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给我一个变身的机会》空若浅雪

42、反叛者（2）

　　夏油的动作相当快，时间刚进入九月，我已经听说很多名单上的高层消失了。
　　高专抓到一个名叫重面春太的诅咒师，似乎是那种人菜性格还特别膈应的类型，本来是因为他和先前的咒灵集团有什么关联而将他留下，准备严加拷问，但是他被抓住之前恰逢几个高层在附近接连殒命，相关者唯恐事情闹大，直接判了他死刑，我听说的时候尸体都已经处理掉了。
　　高专里倒是一片平和相安无事。
　　一年级的三人接到一个任务，是个可能与咒灵有关的连续死亡事件，被害者就读过同一所学校，恰好是惠惠国中的那一所。我看过任务的详细资料，难度对于他们三个应该不算太大，不是少年院任务的那种性质。不过现在高层人人自危，想来也没空再想着对付悠仁。
　　二年级最近也没什么事，也就是做做任务，偶尔被我的外语课摧残一下，也不知道忧太什么时候能回来。
　　津美纪已经出院了，暑假之后她就能回到学校去。惠惠这段时间明显特别高兴，悠仁和野蔷薇都以为他是恋爱了，还在他去找津美纪的时候硬拉着顺平偷偷跟踪过他。一般路过的我和悟跟在他们后边，拍了一段特别有意思的视频，后来在一年级上课的时候直接放给他们看了，四人组写了满脸的尴尬。
　　·
　　话说回来，我正在跟禅院直哉打架。
　　架是我挑起来的，但事儿是他挑的，他在我面前公然指名道姓地发表了很多会让女性严重不适的言论，与我同行逛街的真希权当没听见，我却不能允许朋友被这样侮辱。
　　有一说一，我应该跟不上禅院直哉的速度，我看过他的资料，知道他的术式能让他达到极快的速度，让我望尘莫及，除非开领域不然打起来大概率不占优势。
　　但是，在遇见禅院直哉之前，我正给我妈挑着日本限定的包，因而正和我妈连着麦，而我许久不见也不曾联系的无敌的老爸，就坐在她旁边。
　　禅院直哉他再快，能快得过时间吗？
　　我爸的替身可以停止时间，能在停止的时间中移动的仅有寥寥数人，而我恰好就是其中一个——这是我姐徐伦也没有继承到的特性，意味着我和我爸可以隔着大半个地球打配合。
　　“爸，我现在要揍一个人。”我握紧了小拳头，波纹的金光覆盖了我的整条手臂，“帮我停止时间吧。”
　　我听见我妈兴奋地小声欢呼了一句，接着她大概狠拍了我爸几下催促他，过了几秒，我便听见耳麦中传来我爸低沉好听的嗓音，是他在呼唤自己替身的名字：“白金之星·世界——”
　　时间在此刻停止。
　　禅院直哉的表情定格在一个非常颜艺的状态。
　　我冷哼一声，灌满波纹的拳头狠狠锤在禅院直哉脸上。
　　“欧拉欧拉欧拉——”
　　给我学会尊重女性吧混蛋！
　　发泄怒火的时间总是过得太快，我没注意到什么时候时间停止已经解除，真希在旁边双手抱胸愉快地吹了声口哨，而面前的男人已经肿着脸失去意识。
　　波纹裹挟着咒力带来的伤害没那么容易抵御，即便防住了伤害也防不了疼痛，再说我又是照着脸打的，这下子他不用反转术式治疗的话，估计没一个月别想出门。
　　“行了，谢谢爸爸，等过圣诞我带我男朋友回家看看你，如果那时候你在家的话。”
　　我说完就想挂断电话，却听见我爸幽幽地问了一句：“男朋友？”
　　“是啊，谈了有几个月了，你不知道？”
　　对面沉默了几秒，开口：“你把现在的住址告诉我。”
　　呵，这就不忙着研究海洋了？
　　“我现在可没空接待你，最近事情很多，你去问我妈吧。”
　　干脆利落挂电话，我丢下倒地的禅院直哉不管，挽住真希的手臂：“走吧，我们去吃点好吃的。”
　　晚上还有更重要的工作要做。
　　·
　　这件“晚上的工作”，是指京都校的歌姬小姐告知悟的信息。
　　当然最开始提出的的是悟，他说学生中存在叛徒与咒灵为伍，而且一定在京都校之中。
　　而现在，歌姬小姐查到了这个叛徒是谁。
　　实际上特级咒灵真人被祓除，漏瑚、花御、陀艮只剩下一个脑袋被封印在东京高专的消息，算得上是秘密。花御的情况知道的人可能多一点，毕竟就发生在交流会上，但是其他咒灵的情况都没有公开过，与咒灵合作的烂橘子可能已经知晓，但这名学生多半只是失去了咒灵团伙的消息，说不定正在提心吊胆着。
　　开车从东京跑到京都花了我不少时间，我把车停在距离学校相当远的森林里，靠着波纹在林间赶路，同时给京都校中我最熟悉的三轮打了个电话。
　　“三轮酱，可以帮我给机械丸带一条口信吗？”
　　三轮对于我的突然联络有些惊讶，但她没有多问，只是乖巧地应下：“可以，是什么内容？”
　　“就说我在你们校门外西方一公里外的小树林里等他，胖达有东西托我转交，让他尽快过来。”
　　“胖达吗？我明白啦，我这就去找他！”
　　和咒灵合作的学生，是名为究极机械丸的咒骸——但是和胖达那种性质不同，他是以人类身份诞生却失去了属于人类的大部分能力、拥有天与咒缚的人类，只能远程操纵咒骸来行动。
　　我大概能猜到他和咒灵团伙、确切的说是和真人约定了什么。
　　我坐在树杈上吹着夜风晃着小腿，没过五分钟机械丸便出现在树下，我抱着装有礼物的纸袋跳到他面前，将纸袋递给他：“这是我今天在商场买的钢铁侠手办，作为见面礼。”
　　他接过纸袋，开口：“不是说胖达有东西托你转交吗？”
　　“就是为了用这个借口我才破费买了这个手办。”
　　我后退一步靠在树上，清亮的月光给了我极好的视界，但从机械丸脸上根本看不到表情，也完全无法揣测他的内心。
　　“……你找我有什么事？”
　　“你不该心知肚明吗？啊、先告诉你一件事，交流会期间有特级咒灵入侵存放特级咒物的仓库，恰好被我碰见，我就顺手把他祓除了。”
　　对方没有说话，周身的气场却渐渐变得杀气重重。
　　我仍旧懒洋洋地靠着树干，白天我是觉得禅院直哉棘手，但现在对上机械丸还是不虚的——咒骸的身体很好操纵，我随时可以变成机械丸，再拔出背后的梅雨给他一个双倍伤害的暴击。
　　“你应该也感觉到了吧。”
　　我的心情和语气一样轻松愉快，机械丸的反应已然印证了我们的推测，他就是那个与咒灵合作的内奸。
　　“真人已经死了。”
　　机械丸缓缓后退一步，我稍微提起些警惕谨防他的攻击，却看见他缓缓开口：“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总不至于这种时候要装作低级AI吧，与幸吉——”
　　我的话音一顿，下一秒向他伸出了手：“要和我订下束缚吗？”
　　“……什么？”
　　“你已经无法从咒灵那里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但可以从我的身上得到。过程就不再赘述，从结论上说，我可以使用真人的术式，他欠你的愿望我来帮你实现，你和咒灵为伍的背叛行为我们也会当作一无所知——交换条件只有一点，”我勾了勾唇角，“你要成为‘五条派’，并且让你的朋友们全都成为‘五条派’。”
　　“……什么意思？”
　　“咒术界正在发起革命，你应该听说了吧，有些活了太久的老东西于家中惨死，现场没有留下残秽。不过在传言中，办到这件事的是被咒灵复活的夏油杰。”
　　机械丸沉默了好一会儿。
　　在很长一段时间中，我只能听见风吹过树叶的声音，我不知道他在犹豫什么，也许是在想京都校的同伴们，也许是构想自己的未来，又或许是我是否值得信任。
　　“你和五条老师，究竟想做什么？”
　　我想要做什么呢？
　　“我想要活下去，不用担心被高层暗算、也不用担心并肩战斗过的伙伴被莫名其妙地设计杀害——仅此而已。”我仰了仰头，深吸了一口气平息心情，“呐，与幸吉，如果有一天，你的同伴们突然上了你的暗杀名单，你是选择遵从命令，还是以微薄之力反抗发出命令的人？”
　　这是个很容易回答的问题，与咒术师并肩而战的从来都不是烂橘子。
　　“我明白了。”
　　我听见他这样说。
　　“我会将我所在的地方告诉你，明天你到那里去和我建立束缚，还有一点，你要向我保证绝不伤害我的同伴。”
　　“好。”我点点头，最后补充上一句，“那我也要提前说明一点，鉴于我对人体结构的学习还没有结束，术式操作没那么细致，对你的治疗可能会持续大约三个月，希望你不要介意这点。”
　　“我不介意。我已经等待很久了，再多三个月而已……”
　　他向我扬了扬手里的纸袋，似乎准备就此离去。
　　“空条小姐，我姑且先对你说一声谢谢——胖达的礼物我确实收到了，麻烦你专程跑这一趟。”
　　嘛……辛苦倒是不辛苦。
　　我依靠波纹在森林间穿行，还没回到车上就有一封来源不明的邮件发进我的邮箱，里边只有一个地址，和我妈之前调查出的与幸吉所在地址一致。
　　辛苦了一天……今晚就在京都留宿好了。
　　希望今晚独自呆在我家的悟不要再冒充我去找七海老师求投喂，就算去，也希望他能有点职业精神，不要毁坏我在七海老师心里的可靠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