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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二章 自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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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
冷炎手上捧着锦盒循声看去，便见同样一身异族打扮的小妹冷雨朝他走过来。
“这是主人让你送的东西吗？”
冷炎点点头：“是，主人让我交给阿舍姑娘。”
冷雨闻言轻咬下唇，“大哥，要不我帮你给阿舍姑娘送去吧，我正好有些话想跟她说。”
“小妹，主人如果知道你去打扰阿舍姑娘，你我都承受不起他的怒火。”冷雨皱眉，颇为不赞同地劝说道。
“我知道，主人已经对我表示明确的拒绝，我不会做什么的，只是有些话想亲口问问阿舍姑娘。”
冷雨的目光一直流连在主院内那个挺拔身影之上，“大哥之前一直劝我克制自己不要逾越，如今可否纵容我一次？我只想放肆这一回。”
冷炎看着她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的神情，想起了那日她奔到自己跟前痛哭的模样，心中突然便一软：“好吧，就由你送去给阿舍姑娘，我先不露面。小妹，希望你能记得大师说过的话：感情的事，从来勉强不得。”
冷雨苦笑道：“大哥放心，我知道分寸的。只是我若不问阿舍姑娘这一回，始终无法死心。”
兄妹二人先去了药铺，见阿舍阿得都不在，这才又赶往苦竹精舍。
苦竹精舍。
身着雪青色劲装的少女随意地坐在石桌旁，皓腕上盘着一只白鸽，一只手正慢慢地抚摸梳理着鸽子的羽毛，另一个水绿色淡雅长裙的少女则放了些米粒在手上逗弄着那白鸽。
“姐姐，药铺那边我已经交代得差不多啦。你要办的事怎么样了，这些天你好像很忙？”
正在思索着什么的阿舍回过神来，含笑道：“我这边也快了，难为你陪我演这出戏。”
阿得也笑道：“反正有姐姐保护我，正如姐姐所说，总要解决了这些事我们才好安心启程。”
姐妹俩正说着，突然听到门外有人喊了一句：“阿舍姑娘！”
两人转头看时，就见冷雨俏生生地站在院门口。
“冷雨姑娘，有什么事吗？”姐妹俩同时站起身来，阿舍率先开口问道。
只见冷雨看了看阿得：“阿得姑娘，我有些话想单独跟阿舍姑娘说，可否请你回避一下？”
阿得一愣，不由望向阿舍，见她微微点头，便温柔笑道：“好，那你们慢慢聊。”
阿舍目送阿得离去，转过头示意冷雨坐下，见她面露踌躇之色，不由疑惑道：“冷雨姑娘，你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的？”
冷雨见她如此平静的面容，想到主人近来看似正常实则无比寂然的神色，暗暗叹了口气才道：“阿舍姑娘，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吗？”
阿舍心中疑惑更深：“冷雨姑娘，何出此言？”
“阿舍姑娘为什么要放弃与主人之间这段得来不易的感情呢？主人对你的用情之深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你知道主人最近有多痛苦吗？”
阿舍皱了皱眉，淡淡地说道：“这是我跟石惊天之间的事，我想我没有必要向你交代什么。”
她想到对方刚刚说的话，突然灵光一闪：“莫非，你对他有情？”
冷雨苦笑道：“那又如何，他心中始终只有你，你比我幸运多了。”
阿舍抿唇，留意到她苦涩的神情，暗叹一声正色道：“冷雨姑娘，有件事我希望你明白。”
她直直对上冷雨疑惑的目光，“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来找我谈石惊天的事？”
“如果你是以爱慕者的身份，那么我认为无论你想说什么，都是你们之间的事，与我无关，因为我既非石惊天的妻子也与他并无任何婚姻之约。若你是以亲友的身份来替他鸣不平，那我和你同样没什么可说的，这是我跟石惊天之间的事，与旁人无关，也轮不到旁人来置喙。”
冷雨想不到她会如此回答，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似喃喃自语道：“我只是不希望你和主人就这么放弃了你们的感情。因为这或许会让我为我的退出感到不甘心···”
“一段感情从来只容得下两个人。”阿舍接着她的话音平静道，“所以我说这是你和石惊天之间的事，与我无关。至于我跟他之间，我们都非常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冷雨姑娘，希望你也明白你自己在做什么。”
“我比你和阿得都年长一些，恕我托大劝你一句：无论何时，都不要将一己悲喜付诸于一人之身。你是个很好的姑娘，即便情感上有什么不如意，也不必为旁人来委屈自己。”
阿舍抬眸，双瞳犹如沾染了春日暖阳的余韵格外温暖柔和：“这就是我能回答你的。你还有其他事情吗？”
冷雨愣愣地看着阿舍，忽然便是一阵莫名心酸：这两个人，连语气和神情都是如此相似。
一样的干脆利落，一样的直言不讳，一样的···若无旁人。
这样果断坚定的态度，这样心灵相通的默契，让旁人想要保留一丝幻想都觉得是奢望。
掐断心中最后一丝念想，冷雨摇头道：“您话已至此，我还能说什么呢？”
言罢，她双手将握于掌中的锦盒恭敬奉上，“这是主人交代给阿舍姑娘您的。”
阿舍伸手接过打开，发现里面的是一张帖子附一封简短的书信。
她细细看过，转头朝精舍内望了一眼，思忖片刻后对冷雨说道：“转告你家主人：我会通知阿得让她安排时间尽快上门去为他诊治。春寒料峭，石···师兄还需多加保重。”
“是。”冷雨等了等，见阿舍没再说什么，便再次恭敬一礼，“冷雨先行告辞。”
走出苦竹精舍院门前，她终究没忍住停留了一瞬回头朝院中望去。
姿容绝艳的少女螓首微垂，背对着阳光神色有些模糊不清。
只有那衣袂轻扬，沉静如海，飘然若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