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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9、第二百九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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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憬一怔,猛地回头,却看见门不知何时开了,有个人站在门外,似乎察觉到他看了过来,那人往门口走了一步,随即那个声音又响起了,依然是一声包含眷恋的呼唤,依然是呼唤他的名字。闫憬慢慢起身,丢了手上的书,向门口走去,快到门边时,他停住了脚步,转头看向门正对着的镜子,那镜中什么都没有。
闫憬就停在门口,对于门外那人的呼唤不为所动,就那么一直转着头盯着镜子,直到镜子里出现了国梦真人与庚斯梵的身影,他才嗓子抽-动了一下呃了一声,身子一软倒向了会议桌,头重重砸在桌上,还来不及哼一声疼就失去了意识。等他再醒来时,却惊讶地发现自己正站在济世医院对面的地铁站入口处,他一时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有些迷茫的缓慢转头向四周张望,周围是来来往往的人群,一眼看去没有一张熟面孔。
闫憬听到自己的手机在响,便下意识的掏口袋,这时他才发现自己手上还拿着一本书,他疑惑的看着这本书,封面上只是画了一个男子的背影,左侧靠上有《湛韫传》三个字。他盯着封面看了两眼,努力的回想自己为什么会拿着这本书,但手机铃声又一直在响,他便没再继续回想,接起了电话,“哪位?”
“闫老师,我是湛朦皊,我已经到了地铁站了,您还没到吗?要是现在还不能赶到的话,下午蔬菜研究所那边开会就要迟到了。”
闫憬一头雾水,听电话那边男子话中的意思,好像他和这个叫湛朦皊的男子约定在地铁站见面,可湛朦皊是谁?他好像不认识这么一个人啊?他正想着,电话那边湛朦皊没听到他说话,又连叫了几声闫老师,可算把他叫回了神,“啊,地铁站,我在济世医院对面的地铁站入口,你在哪个地铁站?也是这个吗?那你等着,我现在下去。”
闫憬挂了电话,顺着楼梯慢慢往下走去,刚下了楼梯,他就看到了一个背着背包肩上趴着一只猪手上捧着一个鱼缸的年轻男子,不知是怎么回事,第一眼见到那年轻男子,他就认定了那人就是刚才与他通话的湛朦皊。那男子也看见了他,快步就走了过来,笑眯眯的冲他喊了一声闫老师,“我刚才接到了庚老师的电话,他说他已经到蔬菜研究所了,催我们快点过去,还说给您打电话您没接,您要不要现在回他一个电话?”
闫憬嗯嗯了两声,上下打量了湛朦皊几眼,又多看了两眼趴在他肩上的小猪以及鱼缸的鱼,“电话不着急,你带着这两个确定能上地铁吗?”
湛朦皊有些诧异的看着闫憬,“不是之前说好了,老师您乘地铁过去我打车带着魏紫和姚黄去吗?”他说到这里,又笑了起来,“哎呀,要是老师早一点说需要我陪您乘地铁去的话,我就托别人带它们去研究所了,我也很想一直陪着老师呢。”
闫憬越发疑惑,正要询问他这话什么意思,手机又响了,这次铃声特殊,他马上就接起了电话,“我现在脑子很乱,好像遇到了很奇怪的事,不过应该不是什么大事,你有什么事先说。嗯,我知道,下午要去蔬菜研究所开会,湛朦皊刚才提醒我了。湛朦皊是谁?湛朦皊就是……”他说到这里卡壳了,这会他才发现他根本就不认识湛朦皊这个人,就算这个人这会正站在他面前冲他微笑。
闫憬想了想,“啊,你放心,我不会迟到的。就这样,我还有事先挂电话了。”他挂了电话看着湛朦皊,“你叫湛朦皊对吧?你和我是什么关系?”
湛朦皊正拍着突然哼唧起来的猪,听到闫憬的问话,他沉默了下,眼神也黯淡了下去,但很快他又笑了起来,“我是您的学生,不过我要转学了,今天晚上的高铁离开南京,把魏紫和姚黄送到研究所我就得走了。”他一边说话一边抬腕看了看表,“老师您得快些进站了,不然要来不及了。”他的目光又落在了闫憬手上的那本《湛韫传》上,“这本我写的书,老师看完了吗?对于湛韫这个人,老师有什么想法呢?”
闫憬真的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了,对于湛朦皊说的话完全是理解不了,他连《湛韫传》这本书为什么会在自己手上都不知道,更不可能知道书中的内容了,不过,湛朦皊刚刚是不是说了这本书是他写的?闫憬看看手上的书,再看看一手拍着猪、一手抱着鱼缸的湛朦皊,正要问些什么时,他的手机又响了,还是那个特殊的铃声,他条件反射地接起了电话,“啊、啊。对,我知道,你刚才提醒过我了,狐狸崽子,我这边现在的情况真的有些奇怪,等会我回你电话。”
闫憬挂断了胡李绍楠的电话,神色严肃地看着湛朦皊,“你到底是谁?”
湛朦皊突然伸手把闫憬往检票口推去,“老师,等您看了这本书您就知道我是谁了。再见老师,祝你平安顺遂。”他说完这些也不等闫憬再说什么,转身就快步向外走去。他走得极快,很快就混在出站的人群中没了踪影。
闫憬也没打算去追湛朦皊,他看时间快来不及了,便赶紧进了检票口上了地铁,坐下后就翻开了《湛韫传》,先大致翻了一下,将其中几张插画认真看了一遍,发现只有一幅插画上有湛韫的正脸。插画中的湛韫眉眼间与湛朦皊极为相识,但神色比湛朦皊冷淡多了,他微歪着头,曲起手指撑着侧额,另一只手端着茶杯,似笑非笑的看着茶花丛中的女子。那女子正仰头不知看什么,只是在茶花丛中露出了侧脸。
闫憬只觉那女子的侧脸特别熟悉,她脖子上的丝巾也特别熟悉,他也有一条很相似的。他正盯着这幅插画看了一会,心中慢慢涌出了一个荒谬的想法,会不会湛韫其实就是湛朦皊,而那个女子就是他?他随即哑然失笑,不由得摇了摇头,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事呢。他又翻回第一页,认真的看了起来,等报站语音提醒即将到达目的时,他已经看完了三分之二的内容。他不得不记下了页数,合上了书下了车。
一个下午都忙得很,直到晚上回到了家中洗漱完毕躺在床上,闫憬才终于有机会将《湛韫传》剩下的三分之一看完。这本书前三分之二讲述了身为天京城一等世家湛家嫡四子的湛韫十八岁之前顺遂的人生,后面三分之一则是讲述了神洲国突遭国内僵尸横行国外有强敌入侵的那几十载光阴,湛韫一力扶持将他的胞姐湛霜月扶上帝位,后又亲自带兵南征北战,前后近三十余年,才终于打退外敌灭了内患,可正当神洲国百废待兴急需用人时,湛韫突然独自一人离开天京城,去了一个名叫桦荫镇的小镇,没过两日就得了急病在一家种苗店里一命呜呼。
闫憬看到这里直皱眉,“什么呀?这死的是不是草率了?湛韫这么一个身经百战的统帅,怎么会警惕性如此低,连个亲兵都不带就去了桦荫镇?那说他是急病死的,谁信啊?百分百是被人害的!”他嘀咕着又把几张插画看了一遍,最后盯着唯一有着湛韫正脸的那张插画,“不是,整本书的确是都围绕着湛韫写的,怎么就没写他看着的这个女子是谁啊?他和这个女子一看就关系不简单,怎么就能一笔都没写呢?”
闫憬越想越好奇,于是决定给湛朦皊打个电话,既然他说《湛韫传》是他写的,那么他一定做知道这个女子是谁。闫憬拿过手机,先在微信联系人中翻找了一番,没找到眼生的联系人,于是他又翻了手机通讯录,结果也没找到湛朦皊的手机号码。他又皱眉了,想了想又翻通话记录,一堆熟悉的号码中只有一个没有标注任何信息的陌生号码,再结合通话时间,想来应该就是湛朦皊的手机号码了。
闫憬拨号,在等待接通时,他深吸了几口气来平复不知从何而来的心慌,可没想到电话竟然没人接听。他曲起一根手指在床上敲了几下后,斟酌着发了一条信息给湛朦皊,便再次翻看起《湛韫传》,不知不觉间竟抱着书睡着了。也不知睡了多久后,被梦惊醒的他猛地睁开双眼盯着天花板好一会都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好一会后他掀开毯子下床,到窗边小几上倒了杯水,刚端起要喝就听到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放下水杯走回床边拿起手机,是湛朦皊发来的信息。
【那是湛韫心悦之人,虽只与此人来往了半年左右,却支撑着他度过后来那三十余年的光阴。还有,那不是女子,那是一个男子,一个来自湛韫此前从未知晓的地方的神奇男子,他装扮成女子这件事只有湛韫知道,在旁人眼中他就是女子。那幅插画中的内容是湛韫遇到那男子不久后,在湛韫姑姑庄子的茶花美人宴上确认了自己的心意后,让画师画下的。】
闫憬坐在小几旁看着短信,左手食指轻轻地敲着自己脸颊,隐隐觉得湛朦皊这段话中有别的含义,他眨了眨眼,想起了梦中的情景。在梦中他好像与湛韫关系匪浅,不只是朋友那么简单,更像是未能互相表明心意的暗恋着的两人。而且在梦中他也一直是女子装扮,这与湛朦皊的短信内容又对上了一点,那么,湛韫心悦的人会不会是他?
不知为何闫憬并没有觉得自己这个想法荒谬,梦中的一切实在太过真实了,什么样的梦能真实到那种程度?在他醒来前,他梦见自己在一家已经很老旧的种苗店里,眼睁睁地看着已是中年人的湛韫把玩着一个木庙,良久后湛韫笑了起来,抬头往他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从木庙中倒出了什么东西放进口中,一仰脖子咽了下去,也不过十几秒的工夫,湛韫就倒地没了意识,鲜血从他的七窍中急速涌出,像是永不会停止似的,很快就把种苗店小半个店面的地砖都染上了红色。
闫憬闭了闭眼,不再去想梦中的场景,又看了一遍湛朦皊发来的信息,他拨号,电话接通后,他先开了口,“湛朦皊,你是谁?按照书中所写的一切来看,湛韫不是一个真实的存在于现实中的人,对吗?他是你编造出来的?为什么要编造这么一个人?为什么给我看?不要说是小说,我能看出这本书就是一本纪实类的自传,你和湛韫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