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寂》妖梦铃

41、嫉妒

　　“莫鲲，二十三岁，原是欷城理工学院计算机系大二的学生，后来因为缺课挂科被劝退。”
　　顾北月将莫鲲的身份履历都念了出来，无视对面那张越来越黑的脸：“说说吧，为什么要造谣诽谤星野？”
　　“我没有造谣他。”莫鲲死不承认，疯狂摇头“我不过是在网上发表了一些自己的评论和看法，你们凭什么说我造谣？”
　　顾北月勾了勾嘴角，见手里的电脑转过去，上面挂着很多个账号，对莫鲲来说，那些账号他都很熟悉，那就是他以各种方式开的账户。
　　“你用这些账号在各种社交平台上发表各种不恰当的言论信息。”说着，顾北月将莫鲲写过的文章也给调出来，上面用红线画出了许多关键词“你敢说这些不是造谣诽谤吗？”
　　莫鲲脸色白了一下，仍然嘴硬：“我只是结合照片合理推测，而且他作为一个公众人物，我说他几句怎么了，他自己赚了那么多钱，连被人说几句都不行吗？用不用这么矫情？”
　　“公众人物你就可以……”
　　顾北月一句话没说完整，邢添辰抬手阻止了她，转头看向莫鲲：“首先作为公众人物，他的确会接受各方的看法，并没有规定所有人都得喜欢他。”
　　莫鲲挑眉，对刑添辰的认同感到非常满意。
　　邢添辰顿了一下，话音一转：“但是这并不代表你可以用那些不实的想法强加到他身上，个人看法和恶意诽谤不是一个概念，他因这份工作赚得再多都跟你没有关系，毕竟你并没有对他付出过什么，反倒还利用他的热度去捞钱，不管怎么看，你才是那个恶心的小人。”
　　莫鲲气结，半晌只憋出一句：“……你在胡说八道。”
　　邢添辰冷眼瞧着他，嘴里说出来的话毫不留情的扎进莫鲲的心脏：“你既不是记者也不是什么有名的人物，你只是一个想博得更多人关注的小丑，而且你用错了方式，也注定要为此付出代价……”
　　“我还是第一见邢医生这样咄咄逼人呢。”观察室里，顾北辰看向一边不知道是出神还是在干嘛的人，悄悄猜测“他是在给你报仇吗？”
　　顾北辰太凶了，有他在的时候莫鲲只会被吓到什么都说不出来，于是他只能被赶出审讯室，跟纪星昊一起在观察室里待着。
　　听到顾北辰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话，纪星昊只是摇摇头，什么都没说。
　　顾北辰又把头转回审讯室，不经意地问：“你跟邢医生，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这个刑侦队长不是白当的，这两个人之间有猫腻他怎么会看不出来，他只是想不明白这两个人是怎么混到一块去而已。
　　纪星昊微微低下头，轻声否认：“没什么关系。”
　　这不算说谎，他们之间本来就没什么关系。
　　见他不愿意多说，顾北辰也不好逼他开口，把注意力放回到审讯室里去。
　　顾北月又拿出了好几份别的资料，是莫鲲账户的出入帐信息：“你真以为你做过什么我们不知道吗？职业黑粉也是违法的，你收了别人的钱故意去造谣，且情节严重，这事够你吃上好几年牢饭信不信？”
　　就在前几天，莫鲲的银行账户突然多了二十万，那个钱是通过T国中转流进来的，警方没有能耐查到T国去，那个国家本身就各种复杂，所以他们没法查到那个给他转钱地人的账户，现在只能看看能不能从莫鲲这里拿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说不定能诓出什么来。
　　莫鲲震了一下，猛地抬头看向顾北月：“凭什么，我明明没做什么……”
　　顾北月指了指电脑上那些账号和文章，扯了扯嘴角冷笑：“你告诉我这叫没做什么？”
　　莫鲲顿了一下，还在反驳：“这些文章又没给他生活带来多大的影响，还给他带来了更多的热度，有必要做得这么绝吗？”
　　“他并不需要你那点不必要的热度。”邢添辰说，眼神中带着不满“你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不要把自己塑造得太高大上，聪明点现在就好好配合调查，争取宽大处理，否则……”
　　不需要把话说完，他知道莫鲲能够听得明白。
　　半晌，莫鲲脸都快憋红了，他在纠结，心仍然不想轻易认输，可是现实摆在那里，他不认输不配合只会更惨。
　　半晌，莫鲲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软了下去：“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们，别让我坐牢可以吗？”
　　“……”这会儿终于知道害怕了。
　　顾北月问：“是谁让你这样做的？”
　　莫鲲有些垂头丧气地开口：“我不知道他是谁，他是在网上联系我的，聊天记录就在我电脑里，你们应该能查得到，他给我打了一大笔钱，让他去写那些踩低星野的文章，我就写了。”
　　顾北月点点头：“那个人有没有跟你说过他的名字？”
　　“没有。”
　　“那有提过跟星野的仇怨吗？他为什么要这样害星野？”
　　“不知道，他不跟我聊天的。”
　　“……”顾北月问了好几个问题未果，索性干脆直接开口“那你知道什么？”
　　莫鲲把头埋得更低：“我就是收钱办事，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顾北月来来回回问了他好一些关于那个给他钱的人的信息，但是莫鲲总是一问三不知，能够问出来的话比技侦那边查他电脑的还要更少。
　　顾北月不愿意相信这人真的就知道这么点东西，但是莫鲲死活不说，她也不能怎么着。
　　审讯快到了结尾，邢添辰回头看了一眼单反玻璃，似乎跟玻璃后面的纪星昊对视了一下。
　　他看向莫鲲，突然问：“除了雇主的要求之外，你写的文章里面有不少是真正自己对星野真实的恶意，据我所知，你和星野应该没有接触过，为什么你这么恨他？”
　　莫鲲愣了一下，随即苦笑：“大概是因为我嫉妒他吧，名牌大学毕业，生活一帆风顺，又受那么多人追捧，而我却什么都不是，甚至连大学都没能读完……我想，要是我也有他那样的家世和机遇，那我肯定能比他更好，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
　　“每个人的出身都不同，但是有许许多多跟你一样出身的人，靠自己的努力闯出了一片天地，靠自己父母才最让人瞧不起。”邢添辰站起身来“星野的家世确实比一般人要好，但是他能有今天的荣耀靠的是自己，而你会走到这一步，除了嫉妒心作祟之外，还想拉着别人给你当垫脚石，这才是最可悲之处。”
　　说完，也不管莫鲲是什么反应，跟着顾北月一块离开审讯室。
　　顾北辰和纪星昊也从隔壁观察室里走出来，几人一块往办公室的方向走。
　　顾北月拧着双眉，有些忧虑：“跟莫鲲网聊的那个人的账户是在网上随意购买的，查不到出处，银行帐户也查不到，你们也清楚留进T国的帐有多难查，即便是国际刑警也不一定能查到什么。”
　　顾北辰细细听完她的话，说道：“这说明那个雇佣莫鲲的人钱和权估计都不小，不然很难做得这么隐秘。”
　　顾北月点点头表示同意。
　　邢添辰悄悄伸手捏住纪星昊的手腕，轻声问：“还好吗？”
　　纪星昊点点头：“我没事。”
　　他还不至于那么脆弱，而且刚才邢添辰最后问莫鲲的话其实也是想告诉他，别人之所以会以那样的想法去揣度和造谣，跟他没有关系，就像莫鲲，他其实是嫉妒纪星昊而已。
　　“听说最近T国不太安稳。”顾北辰微微蹙眉“不知道会不会对我们有影响。”
　　“大概不会，我们跟T国又没有什么接触。”顾北月有些不以为意“对方会用T国账户给莫鲲转账，大概只是因为这样我们查不出来他的真实身份而已，应该扯不上那边的势力。”
　　顾北辰微微叹了口气：“希望吧。”
　　顾北月突然拍了拍脑袋：“我还得回检验科那边盯着，看有没有什么新进展，你们有事在call我，走啦。”
　　说完，不给众人反应的机会，像只兔子一样窜走。
　　顾北辰早已经习惯自家妹妹这种风风火火的性格，一脸淡定，顺便还安慰了一下一边还有些茫然的两位。
　　顾北辰：“你请假是只请了上午的假期吗？”
　　纪星昊点点头。
　　邢添辰看了看他的脸，然后说：“那我们现在就送你回去吧，别等下迟到，到时候估计又得有人说你耍大牌了。”
　　纪星昊点点头同意他的意见。
　　“现在当明星可真不容易啊。”顾北辰叹了口气，跟着两人一块往外走“做点什么都会让人歪曲事实，添油加醋。”
　　纪星昊只是微笑，他已经习惯了所以不觉得有什么，反而还说：“警察也很辛苦。”
　　邢添辰将他手里的渔夫帽拿起来盖头上：“遮严实一点，不然名头热搜估计就是著名艺人犯事被抓进警局了。”
　　“……”
　　纪星昊拉了拉自己的帽子，识趣的没有搭话，他很清楚自己说不过邢添辰，为了避免他再说一些揶揄自己的话，还是乖乖闭嘴听他说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