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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秦瑛篇(二十四) ...

  •   “你们几个过来见过白公子”,十五日晚上,秦瑛带了一队亲兵来见白榆。
      这队亲兵共有二十五人,都是陪着秦瑛东征西讨南征北战的亲信,算起来有两个已经是校尉级别,因着功劳大,就没有像别的兵士一样被天子打发到各地镇守,她们直接留守京城,平日里就负责在京城巡逻,差事轻省俸禄从优。此刻秦瑛把她们带过来,让她们分成两组,日夜巡视,负责白榆所住的敦义坊的治安。
      “属下们见过白公子。”亲兵们全都大声喊,声音很是响亮,喊完之后还一起向着白榆行了个拱手礼。
      白榆不知道要跟这些士兵如何打招呼,但他不敢自恃身份,便向着几个颔了颔首,笑脸盈盈地道:“以后奴家这边的安全就有劳各位了,奴家这里有点小意思,不成敬意,请各位笑纳。”
      他说着话,便给李伯使了个眼色,李伯进房把他们主仆两个今个儿中午商量好的赏赐拿了出来,是半两一个写着吉字的小银锭。二十五个小银锭把小小的托盘都要摆满了,一人一个,不偏不倚。
      “这”,亲兵们瞧了一眼秦瑛,不敢收,她们虽然没听秦瑛明言这白榆的身份,但她们都是在京城混了很久的女子,如何不知道京城的官员贵女都是三夫四侍,偶尔有些不方便纳回家去的,那就养在外头,虽然她们从未见过秦瑛养过外室,但这男儿既是由秦瑛照拂,那多半便是秦瑛的外室,她们有多大胆量,敢收秦瑛外室的银子?
      为首的小队长,还一脸诚恳地对白榆道:“属下们巡街,这是分内之事,公子不用同属下们客气的。”这小队长这么一说,其他亲兵,也都跟着喊:“公子把东西收回去吧,属下们出这点力,还要收银子,要被人笑的。”
      然而白榆并不肯让李伯收回托盘,他浅笑着看向秦瑛,柔柔糯糯地道:“国公发句话,让各位姐姐把银子收下吧,她们本就很辛苦了,还要格外留心奴家这里,”
      秦瑛笑着看了看白榆,当着人喊她国公,这是不逼迫她把事情公之于众的意思。她很喜欢他这样的体贴,当然也要更加给他撑面子,她手一挥,乐呵呵地对亲兵们言道:“公子给你们的,你们只管收着。要是有什么混账女子上门无礼,公子会报秦宅走水,听到声音,你们就过来救援,另外派一个人去报给本帅。”
      这些女兵听说这宅子就叫秦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为首的女子笑嘻嘻地道:“国公既是这么说,属下们就多谢公子打赏了!”
      说完,当先拿了银子,向着白榆喊一声,“多谢公子赏!”其余女子挨个把银子拿走,也都向着白榆喊一声,“多谢公子赏!”
      领完赏赐,亲兵们自行到街上巡逻,秦瑛仍旧同着白榆往楼上去。
      “奴家多谢妻主,有亲兵们在周围巡视,奴家心里头就踏实多了。”白榆到得楼上,便向着秦瑛道谢。
      秦瑛抬手捏了捏人娇白可人的脸颊,“跟自家妻主道什么谢?听着多远哪。”她说着话,想起方才那声国公,把脸一绷,认真地教导人道:“下回在她们几个跟前也不要喊我国公了,你是我入了家籍的夫郎,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我也不能委屈你。”
      她不是说个会说甜言蜜语的,但心地厚道,并不愿意因为陈语和骄妒就委屈白榆。白榆听了,立马就欢喜起来,抱住秦瑛的脖子就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妻主,奴家知道了,奴家下回一定喊妻主,能当着别人的面正大光明地喊妻主,是奴家的福分,奴家光想想,就激动得要哭了。”
      秦瑛一手扣住白榆的后脑手,一手托着他的腰身,把这个落在脸颊上的吻转为唇齿之间的吻,一个白天没有见面,她想他想得紧,唯有尽情品尝他檀口中的甜美,方能略解一下馋劲儿。
      白榆软绵绵地偎在她怀里,小脸微红,娇娇俏俏地看着她言道:“妻主待奴家真好,奴家真的是很幸运。”
      秦瑛听他这么说,便在他眉心亲了亲,“妻主遇到阿榆也很幸运,待我把披风解下来,咱们坐下说话。”她说完便把白榆放开了,抬手去解披风。
      白榆看她动手解披风,不顾双腿发软,站直了身体帮她解系带,他是个手巧的,两下就把系带解开了,把披风折了两折,挂在衣架上,又去窗户前的桌案上把装了热水的铜手炉拿了过来,“外头冷,妻主且先暖暖手,奴家下去同李伯一道烧菜。”
      秦瑛既不接手炉,也不肯放他走,她抬手揽住他的腰,让他同她一起坐在餐桌前,“烧菜有李伯,阿榆陪妻主,今个儿来一趟,后天祭天,明晚事情多得很,祭完天还要送关国公她们回乐养园,得两天不能来。”
      白榆听她这么说,便乖顺地坐了下来。餐桌上摆着两盘京城女儿冬日爱吃的炒货,一盘是炭烧腰果,一盘是铁锅炒栗子,都是白榆今个儿下午让李伯出去买回来的,此刻他动手给秦瑛剥腰果。
      他的手纤长白净,剥起粗糙的腰果皮来,却是毫不犹豫,动作利索而耐看。
      秦瑛静静地瞧着他,只觉他年轻又贤惠,真是哪哪都好。
      白榆剥了几颗腰果,放到碟子里,递给秦瑛,再去剥栗子,边剥边问秦瑛道:“妻主今个儿怎得没戴暖帽?奴家晚上给妻主做个暖帽吧?”
      秦瑛想了想道:“做一个也成,不过别赶着今晚做,三五日能做好就行了。”
      “好,奴家听妻主的。”白榆乖巧答应。秦瑛拈起一颗腰果放在口中两下嚼完,复拿起一颗递到白榆唇边,“阿榆也吃。”
      白榆把腰果接到口中,偏过头来向着秦瑛一笑,圆圆的杏眸在灯光下丽辉闪烁,堪比最美的烟火。
      秦瑛看得眼眸一暗,恨不得现在就已经用过了晚膳,两个到榉木床上去。
      “妻主,妻主同奴家讲讲,正君和那位侍君哥哥都是什么样的人吧。”白榆剥着果子开了口,轻声慢语地问她。
      秦瑛满心都想着待会儿怎样与人恩爱,哪里肯谈陈语和和屈茜犀,她又拿起一颗腰果嚼了起来,不耐烦地道:“讲他们做什么,没得惹人生气。”
      白榆见她这么着,便微微地笑了笑,他又何尝想同秦瑛谈论陈语和两个呢,不过是想着自己早晚会进秦府的,对人有个了解,好相机行事。
      但秦瑛既不愿意讲,他也就不再谈这个话题,无论什么情况下,都要以妻主的意愿为重,这是男儿行事的法则。他又剥了两颗果子,便看着秦瑛问道:“那妻主同奴家讲一讲妻主小时候的事吧。”
      她小时候的事吗?秦瑛思索了一下,便开口讲了起来。她话说得很细很絮叨,大部分都是她如何练武,如何完成母亲定下的功课。她小时候的生活其实很单一,除了练武还是练武,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同,那便是早上练枪,晚上练剑,上午练舞槊,下午练射箭。即便是她的回忆镀上了一层怀旧的霞光,仍然无法掩饰生活本身枯燥乏味的事实,她讲了一会儿自己也觉得没什么趣,待要停住不讲,却见白榆侧着脑袋听得很是耐心,她便继续讲了下去。
      白榆也觉得有些细节没什么趣味,但他想到这是他家妻主以前的经历,是他没能够参与却成就了他家妻主今日的风采的宝贵经历,他就想要好好地了解一下,把每一件事都印在脑海中。
      李伯上来送饭的时候,秦瑛已经讲到了二十岁的时候,在战场上纵横驰骋所向披靡的事了。白榆没见过秦瑛上战场,玉龙的风气,也并不推崇武将,因而白榆对秦瑛的辉煌战绩并不是很感兴趣,但他看秦瑛比方才还要兴奋,便知道这是秦瑛心中得意的时刻,因而他含笑着听讲,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满,连一点不耐烦的意思都不流露出来。李伯上来的时候,他也悄悄地向着李伯摆手,不让李伯出声打扰了国公讲故事,他把碗筷杯盘一样一样接过来,轻轻地摆在桌子中间,待秦瑛又讲了几句,讲到了一个节点,方才把筷子递于秦瑛,俏声俏语地道:“妻主且用些饭菜,待会儿再讲与奴家听。”
      秦瑛也觉得有些饿,从善如流地拿起筷子。见菜品全是她爱吃的,她很是满意地夸赞李伯道:“李伯真用心,这些菜全是我爱吃的 。”
      白榆莞尔一笑,趁机提议,“李伯很忠心的,妻主,奴家想将来进府的时候,把李伯带过去,妻主看使得吗?”
      秦瑛毫不犹豫地同意,“当然使得,身边有个忠心能干的下人,事情能顺手不少。”
      白榆看她同意了,便往她碗里又加了块炒腊肉,“妻主真的很疼奴家呢。”
      秦瑛随口接话,“阿榆可人疼,我真想天天留在这里不走。”
      她说的是心里话,他这里灯火温馨,饭菜可口,话语投机,知疼知热,她哪里还想要回秦府?
      当然天天留在这里不走是不可能的,她次日要去当差,所能做的不过是这晚上抱着白榆宠个不停罢了。白榆年轻体力好,又想着秦瑛得有两三天来不了,心里头也很舍不得,由着她宠了一回又一回。

      次日早上,秦瑛要走的时候,白榆虽然腰酸腿软,却仍旧坚持着从被褥中坐起来,给秦瑛系衣扣束腰带,弄完了之后,还在秦瑛的脸颊上亲了一下,低声嘱咐秦瑛道:“妻主忙完了,要记得回来哦”,说完方才放秦瑛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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