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RHP伏哈】幽灵归属》耶洛檩

5、对角巷及霍格沃茨（下）

　　开学的日子到了，他们坐船渡过河流，进入霍格沃茨。里德尔被这座古老雄奇的城堡所吸引，好奇的目光贪婪地描摹着每一个细节。哈利跟在他身边，放任自己沉浸在一种似曾相识的即视感之中，即使没有任何记忆，这份熟悉的怀念依旧让他感到愉快。

　　教授念到了里德尔的名字。里德尔与哈利对视了一眼，在哈利略有鼓励的目光中走了上去。分院帽遮住了他的视线，耳边传来了一阵絮絮叨叨的声音。

　　“不错，独立、冷静又聪明的孩子，有着对知识的渴望，你能进拉文克劳……让我看看，你有很想要抓住的东西，有着强烈的野心和坚定的目标，斯莱特林也很适合你。怎么样，孩子，你更想去哪一个？”

　　很想要抓住的东西——那一瞬间里德尔的脑海中闪过一双绿色的眼睛。

　　“我可以自己选择？”里德尔疑惑地问。

　　“哦，别这么惊讶，小家伙，”古老的分院帽似乎沾染上了老年人说话的小毛病，“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是人们的选择、而非人们的能力，决定他们成为什么样的人。当然，我也可以给你点小建议：若你进入拉文克劳，你会很快赢得人们的尊敬，不过太过顺利的学校生活也许会有些无聊……若你以麻瓜界出身的巫师身份进入保守而崇尚纯血统的斯莱特林，或许会经历一些挫折，但同样的——生活也会有意思得多。你怎么想？”

　　保守而崇尚纯血统。里德尔无端想起哈利在海边对他说的话。他森冷的语调里所控诉的愚昧的人。

　　“那就去斯莱特林吧。”里德尔说。

　　他摘下帽子。衣领前的领带变成了幽灵眼睛的颜色。

　　正如分院帽所说，作为一个不知身世的、麻瓜界出身的巫师，他在第一晚就受到了斯莱特林们异样的眼光。傲慢的纯血统们或对他不屑一顾，或对他投来毫不掩饰的恶意目光，似乎想让他这个“不知好歹玷污了学院纯洁性”的新生尝点苦头。

　　哈利在他入学前用自己的魔杖教会了他缴械咒，现在他已经能很熟练地使用。那一天他们用自己的魔杖向对方施用了咒语，在闪回咒的光芒里，他们在彼此眼中望见了惊喜。

　　这为他在霍格沃茨的生活中阻挡掉了一部分麻烦，但远远不够。纯血统们有古老的家族传承，不仅有自己的势力和圈子，还提前学会了许多艰深的古老魔法。

　　里德尔开始自学高年级的课程，从图书馆借来的书本常常将他淹没。莫名熟悉霍格沃茨地形的哈利为他找到了八楼的有求必应屋，在那里哈利会陪伴他实践一些课本上的魔咒。

　　实践的时候，里德尔发现他的幽灵像是一个身经百战的战士。哈利对咒语的使用没有一丝冗余，再简单的魔咒都能发挥出最大的实用功效，攻击与防御都带着久经沙场般的熟练。这不是决斗的经验积累……而是战场的打磨。

　　也许哈利经历过真正的战争。

　　为了学到更多的东西，他需要进入图书馆的禁书区。意识到这一点的里德尔，开始尝试和教授们打好关系。他虽然无法共情他人的感受，却格外擅长察言观色，教授们对这位虽出身贫寒，但博学多识、谦和有礼的优秀学生很有好感。

　　偶尔他会找邓布利多询问学术上的问题——哈利有时也鼓励他这么做，鉴于邓布利多的知识和洞见少人能及。邓布利多很乐意教授他一些知识，也惊异与欣赏他的才能，但在某些时候那洞察一切的目光总是仔细地观察审视他。里德尔警觉到某些问题注定不能请教这位博学多才的教授，否则势必会引起他的怀疑。

　　随着他能力见长，前来挑衅他、想让他吃苦头的纯血统越来越少——那些人总是在里德尔诡谲灵活又深奥强大的魔咒下失败而归。斯莱特林们原本轻视他的目光逐渐变了味道——以明哲保身、审时度势为特点的他们开始正视起里德尔的地位。在此期间，他获得了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赏识，被邀请加入了斯拉格俱乐部。在那里他结识了更多有地位名望或是有拔尖能力的人。

　　现在，当他进入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时候，原本低声交谈的斯莱特林们会安静下来，向他投来敬畏的目光。他还没有进入五年级，就已经击败了七年级的原首席。那场干脆利落、充满着杀意与血腥气的决斗震慑了所有人，而同样令人印象深刻的还有里德尔高超的治愈术——中了不知名的黑魔法、躺在地上鲜血横流的原首席还没来得及被送入医疗翼，就已经因里德尔那一句轻巧的咒语愈合好了伤口，没有一点伤害的痕迹被留下。这一点反而加深了斯莱特林们的恐惧，毕竟没有谁想在疼痛与治愈之间往复循环。

　　令他暗自松了一口气的是，哈利对此并没有说什么。幽灵并不反对他使用一些必要的威慑手段，只要他承诺在那之后替对手进行治疗。

　　他成了斯莱特林的无冕之王，他被人们所簇拥，被投以尊敬、敬畏乃至恐惧的目光。斯拉格俱乐部里，在觥筹交错之间，人们微笑着向他献上恭维。

　　每当这个时候，他将视线从眼前的人们中错开，远远地看见抱臂倚在房间一角的幽灵。离得太远，他感知不到哈利的情绪，却觉得哈利的神色在晦暗的灯光下显得暧昧不明。那双绿眼睛从没离开过自己，在那里好像翻涌着什么暗色的事物，仿佛想要将自己沉没在里面。

　　他再仔细去看时，哈利的绿眼睛恢复了明亮的光彩，仿佛那一瞬间的晦暗只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