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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好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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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聿在找她???
江溱溱觉着自己大概率是出现幻听了。
她和沈聿又不熟,沈聿找她干嘛。难道是沈聿和原主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也没道理啊,原主的记忆里压根就没有沈聿这个人。
就在江溱溱的大脑飞快转动,试图从原主记忆里搜寻到关于沈聿这个人的蛛丝马迹时,沈聿突然开口,并把另一只手中的书简递给江溱溱。
“听闻四姑娘素爱收藏文人雅集,沈某不久前刚好寻得这本书简,四姑娘不介意可愿收下。”
江溱溱的眉眼微微上翘,双目之间皆是疑惑,后明白过来原主以往最喜爱读书,难不成这沈聿倾心于原主但其不知道,若真是如此,那这位沈少卿还挺可怜,真正的江云芩已经不在人世,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只是一个意外占据江云芩身体的不速之客。
于是,江溱溱婉拒道:“沈少卿的好意,我心领了。”
沈聿早料到江溱溱会拒绝,他将书简塞到江溱溱手中,扬起嘴角,似是胸有成竹,道:“四姑娘不妨看了之后在考虑要是不要。”
沈聿熟知这本古言小说的剧情,自然对女主江云芩的喜好了如指掌,江云芩虽为废柴,但甚是喜爱通读书籍,即便读了之后没什么实际作用,而沈聿所送的书简乃是宫中之物,是他特向圣上讨要而来的珍藏典籍,他料定了女主江云芩看过之后会后悔刚刚拒绝的决定。
怎料,少女只看了两眼,脸上便露出迷茫之意,随后立即合上递还给他。
江溱溱丝毫不掩饰,道:“这书简,沈少卿还是拿回去吧。”
沈聿微微皱眉:“四姑娘不喜欢?”
“沈少卿送的自然是好的,只是,”江溱溱目光坦然,继续道,“这上面的字,我看不懂。”
沈聿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一下。
她看不懂?怎么可能,书里也没写这段啊!
江溱溱自然也知道这个说法有些过于牵强,侯府小姐长这么大连基本的字都识不得,说出去岂不是令人笑掉大牙,可事实就是如此,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书简上面的字与传统汉字相差甚远,方才匆匆扫了一眼,一整页,江溱溱也只能勉强猜出几个字,更别说让她通读全本了。
给她不是浪费了吗?
江溱溱后知后觉想起来,原主喜爱读书,自是不会像她这般不识字,刚刚嘴一快,竟把真实想法说了出来,为了挽回原主在追求者面前的颜面,江溱溱又道:“我,我是说,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也不能收啊。”
江溱溱为防止自己言过必失,连忙转移话题:“沈少卿的鞋被我踩脏了,之后若是有空,我会遣人送一双新的到你府上,就当是赔礼道歉了,我母亲还在前厅候着,沈少卿若是没别的事情,云芩就先走一步了。”
江溱溱慌里慌张往后一瞧,冲着不远处站着迟迟不敢上前的谷蕊疯狂使着眼色,两人像是躲避瘟神一般快步消失在沈聿的视线里。
沈聿捏着手中的书简,有轻有重地敲打着另只手的掌心,见人彻底消失无影,索性抱臂倚在身侧的红木柱子上,想起江溱溱离开前慌不择神的模样,沈聿蓦地一下低低笑出声。
这江云芩怎么跟剧情里描述得不太一样,似乎有趣许多。
江溱溱迈着小碎步往前走,谷蕊则是小跑着才能勉强跟上,江溱溱一边走一边回头看后面,发现沈聿并没有跟上来,这才逐渐慢了下来,她大口大口地插着腰喘着气。
“四小姐,你累了吗?”谷蕊询问道。
江溱溱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她这并不是因为走路累的,而是刚刚与沈聿说话给吓得,在江溱溱看来沈聿这人深不可测,观其面相,虽是少见的俊美少年,但不说话时眉宇间总给人一种杀气腾腾的滋味,瘆人得很,就连刚刚猜测沈聿是因为倾慕原主而送她书简的时候,江溱溱当下硬是生出一种沈聿下一秒便会取她性命的感觉。
想到这里,江溱溱跟着打了一个冷颤。
“谷蕊,你太不讲道义了,刚刚看着我和那沈聿说话,你也不上来找借口带走我。”
谷蕊耷拉着脑袋,悻悻道:“四小姐,那,那可是沈少卿啊,奴婢实在不敢。”
江溱溱张了张嘴,话始终没说出来。
好吧,搁她也不敢。
江溱溱姗姗来迟,前脚刚踏进前厅,便一眼瞧见了人群中被簇拥的存在,江溱溱欣喜道:“阿黛!”
左丘黛顺眼望过来,洁净白皙的脸蛋上漾出一抹笑,缓步朝着江溱溱的方向走来。
“适才我问公孙夫人,你在何处,正准备去寻你的。”左丘黛道。
寄柔站在左丘黛身后,躬身道:“四小姐。”
江溱溱则把身旁的谷蕊往前一带,道:“谷蕊,这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一顶一的美女。”继而转向左丘黛,又道,“阿黛,这是谷蕊。”
谷蕊慌忙弯身行礼:“见过郡主殿下。”
寄柔对江溱溱这番行为十分疑惑不解,她与谷蕊同身为婢女,虽平日里左丘黛待她也是极好的,但终究是主仆有别,私下里再怎么好都行,可在此等场合,该有的分寸一样不会少,但这位四小姐格外不同,她是寄柔见过唯一一个会主动向他人介绍身边婢女的女子。
与其说谷蕊是她的婢女,这样看来不如说更像是好友。
左丘黛是个极有礼数的人,也并没有因为谷蕊是婢女而轻视她,反而是冲她微微点头,谷蕊却不懂这其中含义,她瞧见身份尊贵的左丘黛冲她点头,吓得她差点当场行跪拜大礼。
突然,屋外人声嘈杂,众人不明所以,江溱溱又是个爱凑热闹的性子,于是,她拉着左丘黛闻声来到了府内的蹴鞠场,不止她们俩,来府中参宴的各家女眷也一并在此。
江溱溱眼尖,瞧见了江思济就站在左前方,周围站了三两个姑娘,于是她喊道:“大哥哥!”
江思济回头一瞧发现是江溱溱,凝重的脸上瞬间展颜,低声同身旁几位姑娘说了几句便快步走了过来。
“大哥哥,你这异性缘还挺好的呀。”江溱溱侧着身子去看那几位姑娘,人正哀怨地盯着江思济。
江思济伸手掰正江溱溱的脑袋,戳了戳她的前额,道:“小人精。”
江思济注意到江溱溱身侧静静站着的左丘黛,少女脸上带着淡淡的笑,看得人如痴如醉。
江思济道:“溱溱,这位是?”
“忘了介绍,这位是川萝郡主左丘黛。”江溱溱转而看向左丘黛,指着江思济道,“阿黛,这是我大哥哥,江思济,他早年间随我阿爹远在塞岭郡,所以没见过你。”
江思济这才反应过来这位女子是宁正王的掌上明珠,他拉过江溱溱,忙赔礼道:“不知是郡主殿下,有失远迎,家妹年少无知,不懂礼数,望郡主见谅。”
江溱溱懵了,她这大哥哥到底在干嘛!
左丘黛笑得更甚了,道:“无碍的,我很喜欢溱溱。”
两人你来我往,尤其是江思济,全然忘了还有江溱溱这个妹妹在,江溱溱一头雾水,注意力再次被蹴鞠场上的喝彩声吸引过去,于是,她冷不丁插了一嘴:“大哥哥,怎么突然玩起蹴鞠了。”
那两人之间的话题戛然而止,江溱溱看了看江思济,又看了看左丘黛,嘴角扯了扯。
她......好像很多余啊!
江思济解释道:“世子殿下方才瞧见府上的蹴鞠场,来了兴致,便召集人凑了场蹴鞠。”
江溱溱远远眺望,看见场上有个熟悉的身影,便道:“那是二哥哥吗?”
“是啊,阿源也在场上,他蹴鞠挺厉害的。”
话音刚落,只见江思源摔倒在地,似是扭到了右脚,江思济拧眉,连忙跑过去,江溱溱也准备跟上去,被左丘黛拉住。
“溱溱,场上都是男子,我们女儿身多有不便。”
“没事,我去去就回。”江溱溱拍了拍她的肩,而后厉目看向场上。
方才那一刻,她分明瞧见江思源是被场上的人故意绊倒的,她平生最看不惯这种背地里做小动作的人。
动静闹得有些大,江宏和左丘恒一众长辈闻声寻了过来,幸而江思源的伤势并不严重,只是崴到了脚,但也意味着他不能再继续玩下去,而这蹴鞠只能就此作罢。
江溱溱站在一旁,娇小的身躯被一众人挡住,她看着疼得冒冷汗的江思源,气上心头,指着白方的其中一人,吼道:“你为何要故意绊倒我二哥哥。”
“溱溱,休得无礼!”江宏穿过人群,把江溱溱拉至身后,朝江溱溱指的那人赔礼,“小女顽劣,还请世子殿下见谅。”
江宏口中的世子正是南远王的嫡长子,左丘驰,他一贯嚣张跋扈,目中无人,方才也是见江思源出尽了风头便故意将其绊倒。
左丘驰第一次被人当众斥责,被驳了面子,心生不快,自动忽略掉江宏的话语,指着江溱溱厉声道:“你,过来。”
江溱溱硬气的快,同时也怂得快,她根本没想到自己竟如此倒霉惹到了世子,这搞不好还是会掉脑袋的大罪。
不过事情总归是发生了,一人做事一人当,江溱溱硬着头皮正想走过去,被江宏拦在身后。
左丘恒见状,出面缓和,道:“阿驰,你就别跟姑娘家计较了。”
左丘驰向来看不惯左丘恒这副和事佬的作态,满脸不屑,进而看向江溱溱,不怀好意道:“看在王叔的面子上,今日之事我便不计较了,不过,你,得陪我玩一场蹴鞠。”
左丘驰所指之人正是江溱溱。
“世子殿下,家妹身子羸弱,怕是会受不住,不如我替她。”江思济急忙道。
左丘驰不依不饶:“当我说的话是耳旁风吗,我是让她陪就让她陪!谁都不能替她。”
江宏眉宇间凛了起来,拱手道:“世子殿下,小女......”
没了江宏的禁锢,江溱溱仗着自己有技能傍身,从后方站出来,打断江宏,道:“可以,我陪你。”
“溱溱!”
“溱溱!”
江宏和江思济几乎是异口同声,以江溱溱的小身板,怎么经受得住,这岂不是送命吗?
“好,甚好,大家都听到了吧,她自己答应的,不是我逼她的。”左丘驰摊开手冲四周嚷嚷道,“清场!”
左丘驰此话一出,无人再敢多言,就连左丘恒也拿他没办法,江宏抓着江溱溱的胳膊,沉声道:“你这简直是胡闹。”
“溱溱,你不知道世子殿下的手段有多狠,你这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江溱溱表面一脸悠然,实则心里也没底,再加上红队这边的人一看江溱溱得罪了世子,更不敢轻易上场了,如今江思源崴了脚,而江思济之前在塞岭郡受的腿伤也刚痊愈不久,因而也不能上场。
左丘驰瞧见了,嘲讽道:“怎么,找不到队友啊。”
江溱溱咬着下唇,眼看着江宏要为了她豁出老脸下场,不成想人群里倏地响起三道声音,意外重合。
“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