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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烟花巷柳 ...

  •   第七章。

      等跑到花园处,燕泽平复一口气,安慰道:“你别忘心里去啊,母亲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其实人可好了。”

      “没出事的时候,母亲还说你是个不错的人,值得深交,比起其他纨绔子弟看着省心多了。等日子一久,所有人都会知晓你的好。”

      裴初棠低头,解释道:“其实,我也没你说的那么好。”

      “那日……”

      “就算你不来寻我,我也会想办法跟你求救,其实我并没有你想的那般无所畏惧,高风亮节,我就是普普通通一俗人罢了。”

      “燕泽,你别再把我想的那么好,或许还能让我少些愧疚。”

      “我不要你愧疚!”燕泽坦然道,“都是我心甘情愿,你无需愧疚,咱们自小像是一场,见你蒙难,我岂能置之不理?”

      裴初棠道:“对不起,还是让你受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待做完想做的事,我会尽快离开侯府。”

      燕泽懵了,抓着的肩头询问:“离开?你要去哪,难道你从未想过留在我身边?”

      此话一出竟让裴初棠有些不知所措,二人僵在原地,略显尴尬:“我怎么可能一直留在侯府,你可是小侯爷啊,是永平侯府的当家人,啊……我知道了,你想要我一辈子给你当牛做马,好报答你?”

      “你,你胡说什么!”燕泽顿时面红耳赤,磕磕巴巴辩解道,“谁要你当牛做马了,我是想你能一辈子待在我身边。”

      “就咱们俩……”

      “你懂的,我不想你吃一点苦。”

      “侯府家大业大,我养你……”

      “噗嗤。”裴初棠笑出声来,打断他的话,“你我都不是三岁孩童了,怎么还说这些过家家的话,我一个有手有脚的大活人,还能饿着不成,要你养的话,那成什么了?”

      “燕泽,你就这般看不起我么?”

      “才不是!阿棠,我对你好是因为!”话未说完,就被走来的仆从打断,燕泽将一肚子话憋了回去,险些将自己憋出内伤。

      冲动过后,他立马就清醒了,还好没说出口,不然更要吓跑阿棠。

      那仆从走上前道:“小侯爷,奴才奉命来照顾裴公子。”

      燕泽一眼认出来这是母亲身边的老奴,说是照顾,想必是监视才对,不过在他看来,母亲已经十分大度了,正好他也担心阿棠身边无人差使,只能留下这老奴。

      “好,既然如此你可得好生照顾裴公子,出半点差池,饶不了你。”

      “老奴定会谨记侯爷的话。”

      目送燕泽离开,裴初棠跟着老奴回到住处,说来,这侯府的下人确实很听主子的话,那老奴寸步不离的跟着他,守在屋外或者附近,根本就不给他独自离开的机会。

      奉宁公主派这么忠心的老奴盯着他,心中必是不放心,如此,他该如何离开。

      他能等得起,怀着身孕的兄嫂可等不起,若再去迟些,恐一尸两命。

      入夜,他一筹莫展,推开门走到院中。

      老奴闻声道:“公子,您怎么还未入睡?”

      裴初棠道:“我想出府一趟,可通融?”

      老奴道:“不行,公主吩咐,您除了侯府,哪里都不能去。您还是睡吧,莫要为难老奴,若出什么差池,公主定第一个问罪老奴。”

      “我就随口一问,不必放心上,天色不早了,睡吧。”裴初棠回到屋子掩上房门,看来得另想他法。

      夜已深,侯府所有屋子都已熄灯,他也跟着熄灯,佯装睡下,忽然,窗边传来一阵稀碎声响,有人在轻敲窗户。

      “阿玄。”不用想,他也知道是谁。

      “是属下。”傅玄回道。

      他起身打开窗,月光照出一道黑影,将他笼罩其中,没想到,这家伙还真是任打任骂不离不弃,既如此,他开口道:“你轻功那么好,现在,带我回裴府,不许被任何人察觉。”

      傅玄眼中一亮,激动道:“你终于不赶我走了?!”

      裴初棠不为所动,他知道,这一遭是傅玄打破身份前最后一次相见了,催促道:“别废话,快走。”

      “好。”傅玄背起他,跃上屋顶,三两下便翻出好几处院落,他甚至以为裴初棠想明白了,要与他远走高飞。

      他们来到裴府的一处墙角下,那里杂草丛生,只见裴初棠徒手在泥土里挖,傅玄不明所以,紧跟着帮忙,半晌挖出一个木箱子。

      “太好了,都还在。”裴初棠打开木箱,拿出里面的贵重物品和地契,又将此处恢复原样,避免生疑。

      他们一前一后来到京都最有名的烟花巷柳里,按照曾经的记忆,寻到兄嫂被卖的花楼,这里大多是官妓,来往之人非富即贵。

      迎上前的老鸨见他们衣着寒酸,谄媚的笑瞬间收敛,带上几分打趣道:“二位小爷,我们这可是京都里最贵的地儿,您有什么需求?”

      “想听听曲子谈谈心,还是温香软玉呢?”

      裴初棠听出老鸨话外之意,生怕他们两个穷鬼走错地似的,不咸不淡的从怀里掏出一颗上品夜明珠,在老鸨眼前晃了晃。

      “哎呦,哎呦这!”老鸨翻脸比翻书还快,立刻笑道,“爷看着实在低调呢,奴家即刻去安排最好的姑娘过来,您上座!”

      “不必。”裴初棠晃动夜明珠,走上前询问,“我来,是找一位名唤冯霜的女子。”

      “小爷您认真的?”老鸨疑惑道,“虽说我们花楼里的姑娘不缺被人重金赎身的,但您这口味……实不相瞒,那女子是个大肚子。”

      “都五个月了,您赎回去干嘛,不如……”

      “少废话,想要钱就带我去见人。”

      “好好好听您的。”老鸨带着他们二人转头来到后院柴房,破旧的屋子里,两个老婆子正在苦口婆心的劝,“姑娘,我们这可不养闲人,你大着肚子,怎么给花楼赚钱?”

      “既然已经沦落风尘,就别指望谁能救你,趁早打了肚子里的孽障,去赚钱糊口。我们这,也不是没有落魄了的官家小姐,趁你现在还有几分姿色,早些接客。”

      冯霜垂眸不语,面色惨白,手指紧紧护着自己肚子,摇头道:“只要能让我生下这个孩子,我愿意做花楼里最脏最累的活,哪怕伺候你们也成。”

      “求你们行行好,不要再逼我了。”

      “便是死,我也绝不会拿掉肚子里的孩子,更不能对不起我的夫君。”

      裴初棠匆匆赶到,用力推开拆房的们,里面一股霉味,又湿又潮,他怒道:“你们都给我出去!”

      老婆子道:“哎,你谁啊?”

      “你们先去忙。”老鸨将下人赶走,笑脸附和道,“您看,人完好无损的在这呢,二位爷打算拿多少银子赎她呀?”

      “阿棠,是你,真的是你!”冯霜激动不已,上前紧紧攥住他的袖子,担忧道,“你瘦了,现下可还好?有没有被为难?”

      “长嫂莫慌,我一切安好。”裴初棠眼神安抚,转头对老鸨道:“你要多少?”

      “不多,也就这个数。”老鸨贪心的竖起一根手指。

      裴初棠咬牙道:“一百两?”

      老鸨摇头:“什么一百两,是一万两,你当我们这是什么地方?我们花楼里多得是一掷千金的贵客,若拿不出,那我也没办法,只能让她打胎接客。”

      “一万两……”裴初棠冷笑,她还真敢开口,将所有值钱物件抖落在桌上,“只有这么多。”

      “不够啊,这些连同您手上的珠子,也就值个四五千两。”

      “是不够,但我还有一件东西。”裴初棠走进,飞快拔下老鸨头上的发钗,抵在她喉咙,“加上你这条贱命,应该够了吧?”

      “你,你竟敢!”老鸨又怕又气,言语慌张道,“好啊,原来是抢人的,杀了我,你们也别想活着出去。”

      裴初棠道:“我们能不能活着出去,不是你说了算,但你这条命,可是我说了算。”

      “老实交代,盖着官印的卖身契在哪?”

      “休想,你们两个贼人!”

      “好,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裴初棠死死扼住老鸨脖颈,用簪子狠狠扎入她肩头,一下不够,就再来一下,“方才人都被你打发走了,不会有人来救你,死了你,不过是柴房多一具尸体。”

      老鸨疼得浑身发抖,这疯子是真敢动手,立刻松口道:“卖身契在……我屋子里,床下从左往右数,第三快地板暗格内。”

      “阿玄,立刻去取。”

      “是。”傅玄转身便去,不稍片刻,将冯霜的卖身契拿来。

      “烧了它。”

      盖着官印的卖身契在烛火下化作灰烬,所有人都松一口气,裴初棠对老鸨说道:“这些珠宝银钱留给你了,若敢节外生枝,我便让你夜夜难安,身首异处!”

      “说,要钱,还是要……”

      “爷!我要钱,我要钱!”老鸨被打晕在地,他们二人带着冯霜离开,护送人坐在提前备好的马车上。

      裴初棠将地契塞给冯霜,说道:“长嫂,带着这份地契去陶安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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