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第 7 章 ...
-
为板间守灵后的清晨,杏里回隔壁自己家,打算冲个澡,换身衣服。
至于扉间的旧衣服,只好和自己昨晚被柱间的眼泪鼻涕蹭脏的衣服一起洗掉,再还回去了。
昨晚佛间自称通宵处理公务,一直到早上杏里离开都没回家。
但对佛间一家来说,只要没有人来通知他们不用练习,上午的操练依旧得雷打不动进行下去。
进自己家门的时候,背后路过一群有几面之缘的大人的小队,说说笑笑,关系很好。
一人认出了杏里,送给她几个刚从族地外围的森林摘来的果子。
杏里想到昨晚的柱间扉间。
虽然失去亲近之人时大家都会感到悲伤难过。
可会为了板间狂掉眼泪的,也只有他们几个吧。
但那并不是因为别人就很冷漠。
训练前还是再补会觉吧。
杏里铺好床,钻进被窝。
然后发现再没力气爬起来了。
“……你到底在搞什么啊,居然真的感冒了!”
到点不见人的俩兄弟派扉间过来勘察情况,只见女孩窝在床铺里一动不动。
扉间伸手摸摸她的额头,烫得手一缩。
“唉。”
端来一盆凉水,往她额头覆上浸湿的毛巾,做完这一切,扉间按着膝盖站起身。
“我会和父亲大人说的,今天你就躺着休息,别来练习了。”
“嗯……谢谢,扉间。”
被道谢的那方却露出了吃坏肚子的表情。
“你可别误会,昨天没有把你赶回去,我和大哥都有责任。”
“唔!”
“瞪我也没用。”他环着手臂,居高临下地俯视她,“总之,练习完我会请医疗忍者来。你就呆在这里,别乱跑给别人添麻烦。”
杏里点点头。
得到首肯,扉间便不多留,果断翻墙回去了。
临走前一边嘟囔着“好烫”,一边重新打湿一遍毛巾,盖回脑门。
扉间离开后一小会,杏里感觉喉咙肿了起来,后脑勺发疼,即使盖着被子,也觉得身体有点发冷。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朦胧间,视野里亮起一片模糊的翠绿的光。
代替那早就干掉的毛巾,冰凉的手掌捂住额头。
那股折磨得让人睡不着觉的头疼消失了,杏里闭上眼睡了过去。
她见到了幻觉。
“爸爸……妈妈……”
绿色的光消失了。
闭着眼的女孩反握那只握住她的手,直到完全沉入睡眠,才放松开手指。
“晚安,小杏。”
见她休息得安稳,柱间总算松了口气,笑了下。
“扉间,我要再出去一趟。”跳墙落入自家院子,就看到屋内扉间正在给柴堆生火,而火上面则悬挂着大铁锅,“你在烧什么?”
“午饭。”
“不是有梢子阿姨做的便当吗?”
“……”
“噢嚯?”
毕竟他们兄弟二人会做的东西非常有限,一猜就猜到了。
“大哥闭嘴!”
“呃,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没有揭穿弟弟的小心思,柱间嘻嘻笑着,以“去河边抓鱼吃”为由,飞快地逃离了来自扉间无情滚烫的铁勺攻势。
真不知道熬了一整晚的大哥哪来那么多精力。
想到自己昨晚……今早凌晨几乎瞬间入睡的败笔,扉间不甘心地往锅里撒了一小撮盐。
病人还是不要吃味道太重的东西比较好。
啧,早知道就让大哥带条新鲜的鱼回来了。
他又在案板上切起了豆腐。
因为一直开着感知,隔壁家的查克拉一有波动,扉间立刻站起身。
晚饭前瞒着父亲溜回家的柱间和佛间在饭桌前拿着筷子,看向他。
“扉间,”眼看弟弟抱着铁锅要翻越墙壁,柱间忍不住叫住他,“我明白你心急,但起码把勺子带上吧?”
“……!”
佛间低头继续吃菜,似乎对儿子莫名的举动不置可否。
一小串急促的脚步响起,这回扉间一手顶着锅,一手握着小碗和木勺,略显艰难地成功翻到对面。
“嘁。”
佛间小小的冷哼了一声,把柱间吓出冷汗。
然后他说:“我的儿子怎么都不爱从大门走呢。”
把扉间还来不及动的小盘食物放到板间的灵位前,佛间看向面露微妙的柱间,面不改色道:“那么大一锅,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吃的完。”
“父亲大人……所言极是。”
“嗯。”
族长宅,父子二人无声地面对面吃完一顿晚饭。
一墙之隔外。
不出所料,女孩果然醒了。
就是脸色依旧不太好。
杏里扫了一眼端着锅的银发男孩的脸,呆了下,随即立刻回头抱着捅大吐特吐。
虽然烧退下去了些,但胃里还留着东西消化不干净的感觉,堵得难受。
扉间:“……”
“等等!我不是故意的!”
杏里擦擦嘴角,急忙扯住调头就走的扉间的阔腿裤裤脚。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男孩的嘴角微不可及翘起来几秒。可转过身时,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
“哎!别拉我裤子!!”
他盘腿坐下,将锅里的米汤舀进小碗里,和勺子一起递给她。
“吃吧。”
“……”
杏里看着碗,迟迟没接。
“怎么了?我可没往里面下毒啊。”
虽然像在开玩笑,可他竟真的舀起一勺咽下肚,以证清白。
“……抱歉。”
“啊,现在吃不下吗?”
“不是。”杏里摇头,说出自己从昨晚起就萦绕不去的纠结,“即使是情急之下,昨天我确实没顾忌到你的感受,那个……只安慰了柱间。”
“所以,那个,就是……抱歉。”
扉间愣了好一会,然后用看傻子的视线注视着她,叹气道:“别犯傻了。我和大哥,都不是为了让你回报才做这些的。”
“诶?……这和柱间又有什么关系?”
“哦,”短暂的思维碰撞之后,扉间脱口而出,“因为是大哥叫我来的。”将自己从这一不符合形象的关心中撇得一干二净。
然而说完又立刻后悔了。
“……”
不知为何,女孩却哭了起来。
“总之,饿着肚子不好。”扉间生硬地说道,手指捏起勺子,送到杏里嘴边,“稍微吃一点吧。”
“……嗯。”
一勺一勺喂完三碗米汤,锅里剩下的大半最终还是进了扉间自己的胃袋。
吃过晚饭,杏里表示她明天会把锅碗都刷掉,躺回被窝,并让他把餐具泡到厨房的水池里。
扉间没动。
见坐在床褥前的银发男孩一脸不知道自己是谁在哪做什么的表情,杏里问道:“不回去吗?”
“啊,没有。”
“?”
“只是,那里……香灰的味道有点重。”
他捂着嘴说。
“说的也是,我该走了。”扉间手一撑站了起来。
他的弟弟昨天死掉了啊。
怎么可能毫无感触呢。
杏里想都不想,伸手再次拽住他的裤脚。
“都说过别拉我裤子啦!!”
这对兄弟,光用嘴是说不动的。
不止是直截了当的扉间,就连柱间,内心决定好的事情,就算表面对人打哈哈敷衍过去,关键时刻绝对只会遵从自己的想法。
和扉间互相在裤子上较劲的几秒钟时间内,杏里心里转了几十个弯,想着该怎么开口比较好。
干脆别动嘴了。
被子一掀,杏里头晕晕的爬起来,几乎是以摔倒的形式撞了过去。
男孩没有躲开,反而接住了她。
崇拜着父亲的孩子,无法像父亲期望的完美小孩那样,为弟弟的战死感到骄傲,也不敢像大哥那样明目张胆地反抗父亲。
比起失去弟弟的悲伤,这种夹在中间,不知如何是好的感觉,让他现在不想呆在父亲和大哥身边。
“……我很软弱吗?”
杏里摇了摇头:“很正常啊。”
“你懂什么?”他嫌弃的说,“只有没用的人才会在这种时候哭。”
“我不会说出去的啦。”
“你什么都没看到!”
“好的,好的,我什么都没看到,也什么都没听到。”
“太敷衍了,我不信!”
“那我拿梢子阿姨做的鸡蛋羹发誓。”
“……行吧。”
杏里很给面子紧闭眼睛,捂住自己的耳朵。
即使如此。
从靠近的另一个人身上传来小兽般的颤抖。
以及掉进后襟的水滴。
让她觉得比起充耳不闻,还是抱抱他来得更有意义一点。——这是基于自家爸妈经验得出的结论。
可真的这么做之后,男孩却稀里哗啦得更厉害了。
嗯……杏里有些微妙。
这对兄弟,好像肢体接触更有效??
然而杏里凭着意气站定了一会,先前的眩晕感和想吐的冲动又卷土重来。
她推开扉间。
扉间红着眼眶,先是一怔,接着想要凶悍却是委屈地撇着嘴。
“不是说好不看的吗……”
“唔。”
杏里来不及解释,只好对了下眼神。
然后转头就抱起桶狂吐起来。
扉间:“……”
.
“噢,欢迎回来。”
小孩的共同卧室里,柱间给两人铺好床,坐在被子上打招呼道。
然而扉间根本没理他,一头栽倒,把脸埋在枕头里,小声碎碎念了什么。
“嗯?你说了什么啊?”
柱间凑过去竖起耳朵。
“不行,说好鸡蛋羹一人只有一碗的。小杏的可不能给你。不行,不行就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