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上掉下来个媳妇》大白菜宝宝

13、第 13 章

　　昤颠山
　　“掌门，天色已深，休息一下吧。”古缨看着掌门眉目紧锁，日日熬夜反着古籍，眼下被烛光燎得泛红，忍不住开口提醒，郁赦胡乱答应一句“嗯，你先歇息吧。”
　　古缨无法，见状退出书房，郁赦周身被本本泛黄古籍和竹简包围，以极快的速度浏览，郁赦少时下山历练时与一民间女子结缘，可惜红颜薄命，十九岁年华，便溺死湖中，事发之后，郁赦用尽修为欲为她续命，可惜无果，只得用千年寒冰封住尸身，几十年间，搜集古籍秘典，不管是正道之书，还是邪门歪道，皆不放过，但也只寻得一似有似无之法，说似有似无，并不是操作困难以命换命之类的，而是这所谓之法，它根本就是一传说，
　　“传说修真界鼻祖仓离坐骑朱雀，仓离仙逝之后躯体化作众山，其坐骑朱雀也一同羽化，独留一雀骨镇于修真，保万世太平，而所持朱雀骨者，便可无心而活。”
　　朱雀，象征南方之神属火。天界四大圣兽之一。在二十八宿中，朱雀是南方七宿井、鬼、柳、星、张、翼、轸的总称，南方七宿井、鬼、柳、星、张、翼、轸联为鸟形，亦称“朱鸟”。
　　这是郁赦从小便听过的朱雀传说，本不信这传说，可当于秘策中寻得时，也是不得不信，寻觅数年，也没见过有他法，可这所谓朱雀骨，到底上哪找？说是虚无缥缈一点也不为过。
　　郁赦少时听母亲提起过，说每一山都有一守护神兽，守护众山，可他一直觉得这话是骗人的，要不然修真数年动乱又怎会不止？当时郁赦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就连自家守护神是啥也没听着，直至母亲逝世，也没再提。
　　郁赦狠狠揉着太阳穴，随即像发了疯一般锤着书案，双手无助地抓挠着，指甲渗出的血迹染了本就脆弱的纸页，眼泪夺眶而出，郁赦做掌门以来，在人前从未哭过，一直都是给人震慑威严之感，门下弟子除了古缨，也从不敢靠近他，就这样一直孤独的活着，拿门派之事填充着日子，泅石修炼完成之后，便更是拿了所以精力在找这回魂之法上了。
　　郁赦努力让自己静下来，起起伏伏的胸膛积攒着无数复杂情感，“到底是在哪？”郁赦看着古籍所述的七星宿位出神，突然卷底一行小字书
　　“欲逆天命，必违人事，七方聚灵，朱雀出世，必见血光。”
　　郁赦冷笑，“若能救你，违天下人又有何妨？”
　　郁赦十七岁时下山，当时正直焰主盛玄祸乱之时，民间生灵涂炭，郁赦报着热忱之心欲除邪灵，向师父请命“修真人士应以重修世间太平为己任，弟子实在不忍民间残破，还望师父成全。”
　　当时的昤颠山掌门沈溪石长叹一口气，郁赦道“责无旁贷，在所不辞。”初出茅庐不怕虎，沈溪石作罢，
　　“量力而为，不可逞强。”
　　“弟子谨遵教诲。”郁赦对着师父背影，重重磕头后便下了山，持双剑除邪灵，于民间水火中游走，镇守被侵扰之地，守方寸太平。
　　郁赦所到之地名为泉水镇，此地为水城，邪灵多混于水中夺人性命，小镇中人见郁赦年纪轻轻，道“孩子，这水中邪灵凶险异常，恐怕…”
　　郁赦虽说是年仅十七岁，但是除邪灵之事还是算得上经验颇丰，“别担心，我定保你们平安。”
　　此后郁赦住于泉水镇，夜间布阵，待邪灵作乱之时赶尽杀绝，郁赦盯着水中暗流，黑雾翻滚水花，包裹着水流前进，郁赦召双剑在手，灵力是剑光映出俊朗眉目，双眸如雪狼般闪烁着机警。
　　水中邪灵倏尔消失，留下一阵白色漩涡，郁赦屏息，双剑横于胸前，杀伐之气渐浓，郁赦轻声诵咒，双剑躁动，瞬时乍起凌厉光芒，耀眼刺目，水下邪灵无处遁形，像发疯般冲出水面，直击郁赦天灵盖而去，双剑护主，横扫水面，气流四掀而起，爆出巨响，邪灵哞鸣凄厉，黑雾缠绕的身子蒸发般燃烧，郁赦双剑直冲邪灵而去，剑光刺破无形躯壳，邪灵黑雾散尽，吱呀声减弱…
　　郁赦驱剑深入水底，剑身以极快的速度穿过水底，随即收回鞘中，郁赦放缓步子，一步步退回岸边，正欲结印封入水底，突然一血盆大口袭来，锋利爪牙黏连着血丝，郁赦愣了半秒，没反应过来这究竟是何等邪灵，竟化为实体！
　　那东西似是抓住这半秒的空隙，大口死死咬住郁赦肩膀，“啊！”剧痛如电流般袭过全身，郁赦单手持剑，一剑刺入那东西脊骨，血口松动些许，郁赦聚灵力于手掌直直拍向那东西天灵盖，剧痛减轻些许，血口松开，直直坠到地上，一丝黑气似被抽干血气一样飘出，郁赦强忍疼痛，结印入水，一灵屏直冲而下，压住水底，一时间，四周寂静。
　　肩膀血流似泉涌，汩汩鲜红顺着手腕蜿蜒滴落，郁赦强撑着向前走，突然觉得头目眩晕，一口血喷出，眼前一黑…
　　再醒来时，已是天明，肩膀被绷带紧紧缠着，郁赦微微一动便痛得冒冷汗，“这是什么地方？”正想着，便听见门外有人说话，
　　“前儿个那小修士醒了吗？”是圆润婉转的雅言，
　　“还木（没有）。”答话的是少女，郁赦赶忙闭了眼，听着木门“吱呀”打开，耳边有什么动作轻轻放下的声音，郁赦睁眼，看见一和她年龄相仿的姑娘，麻布短衣，如瀑的黑发盘在脑后，用粗布发带缠起，皮肤白皙，落尾眉透着温柔，一双柳叶眼好似含着清泉，一寸秋波，不需千斛明珠，便觉得心头一颤。
　　“你醒了？”姑娘细细擦着郁赦额头渗出的汗珠，手下轻柔，“还疼吗？”
　　郁赦英俊眉眼多了些红晕，欲起身道谢，不料疼痛车得他僵在半空，“别乱动。”姑娘语气加重了些，似在责备郁赦，
　　“好多了，多谢姑娘。”郁赦作罢，微微点头，乖乖躺了回去，那姑娘擦完，挽下袖子，“镇上都夸你截活（厉害）”语气又是柔情似水，还对了些赞许的意思，郁赦听着方言似懂非懂，干干笑笑，看起来憨厚老实，
　　“姑娘…如何称呼？”郁赦红着脸道，
　　“楼绪清。”
　　“在下郁赦，多谢绪清姑娘搭救。”
　　“久仰大名。”楼绪清生了一对会说话的眼眸，目光看过郁赦，郁赦觉得自己浑身发烫，跟发了高烧一般，
　　“那姑娘以后若有任何难处，郁某定以性命相救。”楼绪清笑这小修士义薄云天的样子，道“好生歇息。”
　　郁赦在楼绪清家里一住就是一年多，肩膀的伤口极深，好得极慢，楼家夫妇更像是对亲儿子一般对郁赦，诸事细致，郁赦一年间陆陆续续除了泉水镇四散的邪灵，倒是还了这小镇清净。
　　“绪清，我来帮你。”郁赦抢了楼绪清里的斧头准备砍柴，“别逞能，你肩膀好利索没？”
　　楼绪清不染粉黛，可一双含情眼生生勾了郁赦道魂，“全好了！”郁赦拍拍自己肩膀，很孩子气得向楼绪清炫耀，
　　“注意着点。”楼绪清顺着他性子，看着郁赦用不大熟练的方式砍柴，进度到也是不慢，楼绪清心性成熟，虽说和郁赦是同岁，但却一直像个姐姐一样照顾他。
　　楼绪清一个不注意，在回神时满满一小山柴火堆在面前，
　　“好了好了，够用了。”郁赦满头大汗，像是小孩子求表扬一般乐呵呵看着楼绪清，“晚上给你做白菜炖豆腐作为奖励如何？”
　　楼绪清看着郁赦没办法，摸摸他头，哄小孩一样道，“好。”郁赦心满意足，晚上吃得酣畅淋漓。
　　郁赦一直觉得自己心在天下大义，但粗茶淡饭的日子过久了也觉得留恋，或许，郁赦留恋的不是那日子，而是可以陪他过这日子的人…
　　第二年春天，眼看着离入封之日越来越近，昤颠山警戒森严，召回所有在外弟子准备大封，郁赦于水边再度结印，确保一起邪灵被除尽之后，辞了楼绪清全家，赶回昤颠山。
　　“绪清，等我回来时便娶你。”郁赦取剑割下自己一缕头发，放到手心，楼绪清见状微微一笑，松开发带，借了郁赦佩剑，两缕青丝轻轻缠在一起…
　　“夫妻结发，共度余生。”
　　誓言犹在耳，可待大封结束，郁赦在赶会泉水镇时，等来的不是嫁衣霓裳，而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绪清为了救落水的女孩，被水草缠住脚踝…”楼父本就干枯的脸颊被女儿的死打击得愈加苍老，郁赦死死抱着这没有体温的尸体，原本的含情眼紧紧闭着，郁赦攥着结发青丝的手青白，藏在怀中用红纸包着的银簪还未看她戴上，原来人命是如此脆弱…
　　郁赦轻轻抚着楼绪清黑发，拿出银簪，那是他母亲留给他的遗物，
　　“以后把它送给和你共度余生的姑娘。”母亲的话依旧真切，银簪是并蒂莲，寓意夫妻情感深厚，百年好合…
　　郁赦直直跪在楼父楼母面前，磕了三个响头，“以后您就是我的父母，我替绪清赡养您。”老人用干瘦的手臂扶起郁赦，郁赦强撑着起身，悲痛之绪一瞬间悲暴雨决堤，郁赦抱着二老像孩子一般毫不掩饰得大哭，短短不过几个月，人去楼空，少年第一份也是最后一份情缘，便如此匆匆了断…
　　天意弄人，郁赦护了一镇人平安，却独独没有护住她，郁赦从不信天命枯荣有时，求了楼绪清尸身偷偷带回昤颠山，一藏便是几十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