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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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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高洋说要带她去涿州拍电视剧,米粒儿兴奋的不行了,一个劲儿的追问:“真的带着我吗?我可以去看看电视里的真人了吗?要不要也带着弟弟,好让他也长长见识?”
高洋点点头,说:“是啊,真的带着你,可是弟弟不好带吧?你都是我的行李了,难道行李还带一样行李吗?”
米粒儿像个小大人一样抚着额头思考了半天,问高洋:“那弟弟怎么办?”
“给你岳小薇阿姨看着。”
米粒儿又问“我想他了怎么办?”
“打电话!”
高洋一边应付米粒儿,一边利落的把要带的衣服和杂物装进行李箱,明天就要出发了,她一定要在今天晚上把该收拾的都收拾好,以免明天来不及。这次出门,毕竟不止她一个人,可以随便凑合,因为要带上米粒儿,所以她恨不得吃穿用度全往最舒适上招呼。
门铃热闹的响起来,米粒儿以为是岳小薇来接弟弟,蹦蹦跳跳的迈着她的小短腿去开门。尽管高洋告诫她好几次,开门之前先要问一声是谁,可她还是忘记,小孩子虽然人小鬼大,毕竟是小孩子,没有大人那么多的危机意识。
米粒儿打开门,跟门外的人一照面,又迅速的关上。
高洋听见声音,以为客人进了门,可是抬头却看到米粒儿正拧着眉头好像想什么。
“怎么了?谁在外面?”高洋问。
米粒儿摇摇头,自言自语的说:“好像在哪儿看过这个叔叔,在哪儿来着呢?”
高洋疑惑的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亲自去门口看。
门外站的人的确让高洋也吃惊——韩大川。
他笑得有点无奈,自我解嘲的说:“我居然被那个小人儿拒之门外!”
“谁是小人儿?”高洋才反应过来,刚才米粒儿来开门的。
她强压下他怎么回来的疑问,笑着让这个不请自来的客人进门,屋子本来就小,韩大川在里面站着显得更局促,米粒儿抱着一摞画报和剪报本站着韩大川面前研究。
高洋只能放下手里的活儿,去烧水沏茶。
米粒儿终于找到那张报纸,对照着上面的照片看韩大川,又挤紧小眉头,问:“你是照片上这个叔叔吗?”
韩大川自己也有那份报纸,那次车祸后他换了着装,换了发型,换了车,几乎抹去了车祸的所有痕迹,唯独留下了那张照的特别模糊的照片,或许是因为那是他和高洋的合影吧!
她绕开米粒儿打量他的目光,隔着玻璃看高洋在厨房里忙活的身影,觉得这里跟他预想的一样,一样凌乱却温馨。
米粒儿还在锲而不舍的追问:“是不是啊,是不是啊?”
大川回过神,笑呵呵的点点头,然后蹲下身问米粒儿:“你,叫什么名字?”
米粒儿远远看了一眼高洋,又看看大川,才不情愿的说:“米粒儿啊,这么小,这么小的米粒儿。”她把拇指和食指的指甲挤在一起,很是愤愤的说。
“大名儿呢?总还有一个大名吧?”大川希望高洋能给孩子起个文雅的大名,起码,打听的时候当事人不会满脸愤慨回应。
可是,一看米粒儿那表情,大川知道没戏了,可能还会更糟糕,米粒儿摆摆手,很是无奈的说:“她高兴的时候就叫我高米米,不高兴的时候就叫我高粱米。”
大川扑哧一下就笑了,还别说,真是高洋的风格。
米粒儿知道,又遇到了跟高洋一国的,所以,也就淡然了,问大川:“你来找高洋有什么事儿呢?”活像她是高洋的管家。
当然多话的结果是让高洋弹了一个脑瓜崩,“去,陪弟弟玩儿会儿去。”
米粒儿冲大川跟高洋做个鬼脸,吐着小舌头蹦跶着去找狗狗玩儿了。
大川的笑挂在脸上,瞅着高洋,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就没话找话的说了一句:“这孩子,真活泼。”
高洋点头不语,她想,大川这么大老远来这里,肯定不是为了跟她说一句这孩子,真活泼,她等着他说明来意。
在高洋的注视下,大川无端觉得紧张,轻轻的咳了一声,赶紧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淡淡的茉莉花茶,很普通,却有股恬淡的柔和。
他说:“明天就要去涿州了,我没事儿,就是想过来看看你,……你家孩子。上次我跟你讨口茶,你说下次,我觉得这个下次没谱儿了,就择日不如撞日,自己上门来了。我也挺喜欢孩子的,真的,尤其喜欢女孩儿,漂亮女孩儿,看着舒坦。”
他说话的时候,高洋也不打断,只是笑眯眯的听着。大川见她不语,颇有些急切,“高洋,我都自己送上门了,想要怎么样,你也表个态。”
高洋叹了口气:“喝完茶,赶紧回去收拾东西吧,你不是也一起去涿州?”
这语气,听不出什么特别,大川摸不透高洋到底怎么想。
上次,她主动要求继续冒充他女朋友,那时候,他似乎看到了她的勇气和决心,可是,当他欢欣鼓舞,打算采取进一步行动的时候,她却又开始退缩,就像蜗牛受到了惊吓,又退回到厚重的壳里。
大川喝了茶,又捧着杯子坐了会儿,才起身告辞,出门的时候,跟高洋说:“你带的东西不少,还有孩子,就别去挤班车,坐我的车吧。”
高洋倒是没客气,招呼米粒儿过来跟大川说再见。
米粒儿观察了大川好一会儿,才说:“你会跆拳道不?”
高洋掐着米粒儿的小短胳膊,警告:“米粒儿?”
米粒儿撇撇嘴,仍盯着大川,“会不会?”
大川扑哧一下又笑了,点点头,说:“凑合,能打几下。”
“那再见啊,叔叔!”米粒儿终于甜甜的笑了。
大川抹了抹额头的汗,没想到高洋的孩子居然如此特别,他甚至觉得米粒儿跟他说再见时,表情有些怪异,不禁想是不是他不会跆拳道,米粒儿就不想跟他“再见”了。高洋的孩子,果然脾气跟高洋一样的……古灵精怪,却讨喜。
下午的时候,韩承业亲自给高洋打电话,问她孩子的东西都收拾好了没有,要不要他帮忙?高洋捧着手机微微感动,并不是每个演员的职业生涯中都能遇到贵人,而且还是如此细心的贵人。高洋连连感谢他的好意,同时,心下也暗暗提醒自己清醒些,韩承业那样的人,与她终究不同路。韩承业在电话里又问了高洋要不要派司机单纯接她们,毕竟带着孩子,不方便跟剧组一同搭班车,他不想高洋带孩子去剧组的事儿闹得众人皆知。
高洋想了想,韩承业考虑的的确周到,她虽然不是什么重要角色,但如果以她未婚的身份带个来历不明的孩子出现在剧组,估计也会是非不断,徒给剧组惹麻烦。想到这些,高洋刚才心生的感动却冷了冷。
她很快跟韩承业表明了态度:“导演,您放心,我不会让孩子的事儿给剧组再添任何麻烦。”
电话那边的韩承业是什么表情,高洋想象不出来,但他的声音却喑哑的有些让人有些伤情,也伤脑筋:“高洋,你是如此看我吗?”
高洋摇摇头,故作轻快的说:“导演,我要去收拾东西,下午还得出发呢。”言外之意,您是不是可以挂了?
韩承业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交代:“剧组晚上入住后有个小聚餐,探班的记者少不了。”高洋蓦然明白,只说:“谢谢导演,我记得了。”
韩大川如约来接高洋和米粒儿。
米粒儿看着大川的车,抱着她的小包包一个劲儿埋怨高洋:“都是你小气,有这么大的车,还不让我带弟弟!”
高洋耐心的跟她解释:“带弟弟跟车子大小没关系,你说话要讲逻辑啊。”
“什么叫逻辑?”米粒儿这孩子有时候很不耻下问。
高洋揉了揉额角,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能抓狂的满脸悲愤。
大川已经憋得难受,所幸直接笑得幸灾乐祸,嘴里叨念:“真是一物降一物。”
米粒儿懵懂的看向高洋,问:“他说的意思是不是你经常念叨的那句,恶人自有恶人磨?”
高洋打了个响指,摸摸米粒儿的头发:“宾果,孺子可教也。”
米粒儿撩开她的手,郑重的嫌弃她:“跟你说多少遍了,别摸我聪明的脑袋。”
“不摸脑袋,难道想让我打你屁股吗?”高洋也有不讲理的时候,只是她不讲理还那么理所当然,让米粒儿有点儿顾忌,赶忙低下头去,继续抱着她的小包包怨念:“你欺负我。”
大川已经笑出声来,透过后视镜看高洋和米粒儿其乐融融的样子,突然觉得很温暖,而且是心里特充实的温暖,彷佛秋日的阳光,虽明亮却不刺眼,带着对万物的体恤和爱抚,轻轻划过世间的亲切和暖意。
这就是高洋,这就是她教导出来的孩子,这世界上还有谁能更比她让他倾心呢?以前,他都没发现,其实,她早已经在他心里扎根发芽,甚至开出芬芳的花来。
三个人一行到了剧组预定的宾馆,比剧组的班车提前到的,大川只好打电话问制片房间号。米粒儿像个出笼的小鸟一样蹦蹦跳跳的到处看,看什么都新奇,要不是高洋拦着,估计她会去宾馆大厅的人工水帘去探险。
大川回来帮高洋拎行李,顺便牵着米粒儿的小手去乘电梯,他边走边跟高洋说:“导演让你住他的房间,他跟我一起,这样便于安排人帮你看孩子。”
等进了房间,高洋才知道为啥大川这么说,韩承业预定的房间是大套间,虽然没有总统套房的夸张,但也是两室一厅的严谨规格。一个三线演员,一个不怎么重要的角色,本不值得剧组花费如此大代价的,要不是大川的关系,高洋真不知道这事儿会是何种结果。
等放好行李,高洋才郑重的跟大川说:“谢谢,米粒儿的事儿给你添了不少麻烦。”除了说谢谢,她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大川看着高洋,颇有些高深的笑起来:“何必跟我说谢呢?你知道,我……”后面的内容他始终没说出来。
等高洋这边安顿好,大川带米粒儿去参观了自己的房间,跟高洋这边的一样,也是大套间样式,高洋问大川:“你以往跟剧组也是这么好的待遇吗?”
大川说:“哪儿啊,之前我们出去拍片都是两个人一个标准间。”
高洋表示不信,大川才嗫喏着说:“一般我住不惯标间,都自费换成套间的。”
高洋才嘻嘻哈哈的笑起来,拉着米粒儿一本正经的教导:“奢侈不是好习惯。”
米粒儿这孩子该聪明的时候反而愚钝,问高洋:“什么叫奢侈?”
“一个人住一个很大的房间就是奢侈。”高洋谆谆善诱。
米粒儿似懂非懂的问:“你是在说韩叔叔奢侈,对吗?”
高洋点点头,谁知米粒儿却童言无忌:“住大房间挺好的啊,我要有钱也自己住一个大房间。”高洋把脸板起来,一副严肃的表情,米粒儿才又加了一句:“好吧,我有了钱,也请你一起住大房间。”
看着这对母女,大川又哈哈大笑起来。
晚上高洋没带米粒儿去跟剧组聚餐,而是找了家附近的小面馆,带她去吃拉面,米粒儿不挑食,西里呼噜的吃得特别香,后来高洋又把自己碗里的半个茶蛋给她吃,她坚决不要,撅着小嘴抗议:“你那么瘦,干嘛自己不多吃点儿?”
高洋笑笑,“我饱了,你不吃,就剩下吧。”
米粒儿确认再三,才把茶蛋夹到自己碗里,“我还是替你吃掉吧,你不是老说浪费可耻。”
吃完拉面,高洋带米粒儿在宾馆周围逛了逛,因为这里有好几个剧组同时入住,所以宾馆四周非常热闹,米粒儿看着路边卖爆米花的小贩直嚷嚷好香,于是高洋拿了五块钱去替她买了一大包爆米花,米粒儿抱着爆米花特别开心,边走边吃。
高洋只顾看米粒儿疯玩儿,自己手机响都没听到。
还是路边小贩提醒她:“你手机铃声跟我的一样啊……”
高洋才想起来接电话。
是一个很陌生的声音,非常客气的跟她说:“是高洋小姐吗?我们公司上次请您拍过糖果广告,反响很不错,想问问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想请您另外再拍一组。”
高洋还记得那家广告公司,不但工作简单,而且给薪酬非常及时,但苦于目前不能离开涿州,只推说自己没时间,委婉的拒绝了对方的好意。
谁知对方却依旧坚持,“我们可以付双倍薪酬,您再考虑一下好吗?”
高洋无力分身,只能又一次建议:“您看这样可以吗?我推荐另外一个模特儿去帮你们拍这支广告,她也算资深,绝对没问题。”
对方似乎并不领情,“还是等高洋小姐有时间的时候再说,这事儿我们经理有交代,必须要请到高洋小姐。”
“你们经理?”有一瞬间高洋脑海中似乎闪现出某个奇怪的意念,但想想又觉得自己多心,况且米粒儿又在身边一个劲儿跑来跑去,无暇他顾,高洋没再继续追问,仍是拒绝了对方的相邀。
回到宾馆的时候,韩承业正来找高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