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不养蛊》花间小炮

17、活人蛊1

　　顾不上其他，怀渡一个闪身到了花祈远面前，小心翼翼的询问：“你…有没有去过蛊道？”

　　花祈远懒懒抬起眼皮，直接否认：“抱歉，虽然不知道怀先生将我错认成了谁，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从未去过蛊苗族的地界，所以怀先生莫要认错人。”

　　怀渡不信，他心底的激荡不是假的，他和花祈远之间莫名的联系不是假的，他确信世界上不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陌生人，花祈远和小七一定有很紧密的关联。

　　甚至……若不是年龄对不上，怀渡都以为花祈远就是小七了。

　　怀渡不愿意放弃：“那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小七’的少年，十五六岁左右，和你…和你很像！”

　　‘小七’这两个字让花祈远暗暗挑了挑眉，蝴蝶感受到主人动荡的思绪振翅飞舞，围着他二人绕了一圈，在掠过怀渡头顶时舞出漂亮的弧度。

　　目光完全停留在花祈远身上的怀渡没有注意到这一幕，但花祈远却是注意到了的，他挑眉任由蝴蝶落在指尖，随后微笑出声：“我家中十五六岁的后辈颇多，排行老七的也有，但却没有一个修习蛊术，想来怀先生是问错人了。”

　　怀渡眼里希冀的光芒散去，只留下瞬间的迷茫和绝望，很快就被他敛去。只见他深深看了花祈远一眼，随后指着被丢在庙门口的黑蛊老人道：“人带过来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花祈远目送他离开，从头到尾都没问怀渡到这里来的原因以及匆忙离去的理由。

　　申泽失去意识之前挂念着的还是同行的道友，这次是他一时疏忽大意让几个人误食了藏着蛊卵的丹药，这才会被黑蛊师逼到如此境地，否则，他们不该输得这么彻底。

　　感受到身上传来的力量，申泽最先察觉到自己的护身蛊失去了作用，这意味着他已经死了一次，顾不得为护身蛊可惜，他猛的睁开眼睛看向四处，就见庙门前端坐着一个青年，视线模煳不清，他看不到青年的面容。

　　只隐约听那青年说道：“大师，你们身上中的这两样蛊虫不仅只来自黑蛊师，其中使人中毒昏睡的‘草蛊’只有白蛊一族的秘法才能培养出来。”

　　了寂微愣：“师侄是说？”

　　花祈远目光淡淡扫过申泽的方向：“申蛊师既然能不顾生死跟随大师到这里来，想必是可以信得过的，那我就直说了，我怀疑白蛊苗族里有人和黑蛊族联手了。”

　　“不可能，咳咳…”

　　听到有人诋毁自己的族人，申泽顾不上自身立刻反驳：“我白蛊苗族和黑蛊族一向是死敌，不可能有人会背弃祖宗和黑蛊勾结，你这分明就是污蔑。”

　　他挣扎着爬起来，要凑近去看看这个年轻人到底是谁，怎么敢当着他的面诋毁整个白蛊苗族。

　　了寂和花祈远并没有制止他的动作，等他踉踉跄跄的走到两人面前，了寂才出声介绍：“申蛊师，这是花家少主，亦是明隗真人的弟子。”

　　申泽即将出口的责骂哽在喉咙里，他不知花家少主是谁，但却知道明隗真人和他的徒弟。

　　三十年玄学协会内部大乱，白蛊苗族企图搅乱浑水谋取利益，不料关键时刻却杀出个明隗，他凭借着不知从哪里学来的野路子蛊术在玄学交流会上凭借一手蛊术打得白蛊苗族弟子节节败退，从此以一人之力凌驾于整个玄门协会蛊师之上，成为当时当之无愧的‘蛊王’。

　　在那以后十多年里白蛊苗族不得不避其锋芒，低调做人，再也不敢提退出玄学协会的话，直到后来明隗年纪轻轻筑基成功，成为华国为数不多的筑基老祖之一逐渐隐居到幕后，玄门里这才逐渐没了他的传说。

　　但申泽身为纯正的白蛊苗族蛊师，出生那会儿正是明隗凭借一己之力镇压蛊道的时候，他几乎是听着明隗的事迹长大的，所以对他的消息格外关注。

　　听说后来明隗收了一个在道术上极有天分的徒儿，这徒弟在十五岁时参加玄门大比，当时便曾轻松打败茅山、崆峒等几个正统道门的弟子，夺得了大比第一。

　　那时申泽只觉得这弟子运气好，能当明隗的徒弟，可他却从来不知这弟子竟然也精通蛊术。

　　不过想来也是，明隗的徒儿就该继承他的衣钵才对。

　　申泽又咳了几声，这才抱拳行礼道：“多谢花道友相救，只是不知花道友为何会有如此猜测？”

　　花祈远打开一个竹盒，里头并排躺着两只蛊虫的尸体：“申道友看看，这是不是草蛊？”

　　申泽揉了揉发花的眼睛，接过竹盒瞧了又瞧，面色愈发沉重起来：“没错，这的确是只有白蛊族秘法才能喂养出来的蛊虫，只是，这并不意味着我白蛊苗族就出了叛徒，或许是黑蛊师偷了我族的蛊虫。”

　　花祈远轻笑：“申道友不必担心，我只是猜测而已。只是这件事情恐怕不能轻易这么揭过了，等将这件事情上报给玄门协会后，少不得得去白蛊苗族一趟，申道友也要有个心理准备。”

　　申泽知道这趟浑水他无论如何必须得淌，因为这关系着他的族人在玄门协会的名声和未来。

　　在花祈远破除黑蛊老人施下的蛊术后，古村就重新和外界有了联系，而早早驻守在外面的警员和特调处的人顺着花祈远留下的线索在后山山洞里找到了被黑蛊师窝藏起来正在练蛊的村民。

　　偌大的山洞，村民们七七八八躺在潮湿的地上，丝丝缕缕的雾气从他们身上弥散出去，朝着山洞中心巨大的白茧汇聚，白茧微微鼓涨，如怀胎8月的孕肚一般充满生命力。

　　特调处负责人一看这情况就慌了神，他呵止了要伸手去查看白茧情况的队友，匆忙联系队伍里的蛊师：“老李你快点过来，山洞里也有蛊，而且这蛊好像快要炼成了。”

　　小庙里，了寂腰间传来电流吱呀声，是之前进村时戴在身上的对讲机发出的声音。

　　“阿弥陀佛，”了寂朝花祈远颔首，刚打开对讲机就听见对面的人声音慌张：“大师，这里发现了不知名的蛊虫在吞噬村民的生命，咱们处里的蛊师没办法，还请您和那位道友一同来帮忙看看，地点就在后山……”

　　旁边坐着的申泽一听这话立刻就坐不住了：“花道友，这黑蛊师竟然还留了后手，队里的蛊师实力都不如我…”

　　花祈远撇了眼角落里的黑蛊老人，后者灰白的眼里闪烁着恶毒的得意，只是迫于下巴被卸口舌被堵而无法说话。

　　花祈远没把他放在眼里，看向申泽：“你在这里守着三位道友，和了寂大师一起看住这黑蛊师，莫要被他迷惑了心智。”

　　蛊师害人需要一定的距离，距离越远施术的成功率就越小，这也是花祈远只看管着黑蛊师而没有去山洞救人的原因。

　　了寂应下，申泽却无论如何都要跟着花祈远去。

　　两张疾行符的辅助下花祈远和申泽很快就到了山洞，先前接待他的方淮小跑着迎上来：“花道友，村民们的生命力几乎耗尽，如今只能靠队里的天师用阵法勉强压制住，那茧内的东西已经有破茧而出的趋势了。”

　　白茧是黑蛊师用数百人的生命力催化出来的，一想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万一他们解决不了，后果不堪设想。

　　花祈远‘嗯’了一声去查看白茧的情况，跟在他后面的申泽看着那白茧却呆愣住。

　　特调处的天师们早在接到了寂传出来的求救消息时就已经调查过花祈远的身世背景，如今自然也认得他，一见他过来就匆忙让开了位置。

　　直径近一米宽的椭圆形白茧鼓i胀i着，颜色洁白仿若无害，茧层上不时被里头的东西戳出一个个小小的凸起，众人站在白茧旁边都能听出里头东西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即便白茧伪装的再如何无害，众人都分得清楚，真正良善的东西不会牺牲数百条无辜生命孕育而成，用死亡浇灌的花只有凶残腐臭的食人花。

　　花祈远目光扫过还在发愣的申泽，蝴蝶从他的头顶翩然起舞，蝶翅轻颤间小小的蝴蝶越长越大，蝶翼也幻化出五颜六色的光彩，不过眨眼的时间，原本精致可爱的蝴蝶就长成了超过一米的庞然大物。

　　蛊蝶翩翩起舞，带着荧光幻彩的颜色极其美丽，但给人的感觉实在过于危险，众人看着无不惊讶后退，小心防备着不让自己沉溺在那致命的美丽之中。

　　好在这样的吸引只出现了一瞬就被蛊蝶尽数收敛起来，在人前显露真身的蛊蝶缓缓落在白茧上，而看似始终无害的白茧却像猛烈挣扎起来，茧层外抽出无数白色茧丝又急又狠冲着蛊蝶束缚而去。

　　蛊蝶扇动翅膀，轻而易举化解了白茧的攻击，茧丝纷纷断裂落在地上，七零八落分散成无数米白色的小虫尸体，密密麻麻，看的人头皮发紧。

　　警务人员忍不住吞咽口水庆幸自己没有伸手去摸那白茧，谁能知道这白茧竟然是由无数个类似蜘蛛的活虫堆叠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