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幸福的苹果树

9、G吧

　　９、G吧

　　吴尧和黙然坐在GAY吧昏暗的灯光下，两人怯生生地东张西望。吧台里头正在做兼职洒保的莫志很忙，只能时不时地凑过来安抚他俩一下。

　　“黙然，你以前来过吗？”吴尧好奇地问凑近黙然问道。

　　“谁要没事儿来这种地方？你觉得很有趣吗？”黙然回答，声音里带着一点赌气。今天莫志说他在酒吧工作整整一年，可以赠送朋友一打免费啤酒，非要邀请黙然来的。黙然说我又不喜欢喝啤酒，你请喜欢喝酒的朋友去吧。可是莫志说，他第一次得到这种机会，心里想请的，只有他。

　　默然死活不肯去。他去过一次酒吧。那次一进酒吧就被喝醉酒的老板骚扰，硬拉着他让他来酒吧打工。他也不喜欢那种嘈杂混乱的环境，可旁边的吴尧不乐意了，他很想去传说中的ＧＡＹ吧看看，虽然他自己并不是ＧＡＹ。他从莫志的描述里，听到的是很多帅哥俊男，长相可爱的ＭＢ，惹火的舞蹈，还有电影里那样的爱情故事或豪门恩怨，他不但跃跃欲试，而且简直已经垂涎欲滴了。最后，黙然与其说是被莫志劝来的，还不如说是被吴尧硬拉来的。

　　“这不是好奇嘛……全都是GAY啊？这么多人啊？真神奇……”吴尧的眼睛盯着一个走过的妖娆男人，追了好久，嘴里还不闲着地问：“那个，就是传说中的……”

　　“滚走！我收回你那色迷迷的目光，你是不是想引人家来搭讪你啊。”黙然没让他把ＭＢ两个字说出来，咬牙切齿地打断了他。吴尧盯着别人那契而不舍的眼光让他羞愧不已。

　　吴尧收回视线，困惑地看着黙然：“你和老莫的生活差这么多，我真不明白，你俩是怎么凑一块儿的？匪夷所思。”黙然没的接他的话，他望着眼前的灯红酒绿，心里也在黙念匪夷所思。

　　接近十二点的时候，人变得越来越多，竟然有了很拥挤的感觉。酒吧的音乐换成了十分响亮的快节奏，中间还夹杂着ＤＪ疯狂的叫喊，彼此说话的时候，得凑得很近才能听到。抽烟的人很多，因为空间封闭，空气变得十分混浊，黙然慢慢觉得无法呼吸，大脑因为缺氧而变得迟钝。也许是因为酒的关系，眼前的一切也开始变得飘乎起来。

　　他俩面前的吧台上，一会儿多了一碟花生，一会儿又来了一筐炸薯片，然后又来了一蓝爆米花，乱哄哄的也不知道是谁送来的，更搞不清楚为啥会送这些给他俩。中间又不断有人凑过来给黙然敬酒，黙然都糊里糊涂地喝了。随着酒劲上攻，他脸上的表情逐步放松，一个劲儿傻乐。

　　这时，沿着吧台走过来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看打扮，应该是某种事业成功男士，表情沉着，面带微笑，透着很让人感动的诚意。他手里端着两只盛满红色液体的高脚酒杯，走到黙然身边，轻声说：可以请你喝杯酒吗？坐在吧凳上，黙然需要仰头才能看见他的脸，于是也从吧椅上站了起来，挑衅一般地望向他：

　　“我不认识你。”

　　“那又怎么样？酒吧里，都是从不认识到认识的。”

　　“可是我朋友告诉我，不能喝陌生人的东西。”

　　“可是你已经吃过我送的薯片了。”

　　“是吗？”黙然看着已经吃了一半的小筐，撅了撅嘴，拿起来直通通地捅到他的鼻子下面，说：“喽，还你了……”说话的时候，他人已经在轻轻摇晃，脚底下根本站不住，直往那男人身上靠。

　　没等吴尧站起来拉他，黙然已经让那男人拥住，靠在他身上了。那人还很和蔼对吴尧笑，特有风度地凑到吴尧的耳边说：“你朋友喝醉了，送他回家吧。”黙然虽然晕乎着，但还有两分清醒，想拒绝男人的搀扶，却没有成功。

　　吴尧着急地跟了上去，他试着拉那个男子的后襟，可是他挟着黙然走得飞快。“喂！喂！喂！”吴尧想转身向莫志求助，昏暗的酒吧里，乱哄哄的全是人，哪里还看得见老莫的影子。

　　酒吧大门外，竟然还停着一辆黑色的雅阁，看样子是在等那个人的。三人走近车子，黙然仅剩的两分清醒变成了五分。他看着车上的人，倒吸了一口冷气：“凌叔叔。”

　　车上坐着的是正是凌雄。那个男人把黙然放进副驾位，又转身把吴尧推进后座，边推边说：“小朋友，你俩成年了吗？到这种地方来玩，胆子不小。”吴尧此时也知道事情大了，只好采取听天由命的态度，乖乖坐在后座上不吱声。

　　那人打开的车窗对车里的凌雄说：“凌老师，你可毁掉了我一个美好的夜晚，找时间好好补偿我一下。”

　　“没问题。改天你挑地方，我请。丁浩，今天真的谢谢了。”凌雄不快不慢向那人说着，发动了汽车。

　　在他俩告别的时候，黙然的清醒又回来了两分。他开始思考，自己今晚应该怎么向母亲大人圆谎。如果只是解释深夜鬼混还容易，但如何解释自己出现在ＧＡＹ吧呢？这势必得把莫志给供出来……

　　慢着！ＧＡＹ吧，凌叔叔怎么会出现在ＧＡＹ吧呢？黙然冲动之下，凌叔叔三个字已经冲口而出。谁知道凌雄很冷静地斜了他一眼，就让黙然住了口。看黙然在位置上缩了一下，凌雄才转身对吴尧说：“吴尧，你住什么地方，我先送你。”

　　送吴尧回家花了半个多小时，虽然黙然极力支撑，无奈不胜酒力，终于撑不住睡着了。凌雄调小空调，又替黙然扣好了安全带，才掏出手机，拨通了张薇的电话。

　　“张薇啊，我凌雄。夜晚黙然在我这儿，和静儿一块复习功课，我看太晚了，不放心让他回家，留他在这儿住一晚。”凌雄镇定自若地说。

　　“老凌，在你那儿我有啥不放心的？我还说这孩子晚上神神秘秘地不知道哪儿野去了，原来去找静儿了，还不好意思告诉我真话。”张薇一点儿也没怀疑，笑着在那边说。

　　“正好，明天我请了附中一个挺有名的政治老师，帮静儿把政治的知识点好好归归类，让黙然也一起听听。我看这俩孩子都糊涂得要命，那些观点线索，理顺一下比较好。”张薇听了，觉得有道理，更爽快地应了。

　　车到凌家楼下的时候，黙然还醒了一下。他茫然地看了看四周，没认出是什么地方，于是又转了个身，舒服地哼了两声，再次睡了过去。凌雄在车库里停好车后，绕到副驾那边，打开车门想叫醒他，却被他轻轻嘟着嘴的熟睡表情给逗笑了。他伸手手指，轻轻点了点默然被酒气染红的嘴唇，想了一下，伸出手臂把黙然抱了出来。

　　凌雄的身材相当高大，黙然纤瘦的身体在他的怀中，倒显得有些像个孩子。上楼的时候，他还特意地往凌雄的胸膛里拱拱，像只可爱的猫咪一样，鼻子在他的衣服上轻轻噌了几下。

　　开锁的时候，凌雄稍微费了一些劲，他把黙然放到地上，默然老实不客气地把整个身体的重量都靠在他手臂上。凌雄只好单手扶着他软绵绵的身体，另一只手掏钥匙开门。他以为这样一骚扰，睡虫会自动醒来，谁知道黙然主动地往他身上靠了靠，竟然不客气地把头埋在他的颈窝上，身体就着扶在他身侧的手臂，继续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