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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六) ...

  •   等到真正被送去不祧之祖的宗庙中那一日,吝望希才知道,师父说的也不一定都是对的。

      当然,最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拿着黄金匕首、一袭白衣站在她面前的赫微尘。

      “我曾经问过你,你的上一任圣女去了哪里。”赫微尘道:“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的答案:她们全都献祭了。”

      吝望希表现得远比她自己想得要冷静:“要怎样做?”

      赫微尘的声音,如初见之时一样,不带任何感情:“取你心头之血,祭不祧之祖,佑王朝命脉。”

      吝望希无力指责欺瞒,更不愿同谁大打出手,只道:“你为何不早说?”

      赫微尘道:“我不愿你信仰崩塌。”

      吝望希有些绝望地笑了笑:“那你考虑过现在吗?”

      赫微尘点了下头,道:“所以我亲自来了。”

      吝望希问道:“你到底是谁?”

      “赫微尘。”

      “我问你的身份!”

      “你的爱人,或者,爱你的人。”

      吝望希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道:“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些。”

      “其实你已经猜到,能够在此处出入无阻的,除了所谓的‘先圣女’,就是…”赫微尘没往下说。

      “你不是说,你不是?”吝望希眼底泛起泪光。

      “我从未欺骗你。”赫微尘一派坦荡,道:“我从未随心所欲滥杀无辜。”

      吝望希想起那些关于孤竹宗的记载:“我不傻。”

      赫微尘摇摇头,“你只是看不见,和大多数人一样。”

      吝望希皱起眉来:“什么意思。”

      “我受命于上。”赫微尘说出了孤竹宗最大的秘密,“帝命我,杀无赦。”

      过了很久,吝望希方才回过神来。难怪,孤竹宗“无恶不作”却安然无恙,官兵从来不围剿,上面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谓魔教,不过是传闻遍天下而已,从来没有万分确凿的证据。

      原来是,圣上的意思。

      神殿居于光明,以求神获得赐福。

      孤竹宗居于灰暗,以杀伐安定一方。

      吝望希笑了一下,同她以往的笑皆不相同,带着往日里圣女不该有的样子。若是左护法在,一眼就能认出,这和当时他琢磨不透的自家教主的那个笑容简直一模一样。

      “想来现在情形是:帝命你,杀我,无赦。”她问道:“阁下预备怎么办呢?”

      赫微尘终于等到说这句话的机会了:“上天吝啬,但是你我的希望加在一起,总归能多得些。”

      吝望希一愣:“你要违背帝命?”

      赫微尘道:“是。”

      吝望希看她将匕首直接扔在一旁,朝自己伸出手来,不自觉道:“你好直接。”

      “本该如此。”赫微尘握住吝望希的手,同她十指相扣。

      “帝命在上,但赫微尘其人,有所不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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