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第六奏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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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是你的愿望，前有千军万马，后需剑指天下，我也无怨无悔。〗
白皙的手指仿佛散发着柔和的微光，优雅的宛若艺术。
殇局长微微眯起眼，黑如子夜的眸子径直穿过了层层白雾，注视着那窈窕的白袍身影，即使那般纤细，他也绝不会对那个身体中缩蕴含的恐怖力量有丝毫的怀疑。
白之力，破灭之力。
绝不是简简单单的破坏能笼统概括的。
若只是毁灭，那么亿万年前的种族战争不会在她手中落得如此极端的结局。要知道无论是哪个种族都是在这时间的长河中传承着的强者，即使这般，各个种族在那个种族战争之前或者中前期也不过取得了一种平衡罢了。
直至后期，欺诈师以一己之力破了整个僵持不知多少时间的局面。
当然，说是一己之力是有些夸大的，就算欺诈师在众种族面前取首领之项如探囊取物，也不可能创下阶级最终立于众族之上的战绩。
可欺诈师的能力是无可否定的，现在各种族——当然，人族除外——历史的记录很清楚的写着这么几段话：
“……一女子孤身闯入神界，在众神的追杀中杀出了一条血路，其战中殒落之神堪称史上之最，一战成名，此战名为‘众神殒落之战’。”
“……其女子单枪匹马入龙族领地，破坏堪称最强防御的龙族禁地结界，并带走了一具龙骨，全身而退……”
“……因未知原因，同伴被魔族带走，其女子伪装成修魔者，混入魔界，一步步踏入魔界中心，安然救走同伴，并销毁魔族珍贵传承之物。此事后，各族以‘欺诈师’称之。”
各族对于时间的记录是不同的，但其中记录内容相似，真实度极高。
也就是说，欺诈师，确确实实是从白手起家的。
而之后的隳族也不过是个十三人的组织。后期战争中，欺诈师手下所掌控之人以难以置信的速度达到了骇人的庞大——其称谓“旅行者”。
局长确实没有对他要挑战的人有一丝的轻视，甚至与此相反——小心谨慎，步步为营。
真正在起初有轻视之心的，恰恰是零璃。
零璃微抿着唇，眸子安静的凝视着少年。
若不是她太过轻视她的挑战者，也不会令他如此疲惫。
从触碰到那个任务卷轴开始，零璃和好的旅行加加减减也有五十多年了。
猎人时空，他们遇上待宵仅仅是个意外，但很显然，这个意外令时空管理局得到了他们的具体方位。一体三魂是个很奇特的现象，恶魔契约的单边失去联系自然会引起契约另一方的注意。
而那时零璃又已经知晓了空间钥匙与命记钥匙的丢失。
她确实轻敌，任由殇局长发现他们的位置，并对她的白色空间发出了试探性攻击。
在零璃漫长的生命中，不是没有遇到过挑战者，其中不乏有智谋之士、勇武之兵，更甚有智勇双全者。
但那已经是太久太久以前的事了。
在她仿佛虚空的记忆中，不过是黯然无光的星辰，而达到如今这位殇局长的程度的更是寥寥无几。
但零璃忽略了一个致命的弱点。
她已经不是亿万年前即使剑走偏锋也无所畏惧的人了，她不容许她最重要的少年有半点损失。
想到这里，零璃的眸色蓦然一沉。
当时待宵在好的咖啡里加入了——散魂散。
最初她以为那不过是刺激灵魂不稳定的东西罢了，但火影时空时的那团黑雾却令她想起了散魂散。
火影时空所遇到的那团雾气，名为噬魂雾，归属冥界。普通人碰到或许只是重伤，但好是一个通灵人，一个阴阳师，灵魂习惯了冥界死气的触碰，不会像普通人那样排斥。一旦被这些带着死气的黑雾碰到，灵魂就会被直接——贯穿，如同被硫酸腐蚀身体一样，被腐蚀灵魂。
好在那瞬间被米粒大的黑雾穿透，但灵魂会即刻被那十字项链保护，显然不会导致最终七魄散入轮回的地步。
然而他的灵魂之前受过散魂散的侵蚀，那米粒大的噬魂雾一碰到他的灵魂，就如同药引子一般将散魂散的效用发挥到极致，七魄须臾间散入轮回。
零璃的眼底深处蔓开无边的暗潮。
现在破开这个世界是首要之事，好的七魄已经离开三魂十二年，这已经是一种危机了。
再延长魂归的时间，三魂七魄怕是无法再融成一个灵魂。
但是……
殇望着零璃微变的神色，黑眸浮现了一抹期待。
亿年前，欺诈师确实有通天之能。
若是在亿年前，即使是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胆量挑战欺诈师——因为，那时的欺诈师是完整的。
众族虽然不敢记录，但这个秘密却是一个众所周知的不是秘密的秘密。
左手毁灭，右手创造——这不是一句虚话。
参与过种族战争的生存者终生都不会忘记那个女子抬起左手即刻毁灭万世，挥动右手即刻创造万物，那是一种无可匹敌的风华。
然而现在零璃不过是半个欺诈师，拥有的不过是毁灭。
是的，创造的力量如今不在零璃身上，而在隳如今的陛下——玖落身上。
零璃和玖落才是一个完整的欺诈师。
众族在战争之时对一个人怎么可以兼修两种完全相驳的能力百思不得其解，直到种族战争结束亿年，隳之宫殿里除了陛下外，竟然还出现了一位长相一模一样的逍遥殿下——秘密终于被揭晓，欺诈师的一个身体内，藏着两个灵魂，并且是双子魂。
事实上，陛下和殿下的地位应该换一换。
力量虽然分别属于两个人，但是以雷霆之势取得种族战争的胜利的实际上是零璃。
因此，只要是还拥有传承记忆的种族都留下了这样的信息，传至千千万万代子孙，永不泯灭——零璃殿下，才是真正的隳之王。
殇对这真相自然一清二楚。
创造规则是创造之首。
若是零璃还掌有创造之力，这白雾世界也绝对困不住她。
但也正因为她没有，所以殇的局轻而易举的困住了已经破解这个世界的零璃。
殇只是站在白雾之上，视线偶尔掠过白雾世界，那已经没有了金色的丝状物。他的气势一直在停留在巅峰，然而却始终没有动作。
他唇角似有一抹妖孽的笑意。
零璃所寻找的东西是什么他当然知道——规则，就是规则，这些丝状的，被他从白雾世界中硬生生抽走的东西。
只要想破开世界，就必须做出抉择。
但是零璃已经失去了破开这个世界最完美的时间——唯有七魄融合之时，借其逸散的灵魂之力与白之力切开世界，方能不伤好的魂魄的同时逃离枷锁。
零璃也并没有让殇失望，抓住了那不过片刻的战机，扭转局面。
然而刹那后，情况却急转而下，那股“破”的力量没有落在白雾世界，而是落在了墨的身上，完完全全的被引走。
那么，女王，你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再一次扭转局面，扳回优势呢。
殇的气势逐渐沉淀，愈发的浓。
零璃手指的掠了掠白雾，似不经意的开口，“妖师和除妖师有什么不同吗？”
“……当然不同。”少年看了她一会，才回答。
“你看起来明明比较像除妖师嘛。”零璃随口调侃道。
既然是无规则的世界，影怎么能用幻术……虽然他是这个世界的主人，但是幻术毕竟是规则产物。
那么……
零璃若有所思，眼底几乎是同时便浮现了然。
规则被抽走是一个浩大的工程，而且必须在世界固定后开始。
固定一个世界所耗费的时间更是难以想象的长久，而殇局长手中却没有时间钥匙，无法加快时间流速，也正因为如此他几乎是想尽办法拖延她。
在京都的时候表现的尤为明显。
那么，两个小时前，她进入这个世界的时候，显然还是有规则的存在的。
如今规则完全被抽走，最佳破解世界的机会也已经错失，而且……
零璃抿了抿唇，望着少年。
而且……在殇的五十年的局的消耗下，她的力量已经面临枯竭。
她的身体是琉璃体炼成的，不算上被封印的力量，其一，她的能量本源——心脏，已经给了影；其二，十二年孕育爱的身体耗费了她身体的半数力量……若不是找回了王冠，恐怕已经自动解开封印了。
但找回王冠也是巧合，她的挑战者原本绝对是故意把王冠偷走，丢入轮回，进一步削弱她的力量的。
可是，她可以被困在这里，然而她的少年不可以。
殇像是察觉到什么，眼底露出了些许惊异。
似乎，有一种厚实的危机感……
“想出去，对吗？”零璃靠前一步，近乎贴近少年怀里，眼睫似蝶翼，轻轻扑扇，白眸寂静了世界。
“……”少年的眼睛静了下来，最终点点头。
“好。”零璃清清浅浅的弯起了眼，她眼底是淡淡的柔软，还有果决的坚毅。
一股无形的气劲从她身上扩散而出，仿佛是倾巢出动，柔软的白发披散着，发丝随着夜风轻舞，少女的身上逐渐透出丝丝威压，以恐怖的速度向着四周蔓延，又在触及少年时湮灭。
无形的威压将白雾碾的有些扭曲起来。
少年蹙起眉，一股压抑的感觉直冲着他的灵魂而来。
零璃突然抓住他的衣领，踮起脚，双唇交覆，温热的熟悉的触觉令少年顿时睁大了眼。“相信我……”几个字滚进他的唇里，他的耳里。
两人之间突然跃起了无数的红色光点，霎那将少年包围。
“嗤……”仿佛是什么东西被锋利的东西所穿透。
少年唇角蔓出了鲜血，他的胸前，鲜红的血流淌而下，仿佛盛开的曼珠沙华——而一只纤细白皙的手穿了进去，抓住了那跳动的心脏。
白色气流猛然从零璃身上爆发，冲向白雾世界的天空。
零璃垂下眼，轻轻开口，“我——零璃——与你结缔契约，将所有乃至生命交付于你。”
——“我——麻仓好——与你结缔契约，将所有乃至生命交付于你。”温润的声音仿佛再次响彻耳侧。
“我——零璃——与你结缔契约，以血液为证，我爱你，此时此刻永生永世。”
——“我——麻仓好——与你结缔契约，以血液为证，我爱你，此时此刻永生永世。”坚定的，坚决的。
“我——零璃——与你结缔契约，以灵魂起誓，我爱你，莫失莫忘不离不弃。”
——“我——麻仓好——与你结缔契约，以灵魂起誓，我爱你，莫失莫忘不离不弃。”以所有一切起誓……
“以契约为证，我会守护你，守护我们之间的一切。”零璃望着少年，一眨不眨。
“以契约为证，我会珍视你，珍视我们之间的一切。”淡淡的声音里仿佛柔软似水。
“以契约为证，我们永远属于彼此。”红色的光点包裹住他们。
少年的身影仿佛在白色的气流中一点点虚化，散作光点。
作者有话说
第165章 第六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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