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原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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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离被哪吒用了些手段藏了起来，却也被困在这座鬼城里无法离开，直到杨棉闯入，他才彻底落到了秦不苦手里。
“掌门，雪域长老……”看完水幕，齐悦难言焦急地看向两人，几乎要哭出来。
“这件事我会亲自去处理，你们就不用插手了，有需要我会叫你的。”南瑜眉头也下意识的皱了起来，但语气却是淡淡的，“你们先下去吧。”
齐悦三人不管心里多么交集吧，却依旧不敢直接反驳掌门的意见，只能是一步几回头地走了。
“掌门打算怎么办？”看着三个小辈离开，北锦才不无担忧地开口问道。
“这个半妖看着不弱，但是具体到什么地步了，还是要我试过才知道。”南瑜轻轻摇头，又忽然想到水幕最后李离和秦不苦对峙的片段，眉头皱的更深了些，“倒是师兄，和这个秦不苦是有什么交集吗？他……为何指名要让师兄过去？”
令南瑜意外的是，北锦也是一脸疑惑，“锦对这个人也没什么印象，不明白他为什么想让锦过去。”
北锦年少时交友无数，后来成为杂学大家也是广结善缘，认识的人实在是算不上少，但是这个秦不苦，他的确没什么印象。
“咳，关于这个秦不苦……贫僧倒是知道这么一点。”一直在旁边当背景板的明珠轻咳一声，微笑道。
“嗯？”南瑜略带狐疑的目光立即看了过去，“对了，师兄刚才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呢，你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里？”
“阿弥陀佛，贫僧前两日在传音符中听到雪域公子的声音满是着急，担心出了什么事，想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没曾想在路上刚好碰到了临仙的小施主们，这才拜托他们捎了贫僧一程。”明珠双手合十，躬身道。
一身白色僧袍的俊美佛陀温柔谦卑地解释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但是南瑜显然对此无感，甚至有种掩饰不住的敌意。
“不如坐下说吧。”北锦叹了口气，被迫担任起主人的职责，引着明珠坐下，有些无奈地打圆场，“明珠刚才说，对秦不苦有所了解，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止是贫僧知道这位施主，其实雪域你也是知道的。”明珠端坐在桌案前，微笑着扔下一颗炸弹。
另外两人都愣了一下，南瑜随即一脸控诉地看向自家师兄，却发发现对方依然满脸迷茫，又重新将视线落在明珠身上，似乎在说，你这秃驴要是讲不清楚，今天就把你埋在临仙，你就不用回去了。
明珠轻咳一声一声，摆出一脸端庄的样子，“秦家是兖州大户，大概是百年前，嗯……当时的秦家家主是秦牧山秦老爷子，秦老爷子膝下二子三女，其中二小姐秦琴生的是花容月貌，国色天香，称得上是绝色……”
北锦下意识蹙起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却又像什么也没抓到，只好静下心，继续听明珠讲。
“但是这位秦小姐却在外出踏青游玩的时候失踪，消失了接近一年，再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怀有了身孕。”明珠双手合十，眼神中有种说不出地悲苦，“十月后，秦小姐诞下一个男婴，取名为，秦平，成年后取字，不苦。”
“这位秦小姐消失是被蛇妖劫走，当了泄欲工具……”北锦终于想起来这么一件事，随即皱眉道，“这位小秦公子竟然活到了现在？”
不是北锦失礼，实在是这件事情有些骇人。
混血的地位一直都很低，甚至很多半妖在幼年时期就会被凌虐致死，这不仅是人族的乱象，甚至妖族也会如此。
北锦很讨厌这种现象，却也能够理解。
很多混血的出生是带着原罪的，比如秦不苦。妖族大多生性暴烈，保持着野兽的原始本能，在发情期到来的时候，虽然能控制住自己欲望的大妖很多，但是控制不住欲望的也不是没有。而有些妖族会选择向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下手，最骇人听闻的一个案子也是发生在兖州，一个狼妖占领了一个人类的村庄，男丁幼儿尽数杀死，只留下三十多个年轻女孩蹂躏取乐，这件事被发现的时候，那些女孩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被救出来之后也很快就去世了，只留下了十几个孩子。是的，这些女孩被迫诞下了十几个……半妖。
当时的医仙谷谷主为人宽厚善良，顶着其他人的质疑，带着医仙谷收养了这些孩子，
原本所有人都觉得这件事情到这里就应该结束了，但是没有，在之后陆陆续续二十年里，这些孩子性格的缺陷都慢慢地显现了出来，暴戾、残忍、弑杀……这些都还好，有些孩子却不顾劝告走上了修仙的道路，结果是身体里两种力量不相容，或者堕入魔道，或者彻底妖化，最后的结果却都是体内力量不相容，爆体而亡。
医仙谷损失惨重，闭谷数年才恢复过来。九州对半妖混血的容忍也彻底降到冰点。
这件事不仅是是明珠，北锦也是知道的，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感到惊讶，秦不苦能活到现在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其实并不是所有的半妖的出现都是伴随着暴力和血腥，也有正常相恋的人和妖，但是这毕竟是少数。大多数情况下，这些孩子出生起就带着无法磨灭的凶残，控制不住自己的被修士追杀，但能控制住自己的……却也避免不了身体里两种不相容的力量的冲撞，爆炸。最后的结果就是，半妖注定短命，童年大多悲惨，所以等到他们有力量之后，就会肆无忌惮的进行报复，最后加重普通人对半妖的厌恶，由此形成一个恶性循环。
“秦安这是想干嘛？报复吗？他一个兖州的半妖，再怎么怨恨也怨不到钱塘身上吧？”南瑜皱起眉，觉得这个半妖的想法有些奇怪。
“他不是为了报复，掌门还记得么，之前说的，他想化龙飞升，他不是为了报复。”想到这里，北锦的脸色也有些难看，如果他猜的没错，这位秦公子应该已经完全妖化，血孽缠身，这时候他找上钱塘……
“他想借助钱塘的气运来蒙蔽天道……”想到这个可能，北锦的牙齿在微微打颤。
秦不苦现在的做法，大概就像是用钱塘的气运来遮掩自己身上的血腥，但是天道哪有这么好蒙蔽？不管他是否成功，天道都不会被蒙蔽太久，而钱塘无疑会被天道直接判处死刑。
天道不可挑衅。
“师兄别担心，我们不会让他成功的。”察觉到北锦的担忧，南瑜安抚道：“不过是半妖而已。”
“雪域现在最应该担心反倒是自己。”明珠也开口道：“这位秦公子想见你，怕是不安好心。如果贫僧没猜错，他这么做，怕也是为了渡劫飞升这件事。”
在这方面，阵法大家和丹道大家都很有方法，但好巧不巧，北锦这两样都占了。
“我马上出发，他想做什么，见见就知道了。”北锦深吸一口气，稳下心神，漆黑眸子里闪过一丝冷意。
不管秦不苦什么目的，他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的付出代价。
“师兄要去？”南瑜眉头一皱，眼神中浮现出明显的不赞同来，那人明显是不怀好意，师兄这样的身子，不能再去冒险了，但是看到北锦的神色，南瑜缓了缓，轻声道：“瑜与师兄一起去。”
“掌门自然是要去的。”北锦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随即解释道：“这件事发生在灵州境内，于情于理我们临仙都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只是这件事太大了，其他峰主长老怕是担不起这个责任，掌门还是要亲自压阵的。”
“这次我不打算再带其他人了。”听懂了北锦的言外之意，南瑜道：“秦不苦什么实力我们并不清楚，但是能看出来，他的实力在长青峰主之上，如果我能直接宰了他自然不需要其他人，若是我做不到，其他人也是白费力气。”
“这次会很危险，师兄可以不去的。”南瑜垂下眸子，一袭黑衣，长身玉立，昳丽的脸上很严肃，却也很温柔，像是一个真正的临仙掌门，像是之前的戾气恶劣都是北锦的错觉。
南瑜知道北锦不会不去的，他想和师兄并肩战斗，想保护师兄，甚至想和师兄一起……死去。
北锦看了他一眼，不想回答这句话，只是道：“还是要带些弟子的，有些阵法需要他们帮助。”
南瑜是剑修，一般只能靠自己，但北锦不同，没有人比他更懂得人多的优势。
“让小米选些弟子在城外等候，必要时候，他们能够扭转乾坤。”北锦看向南瑜征求意见，看到对方点头，才松了一口气。
“贫僧和两位施主一起去。”明珠忽然开口，看到北锦脸上的不赞同，明珠双手合十道：“斩妖除魔也是我佛门责任。就算你不同意，贫僧也是要去的。”
但饶是和尚这么说，却还是被拦在了城墙之外，秦不苦的意思很清楚，他只想见北锦一个人。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原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