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CH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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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翘，看得出你现在情绪很不稳定，有咩可以帮到你？
KT，记不记得我话给你知我睡不好的原因。
你话你做恶梦，所以不敢困。
是。
你现在愿意告诉我梦到什么了？
是。
柏翘，那我能否先知道，是咩原因让你愿意说出来呢？
刚刚我同阿文吵翻……然后，我逃走了。
抱歉，你用了“逃”，点解？
是，在我的角度来看，是我终止了对话，甩下他走了。
问题出在哪里？
……因为我无法继续下去，我始终知道，阿文是不同的。
嗯？点讲。
没错。我爱Fiona，我也爱药煲，我真心想过同她们结婚生子，一生一世。她们走了我很难过，我想过要用尽我所有的能力，即使拼上性命都要找出凶手，替她们报仇。但是……你知么？……最近我反反复复在做这个梦。阿文他站在悬崖边，Peter用枪指着他的头，然后砰地一声，他落下山。你知我怎么做？
嗯？
我会跟着他跳下去。
……柏翘？
是，我跟着他跳下去。即使泉叔粗Ling都等着我去救，即使我知他已经死了，即使杀人凶手还活着，即使我跳下去一点用都没有。不过，该死地，我还是会跟着他跳下去。
柏翘，你认真的？
……是，我知我在讲什么。
钟立文他是不同的。
录音带沙沙沙还在走完最后一段，到头了，然后嗒地一声跳开。
钟立文一脸呆滞地坐在原位，脑海里一片空白，只剩下李柏翘那句近乎认命的叹息，他说，钟立文是不同的。
该死的You Jump I Jump！
眼前立刻浮现出当年李柏翘想也未想就跟着他从天桥上跳下来又重重坠地的情景，两个人不过相差几米，却有着咫尺天涯的绝望。
从未想过感情的重量能给人如此之大的压迫感和恐惧感，也从未如此深入过李柏翘的心，之前一直汲汲于探索和寻求的事在他没有做好准备之前一下子铺成开来，忽然触及一个未知而无边际的领域，钟立文没由来地心慌起来。
“天哪……”他盖住脸，内心甜蜜而纠结，竟什么都反映不出来。
鼎爷啪地打上他的后脑勺，“不要白日做梦想偷懒，程Sir有事讲。”
慌乱地扯下耳机，拿出录音带塞入口袋，钟立文只得抖擞精神面对今天的工作。
“根据立文的汇报，看来进兴现在的话事人也出入过失火大楼，我们相信这一定不是偶然而是一宗有□□幕后操纵的Case，上头已经决定和O记合作，现在由我与O记C11的李Sir各自带队，希望能尽快找出真相，还给当事人一个公道，5分钟之后我们开第一次会。”
钟立文没有想过在这样的场合下又跟李柏翘见面。
昨晚跟踪柏翘到了诊所楼下，一直在路边等到深夜，看到他离开之后才悄悄摸上楼。
或者是当初在江世孝身边呆得久了，又或者是那段时间的潜伏让他实在训练有素，一路摸进办公室，他竟入无人之境，然后又顺手取走了一卷录音带。在叹息心理诊所果然没有值钱东西所以防盗措施如此糟糕之余，钟Sir自己故意忽略掉，这种行为足够他再次被踢出警界。
胡Sir负责这次的行动。
程峰与李柏翘越过长桌子两端握手，“合作愉快。”
一脸完美无缺的平静和自信的笑容，钟立文找不出李Sir的任何不妥。
关灯，放幻灯片。
大屏幕上打出Peter的照片，依旧是薄西装配衬衫的打扮，带着黑超眼镜，站在一群古惑仔之前，干净清冷的气质显得鹤立鸡群。
胡卓仁高级警司开口道，“此次行动，他，人称Peter，是大家的主要目标。相信大部分人对他还很陌生，但是他接手进兴之后，已经策划了多起恶性案件，而且也有意图拉拢荣昌和东兴成为香港最大的黄赌毒社团。此次O记和重案组合作，首先是要解决之前几次纵火伤人案，在一切没有最大化之前找出他的犯罪证据，不让事态再恶化下去。”
咔嗒一声，切换到纵火案的现场。
程峰起身做解说，“目前我们的进度是把主要的嫌疑都凝缩到章建业，钱伟，赵大鹰，叶向容这几个人身上，这几天都派同僚对他们进行监控，我想犯人一定会再与进兴有联系。另外，唯一的目击证人祝笑玲只要醒返，相信对方就一定逃不脱罪。等得到再进一步的证据之后，我们就可以申请搜查令。我们希望O记那边也可以及时提供进兴的行动资料，尤其是Peter，让我们能及时地作出调整。”
“我们一定会配合重案组的调查。”李柏翘点点头，“相关的资料会后我会给一份程Sir你，如果仲有任何需要就提出来，O记的兄弟一定全力以赴。”
画面又切换，是富丽堂皇的KS。
“照片里就是Peter常去的Pub，KS。O记查过几次，只抓住过嗑药的靓仔靓妹，□□的来历不明，不能定性是进兴所为。现在没有确切的证据指向Peter又重拾制毒工厂，但是明显现在他们的行为比之前更加小心谨慎。Peter虽然年轻不过虚伪阴险而且出现地莫名，目前仍然在查他的来历以及生平，我想对他处事作风能有进一步的了解和解释。希望各位在之后的行动中，都以保护自己为首要条件，不要冲动，对他千万要小心。”
一番话说完之后，重案组面面相觑，有几人开始窃窃私语道，“O记这么怕死的？”“真不看出李Sir年纪轻轻这么闯不出。”“还是程Sir更MAN啊。”
似乎听到，又似乎充耳不闻。
幻灯片的灯光打在李柏翘的脸上，红红黄黄的色彩显得有些迷蒙。
钟立文估不到他最后那句话是不是故意有所指，只是在黑暗的房间里李柏翘的眼睛依然有着美好的反光度，亮得炫目，一不小心便撞上他澄亮清澈的目光，心头忽然猛地一跳，乱了节奏。
会议完毕，亮灯。
散会之时，钟立文慢走几步拖在重案组的最后，百爪挠心，总想与李柏翘说些什么，却只见他泰然自若地与胡Sir靠在墙角说话，全神贯注俨然西九龙督查的模样。一时间又有些迷惑，觉得自己了解到的事得不到确认，心中空落落地让人抓狂。
换班之前，钟立文又去了一次仁爱医院。
祝笑玲已经从ICU转出到普通病房，身上的纱布也拆除得七七八八，烧伤的皮肤渐渐愈合，但是医生说可能会留下疤痕。护士笑着道，钟Sir你几有心，比祝生祝太都关心得勤快，等小玲醒返之后一定认你做干爹。钟立文笑回去，我有那么老么？干哥哥就好啦。
旁边的显示器上，心跳得很稳，起起伏伏，很心安。
小玲啊，你快醒返吧，阿Sir带你抓坏人啊，再不醒，动画片都要补得好辛苦。等你醒返，带你去海洋公园，还是去迪斯尼？你以后不用总是去找阿旺玩，来找我就好啦，我同你打机怎么样？哦哦，你可能不中意打机，那么玩什么好呢……对了，等你醒返，介绍另一个哥哥给你认识。他叫李柏翘，虽然他没有文哥我那么开朗又亲善，不过是个好人来的。他口头上不说但会对你很好，你爱吃什么他都会做给你食，也会很耐心陪你说话，如果你功课不懂也可以请教他，缺点就是有点啰嗦，会碎碎念到你受不了。不知你中不中意钓鱼呢？我其实不太中意，钓鱼很闷，但是陪着他就不会太介意……
喃喃的说话声，一声比一声低，几乎就听不真切了，其实不过是说给自己听。
走出祝笑玲的病房，钟立文狠狠地抹了一把脸，揉搓了几下面颊，准备去换监视的同僚的班。走过转弯，眼角却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心里当下一惊。
——叶向容？！
随即加快步伐跟在他身后，保持着不远不进的距离，却只见叶向容自若地穿过走廊，搭乘电梯下楼。不假思索，钟Sir就推开旁边的楼梯，一路狂奔想在叶向容到达之前去到底层，等到他一身大汗冲到电梯前的时候，已经看不到叶向容的身影。无比挫败，钟立文懊恼地转身想走，却赫然见到叶向荣站在背后，一脸谦恭的表情望着他问，“请问钟Sir是在找我么？”语气可显然不是这么一回事，现在的学生已比他们当年厉害得多。
“你为什么在这里？”
耸肩，晃了晃手中的袋子，“看医生喽，配点感冒药。不会这也要经过警方同意吧，Sir。”
“Sorry啊，如果我没记错，这里是住院部。”钟立文言辞犀利。
叶向容的表情顿了一顿，随即又放松开来，“顺便来找个朋友，不过他似乎已经出院了。”
“如果你不介意，我想请问下你那个朋友的名字。”
“刘明华。”叶向容回答得很流畅，眼神狡黠，“如果找到他麻烦话给我知，他的住院费我还垫了500蚊。”
目送叶向容离开，钟立文立刻去查了住院部的资料，也明确地显示他是在这里住院而且于前日办理了出院手续，没有可疑。但是心里却着实觉得不对劲，也未免太巧了，而叶向容的回答也实在太淡定太理所当然了些。
手机又忽然响起来，电话号码不认识。
“喂！哪位？”钟Sir实在没好气。
——请问，是钟立文钟Sir么？不好意思冒昧打扰，我是Kenneth Mok，是心理医生，或许你已经知道我。
“啊啊啊？……咩事？”
——我想同你聊下，不知你有没有空？
“我不需要看心理医生啊，Dr. Mok。”钟Sir立刻拒绝。
——那，几可惜，看来我只能找别人谈一下昨晚诊所失窃的事情了。
“等一等！”钟立文顾不得自己还站在仁爱医院的大厅，大声阻止道，“我有空！”
——不用勉强的喔。
“不勉强！我真的需要看医生！”钟立文从牙缝里挤出这了这句话。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CH2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