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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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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妧抬起眼皮,眸中闪过一丝激动之色。
她有救了。
无论魏埩是因何而来,只要见到她,总不会坐视不管的吧?
德王一眼看穿她的小心思,手中动作未停,同时嗤笑了声:“告诉魏埩,本王不见客。”
侍卫点头应是。
姜妧的希望破灭,眼睛一点点暗下去。
“姜小姐别乱动。”许是魏埩来了的缘故,德王的动作变得急切粗鲁,撕碎了她左臂上的衣裳,刹那之间,姜妧分明匀称的锁骨暴露在德王面前。
姜妧如坠冰窖,僵着身子,面露绝望。
过了片刻,侍卫再次进屋,一脸难色道:“王爷,平良王他……”
德王不耐烦道:“去告诉魏埩,无论今日他为何而来,只要胆敢坏了本王的大事,他另一只腿也别想要了。”
侍卫内心惶惶,却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禀报:“平良王他说……”
“说什么说?”德王兴致被毁,一个字都听不进去,暴躁的把手中的胭脂盒摔在地上,“本王给他半盏茶的时间,不离开如梦山庄,本王就要了他的命。”
话刚说完,房门被人大力踹开。
德王和姜妧同时抬头望过去。
黑暗之中,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徐徐进屋,他一进来,房里的气温骤然降低,德王身边伺候的婢女全都低下头。
魏埩走了几步便停下,看着地上的狼藉,皱了皱眉头,拿起手帕捂住鼻子,淡淡的扫了姜妧一眼,随后视线挪到德王的脸上:“皇上有旨,德王爷禁足期间私自离开王府,抗旨不遵,让本王来接王爷回府。”
德王起身,怒目瞪他:“父皇的旨意?啧……”
谁不知道父皇已经昏迷多日了,还想拿这种小把戏来骗他?
话说到一半,德王的目光便落在魏埩的左腿上,毫不避讳:“如梦山庄距离皇城十里的路程,你大老远的跑过来,也不怕一双腿全废了?”
十年前,魏埩入京,不过三个月就被当今圣上封为异姓王,日日出入宫中,德王心生嫉妒,派身边的宫人打断了他的左腿,后来虽有太医医治,可没有彻底痊愈,仔细看的话,走起路来是有点微跛的。
魏埩仿佛没有听出德王话中的嘲讽,神色淡然,语气没有一点情绪:“皇上已经醒了。”
德王狐疑的看着他。
“五皇子早上已到榻前伺候,这是让王爷回府的圣旨。”魏埩说话冷冰冰的,让人不寒而栗。
他刚说完,贴身侍卫徐义打开圣旨,呈给德王看。
德王瞥了眼,眸色晦暗不明。
他自小就不怎么受宠,太子换了三个都没轮到他,如今这位置已空出三年有余,圣上始终没有再立储君。
他本是储君的最佳人选,奈何不受待见。
如今能与他争一争的,只有年幼的五皇子,五皇子本不构成威胁,奈何他实在不受圣上待见。储君之位,总有些悬。
魏埩的话不一定可信,可真若圣上醒了,这献好的机会不能让五皇子捷足先登。
思及此,他吩咐道:“把她带下去,等本王回来了再处置。”
旁边的侍卫下意识抬头望了魏埩两眼,见他没有说话,上前把姜妧拉起来。
姜妧见魏埩一动不动,急忙喊道:“平良王……”
魏埩无动于衷,看都不看她一眼。
姜妧心里一沉。
德王阴冷的目光在他们两人身上巡视了一圈,发现魏埩并不是为姜妧而来的,打消了疑虑,道:“来人,备马回宫。”
姜妧挣扎着,却还是被侍卫捂住嘴,硬生生的拽了下去。
她用乞求的目光盯着魏埩,可魏埩仿佛没有看到她,在她被拖走时,转身出了屋子。
姜妧彻底绝望了。
*
因魏埩在场,侍卫没来得及问要将姜妧安置在哪儿,思来想去,将人带回了地牢。
正值夜半子时。
沈兰双自姜妧被带走后,心里惶惶不安,睡不着觉,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听到动静,她胆颤心惊的抬起眼,看到姜妧衣衫不整的回来了,整个人吓得一愣一愣的,等侍卫走后,她犹豫了几息,爬上前问:“姜妧,你没事吧?”
姜妧抱着双腿,低声啜泣。
沈兰双无措的看着她:“你别哭啊。”
姜妧哭得更大声了。
她觉得很委屈。
上一世费尽心思嫁给魏埩,却只得了妾室的名分,入府以后魏埩对她不理不睬。
她是真心喜欢魏埩。
可只落了个病重而亡的结局。
她知他生性冷漠,可没想到再来一世,魏埩无情到了见死不救的程度。
即便魏埩忘了上一世的夫妻情分,难道小时候她救他的恩情,也都跟着忘了吗?
她在家里最为窘迫无助的时候,偷偷养了他三年。
可他入京之后,把年少时的恩情全都给忘记了。
“姜妧,你别哭啊。”沈兰双看到姜妧哭,不知所措,也跟着放声大哭。
两人的哭声此起彼伏,回荡在地牢里,那些一同被抓进来的女子都被惊醒了,却仿佛丢了魂听不到一般,看了一眼便没有了反应。
*
不知过了多久,姜妧哭得一滴眼泪都没有了,哭声渐渐平息,她抬手抹了抹眼角,望了昏暗的地牢一眼,暗暗发誓:此生若能活着出去,定要报今日被辱之仇。
姜妧把脸收拾干净后,哑着声喊了句:“沈兰双?”
沈兰双抽噎了一阵,泪眼婆娑的看她:“姜…咳…姜妧,对不起。”
她不该把姜妧推出去的,可她实在是太害怕了。
发泄了这么一通之后,姜妧慢慢的冷静下来了。
她握了握拳头。
旁人都是靠不住的,想活着离开如梦山庄,唯有依靠她自己。
德王被圣上叫回宫,短时间内不会赶回来。
她必须在德王回来前,逃出这儿。
这儿守卫森严,用什么办法才能离开呢?
姜妧低着头,静静的思考着。
沈兰双见她一声不吭,更加害怕了:“姜妧,你别想不开啊。”
“沈兰双,你别吵我。”姜妧心知沈兰双的嘴向来停不住,佯装威胁道,“待会被外头的侍卫听到,你就会有麻烦了。”
话到这儿,姜妧猛然想起一件事来。
她前几日刚接了一个生意,雇主正是如梦山庄里的侍卫,但对方并不知道她是谁。
如果能见到那个侍卫,以画眉做交易,对方会不会愿意答应帮她?
正如此想着,地牢里突然灯火通明,一群打扮迥然不同的侍卫闯进来,把所有牢房门全都打开。
“平良王有令,半个时辰之内,全部离开,快走。”
没人动。
德王曾经玩过这种故意放人的把戏,如果真的走了,下场比留下来还要凄惨。
那些侍卫只好把人拉出去。
霎时,哭喊声、求饶声不断。
姜妧从那些侍卫中一眼看到了徐义,对视一眼后,她迅速站起身来,主动往外走。
出到牢房外,看到沈兰双还坐在地上,想了想,道:“沈兰双,走。”
沈兰双摇摇头:“我不敢。”
其他人叫得这么凄惨,出去准没好事。
姜妧道:“你不走我就自己走了。”
虽然不明白徐义为何出现在这儿,但她知道,徐义对魏埩忠心耿耿,上一世魏埩做了许多恶事,但他的手从没沾过一滴血,都是徐义替他做的。
来带走她们的,是魏埩的人。
看到姜妧真的走了,沈兰双犹豫再三,还是小跑着跟上去:“姜妧,你等等我。”
*
离开如梦山庄,姜妧看见不远处的天边泛出了点鱼肚白,同被关押的那些女子动作迟缓,神色木然,却不忘对着一个方向千恩万谢。
姜妧循着她们的视线望过去,魏埩站在马车前,面无表情,眼神深邃莫测。
他好似在看她,又不是在看她。
姜妧别开眼,佯装没看到,跟着人群往前走。
“五姑娘。”路过旁边时,魏埩突然开口叫了一句。
地方就这么点大,避不开,姜妧不得已侧首看过去。
“能讨得德王欢心,让德王费尽心力掳来这如梦山庄,五姑娘倒是好手段。”魏埩似笑非笑。
姜妧懵了,没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她认识魏埩的时间也不短了,他向来不喜形于色,说的话永远都让人琢磨不透。
是故,她沉默不语。
一个侍卫领着另一辆马车过来:“五姑娘,请上马车。”
魏埩却道:“五姑娘这么聪明,定能寻到法子自己回城,听说五姑娘身子健朗,这十里的路,想必是能自己走回去的。平良王府,就不替五姑娘瞎操这个心了。”
侍卫得了令,讪讪的把马车牵走。
姜妧只字不发,等魏埩上了马车,她咬了咬唇,把人叫住:“平良王。”
魏埩回首。
姜妧深吸一口气,朝他重重行了一礼,紧接着一字一句、坚定有力的道:“谢过平良王救命之恩。”
她救过他一命,他今日也救了她,从今往后,恩情相抵,再无瓜葛了。
今生今世,她不会再入平良王府。
上一世的事情,就当作是一场梦罢。
魏埩静静的看了她半响,没有说话,转身进马车。
跟上来的沈兰双还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看到魏埩的马车走远了,愣愣道:“我们怎么回去?”
姜妧认命般的闭上眼,苦涩一笑:“走吧。”
不能留在如梦山庄附近,容易生变故。
魏埩不愿意赠马,便真的不会赠。
只能盼望着天亮之后,阿爹阿娘听闻消息,派人来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