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师三〗翔燕逗留时》大君归

71、第 71 章

　　“女士先生们，感谢你们前来吊唁纪念阿尔贝里克总督的离去。他曾经是我的挚友，我的人生导师，他是一位正直善良的人，是一位喜爱艺术、花草的人。他心系诺维格瑞，希望生活在这座伟大城市的居民都有舒适的生活，为这座城市感到骄傲……”

　　纯纯他妈的放臭狗屁。

　　安法达贝挪开目光，看向四周，好多老头儿，看着没什么悲伤神色，估计是市议员，有些人装模做样用手帕擦拭眼泪，不过也仅限于装模做样，连眼泪都懒得挤出几滴。仅有的几位年轻淑女似乎彼此认识，凑在一起小声嘀嘀咕咕，对葬礼上的一切没有丝毫兴趣。

　　他不经意地扫过希克斯站立的地方，目光扫过后正回来，回忆琢磨着他看到的侧脸表情。悲伤？不见得，为自己天才式的犯罪得意？好像也没有，这老逼登深藏不露啊。

　　不知道贤者什么时候启动，安法达贝揉了揉脑袋。

　　冗余的不知有多少真情实感在里面的演讲说完，菲奥伦终于带入了正题：“现在，我要宣布真相：谁谋杀了我的挚友，敬爱的老师？在我们不懈努力地调查审问下，我终于可以把杀人凶手确凿地公之于众了，把他带上来！”

　　带上来的人是总督秘书潘西，他被五花大绑，踉踉跄跄地走到幕前，此景终于引发了众人的兴趣，窃窃的私语和议论声沸腾起来。

　　菲奥伦走形容枯槁的潘西面前：“说！是谁杀了总督？”

　　潘西焉头焉脑，看着精神完全崩溃了：“是我是我是我……”

　　这闹得哪出？安法达贝摸不着头脑，菲奥伦继续严肃地说：“先生们，你们都听到了，总督秘书潘西他承认是他谋害了总督！但是，你们真的相信一个精神状态崩溃的人说出来的话么？”

　　安法达贝还没来得及消化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奇异的轰鸣声炸响，在那一瞬间，安法达贝恍惚看到了自己的躯体上多了一层透明的重影，瞬间丧失了所有感官知觉和思维能力，火焰燃起的灼痛拉回来他的意识，他抬头看到希里已经接近到希克斯身边，狠狠把银色的短剑刺进了他的胸膛。

　　希克斯终于回过神来，尖锐的嘶嚎一声，安法达贝感觉耳膜瞬间疼得像要爆炸了一样，希克斯狂怒地大吼，插入银质短剑的胸口弥开岩浆般赤红灿烂的光隙，他甩动瞬间异化变形的丑陋胳膊，碰撞到希里时爆起魔力冲荡的波纹，下一刻出现在希克斯身边的人代换成了阿瓦拉克，他简单粗暴地挥舞魔杖，锵的一声砸在希克斯坚硬无比的头骨上，魔杖弹跳起来又落到他肩膀上，连续两次魔法震荡，希克斯踉跄着退后，完全变成了一个半人型的怪物。

　　此时现场绝大多数人人还处于深度昏迷当中，希克斯的神智接连受到冲击，智力尚未恢复到正常水平，还是一头思绪混沌全凭血腥的生存本能行事的怪物，他狂怒地冲阿瓦拉克张开狰狞獠牙，希里从被代换位置的短暂惊愕中清醒过来，提起银剑瞬移过去自他后背闪划出一道口子，希克斯本能性地转移目标伸手去抓，理所当然地扑了个空。魔杖一头的光辉律动强烈，阿瓦拉克开始念咒，希克斯胸口裂开的光隙由炽红升变成更纯粹耀眼的白光，此刻他似乎终于意识到，要想脱困必须尽快把胸口这把正在不断引导强大魔力的短剑拔出来。

　　他抓住短剑一头，双手嗤地冒出灼烫骨肉的白烟，吼叫着奋力往外拔，阿瓦拉克暂时中断了旧咒，用咒语强化了固定效果，居然还是比不过希克斯在强烈求生欲爆发时的蛮力，它弓着腰死死盯着精灵贤者，嘴里吐出含混不清的话语，他的神智在回归，他似乎在后悔，他轻敌了。

　　阿瓦拉克在没有侦测的前提下无法确定他是不是高等吸血鬼，希克斯也只感觉出，阿瓦拉克是位精灵法师，可能是非常强的法师——但真正交手起来，法师的强大远超他的预料。

　　安法达贝慌急慌忙地四下观察寻找趁手的兵器，看到昏迷不醒的士兵手中的武器，拽起来掷标枪一样砸向怪物，然而没有损伤到它一根汗毛。

　　安法达贝顿时手足无措，连正规士兵的武器都无法伤到他分毫，那还能有什么管用的？

　　他四下看看，接下来能当武器的只有某位淑女从口袋摔出来的精致粉色玻璃瓶香水，实在没别的东西了，他只好拿起香水瓶砸向希克斯，玻璃瓶破碎，强烈的甜腻得让人头发晕的香气窜出来，浓烈到异常刺鼻。

　　淑女都流行喷这个？安法达贝实在无法接受，恶心得快呕吐出来了，连希克斯似乎都受到了一点影响，扭过头咳嗽。此时希里过来一剑砍下了希克斯右臂，又以极快速度剁下了半边左臂，狰狞的断臂伤口蠕动着生长出粉红的新生肉芽，形态也向更恐怖的怪物形象转变。阿瓦拉克再次念咒，白化的光隙终于扩散喷薄出强大的魔法火焰，迅速吞没了希克斯还在不断变化膨胀的躯体，耀眼得成了近在咫尺的太阳。

　　灿烂光焰中，希克斯膨胀的躯体慢慢矮化坍塌了下去，与焰光完全融为一体，很快火焰就慢慢小了下去。阿瓦拉克抬手，将火焰旋转收缩，在掌心凝聚成混合着一位高等吸血鬼血肉的赤红到近乎半透明的银球。

　　二人多高的可怕怪物焚烧压缩进了一只银球里，还在不断扩散着惊人的魔力波动和光焰灼热的余温，希里收好剑走过来：“这算是安全了吗？”

　　“除非他也有一位像狄拉夫一样热心帮助同族的吸血鬼，否则没有任何复活的可能。”阿瓦拉克吹出一口气，瞬间冷却下银球的高温，炭粉飞去，美丽的银白金属光泽重新显现。银球表面粗糙，凝固着奇特变形的魔法符号，所有符号狂乱地扭结在一起，像写满魔法咒语的纸张丢进水里浸泡出来的字迹混合，“嗯……我觉得可以把它分成数份，打造成一串镂空的银风铃球，挂在庭院里。这样哪怕雷吉斯过来也不一定认得出来，你觉得怎么样？”

　　希里表情怪异起来：“阿瓦拉克！别这样想，我不喜欢这么恐怖的装饰品。”

　　她看到阿瓦拉克嘴角有了笑意，明显是在故意逗她。

　　“好了，这个就由我先暂时保管，说不定还能得出一些有意思的东西。”阿瓦拉克收起来，看向菲奥伦离开的方向，“去见见总督吧。”

　　菲奥伦有阿瓦拉克给的护符抵挡了魔法冲击，本来阿瓦拉克劝告他事情发生后最好立即离开，但在危急关头，他一时间忘记了逃跑，目睹了希克斯化身为怪物又被强力魔法焚烧溶化进银球的全过程，直到阿瓦拉克悬着银球和希里谈笑，他才回过神来，快步离开。

　　“总督先生。”

　　精灵的声音不紧不慢地追了上来，一瞬间他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慢慢回头，英气的女猎魔人也在：“总督先生，谋杀前总督的凶手已经被妥当封印起来了，诺维格瑞以后不用担心被吸血鬼报复的问题。”

　　菲奥伦道谢时的表情非常勉强，他总是控制不住瞥向阿瓦拉克，他起初以为只是位普通的精灵种炼金术师或法师，然而从控制一位高等吸血鬼来看，他意识到阿瓦拉克可能比一般的女术士还要强大得多——不，是肯定强大得多，迄今为止还没听说过哪位女术士能用魔法制服高这么强大的精灵法师和一个似乎拥有瞬移能力的女猎魔人在一起，哪怕尼弗迦德防守最严密的皇宫都抵挡不住这两人的联手吧？

　　“总督先生。”阿瓦拉克声音平淡温和，“该做的我们已经做到了，接下来您要对参与葬礼的人一个合理的解释。还有总督秘书潘西，可以确定他是清白无辜的，理应放他出来。”

　　菲奥伦点头，迅疾想到，一个精灵法师居然还会关心与自身利益并不相干的人族，真是出乎意料，显然不对劲，事情没那么简单。

　　希里倒是知道内情。潘西以一笔重金作交换，告诉他们议员黑料存放在哪里，并寄希望这些资料能向议员施压把他放出来。不过现在已经证明了真凶并非潘西，阿瓦拉克却没有说出这层内幕，而是似乎有意去引导菲奥伦去怀疑他。

　　她不确定阿瓦拉克打的什么算盘，既然现在他丝毫没有说出来的意思，她也不好当众拆他的台。

　　“法律会证明他的清白。”菲奥伦神色如常，话题忽然转移到杜琳诺夫人给他们的房产报酬来，“我听说，杜琳诺夫人给您的房产报酬是在近墨巷？”

　　近墨巷的大名都传到诺维格瑞了？希里点头，菲奥伦说：“那里的房子确实不太好，想继续住下去只能花大钱修缮。正好，我有一个朋友在牛堡和诺维格瑞专门经营房产售卖和装修生意，修缮房屋的钱我会全部包揽，以此作为给您的报酬，您觉得如何？”

　　真是妙极了。你是总督，人家还有生意在诺维格瑞，这不得给你免费办事？

　　不过她不讨厌这样的报酬，有这样的帮助，她终于可以下定决心以后就在那栋宅子里定居，由此还能省下更多的预算花在心仪的家具和装饰上。

　　她扬起笑容：“当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