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尾巴草的季节》谢清一

81、番外十三

　　已经不会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兴许是先哲们，兴许有时最早的有着文艺范儿的诗人们。于是时间就被咏成了长河，一直延续着，就像是小学生的作文一样，我们经常会写诸如在时间的长河里怎样又怎样……

　　在时间的长河里，我们干了什么？

　　也许最初的时候，时间作为河流的出现并不是他的流淌，而是他在承载。我们的很多记忆，想要记住的或者没有意识着去记的，或许被水流卷走，或许渐渐的沉在了水底，也许还有的已经散尽了水中，那时便是交融……

　　然而，融进水里的那分甜，总会被人或多或少的去品味着记下。

　　……

　　两三岁时桐桐已然有些无法无天起来，乖巧却又不曾像纤弱的小淑女一样安安静静的品尝着自己的世界，但凡新鲜的，没见过或者不曾接触过的总尝试着变着法子去折腾明白……

　　习惯了偷偷摸摸的抓着彩笔在墙上乱画……

　　也尝试着挑战胖胖，拽着她毛茸茸的大尾巴挑战她微薄的耐心……

　　偶尔会闯点小祸，大多数时候也知道了吃一堑长一智。

　　偶尔也会吃点小苦，也知道撒娇，但凡只要委委屈屈眼泪婆娑的靠到那人身边，便总能得到安慰。因为这就是小魔法……

　　这一天，沉浸在积木变幻的乐趣中的桐桐，忘了时间的流逝，自然也忘了自己忠实又高傲的朋友。于是在胖胖哼着气一脚踩散她搭建了许久的摩天大楼的时候，桐桐有些异常的反应机敏起来，不是拉着某人的衣角哭诉，而是难得的生出了抗争的念头……

　　虽然在桐桐已经有些丰富的意识中还是明白对于有些脾气的胖胖，自己的综合素质都远远赶不上，但是这不妨碍她的勇气：一定要赔！一定要让胖胖赔！

　　不算小的地方，不多久就被一小人一大狗追逐的身影占据。悲剧便也就此生出，在叶潇听着外面嘭的一声不大不小的响声之后，隐约又听到胖胖爪子压在地板的声音，然而预期中那甜软的童音却不曾生出。

　　“桐桐？”叶潇疑惑着探过头看去，只见一个小小的身子正手脚并用从地板上爬起来，桌脚被撞得歪到了一边，连带着桌上残留的半杯水似乎还由于刚才的震动而微微颤抖着，“怎么了？”

　　叶潇只见桐桐的先是神色恍惚的打量着罪魁祸首，小手有些不安的扭着衣角，大概是回过神了想起刚才出了什么事，才记起打量着寻找倾诉对象。有些扭扭捏捏的避着桌子走了几步，这才冲着已探出大半个身子的叶潇冲了过去，于是夏天炽热的阳光似乎也在她那声拖长了因此多少有些委屈的爸爸声中荡漾了几下……

　　眼见着她额头被撞得红了一块，没有破皮却已微微的鼓了起来。叶潇把方才见到她那迅即的变脸伎俩悄悄藏了起来，遂了她的意，半真半假的带着心疼唤道，“怎么了？”

　　“爸爸，疼……”大凡是演员演技得了肯定总会更加卖力几分，桐桐这时分明已经泪眼婆娑起来，手脚抓住了衣服爬上了叶潇的膝盖，这才睁着湿漉漉的眼睛又道，“疼……”

　　彼时，胖胖多少有些鄙夷的昂着头哼着气从叶潇身边脚边蹭了过去，趴在不远处斜觑着竭力表演着的桐桐……

　　“疼……”大约是真有些疼的，桐桐心急之下也便有些无赖的抓着叶潇的领子晃了又晃吸引注意。

　　“哪里疼，让爸爸看看……”桐桐这时只顾着趴在身上乱扭，一边哼哼叽叽的叫着疼一边伸手不安分的乱抓发着狠。

　　“恩……”她嘟嘟囔囔的应了声，这才伸着小手捋起盖在额上的刘海，“这里……”

　　只见那光白的额头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生出一个大包，红红的，擦破了些皮，难怪不住的说着疼，叶潇低着头对着大包轻轻吹了口气，桐桐似乎有些受用的渐渐止住了哭，抽抽搭搭的演着后续，伸着还有些脏兮兮的小手就要去抓……

　　“先不要动哦！动了魔法就不灵了……”

　　“唔！”她斟酌着缩回了小手，眼巴巴的看着叶潇微微翘起的嘴唇。叶潇被她这分明无邪的眼光不由得盯得有些发慌，于是眯着眼睛哄骗着，“不可以偷看，看了魔法就不灵了……”果不其然桐桐立刻收了她多少有些直白的目光，紧紧的闭着眼睛道，“桐桐没有看！”

　　只觉得暖暖的额头被带着稍许凉意的风轻轻吹着，原来有些热辣辣的痛减轻了许多，桐桐依言紧紧的闭着眼睛，只觉得似乎又有人替自己轻轻揉着，轻轻的软软的让桐桐也不由的想要睁开眼来……

　　可是爸爸说睁开眼睛就不灵了，桐桐的内心不断做着斗争，最后终于好奇战胜了理智，她悄悄告诉自己只看一下下就不看了……

　　这一下恰好看见爸爸贴近了些的胸膛，明明什么都没看到嘛！桐桐替自己找着理由，于是原先只是微微眯着偷看的眼睛又睁大了些，像是看见了映照在阳光中的浮尘，在眼前飘去，细细小小的散出许多光点，她的眼睛终于完全睁开，像是那些细小的光点统统散去，依然是自己的家，还趴在爸爸的膝盖上，额上被撞破的地方正被轻轻的揉着，真的一点都不痛了……

　　桐桐有些不安分的昂起头看着，沿着胸膛一路向上看去，轻轻压在自己额上的胳膊，还有很用心很用心看着自己的眼睛……

　　咦，在看着自己？桐桐隔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小姑娘独有的羞怯这时也不知怎么就生出，于是慌慌张张又伸出小手用力的挡住了眼睛，“桐桐没有睁开眼睛，真的没有睁开……”

　　“恩！”叶潇见她鲜有的别扭模样，轻笑着慢慢替她理着凌乱罩在额上的碎发，“现在看没事了，桐桐是不是已经不疼了？”

　　“恩！”这一声倒也斩钉截铁，桐桐这才光明正大的睁开眼睛仰视着叶潇，似乎想起来什么，扭着身子爬到了右边。

　　叶潇只觉得孩童独有的那种软软的触感包绕在自己的右臂上，还带着薄薄的指甲划过的痕迹，一下一下的像是要抚平那些早已成为过往的痕迹，夹杂在空气中似有似无的奶香吹拂过来，散在自己的心底……

　　“爸爸，只要这样就不疼了……”隔了许久，她昂起头来看向叶潇。

　　“恩……”叶潇轻轻点了点头，压下心中将要泛溢的那种分明是甜却不知为什么稍稍点了些酸涩的滋味，似乎那些不敢去奢求的心思又平白生出，一点点的沁在脑海中。他想了想，又弯下腰对上桐桐的眼睛笑道，“桐桐的魔法是很好很好的……”

　　“那下次我还替爸爸变魔法好不好？”似乎是思索着自己的得失，她挠了挠头又商讨道，“爸爸也一定要给桐桐变哦……”

　　“一定！”似乎是一个急于承诺的孩子，他的嗓音略高了些，“只要桐桐要，爸爸会一直会变给桐桐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