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小厮和他家少爷》月下长廊

57、执念

　　少爷始终不与他正儿八经的行房事，就连亲亲都拒绝他，每次他想问，都被少爷糊弄过去，那压箱底的东西反倒没少用在他身上。

　　这算是少爷的恶趣味吗？

　　要说还没喜欢他喜欢到那地步，他是不信的。

　　他像往常一样去寻虞医师拿药，在路上想着，下一次，绝对不能再被少爷随便糊弄过去。

　　“卓将军！留步！”

　　刚想推开虞医师的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卓溪要离开虞医师的院子，虞医师生气地追出来，在院子门口拦住了人。

　　是虞医师.....和少爷？

　　他屏住呼吸，悄悄藏在墙后面竖起耳朵偷听。

　　他与虞医师接触这半月，头一次见她情绪有这么大的波动。

　　“你怎么会——”虞医师的脸色称得上是苍白了。

　　“在医书上看的。”卓溪打断了她的话。

　　“这是巫国皇室秘术，不可能有此毒的记载法子。”

　　“巫国.....秘术？”卓溪眼眸深了深，“除了你和巫国皇室，还有其他人会研制？”

　　虞医师只看着卓溪，她总算知道了他的目的，张了张口，在卓溪一步步逼近下退后，她有些不认识他了。

　　“少爷？”果子看他们越靠越近，忍不住跳出来。

　　卓溪顿住，脸色忽变，见果子略带疑惑的看他，淡淡地笑道：“偷听我们说话？”

　　“少爷，这叫回避。”

　　虞医师还想问卓溪些什么，卓溪明显不大想让果子知道，给了她一个暗含警告的眼神。

　　她又是一怔，恢复漠然，回屋将药包给果子后转身关上了门。

　　果子笑容渐淡，他不是傻子，他真的不是傻子啊。

　　卓溪知道果子的忧虑，他没有解释，伸手想触碰他的脸颊。

　　果子避开了，“少爷，你还记得皇宫夜宴那日，你对我说过什么吗？”

　　你说你要实现我的愿意，要与我离开京城，回到平安镇，过上自由自在的生活。

　　卓溪拥他入怀中，语气平静，“记得，我答应了你的，就不会骗你。”

　　果子实在分不清他这句话是真是假，他的理智告诉他，这是假的，但是他心里想要相信，这是真的。

　　可他明明很清楚，少爷可以毫不犹豫地对他撒谎。

　　他无可奈何，事到如今，也无法抽身离开。
　　所以他道：“少爷，你若害无辜之人，便是在骗我，你骗了我，我便先毒死你，再服毒自尽，我们谁都回不去故乡。”

　　他们前世的尸骨便是永远的留在了京城，谁也没有回到平安镇。
　　卓溪在他腰上的手蓦然收紧，“若我没害无辜之人，你却将我毒死在京城，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果子猛然推开他，瞪道：“你是不是就是怕我半夜害你性命，所以才在香里点迷香？”

　　竟这般不信任他？

　　果子跳脚：“好啊你，你是不是连说喜欢我都是假的？”

　　卓溪措不及防背了一口大锅，若是平时，这个时候他应该怼一句“我在你眼里是这么虚伪的人吗？”，但他没有，他重新将果子抱住，“为了让你相信我，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任何事？”果子对少爷突然给出承诺感到警惕，少爷不是一个自己给自己挖坑的人。
　　难道不怕他要求立刻离开京城吗？

　　卓溪笑意不减，“对，任何事？”

　　疯霖：“可能这是一时心软，你确定不抓住这个机会？”
　　果子抿嘴，陷入了艰难的抉择，“我......我得想想。”

　　“好。”卓溪心情极好，将他摁在墙角，俯下身，伸手进他的衣袖，炽热的气息缓缓贴近：“半个时辰，怎样？”

　　“嗯——”

　　疯霖：“我记得，唐家和巫国皇室渊源甚深。”
　　“什么意思？”

　　疯霖并不回答果子的话，自言自语道：“秘术.....卓溪追查这个做什么？”
　　果子闷闷道：“那毒，八成是少爷下的，他是为查知道这个秘术的人。”

　　疯霖：“所以才将毒下在文武百官上，能解这个毒的人就是知道秘术之人，他找的人在皇宫里，可万一这个人不出现，卓溪未必会给文武百官解毒，而且一旦解毒，到时候难保没有人知道，他不一定能活着离开京城。”
　　果子：“若我们能找到这个人，是不是，能不那么被动？”

　　疯霖：“你打算试试说让他与你离开？”
　　果子沉默良久，摇头道：“就算离开了，以他的性子，难道不可以再回来？”
　　少爷心中放不下的事，会记一辈子，就像少爷恨他的背叛，记恨了一辈子，赔上了自己，也报复了他。

　　疯霖轻轻叹气，默许。

　　果子被捏到敏感处，身子轻轻颤抖，他莫名失神，最近与疯霖交谈，总有一种身体不受控制的感觉，这种感觉很不好。

　　不止果子不专心，卓溪也只是漫不经心的逗弄着，“想好了吗？”

　　果子微微失神的眼眸痴痴看着少爷，张口道：“少爷，为什么不亲我？”

　　卓溪一顿。

　　果子道：“我想好了，我只要你回答我，为什么从我回来之后就不亲我了？”

　　卓溪伏在他肩窝上，闷闷地笑了，也许是没想到他的要求是这个，也许是高兴他，又也许.....是感到愧疚。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可以死，死可以生。”

　　果子被肩上落下的一滴眼泪灼得心中微微刺痛，他恍惚感受到梦里那场大火之中那滴落在他脸颊上的泪，他心想，那里面也许是少爷所剩无几的怜惜与安抚。

　　它以那样的形式藏在恐惧与仇恨里，好在，卓溪面对此刻眼前的人，是当年背叛少爷的千霖，又不是千霖。

　　少爷也许不只是无法原谅背叛，同样无法原谅造就背叛的自己。

　　“少爷啊，别想用情话糊弄我，好好回答问题。”
　　卓溪笑道：“不亲你，是因为喜欢你。”

　　“放屁！”果子将人从身上推开，抓住衣衫，臭着脸离开虞医师的院子。

　　背对少爷后眼泪忍不住一滴一滴落了下来。

　　他相信，少爷最后一句话是真心的。

　　回到将军府，发现将军府外站着十几名皇宫侍卫，唐渔坐在马车之中，等着已有些时辰，见到他来掀起车帘子，唤他上马车。

　　他看见马车便想起当日中箭的惊险情境，更何况唐渔就在这里，他背后的伤口隐隐作痛。
　　唐渔见果子脸色红润，想是伤无大碍了，袒露少许的愧疚，下马车以表示自己今日到来的诚意。

　　他想上前与果子拥抱，果子却飞快往后撤。
　　疯霖：“和好，这样才好套话。”

　　唐渔握着果子的手，“你的伤好点了吗？”
　　“多谢国师关心，好多了。”果子强忍住着不甩开他的手。

　　果子内心表示拒绝，疯狂对疯霖吐槽：他看着人畜无害，实则是个智慧与武力兼修的高手。
　　离开前答应了我不会趁机找少爷麻烦，结果，要不是我提前一天回来，不知道见到的是不是少爷的尸体。

　　果子不傻，那一箭唐渔明知很可能会错杀他，依旧开了弓，开了弓，便没有回头箭了。
　　他疏远唐渔是正常的，唐渔该有这个心理准备。

　　疯霖：“没想到，你变聪明了。”
　　果子：“恋爱使人长大。”

　　疯霖：“我看你是被卓溪变态的行径折磨长大的吧？”
　　果子：“......”
　　他竟无法否认。

　　唐渔微微怔然，失落地松开手。
　　他后悔用禁术探果子的情况了，真正意义上算得上是他千霖哥哥的那个人在果子体内，可他却听到千霖哥哥说出那样冷漠的话。

　　唐渔垂帘片刻，道：“其实我今日是来解释的。”

　　“国师大人请讲。”

　　“对不起，可我并非是因私仇才要他性命。”唐渔开口道。

　　果子道：“我更好奇，你为何是在回将军府路上动手，若要他性命，大殿之上要了岂不更名正言顺？”

　　只需一口咬定他就是幕后之人。

　　“若非为那文武百官，我早就这么干了！”唐渔的情绪微微失控，“文武百官身上的毒实则为复生蛊与双生蛊混合而成的新蛊毒，此毒有母蛊与子蛊，一母可控上万子蛊，母不死子不休。”

　　唐渔双目充血，“此毒恶毒之处在于，一旦有一子死，子母皆亡，满朝文武百官体内皆是子蛊，我不能轻易取卓溪性命，他是重生之人，有可能就是策划之人，万一疯到在自己体内中子蛊，我若杀他，满朝文武百官，无一人能幸存。”

　　果子脑子一片空白，寒气从脚到头寸寸入骨髓。

　　“宫外要杀他，是因我已确认卓溪体内有母蛊，他若不死，死的便是满朝文武百官，大奕国群龙无首，接着受尽列国虐杀的便是大奕百姓，千霖哥哥，你不该救他。”

　　卓溪若想覆灭王朝，只需给自己中下子蛊，或者置身事外。

　　若置身事外，宫殿里那杯毒酒就当场要了卓溪性命。

　　而那杯毒酒既没有要他性命，也没有与体内子蛊产生排斥，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卓溪身体里的，是母蛊。

　　“你在开什么玩笑？”果子试图从唐渔的神情里看到一丝欺骗，他逼迫自己转动脑子思考唐渔今日来此的目的，不一定是真的，唐渔一定是在骗他。

　　唐渔苦笑，卓溪身上会有母蛊，这也是他万万没想到的。他已经不在乎卓溪是不是策划此事之人了，他比所有人都要清楚，此蛊一出，必取人命，是一人，或是千百人的区别。

　　卓溪没有理由给自己下母蛊，最后自己一人丧命。

　　“为什么是少爷？怎么会是这样？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果子五指泛白，绝望一点点溢出眼眶。

　　“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不可能有。”唐渔见果子这般崩溃，面露不忍，“前世，这个蛊是在百姓暴动中被巫国圣女中下的，那母蛊.....那母蛊的宿主是赵云儿。”

　　“赵云儿.....”果子失魂落魄地念着这个名字，“为什么会变成少——”

　　“不亲你，是因为喜欢你。”

　　这句话像是个开关，少爷说过的话开始一句句回闪。

　　不对！

　　哪里不对！

　　唐渔并未注意到果子的异常，他离去前道：“千霖哥哥，今日告诉你，你们可以好好告别，我.....”他不忍看果子痛苦的神色，扭开头：“我明日......来取他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