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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南瓜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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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瓜灯》
nanguadeng
白梨相关
by柒引殇
Part1
『時々何も知りませんでした、しかし(彼・それ)らは繰り返してまだそうしました。圧力であるとき人々が息が止まっている時間を計ってください。』
——有时明明知道毫无意义,却还是不断重复。时光从什么时候起,压得人喘不过气。
风嬉笑着托起阳光,飞快奔过时不忘回过头来看看正费力攀上少年脊背的它。
伏在树干上的蝉耐不住夏季的燥热,乐此不疲地叫嚷着。
雪发碧眸的少年轻闭上双眼,聆听耳畔的喧嚣,企图忽略面前那名老者繁琐的絮叨。几分钟后,还是同往常那般,郑重的道歉,退离了真央灵术院的大门。
他便是护庭十三番队十番队队长,日番谷冬狮郎。
阳光终于爬上了他的肩头,轻轻一跃,心满意足地落在他漂亮的银发上,调皮地想要藏进那柔软的发丝深处。
日番谷一身便服,环抱着双臂,稍稍昂首,幽深的碧眸里便映上了钴蓝色的苍穹。他轻吁一口气,习惯性地抬起手来,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这显然不是第一次了——不,准确来说已经发生过无数次了。每逢假日他便要抽空来到这里,自觉地代替某人被老师训斥一番,而后要态度恭敬地赔礼道歉——即使赔礼这一环节可以省去,道歉却是必然。
五年来皆是如此,他无奈便也只好顺其自然。毕竟某人是铁定的死性不改。
熟稔地将重心下移,点地后轻盈地跃起,瞬步循着灵压的方向追寻“某人”的踪迹。
——那个“某人”,便是在七年前冬季大战立下大功的黑崎一护的妹妹,黒崎夏梨。
风兴奋地与他擦肩而过,抚上他刀削斧削般分明清俊的面庞时,带来点点刺痛的瘙痒。阳光紧紧攒着他的银发,生怕一个不小心便坠落。
少年不打算敛步,直冲向目标的同时蹙紧了眉心,眸中闪过一丝不定。
[这次……又远了些啊。]
树影慵散地晃动,夏花摇曳在街角,生命亦是这般淡然,从未铺上过任何浓墨重彩。
墨色短发的少女单手托腮,身上还是引人注目的真央校服,以着悠哉的动作坐在屋檐,纤瘦的背影看似闲适,微风掠过时短发漾开,仿佛被阳光镀上一层柔和边框的侧面却是尤为安静,深邃而澄澈的黑色眼眸凝望前方,好似要看透云天那般,一刻都不曾撇开目光。
“黒崎夏梨,你要我说几次……”日番谷冬狮郎无声地落地,伫立在她身畔,语气是责备,心中那抹浅淡的不安却消失不见:“再有天赋也要靠后天的努力,总是频繁逃课,你还要不要毕业?”
名为黒崎夏梨的少女似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稍稍晃了晃身子,换个更加舒适的动作懒懒地看向碧蓝的天空,眸子里映着层层交叠的厚重浮云,悠悠地开口道:“呐,冬狮郎,尸魂界不就是天国么,怎么天国都还有天空啊?”
语气听起来就像是孩子的抱怨,却又有些不冷不热。日番谷微挑眉峰,对于她这脱线的话题已惯性地用缄默回应。少女手撑着身体有些僵硬,便干脆倾身,仰躺在屋顶上。阳光在她身上翻滚,最终化作暖流,疾速淌遍她每一寸肌肤。
伸出手臂搭在前额,她扯着嘴角轻笑,左手覆上身边他的影子,呓语般喃喃:“呐,冬狮郎,你说那天空上面是不是还有另一个‘尸魂界’呢?我是说……就相当于尸魂界的天国。”
雪发碧眸的少年循着她的视线仰头望向苍穹,抿了抿唇,半晌才答道:“谁知道呢。”
很多时候,身为天才的他都无法回答她莫名其妙的问题,就如他总拿她没辙那样。五年前若不是偶然在流魂街发现正无所事事地打着呵欠的她,指不定她此刻的存殁。然而她却全然没有感恩,即使被送去真央亦从不安分守己——前提还是她自己要求要做死神的。
日番谷冬狮郎时常会很挫败地想着,相处了五年自己都完全摸不清黒崎夏梨的想法。
但让他诧异的是,此刻他看着她嘴角的笑靥和复杂的目光,紊乱的思绪突然间变得清晰。许久,黒崎夏梨才听到一个迟疑的单音节后,日番谷沉稳的声音:“黑崎,你是不是在找什么人?”
墨色的眸子中有什么东西微微一闪,下一秒便轻闭,手臂稍稍下移,遮住视线范围内的光芒。她咂咂嘴,困倦地打了个呵欠,语调随意。
——“谁知道呢。”
胸腔中涌起一股洪流,要吞并一切那般,来势汹涌,却又同死亡那般阒静。
[在找什么人么。也许吧。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就只会显得自己很蠢呢。
明明就知道的啊,被虚吃掉的魂魄,哪里还能在尸魂界出现。
所以到底是在找什么呢,笨蛋。
那种苟且存在的希望,真是讽刺啊……但,谁又能抑制得住呢。]
黒崎夏梨不知道,她将自己关在温暖的黑暗中时,一个目光紧紧地锁在自己身上。
延伸至这道视线的另一头,幽深碧眸的主人踌躇着抬起手,已欠身,想要覆上她清瘦脸庞的动作却停顿下来,半秒后不动声色地迅速恢复静静伫立的姿势。
日番谷冬狮郎不习惯这样的黒崎夏梨。尽管好似同平日无差别,他却能够切肤地感受到空气中压抑得让人快要窒息的沉默。
阳光跪坐在少女墨色的发丝上,昂起头来冲他眨巴眨巴眼,单纯地笑了。
它知道,这是个秘密。它要保守这个秘密。
Part2
『人生の破壊だけで強力な、言葉誘導体荒廃されている必要があります。これはサイレント、多くの場合も最大軌道の心は涙を本国に送還することができます。』
——坚强,只是在被生活摧残得满目疮痍时,衍生的无言。这种无言,往往能够帮助你将涌上眼眶的泪水遣回心底。
“十月啊……”黒崎夏梨低喃着,以一贯的舒适姿态趴在课桌上,沐浴着从窗外跃进的阳光,任凭它们用微乎其微的力气踏在脸上,带来点点暖意渗透肌肤。
[这么说来……万圣节好像快到了呢。]
她轻闭双眸,惬意低哼的曲调温柔地将她推搡进了睡梦当中。
她梦见,那还是很小的时候,自己、游子、一哥和母亲一同在万圣节秘密地雕刻南瓜,制成精美的南瓜灯,在夜晚给工作回到家的老爸一个惊喜。母亲温婉的笑容在明晃晃的光芒中清晰可见,眸中那仿佛要令人深陷其中的温柔,突地让她眼眶湿润起来。
因此她醒了。
很少梦见儿时的事,兴许这便是个例外了。与其说是时光冲淡了记忆,倒不如解释为是黒崎夏梨自己将记忆以蛮不讲理的方式小心地藏了起来。因为她很清楚,母亲去世后,自己便要学会坚强——不能让大家担心自己,更何况游子还那么依赖她。这理由简单却充分——至少目前为止她都找不到任何东西来反驳它。
她没再哭过。时间久了,黒崎夏梨便发现有股力量一直都在她身体里蔓延,总能够在泪水快要溢出眼眶时,一用力,狠狠地、利落地将其回收。一开始她并不明白那是股什么力量,只是依稀中感到它在胸腔里翻涌时的,类似于被扼上颈脖时的窒息感的蔓延。
斗转星移。她终于明白,那力量名为无言。
——坚强,只是在被生活摧残得满目疮痍时,衍生的无言。这种无言,往往能够帮助你将涌上眼眶的泪水遣回心底。
她手托腮慵散地挪动手中的笔,将这句话写在桌面,无奈地笑着想自己居然也会偶尔文艺一番,而后又不抵倦意地伏下身睡着。她忘了擦去这行不清秀却整洁的字迹。
所以黒崎夏梨也没有听见,在她耳畔响起的,日番谷冬狮郎带着温柔疼惜和无奈的感叹。
——“笨蛋,你这是叫做强硬啊,黒崎夏梨。”
阳光轻笑着滑过他轻抚她发丝的指尖,掩嘴偷偷地笑了。
你看你看,日番谷冬狮郎,你的秘密又被我知道了。
风耐心地将阳光带走,看着它疲惫地钻入处在地平线的睡床。清浅的星宿随意地洒在浓墨一般的夜幕上,宁静的夜亦安详地闭上了眼。
黑崎一护出现在真央时,黒崎夏梨仅是怔怔的站着,半晌才咧嘴一笑,无声地哽咽一下,语调轻松地唤着:“一哥。”而后被他紧紧地抱住。
她远远地便见到了他。那熟悉的、耀眼而温暖的橘色发丝,总是非常显眼。尽管如此,她适才还是有在怀疑是否是自己看错。她习惯小心翼翼地确认,眼前幸福的真实性。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点。
此刻被紧紧拥在怀中,黒崎夏梨竟卯足了所有的劲,才遏制住要即刻涌泻出的眼泪。这就是思念的家人啊……即使经历无数昼夜,都不会忘却的家人。
自她被日番谷冬狮郎发现,并送来真央后,五年来仅见过黑崎一护三次面。规矩不能破,毕竟黑崎一护不是真正的死神,要来尸魂界亦是相当麻烦的。而她,黒崎夏梨,一个死去的人,还能和家人接触亦是万福了。
黒崎夏梨知道她哥哥的来意。不可能没有听说,他将要跟朽木露琪亚结婚的事情。她亦清楚,考虑到游子是个普通人类的原因,婚礼必然是要在现世举行——也就是说,她不能参加。因此她早做好了心理准备。
[没关系的,送送祝福,以后再见着露琪亚姐姐改口叫嫂子就行了。]
原本亦是打算用这种无所谓的话来让一护安心,顺便调侃几句,却不想黑崎一护紧接着便说出了他们决定明年再举行婚礼。
“到时候夏梨你已经毕业,就可以来现世了。”他双手搭上她的肩,目光坚定。
也就因为那坚定的目光,黒崎夏梨便深知自己说什么都没用了。
那天傍晚,送走黑崎一护后,她意料之外地见到了日番谷冬狮郎。
“见到黑崎一护了么?”雪发碧眸的少年依旧如往日那般蹙着眉,问道。她点点头,不再说话。
“……夏梨。”他目光分毫未离开她的面容,没有察觉到自己对墨发少女称呼的变化,仅是平静的,缓缓地说着:“我要离开尸魂界四五天——新任务,很棘手。”
“唔。”她仍然是点点头,倚着身后的树干,答得风淡云轻。
——“总之,不管棘不棘手,你都要活着回来——不然要你好看。”
少年凝视着少女一脸仿佛事不关己的神情,不经意间扬起了嘴角,启唇轻答;“啊,知道了。”
阳光好奇地眨着眼,在入睡前拉了拉风的衣袂,窃喜地说着,我今天知道了两个人的秘密。
Part3
『実際には、我々はすでによくお互いに認識しています。』
——其实我们,早已彼此心知肚明。
黒崎夏梨不断听说不好的消息。原本是五天该完成的任务,过了二十余天她都没有再见到日番谷冬狮郎。直至从他人口中听说,日番谷队长在战斗中失踪的消息,她才恍然一惊。
她对冬狮郎有绝对的信任。他答应过,绝对会活着回来——七年前的冬季大战他都活下了,更何况这般平常的任务?
阳光疑惑地攀上她的脸,抓咬着她的肌肤却无法引起她的注意。
她正告诉自己,要相信他。要相信日番谷冬狮郎。
但时间总是能紊乱人心。它耀武扬威地从她面前经过,扔下一个不屑的目光,还不忘将阳光拽走,挥手便招来了黑夜。
万物都在对它献殷勤。可悲而可笑。
可它还是赢了。它成功地动用一切来吓唬黒崎夏梨,终于让她不安起来,慌乱起来,担忧起来。
黒崎夏梨好似又回到了许多年前,母亲刚去世,自己紧紧抱着蜷缩在床上哭泣着的游子颤抖身躯的那些夜晚。胸腔中那不断涌起的、将她卑微渺小的存在冲没,企图湮灭她所有意志的巨澜正汹涌翻腾,她紧攒着领口,快要不能呼吸。
[冬狮郎……你要是真的不回来了……我一定会去抄了你的十番队。]
日番谷冬狮郎将任务报告上交,马不停蹄地找到黒崎夏梨时,已是黄昏。
这天是十月三十一日。
她静静地伫立在原地,看着他夕阳下被映得色调柔和的银发,还有那熟悉的幽深碧瞳,墨色的眸子里在短时间内闪过好几种色彩,鲜艳到日番谷冬狮郎有种下一刻就会被揍的预感。
淡漠的,欣喜的,愤怒的,冷峻的……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黒崎夏梨倏地快速朝他跑来,用尽全身的力气,仿佛要飞起来一般,狠狠地撞进他的怀里。
紧紧地,抱住他。
她要让他尝尝,这些天来的痛苦。她亦达到了目的——日番谷吃痛地咬牙,还未回过神来便听得少女含夹着怨气的,闷闷的怒吼。
——“混蛋,不是说五天么,回来这么晚你是去找虚约会了啊!!”
——“你这家伙是不是有病啊?!明明说不会管我却还要大费周章把我送来真央,你吃错药了是不是?!”
——“日番谷冬狮郎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我能不能参加一哥的婚礼干你屁事啊,干嘛要找他来尸魂界说服我啊混蛋!!”
——“日番谷冬狮郎我恨死你了!!你知不知道你做了这么多事之后会让我很感动啊!?你知不知道你这几天没有音讯会让我很担心啊!?”
一连串话就这般轰然响起,她不顾一切地吼着他,把树影都慑得一颤,战战兢兢地抖落了几片树叶。
日番谷冬狮郎逐渐由惊诧转化为欣然,终于在她说出最后一句话之前用力地揽住她,俯首在她耳际轻轻地说着:“你脾气怎么这么坏啊,我都回来了,笨蛋。”
她的愤怒终于渐渐缓下来,那一直压抑在心头的,来势汹涌的浪潮,因他这句话,愈渐平息。死死攒住他的死霸装,抑制住哽咽,她昂首与他的碧眸对视,轻声道:
“冬狮郎,我们去做南瓜灯吧。”
于是,日番谷冬狮郎便在这一天知道了什么是万圣节,还有万圣节的南瓜灯。
偶尔抬眸看着身旁少女认真刻着南瓜的神情,他几度扬起了笑靥。
那种失去已久的,名为幸福的暖流淌过全身的每一个角落,抓不住,却是真实的存在。
——“冬狮郎,我说你真的是天才么?明明雕个南瓜都雕得这么难看。”
——“啰嗦!这是第一次,当然会有些拙劣。”
——“诶?天才果然都擅长为自己找借口。”
——“黒崎夏梨,你再敢说一句我就冰封了你的南瓜!”
阳光嬉笑着围绕在他们影子的周围,钻进刻好的南瓜里,亲吻着它甜甜的壁壳,探出头来看着两人,摇头摆尾地笑得开心。
哦,你们都不需要秘密了。
-尾声-
“呐,冬狮郎,我以后不会再逃课了——明年一定顺利毕业,风风光光地去参加一哥的婚礼。”墨发少女抱着双膝,这般说着。
“恩。”银发少年稍稍点头,以示回应。
“毕业后我就勉强去你的十番队帮忙吧。”
“恩。”
“……啊,还有最重要的。”少女眉心一紧,站起身来凝视着少年清俊的面庞,单手叉腰歪歪头,不耐烦地嚷嚷:“我说日番谷冬狮郎,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啊?你再不给个明确反应我就要换对象了啊混蛋!”
少年不予回应,稍稍向后倾身,手撑着柔软的草坪,碧眸中是少见的慵散,嘴角扬起带着挑衅意味的弧度。
——“除非,你想让你换的‘对象’变成冰块。”
南瓜灯静静地杵着,明亮的光芒映着它们鬼模怪样的笑容,火焰欢快地跳动。
它们知道了一个秘密。
但那很快就不是秘密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