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十五、陷入噩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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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石在颤颤低语，脚下的碎石徐徐滚落。远方的渡鸦嘶嘶鸣叫，稀疏的枯树丛中小小的身影在瑟瑟发抖。
银色的长发将她包裹。她努力地想要将头埋在屈起的双膝之间，但是耳边传来恶风的阵阵恐吓，还有身边渐至的阴影重重——
她并非一人。
她努力地将自己缩至一团，膝盖抵住胸腔，呼吸不畅的难受不及她心中的恐惧。
这里是黑暗之地，暗红色的血气让空气变得令人作呕。厄运和痛苦常伴于此。
她不敢抬头，身边的阴影在耳边低语，引诱她堕入黑暗之处。细微的碎裂声从四面八方传来，然后是指甲来回摩擦硬物的噪音，毛骨悚然又无处不在。
咀嚼声、吞咽声，粘稠液体从长满倒刺的舌间滑过细长喉咙的吞咽，不平整的牙齿一点点啃噬掉硬物的摩擦……
硕大的血色无睑之眼，骤然立于这片黑暗之地。它和血月同时出现，如同是黑暗降临，让下面的生物开始躁动起来……
一只只长尾人身的邪恶生物从蛋壳里爬了出来。沾满粘液的躯体沐浴在血色月光之下，一双双金色的立瞳对着巨眼臣服。
这是一个邪恶至极的孵化场。血腥和死亡在此盛行，丑恶与邪恶相伴相随。它们是死神带来的子嗣，从出生开始就常伴黑暗。这是最邪恶的谋划，也是最成功的谋划。
巨眼低吟着黑暗之语，用强大的黑暗之力喂养着这些开始互相残杀的魔物。它在等待，等待最后的赢家。
鲜血和嘶吼遍布了整个孵化场，恐惧和暴力充斥在所有魔物的脑海里。磁场被扭曲，时间被抹去，所有想法都屈从于本能——
她也不例外。
逐渐失去控制的身体，和对血腥味的渴求，像是噬脑虫啃食着大脑般折磨着她仅存的理智。渴望杀戮，爱戴死亡，臣服于黑暗……
巨眼下的血光在缓缓颤动，一次又一次低吟着摩多之语。它开始加倍的催化这些魔物的成长。
很快，这些刚出生的魔物开始癫狂。血腥味翻倍，体型迅速膨胀，长尾开始长出黑硬的鳞片，人身上也开始出现异化的特征。
痛苦终于开始漫延，承受不住的魔物开始撕扯着自己异化的部位。这种痛苦伴随着巨眼的低吟在持续增长——
她也感觉到了。
身体深处传来的噬骨疼痛在四处游走，头顶似乎被巨斧劈开出现炸裂般的痛苦。她无声的呻吟，痛苦的哀嚎却听不见任何声音。
痛……好痛……
……难受……疼……
……真的…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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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像是最后的求救，一滴滴落下。银色的长发下是因疼痛而不断抽搐颤抖的身体。
太疼了……为什么……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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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和思想不同步。大脑抗拒着思考，只想苟延馋喘。可身体却做着反动作——指尖在坚硬的地面抓挠，划出一道道血痕；银色长发连着头发被一缕缕扯下，血迹遍布了脸庞……
死亡终于找到了她。
巨眼的低吟戛然而止，它赐予了这些魔物最后挣扎的机会。至恶思想如同是洪水般倾泻在这些奄奄一息的大脑里……
男人的屠刀、暗处的利箭、破空的巨斧、灼烧全身的巫术以及含在口中的毒物……
仇恨和痛苦终于有了原因。
这片土地上所见所有之物都是造成折磨它们的源头。
人类举起刀剑的屠|杀，精灵的利箭刺穿了喉头，矮人的硬斧开|膛|破|肚，巫师的火球点燃了头发，甚至就连幼童的糖果都是令它们全身溃烂的毒药……
苦难……无穷无尽的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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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恨和恶毒就此播种，以欺骗和折磨让其成为摩多的子民。黑暗时代就此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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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眼泪落了下来，滴落在树干上。然后是一滴又一滴。
维娜在大树上瑟缩着身体不敢哭出声，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无声地滑过脸颊。
她看着树下如同是炼狱般的场景，鲜血喷洒在月色下的地面上。倒在树下的尸体每一张都是她这些天来最熟悉的面孔——
总是不苟言笑的金发精灵莫里斯，仰面倒在离大树最近的地方。他总是能在树下接住无论爬到多高跳下来的维娜。金色的长发被颈部喷射出来的鲜血润湿，他最后的动作是捂着被咬断的喉咙企图止住喷溅的鲜血……
他的不远处是总是和莫里斯形影不离的莫维恩。莫维恩背面朝上倒在血泊之中，不断漫延出来的血迹和着碎肉涌出来，看起来是被人从下腹开了一道口子，脏器和肠子都被搅得稀碎……
他的一侧还躺着一个银衣长发女性。她几乎被拦腰撕成了两截，身体里白色红色的东西流了满地，惊恐的双眼还死死睁着。被打落的银盆和水渍无疑就是负责起居的侍女……
最远处是跌坐在石阶上，失去呼吸的精灵王瑟兰迪尔。利刃从他的右眼刺穿了他的头颅，将其钉在身后的石柱上，从右眼眼窝流出的鲜血诡异的从他苍白的脸上一滴滴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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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近之人惨死的场景让维娜哭不出声来。她甚至都忘记自己从何而来，血腥的场景是最真实的恐怖片，而她低头看见自己长出鳞片而且还带着碎肉的指尖和从嘴角滑落的血水——
她惊声尖叫起来，慌忙地想要擦去这些血迹却不慎猛然从树干上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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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河谷镇与孤山的交界处，黑发的外邦人行走在暗夜中。金色的扳指在黑暗中晃动，一双能在黑暗中视物的金色立瞳很快借着夜色消失在森林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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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的河谷镇内。
从孤山而来的矮人排成长队接踵而至小镇内。他们大部分都不是都林一族的子民，大都是因号召而来投靠索林·橡木盾的有识之士。
矮人们充满了干劲，总是嘟嘟嚷嚷从不停下手里的工作。他们在帮助人类重建家园，以示友好换来两族的和睦相处。
“索林……”一个躲在矮人队列中的霍比特人扯了扯他身旁人的衣服，“我们真的就这么走了吗？……万一巴林和他们发现了……”
“嘘——”被叫做“索林”的矮人转头对着霍比特人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他蔚蓝色的眼眸神采奕奕，“比尔博，如果你还想去找精灵，就要小声一些……”
霍比特人比尔博犹豫不决。他总是回望身后的孤山，欲言又止。
索林停下脚步，他戴着兜帽，混迹在矮人中也显得格外不同。可惜不擅长细心观察的矮人们对着这个气质格外不同的矮人却没有发觉，他们只顾赶路前去河谷镇。
“比尔博，相信我——”索林做出了承诺，“我们会找到精灵并安全返回的。”他眼眸里深藏着满满的情绪。也许他是不愿意前去密林的，可比尔博失落的叹气会比利刃更让他难以忍受。
比尔博抓住索林伸出的右手。他的右手心里还有上次受伤后结痂的伤疤。比尔博紧紧抓着索林的手掌，他依旧在担忧——因为自己的任性想要前去危险重重的密林寻找精灵带走的小女孩——他是如此害怕眼前之人再次受伤……
索林没有说话，他带着比尔博一路向前，混迹在矮人前进的队伍中。直至河谷镇与森林的交界处后，他们才脱离队伍悄然离去，走入广袤的森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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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林深处，树木像是终于伸展开了手脚，虬状树根盘踞在各处，层层互掩的枝叶几乎遮天蔽日。莫里斯借着精灵绳索的力，一点点向上攀爬。他要去大树的一侧寻找一种叫做“乌木拉”的藤草。这种藤草有消退恶灵和瓦解诅咒之力的神奇作用。但它生长条件也较为苛刻，一般只在曾经长过乌木拉的地方生长，而且藤草被采摘后基本上就会立刻枯萎失去活力。
密林的精灵们曾有幸曾找到过一次乌木拉草。这里就是它曾经生长的地方。而莫里斯需要做的就是找到它然后带回给瑟兰迪尔。
至于乌木拉草是否真的具有所说的功效，能否唤醒几日前被诅咒之力拖入黑暗而昏睡不醒的维娜就不得而知了……
莫里斯再次攀上一节树干，他仔细的寻找着乌木拉草一切可能存在的痕迹，但很不幸的是尽管他已经外出寻找近两天了，依旧也一无所获。
他靠在树干上，再次拿出地图，精准比对后基本上可以确定的就是此处距离乌木拉草上次出现的地方应该不足五米了。但他这两日来攀过周围树木的所有树枝，翻找过每一片枝叶，均一无所获……
直至他发现了一处新翻动的土壤后才明白了为何一直未找到乌木拉草——他从树干上一跃而下，用手翻开那被掩藏在层层青苔下的黑色泥土——果然！雪白的粉末如同是刺眼的阳光般露了出来。这是乌木拉草被采摘后枯萎留下的粉末，是用来来年再次生长留下的养料……
有人已经比他更快找到了乌木拉草，并且已经带走了它！
莫里斯皱起眉，他迅速收好树干上的绳索，转身向来时的方向飞奔而去。
这不是一个好兆头。多年以来，乌木拉草一直被木精灵世代供养，所在位置也是本族秘密，为何如今却提前被人取走……
他必须马上回到王国，将这件事告知瑟兰迪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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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十五、陷入噩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