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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章 查处歹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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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仲夏时节午后四时,即使在此没有什么现代工业污染,或是水泥和玻璃等钢结构建筑过多,而造成氧气缺失、光线凌乱的古代;但那地表温度仍不少于35度,再唯靠那点徐徐凉风,自是会让身处其中的古人们深感炎热了。
“你们一个个给我站好,把耳朵竖起来听好;昨夜此内堂女主人,不知道被哪个挨千刀的小子给杀害了,很不幸的是,…疑凶就在你们——当中。”此时在内堂庭院中正大声训着此话的人,自是非他——苏易正莫属!
随着他话音落下,距他身前50米开外,一字排开站着的那20名男丁,胆小的随即低着头去盯着地面泥土,稍为胆大些的则是面面相视一眼,再保持缄默,亦或许会在心里暗自嘀咕:到底是谁,那么胆大妄为害死了他们的衣食女主人?!
看此情景,别说那歹徒会主动出来伏案认罪了!只怕是,能避开一时之后再逃之夭夭还唯恐不及矣!!因此,原本撩衫做扇,歪斜着上身,双腿呈蹲马步状稳坐于阴凉屋檐下的苏易正,自也知此狠话并未起到丝毫震撼效果了的。
遂站起身来掀掉头上官帽,在随手扔给身旁士兵,撂下“拿着”两字后,几个大步跨至庭院当中;随即撩开官服下摆,抬起一条长腿悠闲搭到身前那只——似刚搬来此处的土陶水缸边沿,再撇瞥嘴角朝地面狠吐了口口水。随着他弯腰下去张开只手掌,于那缸口边似轻弹琴键般发出有节奏地“咚咚”回响时,轻缓说出:“知道这是用来做什么用的吗?”话音落下,抬起头来凝聚目光,冷冷地从那些男丁身上一一扫过;再自说着,“这个就是验尸时用的皂角水,…我看你们当中,至少有一人是知道其用处了。”然后又回手从身旁士兵手中接过一张纸来,“还有这个,…一看就明了这是张印纸;我想,印纸…应该没有人不知道了吧?”似自说着又似问着周边所有人等。接着,那嘴角弧度微微往上一掀,再度深看了众人一眼的,弯腰下去取了只瓜瓢在手中,慢悠着从脚下缸里舀起半瓢如平常饮用水般清透地“皂角”水,睁目抬高声量道:“如果你是昨天晚上,闯入内堂夫人卧房的那个混球,就该比谁都要清楚,这张印纸放入此水中后意味着什么了?”说完,随即把那张印纸放入水瓢中,直等到那纸张完全浸湿后,他再掂起来双手展开给众人看时;只见原本是呈微黄色的纸张,此时却已变成了嫣红SE。
“只要昨天有摸过印纸的那家伙,他手掌就会染成此红色。”凝目扫了眼众人,苏易正又似很轻松着地伸了下腰杆还连带打了声长长哈欠,慵懒说着,“好了,动作快一点,我这肚子都要前胸贴后背了!只因你们这帮无良家伙,害得我连早餐都没有时间吃呢。”随着他这道似和亲密朋友发着牢骚的话音落下,众人还没回过神来,他那语气又突然高了几分贝地呼喝出声:“开始吧,还要我亲自动手吗?”
话说,这帮身为奴隶平时只懂苦苦干活的疑犯们,几时有机会遇到过似他这种态度的了?当下俱是惊愣住了的,你看我,我看看你,一脸茫然。
而他那张线条柔美的脸上,却扬上了一抹欲待看好戏地笑意;只见他又拿起刚才那只瓜瓢,从缸中再次舀起一大半瓢所谓的“皂角”水,抬手往嘴边一送,随着“咕隆、咕隆”几声,足有两三斤份量的“水”就已畅快淋漓地落下了他肚中。
看他如此做态,队列中身量最为高挑的那个青壮男子很是自信地走了出来,到得他身前站定脚步,很是主动地拿起瓜瓢舀起一瓢“皂角”水,再把双手完全浸入其中,须叟取出后,意欲回转身去。
“给我看看。”看了眼那人,苏易正嘴角边掠过一丝不易察觉地微笑,随即微眯起眼睑,就着灼目光线扫过那人手掌,呼喝:“下一个。”
……
“怎么回事?这么一番折腾,也没有一个家伙被吓跑?!”
待那帮疑犯一个个过来验试完那所谓“皂角”水后,苏易正走到庭院角落那棵柿子树下,一直静站那里观察着他那边情况的金丝草身旁,在低问着时有些无奈了地抬起手掌抹了把额前汗珠。
金丝草看着他抿唇微笑了下,接着说出:“凶手就是倒数第二个,也就是…最先过去把手伸到水中那个。”
“什么?”
“大人,你要不要,再次仔细地瞧瞧这些人?”金丝草似征询着他的意见,嘴边却已自信地说出结论,“你看他们,从左到右都是依照年龄大小一字排开来的,这是身为奴隶的他们最为平常的习惯。但你看到没有?唯独那个人,却是夹在两个明显要比他小很多的奴才之间,这就是他为了给自己多争取一点时间,所以才会选择站到那后面……”说着,又朝那边方向对他微抬了下嘴角地暗示,“而且,他一直像现在这样,不断地将手来回在其衣角(古时奴隶只能穿短衫)上擦拭;那是因为,他——做贼心虚。”未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她却抬头对他又是抿唇一笑,眸中还似带着抹神秘色彩地眨了一下后低说了句,“交给你咯,我去后门那边。”
在经过她那番验尸解说后,早在不知不觉中,心里已对她这个“另类”的小俾女很是刮目相看了的苏易正;此时看她说完,也不再理会他或是解释些什么就自带笑容朝那后门走去,当下自不会疑心有它了!因此,还对着她那渐已远去的亭亭身影,撇了下嘴角露出抹笑意走回院中。稍倾,招过一名高壮士兵跟其身侧,手负身后,迈着方步似闲情散步般朝那帮疑犯面前闲闲走去。
“呀,你这家伙,长得还真像个——杀人犯!”
此时,已知歹徒是谁了的苏易正,在面带迷人微笑一一打量过眼前无辜人等,还似好好先生般,亲自动手给其中一位身量最为矮小的奴隶整了整衣领;但在快要经过那高个面前时,随即扭转身来刹住脚步,面呈一副嬉哈表情紧盯那人脸庞笑说了这句。
“咦?”
原本因为做贼心虚,一直低垂着头,手脚有些微颤着的那名高个,还以为苏易正就此打住可以蒙混过关了的!却不料,他突然刹住脚来停在身前调侃这句,当下自是条件反射地在溢出一声惊讶后,遂猛地抬起头来,一脸的惊惶无措。
“呀,天气这么热,你就别再让我浪费精神、体力了!还是…快点交代了吧。”
“大人,您在说什么?”面对着那表情是“你该如此,才能有商量余地”的苏易正,那高个虽然双腿已稳不住在颤抖了地,但说出的话语却还在强装糊涂。
“呀!难不成…你还想挨我亲自揍吗?!”轻说着,还没等到这话音落下,原本伸手过去似很怜惜般给其整理衣襟的苏易正,突然就用力地抓紧他领口,朝身旁手下厉声指示,“把他给我——绑起来。”
“可恶……”
原本已有些陶醉于他那张近在咫尺俊脸上的高个,听他如此呼喝,遽然醒转过来呼出一声后,大力挣脱开他手掌,回身迅速往后门方向逃去。
“不要跑……”
“给我站住……”
……
随着好几道不同声色地呼喝声发出后,眨眼瞬间,从那内堂里传出来的杂乱脚步声也随即传到了外面。
而此时的金丝草,正站在后门外边这块专用来晾衣服的空地上;脚边还放着只此处仆人用来洗衣盛衣地半高木桶,让旁人看到身形如此纤细柔美的她,只会认为在晾晒衣裙!实则,她是有着某种预感的静候在了这里。
因此,在听到那阵呼喝声从里边迅速传至近前,而有一个奋力跑动着的“踢踏”声快贴到那扇木板门时;遂拉起宽袖弯腰下去,从那木桶里捞起一长条早已吸饱水份的白麻布。在展开一端稳握于掌中,注入其中三分劲道,随即抬手奋力往前一送;顿时,一条水注“白龙”如离弦箭般迅疾往那扇木门直射而去。
随着 “砰”然一声巨响,那条“白龙”水注也瞬间炸开四散分离,而陪同那扇裂成碎片的木门,倒往地面的自是那道——高个身影。
随后追赶过来的那些士兵们(其中自然有着苏某),在听到那声巨响后,跟着是一道白光遽现;刹住脚,恍悟中,只觉一阵水雾飘过,带起四周凉风剧扬!睁开双眼,只见场中女子那绿裙衣摆随风荡起,发上丝带轻轻盈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