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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身份 ...
到宫门前的时候,大概已经到下午四时了,浅黄色的阳光勾勒着宫门的宏伟,在门口守卫的将士一看是温巡的车马,连查验都不需要,直接大开宫门。
马车驶进宫中时雪下的更大了,几乎所见之处皆被大雪覆盖,雪花大片大片的下坠,澹台谧是被温巡牵着走的。
起初她不愿意,但是触及到温巡警告中带着一些危险的视线时,她还是咬咬牙随了他去了。
“殿下,我有手有脚,我自己走。”
温巡撑起油纸伞,“纸伞不够,你得和我撑一把,不然你想你的小婢女受冷吗?”
偌大的王府怎可能连几把纸伞都拿不出,他定是要捉弄自己。
见她还是倔着脾气不肯过来,温巡直接把她拉进怀里,揽着她的肩膀,不让她淋到雪。
澹台谧心想,他身上怎么总是这般温暖,明明是个冷漠无比的人。
罢了。
牵就牵吧,自己摔倒了也不是一件好事。
楚璧在他们身后看的一清二楚,她刚想出手偷偷教训一下温巡,就被龚十六握住了手腕。
“哎哎哎,你要干嘛啊。”龚十六挡在她身前。
“你没看见王妃有殿下护着。”
他微微歪头,很是纨绔的看着一脸怒气的楚璧,“你怎么总是板着脸啊,这么乖巧可爱的小姑娘,怎么老是板着脸。”
他话还没说,楚璧就发力踩上了他的脚,痛的龚十六叫唤出声来,“谁许你叫我小姑娘了,别跟我说话,下流。”
龚十六不气返笑,抱着臂走在楚璧旁边,撑起了一把油纸伞给她挡雪。
楚璧立刻躲开,宁愿淋雪也不愿意和龚十六挨着。
龚十六也不逼迫她。
两个人,一个打着伞,一个淋着雪,隔着一段距离走着。
远远瞧过去,像是隔着什么似的,怎么也挨不到一起。
“喂,淋着雪冷不冷啊。”
龚十六一直看着楚璧,她长得那么矮,那么单薄,怎么能受得了这刻骨的寒意。
“你管我,别跟我说话,无耻。”
听着她和自己说话没有一句好的,龚十六发出了笑声,“我有名字的,别下流无耻的叫我,多难听啊,我叫龚十六,你叫我十六吧。”
他笑起来的时候,很有少年气,给人带来一种潇洒之感。
“你是叫楚璧吗?哪一个璧字?有什么兄弟姊妹吗?平常都喜欢些什么,不喜欢什么。”
他的话很多,吵的楚璧头都大了。
“我说了,你别跟我说话,我不想和你这种人说话,狗贼。”
楚璧加快了脚步,离他远了很多。
龚十六的笑容逐渐消散,神情多了几分落寞和失落。
不光是澹台谧和温巡,他和楚璧之间何尝不是隔了血海深仇。
他也亲手杀了不少大常士兵,沾染了无数人的血,洗不干净的。
想到这里,他无声的叹气,和她保持了不远不近的距离,看着她和澹台谧如出一辙单薄坚韧的背影,心生苦涩。
“只是让你叫一声我的名字。”
他手掌情不自禁的蜷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并不愉快,他在他的手掌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牙印。
他可以没有要祛除疤痕,而是闲时就望着那咬痕出神。
龚十六总有一种预感,他会和楚璧纠缠在一起。
至于结局,他是想不到的。
不敢想,也不愿意去想。
她那个脾气,总归不会是很好的。
终于是到了勤政阁,竟是玉嬷嬷出来迎的,澹台谧眼底的惊异转瞬即逝。
虽说自己之前早猜到她是新帝派来监视她的。
但如今还这么光明正大的来迎她,那位新帝是真的把自己当成蠢人了吗?
“参见珹王爷,参见珹王妃,皇上在里面等你们很久了,外面风雪大,快请进。”
触及到玉嬷嬷的视线时,澹台谧没有察觉到任何心虚,到底是在宫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老人了,真是丝毫不怯。
勤政殿内点着最好的火炭,暖融融的,澹台谧想趁机挣开温巡的桎梏,结果他还是握的牢牢的。
澹台谧忍不住在心里骂他,在旁人面前装样子有什么用。
满大齐上下应当没有人不知道她是被掳过来做王妃的。
“参见陛下。”
温巡微微颔首,就当做行礼了,澹台谧在他耳边嘀咕道,“你倒是放开我,让我行礼。”
温巡捏了捏她的手掌,有几分安慰她的意味,是要她放宽心吗?
“王妃身子不太好,就不给陛下行礼了。”
温巡淡淡的冒出这一句,龙椅上坐着的那位竟也没有一丝怒气和不满,齐立摆摆手请他们入座。
“珹王妃身子不好,宫内的太医个个医术精湛,可以为你诊诊脉,调理调理身子。”
齐立话音刚落,一旁的老太监就要去太医院传唤。
“不必了,本王会为王妃治好的。”
温巡一口回绝,齐立也没再坚持。
澹台谧不想在这里多待,即使温暖可心里还是堵得慌,不舒服。
她望向坐在身侧的温巡,他已经是一幅波澜不惊的模样,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如此俊逸的皮囊之后,谁能看透,他到底是怎样的人。
“珹王如今成了家,在朝政上也不能怠慢,也要倾尽所有的对珹王妃好,朕很想在有生之年看到你子孙满堂的幸福生活。”
“这是自然,本王一定会尽心尽力的对王妃好,不让她吃一点苦。”
温巡正说着,还转过头来对澹台谧笑,吓得她端茶杯的手都颤了几下。
“这是自然,因为有你在,西北那边的战乱也都平定了,大齐真是不能没有你啊。”
齐立对着温巡露出了真心的笑容,温巡抬起眼眸回话,“本王会一如既往的为大齐冲锋,陛下大可放宽心。”
“这是自然,对了,珹王妃可有什么需要,缺什么就让珹王给你添置,可不要怠慢了自己……”齐立还未说完便微微咳了起来,玉嬷嬷立刻给他端茶,又给他递了一方素帕,齐立接过之后掩住口继续咳。
澹台谧眼看着齐立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病秧子,太后给他下的毒效果也真是猛,能将一个成年男子摧残成这样。
不过这也是他自作自受,那么小的孩子都下得去手,个个都是没有心的狠角色。
“澹台谧谢过陛下了。”
澹台谧还是想着谢恩行礼,温巡却死死的拉住她手,不让她离座,她只好作罢,安稳的坐在椅子上。
“让珹王妃见笑了,这会儿太后在那边也等着你们呢,我还有奏折要看,就不多留你们了。”齐立单手撑着龙椅站了起来,目光在澹台谧身上多留了一会儿,然后就转身进偏殿了。
“恭送陛下。”
温巡松开了澹台谧的手,手上的温热触感消散,她心里竟生出几分失落,但楚璧立刻给她塞了一个手暖炉。
“王妃不要冻着手。”
楚璧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跟了自己这么多年,什么不适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澹台谧朝她温柔一笑。
“谢谢阿璧。”
温巡在一旁目睹了这一切,什么也没说,只是刚才握过澹台谧的那只手微微蜷了蜷,他随意的甩甩手,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
“本王还有一些要事和皇上商讨,你先去太后宫里问安,过会儿就去找你。”
说完温巡就派龚十六贴身保护澹台谧。
从勤政殿出来右转没走多远,就到了一条安静的小道上。
澹台谧总觉得这里熟悉,仔细的辨认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是那晚偶遇鹤容洲的小道。
刚好也通到太后的寝宫。
一想到这儿,澹台谧脑海里不禁浮现琳娘的话,在这宫里会遇见鹤容洲,可他为何迟迟不出现。
正思考着,一旁的龚十六出声了,“王妃可要小心些,这小道上铺的有鹅卵石,下了雪很滑。”
哦,龚十六在这儿,鹤容洲应当是不方便露面。
若是让他看见自己同鹤容洲走了,绝对是会禀告温巡的。
澹台谧忽然心生一计,转头对龚十六说。
“我赠予思澜公主的及笄礼物好像落在勤政殿了,龚少将能否去帮我寻来。”
龚十六应下,刚要转身去找,澹台谧就又出声了,“阿璧你也跟着去吧,你见过那礼物长什么样子。”
楚璧虽说不愿意,但这是澹台谧让她去的,她嘟了嘟嘴还是答应了。
看着两个人的背影越来越远,直到看不见了,澹台谧才四处张望起来,身后突然传来某人清朗的声音。
“王妃还真是聪慧。”
鹤容洲穿着一身墨蓝色的常服,多了几分矜贵感,气定神闲的摇着那把玉骨扇。
澹台谧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问他,“琳娘说,鹤先生似乎有些事要找我,不知道是什么事。”
他浅笑起来,周身的气场像竹松一般清逸典雅,活脱脱的神仙模样。
“哪有什么要紧事,想问问王妃上次那壶长啸春可否醉人,不如同在下去映月池小叙。”
澹台谧也回以他一个笑容。
“烦请鹤先生带路。”
两个人前后脚站定在映月池边,澹台谧幻视一圈这里的景色,放松的长吐出一口气。
“这儿的雪景可真是美,虽是在宫里,但一点也不沉闷,不会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看她精神松弛下来,沉着自然的模样,鹤容洲忍不住伸手拂去她肩上的碎雪,“是在下疏忽了,竟没有给王妃带一把伞挡雪。”
他这么亲昵的动作,惹得澹台谧退了几步,她自己掏出丝帕拭去发上的雪粒,“不劳先生了,我不是很冷。”
温巡差人给她做的那些里衣,穿在身上隐隐发热,在这凛冬倒是一件御寒的宝贝。
“如此,甚好。”
鹤容洲悻悻收回了手,但很快恢复了那副泰然自若的模样,将玉骨扇也收了起来,负手而立。
“我也不对王妃拐弯抹角了,不知王妃在王府过的可好。”
“有没有什么想要向殿下复仇的想法。”
也许是他说话的语气太过平常,可澹台谧还是被他的话激起一层冷汗,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但她不能显露出半分,站在她面前的这人是敌是友,是善是恶还一概不清楚,如此直接的挑明她的心思,绝不会是一般人。
“鹤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是珹王妃,怎么会要报复殿下。”澹台谧看他的眼神立刻提防起来,“还是不要空口无凭的开玩笑了。”
鹤容洲的样子可不像是在开玩笑,他的神情十分的庄重严肃,眼神都暗沉了几分,那模样竟和温巡有几分相像。
“王妃,在我面前你不用伪装,大可将所有的真心话都对我说。”
澹台谧眸光微闪,看着鹤容洲的目光多了几分迟疑,握着腰间匕首的那只手依旧没有放下。
“鹤先生是什么意思?我句句真心。”
在这温巡身边待的时间不长,可如今对旁人撒谎竟已经到了面不改色的境界了,澹台谧暗暗的愤慨起来。
“王妃可记得,青州胧烟寺之遇。”
胧烟庙,这个地方澹台谧再熟悉不过了,她的祖母就葬在胧烟寺旁,每年去为祖母上完香之后,他们一家都会到胧烟寺祈福。
那年她方及十五,还是一个稚嫩懵懂的闺秀,澹台谧隐约记得她帮过什么人,可能是隔了太久,她帮过的人也不少,大抵是都忘了。
鹤容洲看着她似是在回忆的模样隐隐感到失落,对啊,她可能早就不记得了。
“那年在下还只是一介举人,不知家在何处,四处流浪,靠着为人抄书,上了学堂,那老先生为我取了名字,而后毫无斗志,无聊度日。”
“后来被他人污蔑盗窃,被官兵追查,是你在胧烟寺护住了我,为我证明清白,还给我钱财让我好生活下去。”
“那时满街行人,只有你一人信我。”
“是你,给予在下活下去的动力,没有你,就没有如今的鹤容洲。”
“所以这次换在下来护着你了。”
鹤容洲的语气逐渐激动起来,唤醒了澹台谧尘封已久的记忆,看他眼尾微微泛红的模样,她放在腰间匕首上的手缓缓放了下来。
“所以我就说嘛,你一定会大有作为的。”澹台谧缓缓说出,十五岁那年也同鹤容洲说过的话。
“你现在,是很厉害的军师了。”
澹台谧对他笑了笑,卸下了防备,将内心的柔软展现出来。
鹤容洲也对她浅笑,“是啊姑娘,我没有辜负你的信任。”
“你怎么到了大齐,这些年过的可还顺心?”
澹台谧与他闲聊起来。
“大常容不下我,我借着你给的钱财,还算顺利的到了大齐,想着参军证明自己,结果遇到了殿下,他看中了我的才能,让我跟在他身边做军师,陪着他征战四方,打了很多胜仗。”
“大常一战,我没有跟去,我去或不去,大常都是必输的,其内里早就分崩离析,不堪一击,之所以没有去。因为怕遇见了你,怕你难过伤心,怕你记恨着我。”
所以大常的覆灭,只是早晚的问题。
可澹台谧还是好恨,恨温巡,即使来日会有其他大国来攻打大常。
“是啊,你不在大常才是最好的选择。”
澹台谧的眼角沁出温热的泪水,她用丝帕拭去,“没想到还能再与你见面,真是岁月匆匆,我已经不是天真可爱的小姑娘了。”
“我也不是懦弱无能的乞丐了。”
鹤容洲看着雪越下越小,在心里估算着时间,也差不多该送她回去了。
“王妃,我们边说边走,一会儿殿下见不到你就坏事了。”
澹台谧点点头,跟着鹤容洲往外走,两个人这次是并肩前行的。
“鹤先生,温巡他为何要对大常出手...”
她的声音极轻,像是一片雪轻轻飘在地上一般。
“许是太多恨了,大常公然攻打大齐,他也是彻底不能忍受了,新仇旧账一并算了。”
“都有什么恨呢?”澹台谧的眼睛酸涩了,声音都微微颤了起来,每每提起这些事,她总是控制不住的流泪。
“太多了,在下一时间也说不清楚,下次找机会告诉你。”两个人经过一个拐角时,鹤容洲抬起一只手护住了她的头。
“小心,这里经常会掉碎石。”
澹台谧有些拘谨的点点头,柔声道谢。
后来她和温巡也走过这个拐角,只是温巡就没让她走碎石经常掉落的那边。
此后有一条很长很长的宫道,走到那尽头他们就要分开,一直是鹤容洲在说话。
“我虽不该这样劝你,但若你是想和殿下斗,便是要付出极为惨痛的代价,他最拿手的就是让人痛苦,王妃你是承受不住的。”
“殿下他,并不是坏人,你可以恨他,但也请只是恨他就好。”
“大常覆灭,不需要你来担着责任,天下大义比不过现如今的安稳,至少我和太公主,所有在乎你的人都是这样想的。”
“在下想,若是你想一试,拼个两败俱伤,或是赢过他。那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让他爱你爱的不能自拔,别看殿下如此淡漠薄情的样子,若是能拿住他的心,定是能让他彻底败下阵来。”
“方法很简单,但是难处就在于该怎么拿住他的心,没人能做到的,因为殿下是一个再寡情不过的人。”
“王妃,多在意在意你自己。”
说完这句话,鹤容洲就不再出声,他不敢去看她的反应。
他看到她的眼泪,心都会碎的。
就这样沉默的走着,马上就到了路尽头,澹台谧却忽然停住了脚步。
“鹤先生,我会好好考虑的,但若是以后有需要,阿谧希望你能出手帮我,哪怕只是一次。”
鹤容洲转过身来,对上了她的视线,有些惊讶的发现她没有哭,眼眶也没有红,目光坚定的像是可以把仇恶斩断。
“在下会助你无数次,只要你需要。”
“那阿谧在此叩谢鹤先生了。”
说着澹台谧就要跪下行大礼,鹤容洲连忙将她扶住,然后紧紧的握住她的双手。
“只要你需要,我定会倾尽所有帮你的。”
两个人相视一笑,不远处传来了楚璧和龚十六的声音,夹杂在其中的,似乎还有温巡的声音。
“鹤先生,你快走吧。”
澹台谧拍了拍他的手掌,鹤容洲微微颔首,“让在下看着你走吧,有什么事都可以来琛元街鹤府来寻我,或是直接告诉琳娘。”
澹台谧也没有逗留,向着太后宫走去,生怕让温巡瞧见了鹤容洲。
忽而吹来一阵北风,身后的墨蓝色背影在这宫道上一闪而过。
像是从未出现过。
阿城在新帝面前装恩爱的原因,是为了告诉新帝,澹台谧是他动不得的人,让他明白澹台谧的无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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