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绘琉和安尔洁兵分两路,在一排排书架间寻找那本记录着拉菲岛历史的书籍,绘琉视线匆匆扫过每一本书的书脊。从历史、文学、艺术到手工、农业……这里,各种主题的书籍应有尽有,包含了前人无尽的智慧和思考,仿佛收集了一本本探索世界的钥匙。
浓厚的墨香钻进绘琉的鼻子,她还是第一次到这么繁华的地方。如果不是身上带着任务,她很愿意在这里长住……至少要把这些书看完。
其实她从前是个不爱读书的,毕竟每天都是在泥里摸爬滚打,可从进了护庭十三队,她忽然好学起来……她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只能说是被队内气愤感染了。
她正想着,手已经摸到了下一本书,那本书的书背上写着——你不得不知道的!关于拉菲岛的一百件事!
从书的边边角角有些发烂来看,这本书一定是有很多人翻阅过的,那么,选择它应该不会有错。
她正要把它抽出来,却听见本来安静的图书馆忽然有人大喊:“抓小偷啊!快来人!”
这声音年老又虚弱,她第一时间回头看去,就见一个头发花白拄着拐杖的老妇人颤颤巍巍指着她的方向,嘴里不停喊着“小偷小偷”。
就在此刻,有人从她身边擦肩而过。那是个带着兜帽的年轻人,身姿矫健,速度极快,她看到他的时候,他就只剩一个残影,人早跑出几米远了。
绘琉将手边的书取下来扔给安尔洁,而后便迈开追了过去。按理说,有人行窃跟她是没有关系的。但说是职业病也好,说她乐于助人也罢,反正她下意识就行动起来。
两个人在大街上展开了追逐战。
这个小偷似乎是本地人,对这里的路况和地形尤为熟悉,上了大街,他利用密集地人群很快和绘琉拉开了距离。但绘琉也不是吃素的,她眼见小偷越跑越远,干脆翻上房梁,踩着屋与屋之间的瓦片前行。
大白天的,没有人在此飞檐走壁,所以绘琉前进的非常顺利。
小偷本以为甩开了她,正洋洋得意,可回头那么一看……差点没吓得“魂飞魄散”,绘琉已经距离他一步之遥,还有一点就能抓住他的胳膊了。
他赶紧一个急转弯,人绕道了偏僻的小巷子里。这条巷子弯弯曲曲,里充满了各种古怪的物品,摆放得十分杂乱。
墙壁上贴着巨大的陈旧海报,已经看不清楚上面到底写了什么。还有高高挂着的被石子打碎了的路灯,也正滋啦滋啦冒着电流声。绘琉踏进去便被一种神秘的氛围笼罩,与主街道格格不入,像是卡了bug没来得及修缮。
这条道路看着很短,可跑起来却很长很长,仿佛怎么也到不了尽头。突然,一个阴影从一旁的黑暗中闪过。绘琉虽然一直在盯着前方小偷的背影,可剑士的直觉让她对周围的一切都十分敏锐,她眼疾手快,立刻向阴影扑去。
手中稳住了什么东西,摸着像人的手臂,她从那一堆箱子中看到了一个闪烁着畏惧和不甘的眼眸。
“你以为这条巷子能藏得住你吗?”前方人的身影消失无踪,绘琉冷冷地问道。她不喜欢捉迷藏,因为她没有陪犯罪者玩游戏的耐心。
小偷颤抖着嘴唇:“这条巷子曲折多变,我已经让不知道多少人迷失其中……你能捉到我,只能证明是你运气好。”
“所以呢?”
小偷呆呆看着绘琉,没想到她这么冷静。他不再狡辩,似乎是认命了,知道自己再也无法逃脱绘琉的手掌心,只能眼睁睁地等待命运的审判。
正当绘琉想问他要偷到的东西时,一阵氤氲的雾气忽然弥漫在巷子中,这雾来的又猛又快,她视线骤然变得模糊不清。她摇了摇头,环顾四周,发现巷子里的景物开始扭曲变形。
怎么回事?她疑惑地皱起了眉头。而同时,小偷的手也像面条似的,从她的禁锢下脱离。
巷子中回荡着小偷哈哈的大笑声:“你以为你能轻易地抓住我吗?不可能的!”
绘琉的脸色阴沉如水,其中有被耍了的恼火,更多是责怪自己连这么简单的陷阱都没有看穿……
她闭上眼睛凝神聚气,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感知巷子内的一切。他开始跟随着巷子的弯曲,用心眼寻找着小偷的踪迹。
她的头脑有些昏昏沉沉,不知道是不是雾气中弥漫着毒素,她试图用身体的免疫系统过滤这些。
她一遍遍告诉自己,她不是人类,人类的毒素对她没有用。她没有穿戴义骸,所以这就是她的本体,只是以某种形式转化成能在人类世界生存的体质。
但这不代表她的构造和人类完全一样……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
上天不会辜负努力的人,刹那,她感觉到有一丝微弱的气息从前方传来。她没有犹豫,直接拔刀砍了过去,甚至眼睛都没睁开。
淡淡的血腥味在巷子中传开,绘琉一闻就知道自己砍得太浅。但雾气似乎被此冲淡,她睁开眼睛,就看到巷子正在渐渐恢复正常模样。
小偷的手臂有些淌血,他眼神中有些绘琉看不懂的情绪……惊讶还是……欣喜?
“你以为你逃得掉吗?”绘琉淡淡,“别再打扰到附近的居民了。”
一阵适时的噼啦啪啦声响起,小巷那快要报废的路灯忽然亮了起来,昏暗的灯光洒落在两人身上,为他们笼罩了不同的气场。对于绘琉的话,他并不在做什么表情了,而是静静看着她,很久很久,才露出了一个奇怪的笑容。
“你跟着我做什么?”
这是他第一次开口说话,听起来便知道他年级不大,声音却有点低沉。
“你说呢?”
“我不知道。”
“偷了别人的东西不承认?”
“我什么时候偷东西了?”他略带嘲讽。
“在图书馆,那个惊慌失措的老妇人一指,你就不要命的逃跑起来。”
“这又能证明什么,拉菲岛有哪个法律规定人不可以奔跑吗?”
“我不想和你辩论这些。”她步步逼近,“等见到老妇人,一切自然就能水落石出。”
“是吗?如果我是小偷又怎样?刚才耽误了这么久,就算把我打死,你能追回脏物吗?”小偷笑了笑,冲绘琉摆了摆手指,“而且我这里有你想要的东西。你也不是什么正义的伙伴吧?来做个交易吗?”
“我想要的东西?你知道是什么?”绘琉才不信,当她是三岁小孩吗,会被这种话唬住。
“记录拉菲岛历史的书……我没猜错的话,你是在找这个吧?你也不想想真正的历史怎么会放在图书馆里,图书馆里能出品的当然都是美化编辑过的,看这种东西你想了解什么?了解虚伪者的歌功颂德?”
小偷说的有些道理,但绘琉也没指望着能看出什么,她只要大概了解一下就够了,她会试着从中发现不和谐的地方、找到些蛛丝马迹,但看她不说话,小偷以为自己说到了她的痛处,又接着道,
“我手里有你想要的东西,而我从老妇人那里偷到的最多也只是钱而已,你很有钱的吧,你就当是从我这里买消息。”
绘琉有些犹豫,他有些实力,可又被她抓住了,很难相信这不是他狗急跳墙想的借口……但是她现在确实不缺钱,花一点钱,如果真能找到正确的历史书,这简直赚大发了。
“可以。”犹豫片刻,她答应了。
小偷仿佛早就料到绘琉会答应:“我很愿意和你交易,不过你得先证明你有实力得到它,和我玩一局刺激的游戏,如果你胜利了,我分文不取拱手相让。”
这很矛盾。绘琉觉得他根本是装都不装了。他的目的是什么?刚刚还说让她花钱买,现在又分文不取……仿佛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最后这个游戏……只等她答应。
她一旦松口,他再做什么都不会影响最后的结局。
不过她既然答应了,就不会反悔:“来吧。”
说完,她已经做好了小偷马上就会向她飞扑过来的准备,没想到他却只是高高抬起手,说要玩石头剪刀布,三局两胜。
她懵了,回过身来时,自己已经在小偷朗朗上口的顺口溜中出手了。
她观察着他的表情、他的动作、他的呼吸频率,分析着从遇到他到现在他的习惯、他的性格。试图猜出他会出什么。
第一局,在她的冷静下赢了。
第二局,在她的理智下又赢了……
第三局已经没有比赛的必要。她连胜两把,小偷不管做什么都不能再翻盘……但她心中却升起浓浓的疑惑,顺利得像是对方在故意设计。
“不错,你赢了,我会履行我的承诺。”小偷笑到,“但这本书平时被锁在图书馆的最高处,那个仿佛监狱一样密不透风的巨大时钟里面,但正巧,我最近把它借了出来。”
绘琉没有理会他的自夸,而是伸出手掌。
“你就这么着急吗?”
“……”
“好好。”小偷很是无奈,他从衣服里摸了摸,就摸出了一本像板砖那样厚的书……谁知道他是怎么藏的,从外面根本看不出他衣服里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