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抽卡第五十六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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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无月雅也和芥川银听得毛骨悚然，芥川银忍不住往哥哥的方向挪了挪，而变成小孩的神无月则默默抱紧了怀里发烧的出云。
他们现在都躺在地上，为了方便在窗边怪脸出现时装睡。
神无月抱着出云本人，属于出云的那部分意识忍不住吐槽：“这下真的像是防备查寝的中学生了。”
他勉强笑了笑，完全沉浸在芥川龙之介少而精准的平静讲述中了。
同伴的思维似乎很混乱，他断断续续道：“我不知道、我被绑架到这里，就一直在这里……那个女人，我听有人叫她‘柚木夫人’，她、她肯定是个怪……”
他似乎想说“怪物”，又语气敬畏地吞了下去。
“总之，总之，柚木夫人每天早晨来一次，然后每次都像刚刚那样。”同伴抱着头，还在神经质地摸着自己的眼睛，“他们、我们、这些祭品，在慢慢变得很奇怪。如果一个孩子的眼间距变得很宽、很宽，他第二天就会死，会回归■■■■的怀抱……”
他说话间的“嘶嘶”声越来越重，最后夹杂着一个不太像日语的名字，由于“嘶嘶”的杂音，芥川龙之介没有听清。
但是芥川却关注到另一个问题。
“眼间距……这个词你是在哪学的？”
“眼睛之间的距离……”同伴的目光漂浮在虚空，芥川要很认真才能在“嘶嘶”声中听清他的话，“杉山……她来了。”
芥川转过头，看向再度被打开的门口。
“柚木夫人。”神无月雅也喃喃重复，和芥川银对视了一眼。
就在这时，神无月灵感一动，条件反射般敲了一下地板——这是事先约好的外号。
在所有人闭眼的同时，本来能通过眼皮感受到的、模模糊糊的光感一下子暗了下去。
由于闭着眼，他们看不到窗边的那张脸，但是在一片黑暗中、在这种紧张的氛围中，人的想象力空前活跃，无数可怖又怪诞的景象在脑海中翻涌。
就在这样紧绷而恐怖的氛围中，不知过了多久，神无月感觉到眼前重新亮了起来。但是他没敢睁眼，而是又等了好一会儿，才悄悄睁眼。
窗边是一轮上弦月，散发着温柔明亮的光。
神无月悄悄松了口气，去叫芥川银和芥川龙之介，却发现他们已经睡着了。
想想芥川龙之介被关在这里的第一晚，不也是在那张怪脸出现后才突然失去意识的？难道那张怪脸有什么催眠功能？不过想想柚木雪穗对潜意识大海有着相当的掌控力，强制催眠也不是做不到。
神无月雅也同样有着类似的能力，也经常拉人入梦，只要反向应用，他很轻松地叫醒了芥川兄妹。
芥川龙之介有经验，立刻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无缝衔接切回讲故事状态。芥川银有点茫然，不过也很快反应过来了。
芥川龙之介继续道：“这里还有个很重要的女人，叫杉山音梦。”
芥川龙之介转过头，看向门的方向。
门再次打开，这次从门口进来一个研究员打扮的女人，胸前别着“杉山音梦”的铭牌，不过宽松的白大褂也掩不住她腹部隆起的弧度——她似乎怀孕了，而且月份不小。比之柚木夫人，杉山音梦的面容只能说清秀，但她却与柚木夫人一样，有种相似的、超越般的、美的气质。
杉山音梦推着一个餐车进来，熟练地将盒饭一份份地从栏杆缝隙中竖着递进去，放在地上。
对于贫民窟的孩子们来说，这些食物称得上非常豪华，但是只有一部分人犹豫、畏缩、小心翼翼地将盒饭拿到自己身前，剩下的人、包括他的同伴、就像是活着的尸体那样，呆呆地瘫在原地不动。
芥川龙之介也去拿了一份，拿在手里仔细观察了一下，没发现有什么问题。他只犹豫了一小会儿，就掰开一次性筷子，直接吃了起来。
他从昨天下午开始就没有吃饭，不管是逃跑还是报仇都需要体力。
在他们吃饭的时候，杉山音梦就安静地站在一边等待，对于不吃的孩子，她也没有什么行动。
吃饭的间隙，芥川龙之介也在悄悄打量她。
杉山音梦看起来是个典型的人类研究员，面有愁绪，时不时用十分悲伤的目光看着孩子们。
她看起来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芥川想，并且心有愧疚？
从始至终，杉山音梦都没有和他们搭话——她只是安静地发饭、安静地挺着肚子收拾、再安静地离开。
整个下午，再也没有人来过，牢房也一片死寂，没有一个人说话。
在杉山音梦又送了一顿晚餐之后，他一直瘫在地上的同伴突然像是回光返照一样，猛地抓住芥川的手：“你还记得我早上说什么吗？”
“你没有说话。”芥川一板一眼答，看不出他是不是故意的，“——如果你指手势的话，是的，让我一个人快点跑。”
“马上入夜了，‘那个’就要来了。”同伴轻轻推了推他，“你快离开。”
芥川也直觉这里不宜久留。他看了看天花板的监控，和高达四米的天花板，谨慎地想了想怎么逃脱，最后干脆突然发动「罗生门」，在地上挖了一个洞。
天花板太高，而且不知道上面有没有楼层，和直接出门一样，不确定性太高，不管是遇到大量守卫，还是遇到那个怪异的柚木夫人，最后的结局都不会太好。
不如挖地道走，反正「罗生门」的速度很快。
在遁入地下时，他还扯上了同伴——至于剩下那些，他也不想管。小部分精神还正常的愣了愣，就果断跟他一起跳了下去，其余依旧瘫坐着，仿佛根本没听见这里的动静。
他本来打算挖出足够远一段就上去，然后用「罗生门」在地面上快速赶路，省得这些绑架犯跟着地道一路追上来。
然而，挖着挖着，他先挖通了一个地下室。
杉山音梦就坐在书桌前，坐在满是书的地下室里不知道在写什么。听到动静，她惊讶地看过去，发现一群灰头土脸的小孩。
芥川龙之介也是一愣，随即他立刻反应过来，「罗生门」蓄势待发，随时准备撕碎这个女人。
杉山音梦连忙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敌意。而且正相反，她看起来非常高兴：“好厉害，是异能力吗！能挖到我这里，其实你们离中心已经足够远了，很快就能逃离这里。”
沉默几秒之后，她追问：“需要我给你们指个方向吗？”
芥川龙之介很赶时间，他只犹豫了一下，就直接答应下来：“麻烦了。”
杉山音梦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被芥川龙之介半拖半架的同伴突然惨叫一声。
芥川条件反射地松开手，退后几步，又回过头去看其他跟着他们下来的小孩。
他们全部痛苦地在地上翻滚，颧骨快速变宽，两只眼睛也在迅速移位、突起，头发开始一把一把脱落，取而代之的是从脖颈位置生长出来的、几秒内就遍布后脑的鳞片。他们的嘴角开始向两侧撕裂，舌头跟着吐出——现在芥川知道为什么同伴说话一直伴有“嘶嘶”的声音了，他们的舌头全部分叉了，像蛇的舌头——他们的皮肤开始剥落，身体开始拉长，同样的鳞片开始在血肉模糊间生长。
他们的痛呼开始变质，渐渐变得充满欢欣和孺慕。
他们在喊：“Yidhra！”
在这痛苦的变化开始时，杉山音梦快乐的神情就凝固在脸上，看起来有几分滑稽，她的表情逐渐扭曲，她开始痛苦地尖叫道：“不不不不不——怎么会这样！……是了、是了，他们离她太远了……脐带、脐带……”
在神经质的喃喃自语中，她看到一旁眉头紧锁、注视着自己同伴的芥川，双目突然亮得摄人，像是看到了无边绝望中的那点希望：“你怎么……？对了，你是今天刚来的……”
芥川看向这个似乎知道很多的女人：“这是怎么回事？”
他至少得知道，这个同伴还能不能救。
杉山音梦神奇地搭上了他的脑回路：“放弃吧，他们在她的‘子宫’里待的太久了，没救了。你快走，他们现在在呼唤自己的母亲。很快、很快她就要来了。”
这样说着，她指给他一个方向。
芥川直觉这个母亲和“她”指的都是柚木夫人，他点点头，正准备离开，突然杉山音梦又叫住了他。
她塞给了他一个u盘。
“麻烦你把这个带出去吧……”杉山音梦目光有点眷恋地盯着u盘，“随便你把它放在哪里。”
由于杉山音梦又是给情报又是指路，芥川龙之介也无所谓她这点小要求。
他接过u盘，快速离开了。
芥川从地下钻出来后，发现自己身在一个小树林里。
他判断了一下自己的方位，正准备回贫民窟的据点，突然顿住了。
在他三步之外，柚木夫人穿着华贵的和服，静静的、微笑着看着他。
神无月深吸口气，轻轻道：“这什么鬼故事。”
芥川龙之介的语气倒是很冷静：“然后我记不太清了。我的意识有点混沌，我在逃跑，又好像在一直兜圈子，我明明看到眼前是大路，却一脚踩空掉进了河里。”
神无月暗暗思索，是幻觉？而且意识混沌，可能是类做梦状态，这就能解释他为什么入了芥川的梦，然后又感觉芥川快被淹死了。
听到哥哥讲到这一段，芥川银悄悄觑神无月的脸色。
只有芥川龙之介完全不知道这背后的故事，继续道：“我在快被淹死时，意识突然清醒。我感觉有个人救了我，但是等我睁开眼睛，我面前的却是柚木夫人。”
“于是我立刻使用异能，想直接杀死她。这时，其他追兵也到了，我顾不上补刀，直接将柚木夫人推到他们面前，试图阻挡他们，自己逃跑。”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抽卡第五十六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