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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壹·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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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盍灯想到还从赵导的手里交易了两张《戏演人生》的门票,如今也没有用了,跟他发消息请求退还,遭到他的拒绝,明白他困扰的是什么,将详情告知。
就算是退还了门票,合作照样进行,虽然中途发生了一些意外,可这些都是自己的原因,并非赵导,只是觉得再开拍不再去现场,票在自己手里浪费而已。
——不吹起不来:好,我给你个地址,把门票邮过来。
——不吹起不来:【红包。】
陆盍灯收了二十元运费,干活,房间里面没有包裹的外壳,只能使用白纸简单做一个,将门票放到里面用胶带粘贴。
拿上钥匙出了门,乘坐着电梯下去后,发现目光所及之处没有一个人,只好前去门房询问快递处在哪里,途中碰到一位男子,不好意思主动上去交谈,连眼神都不敢对视,还是放弃询问旁人,问保安吧。
“岑淮甘现在缺钱,就算是二十四小时不眠不休挣钱,也填不了这个窟窿,我就等着他求我……”
陆盍灯的脚步一顿,转身望着正在打电话的男人的背影,他说的……岑淮甘?是班长吗?班长……缺钱吗?
公司老板、三金影帝、手中又有综艺的录制,还请观众吃饭、给观众每人三百元补偿红包,怎么也不像缺钱的。
心里抱着这个想法,脚步却动不了一分,想了想追上去,靠近听到他说:“我把他的房间烧了又怎么样?他欠我的,在这个节骨眼上面,他可不敢和我斗!”
“你,你好!”陆盍灯迫不及待地出声,没有任何思想准备骤然出声,让他的心脏跳动剧烈,甚至手掌都在发麻,在那个人转身看过来,他眼中被打扰的怒火烧到了自己的身上,哆嗦地想后退,眼神却坚定,“请问,你知道快递站在哪里吗?”
“哪来的丑八怪?滚开。”
“我,我……”陆盍灯还是抬脚跟在他的身后,鼓起勇气开口,“我听见了你说岑淮甘。”
骆偏挂断电话,转身,语气不善:“怎么?岑淮甘的粉丝?听见了又怎么样?就你这样还想为偶像强出头?满脸坑让人看着倒胃口,快滚!不滚我让保安赶你出去。”看面前人穿着打扮,就是一副穷酸样。
陆盍灯没有穿岑淮甘买的衣服,穿的是自己昨天新买的,班长买的都太贵了,舍不得……弄脏了该有多心疼。
“不是,不怎么样,不想出头,对不起啊,污你的眼睛了,我是业主。”陆盍灯挨个回答完他的问题,没听到面前有动静,抬头,空无一人,人不见了,吓的他连忙跑回家,班长……班长不在家,要,要是自己没有看护好,怎么办?
一路上都没有见到人影,在电梯打开,看到打开的门,将门票放在墙角落,跑过去看到房间里面的大火,惊到了,打开手机编辑短信发送,报警,才冲上前,用脑袋重重撞在正录视频人的背部,过于愚笨的办法被骆偏发现,抬腿、转身抡了他一脚,直接将他踢在地上。
陆盍灯的手腕传来剧烈的灼烧感,抬眸,手腕刚好打在了火焰上,前方一片火焰,隔绝了客厅与厨房,没水、全是火、该怎么办?他害怕,着火的手拍打着地面,想将火熄灭,用得全部都是死劲。
要不是力气大、手上上着妆,怕是整只手将会废掉,好不容易熄灭了手上的火,抬眸,房间里的火势蔓延,拿出手机,拨打消防电话,想再一次报警,被骆偏一脚踢掉手机。
“我要的就是烧个干净,你再多管闲事,我把你丢进去,还是把你丢进去吧,长得这么丑,死了也算是为世界好。”
“你……”陆盍灯从未遇到这种情况,躲开他的手,躲不掉,手机镜头对准了自己,抬手遮掩,听到他说,“岑淮甘,看看想帮你的小粉丝,因为你的原因即将会被烧死。”
“他忙,在录节目。”陆盍灯小声地说,手臂不受控制地颤抖,常年生活在自己所造的伊甸园里面,与世隔绝,完全不与人交谈、接触,所带来的下场便是……即将被丢在火里,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比起火灾,更害怕镜头,明明什么都还没有发生,却自以为被暴露无遗,只知道惊慌失措。
“滋——”
干粉瞬间侵蚀房间,陆盍灯趁着面前人愣神之际,推开他,拿上手机迅速跑出门外,站在……一个陌生人的面前。
“怎么突然着火了?我在窗台上看到掉下来着火的窗帘碎片,赶紧赶上来了。”
“他纵火!”陆盍灯惊魂未定的只是身体和心脏,眼神却不缺少一点该有的意味,这个人是个坏人!
没来得及观察身边的人,打开手机报警:“您好,金色家园三单元1435有人纵火,并恐吓于我……”说完了大致情况,放下手机,看到从干粉中出来的人,心有余悸往后退,但想到身旁下来帮助自己的人,挡在她的面前,从她手中拿过灭火器,“谢谢阿姨,您先走吧。”
“你自己小心啊,我还得赶回家做饭哩。”
“你说你是金色家园里的业主,竟然不知道家园旁边就是消防站,怎么混进来的?已经安排好了还是有人出现,真是活够了。”
陆盍灯察觉到危险,仍坚守原地不跑,除非能将房子扛起带着它一起跑,要不然是不会丢下的!
“我刚住进来,不是很了解。”陆盍灯回答完眼睛微亮,消防站就在旁边,那应该马上就到了!灭火器只能将客厅里面小一半的火熄灭,里面还在继续烧,又进不去,怎么办?要告诉班长吗?可……可是他在忙……
至少自己……报警了,消防站又在旁边,马上就会来!再坚持一下下就可以了!
“那就是私生饭了?为了追星搬进来,祈求能得偶像的怜爱,岑淮甘可不喜欢丑人。”骆偏手抓住灭火器,一转,干冰全部喷在陆盍灯的身上。
陆盍灯的反应有些慢,被喷了之后也只是保护自己,被他一脚踢翻在地,没有再受到冲击力度,也不会抬眼,反倒是耳朵接收到了疑惑的话语:“每一层都有专属的电梯卡和刷脸识别,你是怎么上来的?”
比起撒谎,陆盍灯选择不回答问题,哪怕是没礼貌,也不能连累班长!
骆偏不想在相貌平平的人身上浪费时间,何况此人还这么软弱,没意思,谁都比不得——岑淮甘。
转身,看向燃烧的房子,似一只浑身带火的蝴蝶扑面而来,誓要与自己共焚,期待看到岑淮甘崩溃的一幕。
半响没有动静,陆盍灯放下胳膊,望着里面的火焰,彻底了无希望,没救了……被毁了,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消防员还不来?
他站起身,坐上电梯,出了单元楼往门房狂奔,远远看到前方有一个遮掩严实的人,走近一看,发现是岑淮甘,减缓步伐,稳稳停在他的面前,“啪嗒”眼泪落下。
“对,对不起班长,是我没用,房子被烧了。”
“手怎么了?”
陆盍灯深陷愧疚里面,听不出来他语气中尽力压制的怒火与心疼,也低着头,看不见他无规律起伏的胸膛与克制不住害怕的眼神,呆呆地回答:“被烧了,对不起。”
“没事。”岑淮甘每一秒的眼神都在扫视他的身体,除去表面上的白灰一片,眉头紧锁着不放过细微的伤口,暗自在心里判断伤重的程度,还没有怎么观察,他就鞠躬道歉。
“我没有救下房间,我报警了,他们没来,真的很对不起。”
“先带你去医院检查。”岑淮甘的手掌心握拳,才能让手看上去是正常的,扶起他,“该是我抱歉,连累了你。”
“我要是能做出措施,而不是害怕、不敢动,您的家就不会被烧了,我会赔钱的。”
“我不在意!”岑淮甘加重语气,也给予他温柔,“人没事就是万幸,身外之物可以再挣。”
“有人放火,他想害你,我听到他说你没有钱……”陆盍灯被他抱起,慌了一下,剧烈挣扎,反应激烈,“别碰我。”
“好,不碰你。”岑淮甘将他放下,看到他不断地远离自己,试探着安全距离,不动,转身,凝视着朝自己走过来的骆偏,口腔里面的牙齿明争暗斗地都快碎了,仍镇定面无表情,“上不了台面的手段。”
“把你的房子烧了都不心疼?还有什么能引起你反应的?可真是苦恼,得把你逼到什么地步才能求我?”
岑淮甘转身,不看他:“尽管来。”
岑淮甘深知他的手段,选择一直避躲,不起正面冲突,骆偏是一个惹不起的人,可他又怕自己,只能做些下三滥的手段,两个人互相奈何不了对方,只能维持现状。
“那个丑八怪是你什么人?你刚刚可抱他了。”骆偏见他不回答,也不多问、深究,丝毫不担心两个人之间有什么关系。
岑淮甘连人间翠色都看不上,怎么可能会看上一个丑八怪,抱……也是那家伙投怀送抱。
陆盍灯站在小区门口独自懊恼,刚才太害怕了,才对班长的语气那么不好,班长又不欠自己,触碰代表不了什么,是自己大惊小怪了。
微风习习,连并无法自控的情绪一同吹散,飘向远方,眼界之中飘来了飞絮,白、棉、聚,如同云朵挂在树梢,再由风进行传递的私语。注意力被吸引,抬起未曾受伤的右手,没想抓,自己本身就被束缚在一种特定的环境中藏头藏尾,不想再以发现美丽为前提,阻拦它的轨迹。
柳絮擦过指尖,软软地触碰到了缝隙,感触轻柔,若不是亲眼见证,蜻蜓点水的一碰倒像是镜花水月、水中倒影般不真实。
陆盍灯的视线跟随着柳絮,观察它在风中的轨迹,随着随着……随到了岑淮甘的脸庞,这一瞬间,大风吹来,无数的柳絮卯足了力奔向了岑淮甘,和光同庆,擦过了春季。即使有环境的助胆,陆盍灯仍转身不看他,怯懦地被风吹的心乱如麻。
“抱歉,未经你的同意,碰你了。”
陆盍灯的思想放空,骤然身旁响起了声音,身子一抖,反应过来,真诚地道歉:“是我不对,我不该对你大声,房间……怎么办?有贵重的物品吗?”
“我原谅你了。”岑淮甘不给他一点心理负担,回答下一个问题,“刚装修不久,没有私人物品,倒是你的手看起来很严重,上车,我先送你去医院。”
“医院?”陆盍灯有些抗拒,“您的身份?”
“私立医院,隐密性强。”
“房间和他……不管了吗?”
“人重要。”
“哦。”陆盍灯上了他的车,仍放不下心,在自己的心里,每一件东西都比自身重要,比如,“您给我买的衣服,”每一件都上万了,拢共的价钱都快抵得上自己小一半的存款了,还有,“生活用品,房子……”担心的都是岑淮甘的物品,自己的不担心,全部加起来都不足万,再买就行,平板里面保存的画稿在账号里面,也不会消失不见。
班长损害了百分百,自己顶多是百分之一。
“再买。”
陆盍灯的心里过意不去,如果自己有能力阻止、报警再快一些,是不是这一切就不会发生?可惜没有如果,单手打开手机,给岑淮甘转账,算是一点点的歉意,先转了二十万,到达了上限。
等赵导选择好、正式合作了之后,存款便有一千八十万,都给班长。
家……被烧了,住哪儿啊?
住自己的家吗?
安全性较弱。
不适合。
在想七想八时,岑淮甘停好车。
陆盍灯解开安全带,戴上他递过来的口罩,下车,掩了面还是有些紧张,拉住岑淮甘的衣角,小声商量。
“班长,我伤的不严重,走吧。”本想做做心里建设,但一想到等会要面对什么,心理的防线瞬间坍塌,打了退堂鼓,不知道医院来得这么快,连推辞的话都来不及打个草稿就只能临时表演、献丑了。
“检查一下。”
陆盍灯拽着他的衣角不放手,摆明了态度,沉默片刻,收获到他的妥协:“那就走吧,我买点药膏先试试。”
“嗯!”陆盍灯放松心情,“谢谢班长。”班长这么好说话、人还好,以后一定要尽力地协助班长,帮不上忙也不能拖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