔赴西疆,击退敌军。”孟飞晚说。
“他倒是真好意思开口,莫不是忘了孟家上下家皆是为他们战死的。”
“我先前与兄长说的,兄长可有考虑过?”
孟飞晚叹息这一门忠烈,她唯一能为孟家做的已经做完了,至少孟飞云此时安然无恙的站在此处,即使决定回来是他自己的选择。
“你就这么相信那个人?”
“那是长公主。”孟飞晚强调。
孟飞云现在对皇室之人出奇的反感,即使是孤禾也是如此。
“小妹,再怎么说她也是姓孤的后人,祖上流的就是一样的血,改不掉的。”
“兄长那我问你,江山社稷的根本是何,国家的根基又是何。”
“是百姓。”孟飞云不情愿的答。
他知道孟飞晚是叫她看中大局,这一点小妹与阿爹一模一样,为了大局甘愿致自己于不顾。
“我知她有点手段,眼下局面也无别的人可撑起孤商,你想怎样帮她都行,但这西疆你是万万去不得。”
孟飞云见识过西疆蛮夷的实力,打起仗来刀剑无眼,他这妹妹又没上过几次战场,何需扛上这个平复敌人的包袱。
“兄长,我能够保全自己,何况如今虎符在我手里,我就必须要去一趟。”
她手里现在已经拿有完整的虎符,西疆军队浩荡,却无统军之帅,时间久了,就会变成一盘散沙,她需将这盘散沙堆成高塔,将来军队才能成为孤禾最后的底牌。
“你留在京城,我替你去西疆。”
孟飞晚睫毛轻颤,如此深重的情谊,她真的也想拥有,这一刻她宁愿自己就是孤商的孟飞晚。
“京城需要兄长的地方太多了,我留在这里也没办法放开手去做,所以只能是你。”
孟飞晚痛定思痛,最后妥协,“你去西疆找一个名叫贺仁的将军,他曾是阿爹拜过把子的兄弟,看在这个情分上,不论什么事都能帮到你。”
“好。”
原定的启程时间是第二日一早,下午时宫里突然传来消息叫孟飞晚即刻便启程上路,她没功夫再去看孤禾一趟,只想着早日平定战乱,替她除去忧患。
“你真的是为了完成任务才做的这些吗。”系统问她。
“不然呢?我还能为什么。”
“我还以为你爱上了她。”系统说。
“如果我真的是这个世界的孟飞晚,我想我应该会爱上她的。”
可我不是,我是我自己,我总有一天会离开,我不能放任这样的情绪在两个人内心滋长,最后变成一旦抽离就两败俱伤的根。
“我会避免这样事情的发生,如果宿主不愿意在世界中留下爱,我会申请在离开世界时删除你在这里的记忆。”
孟飞晚内心咯噔一下,追问,“那她呢,如果我们真的在一起了,我离开后她的记忆也会消失吗?”
“不会,原本的孟飞晚会重新回到这副身体,记忆无缝衔接之后,她会将原本的孟飞晚当做自己的爱人,然后共同度过此生。”
这样似乎也不错。
孟飞晚做了个决定,“就这样办吧,离开后消除我在这里的记忆。”
“收到,指令确认成功。”
孟飞晚离开京城,一路西行而去,孤商的土地越靠近西疆就越荒凉,仿若两片完全的土地接连而成。
从马车望出去,这片土地很广袤,一望无际。将来的一段时间,孟飞晚都会呆在这儿。
柳园
孤禾很安分的在这儿呆了一天又一天,可却等不到孟飞晚再来看她,时间越过越慢,傍晚的暮色染过半边天,她才迟迟回过神来。
“一天又过去了。”
四周响起长长短短的敲击声,孤禾知道有人来了,收起心思。
“长公主。”
一身劲装的男人单膝跪地,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孤禾面前。
这人是孤禾与李公公联络的暗线,从她来到柳园开始就一直与皇宫保持着联系,宫里的情况,孤禾了如指掌。
“你怎么来了。”孤禾问。
“皇上撑不了多久了,李公公命我请公主离开这儿。”
“我还不想走。”孤禾淡淡的说,她想等的人还没来,她就这么走了,往后的乐趣岂不是少了很多。
“公主!我此来还有一件事告知,孟飞晚已经被派去了西疆,她回不来了。您还是得尽早谋划大业。”
孤禾瞳孔一缩,“孤鸿让她去平复战乱?”
她今年才十八岁,如果不是孟家的后人,早该是相夫教子,安稳度日的时候,偏偏要在这个时候让她去战场上,你是在要她的命,孤鸿。
她眸底飘起一阵狠戾,越是如此就越是冷静。
“让李公公去把那些信寄到群臣手里,孤鸿的好日子也该过够了。”
“遵命!”男人面露喜色,这么久了。长公主终于有了要推翻皇上的念头。
男人走后,柳园又空剩她一人,孤禾凝视月亮的同时在想:孟飞晚,为什么偏偏勾起我的兴趣又说不喜欢我呢,偏偏我的心好像对你很感兴趣,你却一直将我晾在这儿,我有些难受。
她不可救药的对孟飞晚心动了,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已经让孤禾有些受不了。
柳园,她有些待不住了。
孟飞晚是头一次见到真正的战场是什么样,连天的恶臭味儿从几里外传来都直冲脑子,头晕目眩的反感让她有些不适。
“报!贺将军,堰州里失守,守城士兵几乎全部阵亡。”
这样的情况似乎是他们早就有所预料到的,贺仁点头,沉默片刻孟飞晚说,“如今西疆就是这样,保不准哪日就会被敌军攻过来,我们都得死在这儿。”
她明白贺仁说的不是丧气话,最坏的情况比这要恐怖多了,不确定性和被动永远是相铺相成的致命打击。
“我竟然来了,就得尽力守住这些地方。”
“我不想派你去前线,西疆再怎么样在皇帝眼里只是可有可无的一块地,就是这样几座城,要赔上的可能是无数将士的性命。”
贺仁身上是孟飞晚前所未见过的沉稳。
“我知晓将军好意,我只想请将军答应我一件事。”
贺仁目光一暗,他不愿意孟飞晚走了她爹的老路,行军打仗久了最容易看透的就是人心,皇帝不在乎他们的死活,他也不愿替皇帝拼死卖命,于从古至今的君臣之礼或许有所不容,可于他心而言,没有对不起谁。
孟飞晚亮出虎符,“我要将军带一千人撤离,余下的必须全部听从我的号令。”
“虎符竟是在你手里,难怪,难怪。”贺仁喃喃自语。
“叫他们听命于你并不难,这军中多数人皆十分仰慕孟家,我却还是劝你一句,实在守不住就带他们走。”
“多些前辈。”孟飞晚这一拜是打心底的尊重。先前之城虽被攻破,贺仁却是实打实的保护了百姓全部撤离至此。
贺仁没再说话,从座上起身走出去。
孟飞晚来的第三日,他们已经商议好了计划。
独立城头,城外黄沙四起,每一阵风都会送来战死士卒们的讯息,可能是心头作祟,也可能是西疆的风不愿他们就此埋名。
系统感觉到孟飞晚心神不宁,于是说,“放心,有我帮你就守得住。”
“我信你不会让我轻易挂掉,就是没见过这么大场面,有些紧张。”
“你既然已经让贺仁拿着虎符去请援兵,就更该放心了,敌人刚刚攻破一座城,再怎么样也得修整半个月再来。”
“虎符的事很快就会传到京城那边,也不知道皇上会有什么举动。”孟飞晚还是担心孤禾,临走前她交代了孟飞云一定要保护好她,也不知道这两人怎么样了。
“孤鸿的状况很不好,你上次进宫时我检测他的生命体征,以这个世界的医疗水平来说已经没救了,慢性死亡的开始。”
“我不在乎他的死活,就是怕他临死前再咬人一口,弄不死你但是能留下疤去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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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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