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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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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空迷迷糊糊地感觉自己正在被人拖着走,四下里一片漆黑,具体被谁拖着拖去哪里也没个说明。
“那个……”一开口就感觉嗓子跟被开水烫了似的,刺刺的疼。唐空费力地咳了一声,颤着嗓子问:“这是去哪儿啊?”也不知道问谁。
“尔现下已是孤魂野鬼,跟吾等回阎罗殿即可,多说无用。”
前面传来的声音仿佛伴着阴风,嗖嗖的让唐空的脑袋一下子反应了过来,顿住脚步大叫:“哪来的小毛贼敢抓你唐爷爷!要把老子带到哪去?!”
“放肆!”那阴森森是声音仿佛发怒了。唐空感觉身上一沉,好像是被架上了大石块之类的东西,咬牙大叫道:“敢给你爷爷用刑?不怕老子宰了你!”
“不怕不怕,多少年前就死了。”这个声音与先前的不同,唐空皱眉,“谁?”
四周一下子亮了起来,唐空眯着眼适应了一会,睁眼一瞧,愣了。
自己正站在一个跟衙门很像的地方,只是这个衙门大了许多,虽说点了许多盏灯,但好像笼着一层一层的白雾一样,亮堂的不清不楚。正对的匾额上没写“明镜高悬”,写的是……
“阎罗殿?!”唐空鬼叫一声后退了两步,拉住后面带自己来的人的衣角,刚想说话开口
又是一声嚎叫:“妖怪啊~”
牛头马面对看一眼,难得今天有空跑去干老本行,结果勾了这么吵的一个魂魄回来。齐齐用谴责的目光盯着唐空。
唐空被那两双大眼凝视着,双腿一软后退几步,被人扶住了,“没事吧。”
是最后那个不阴森的声音,唐空回头,咦,不是想象中奇形怪状的脸。这人一身绿袍,白净斯文,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唐空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揪住了他的衣袖:“公子,我是在做梦对吧?”
那人想了想,点点头:“跟睡着了差不多。”
唐空激动:“那我现在应该是在相府的床上,怀里抱着我的青美人正在熟睡中对吧?”
那人袖子一挥甩开了唐空的手,“你是睡熟了,熟的一睡不醒。”
唐空愣了,整个人滑坐在地上,脑子里跟捣浆糊似的。
牛头马面看了看唐空,转头问绿衣公子:“赏善司,怎么办?”
赏善司笑了笑,“君上还在呃……忙,等会再说。”
唐空默不吭声,想起来了。自己应该是死了,武状元比武场上被将军儿子一把大刀抡过来,正中胸口。
本来在晕之前迷迷糊糊地听见有人说:“伤口不深,没事。”
自己听了这话正准备放心晕,结果那人又是一句:“糟!刀上煨了毒!……好像是孔雀胆!”
唐空想大叫又叫不出声,“呜呜”的很是辛苦。那人又喊:“抽搐了抽搐了!毒发了!一盏茶内毙命~”
滚你妈的!你是中过还是怎的就知道老子一盏茶内毙命!唐空想骂,但内脏身体都像被大石压着一般不听使唤,只听见娘一声“空儿!啊……”还有爹和大哥低沉的呜咽声,唐空想着,真好,都在,咦?没有青美人……对了,自己没拿武状元,青美人肯定是嫌自己没用……
对啊,自己就是这么窝窝囊囊的死了。唐空正想苦笑三声祭奠一下自己这不到十九年的一生,忽然后衣领被人揪住往前一按,趴在了地上。
赏善司收回手,温和提醒道:“阎王爷来了,跪好。”
唐空抬头,正对自己的桌案后的椅子上坐了一个人,那人一身黑衣上银线绣着腾龙的纹路,头发被白玉冠束起来,脸盘小小的,正低着头,一只手支着下巴,头一顿一顿的,像小鸡啄米。
这姿势唐空熟悉,自己念书时打盹也这样。这人就是……阎罗王?
唐空旁边的牛头马面走到他身后站好,赏善司咳了一声,四周忽然一阵敲击地面的声音,吓了唐空一跳。
正打盹的阎罗王也吓了一跳,揉着眼道:“怎么了怎么了?有鬼魂不听话就扔下畜生道!”
……唐空默了,心想这阎王怎么这么……
……赏善司看见唐空的表情默了,有这么个上司真是……丢人。
……牛头马面和四周的鬼差也默了,纷纷低头看地面,仿佛石板地上生出了一朵花。
阎王见底下静默不语,觉得气氛太过严肃,“没人扔吗?那本王亲自动手。”老爹说,适当的做出些亲民举动有助于地府的团结稳定。边说边走到往唐空这边走过来。
唐空一惊,手往后一捞抓住了赏善司的衣角:“阎王爷!冷静啊~”
闪躲不及的赏善司被唐空一抓抓上了台面,只得硬着头皮上去拦着新来的小上司,“君上,判了他再扔也不迟啊……”
阎王白玉一样的小脸上两只大眼对着赏善司眨啊眨,“我判了他小绿你就跟我睡?”
唐空听到这话吐血三升,早知有这样的阎王爷,当初比武的时候就是用牙咬也要赢了将军儿子。
小阎王看着赏善司脸上尴尬的笑撇了撇嘴角,“强扭的瓜不甜,本君不急。”然后低头看唐空,一脸嫌弃:“就是这么个东西害本君不能和美人温存?”
唐空一听火气上来了,起身揪住小阎王的衣领俯视他:“老子被你这么个东西审还觉得丢人呢。”
小阎王怒了,“本君才不是东西!”
唐空嘿嘿一笑:“看出来了。”
“你!长得不好看嘴巴还这么坏!”小阎王杏目圆睁,恨不得立即把这个可恶的家伙扔进畜生道,永世不能为人。
赏善司在一旁热闹看够,这才上来分开两人:“君上,您先审吧,这直接扔不合规矩。”
小阎王扭头轻蔑地“哼”了一声,转身架势十足地走了回去,手一挥,“小绿,赶紧念这家伙一生的善恶,念完就扔!”
赏善司从衣袖里逃了一本册子出来,翻了翻念道:“唐空,长安人氏,辰巳年九月初八出生,阳寿整十九……”
“……等等,”唐空听着听着忽然喊:“我是初九生的呀!”
“……初九?生死簿上说你是初八投的胎……”赏善司愣住了。
小阎王见赏善司不说话,敲着桌子催道:“小绿,接着念啊!”
赏善司低头想了想,苦笑道,“怕是上一次投胎时快已经是初八晚上子时,又难产了好久就拖到了初九……记载的文书一时糊涂,直接按投胎的时辰写上了。”
唐空愣了,小阎王也愣了。沉默了一会后,唐空从生到死都不曾有过的叫做“灵光”的东西一闪,开了口:“我是初八比的武,我生日是初九,我的阳寿是整十九……那就是说,我还有一天的阳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