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0、第二十章 白粥 ...
-
“你现在不适合听刺激的。”
某人这般拒绝了之后,甚至贴心替她换了帕子。
“我现在有点后悔了。”
“什么?”
“我觉得昨晚为了救你挤的眼睛水都白淌了。”那可是擦了姜熬出来的金豆子。
眼见着带着悔意终于睡去的人,行迟扶膝又坐了片刻。
“爷。”行风叩门,终于□□边人站起来。
苏林晚这一觉睡得很沉,沉到她开始怀疑行迟端来的那碗药里是不是还下了药,如果不是醒来第一时间感受到鼻子的通畅,她可能真的控制不住自己要去找那人理论理论。
不过现下就算是要去理论大概也是无法了,轻羽进门与她说姑爷带着行风出去了,还没有回来。
“什么时辰了?”
“午时刚过。”轻羽将床帐揭起,又伸手仔细探了探主子,“姑爷的药当真厉害,小姐这闷头睡一觉,发了汗就见好了。”
嗯,是这么回事。
都说病去如抽丝,以往着了风寒可没这么快就能精神起来。
而且,苏林晚现在不仅睡饱了精神抖擞的,还挺有胃口的,丝毫不像是才发过烧的人。
轻羽这边替她梳洗好了,又将床褥从里到外换了一通,轻墨便就端了食盒回来了。
苏林晚搓着手等在桌边,然而轻墨每报一道菜名放下,她眉头便就紧了一道,等到最后一只盘子搁下的时候,她整张脸上已经全无半点喜色了。
“就没了?”
“没了小姐。”
轻墨小心将勺子塞进她手中:“小姐,姑爷回来了,半路上瞧了食盒。”
“然后呢?”
“姑爷说,小姐病将好,还是要吃点清淡的。”
“我!我在山庄吃草那么久!回来京城还要吃!我不干!”苏林晚叩着桌子,“那我这病岂非是白好了!”
轻羽听不下去了:“小姐,病好了就是好了,怎么还能白好的。”
“行迟现在在哪里?我要去找他!”
“夫人寻我?”院外男人的声音飘进来,紧接着轻羽轻墨跟着唤了声姑爷。
苏林晚气势上没有输,嗖得就站了起来,昂起头道:“我病好了!”
“还未痊愈。”
“我现在能吞下一头猪!”
“夫人说笑了。”
苏林晚指着桌面:“这一桌清粥淡菜的,一点都不香!”
“是香的,只是夫人风寒未愈,不够浓郁的味道暂时还辨不出来。”
苏林晚咬牙:“我是为了保护你才生病的!”
“所以我得报恩,不能让你因为乱吃东西再拖累了身子。”
“?????”
行迟一挥手,两个小丫头自觉退了出去,他抖了长衫坐下,而后伸手拉了拉还气呼呼站着的人。
苏林晚哼了一声,坚持站着不动。
“昨晚谢谢你。”男人突然又道,“你放心,后日,想吃什么都给你做。”
“明日。”苏林晚讨价还价。
“好。”
歇了火的某人终于放下了身段,行迟勾脚将方才被她起身时带偏的凳子往回拖了一道,正叫她能坐稳。
苏林晚不察,依旧板着脸:“我最讨厌白粥了。”
“鱼汤熬的,不是白粥。”
“鱼汤就不是白色的了?你是不是欺负我是瞎子?”
“嗯,是白粥。”
“我还讨厌咸菜。”
“从南边运来的莼菜,很爽口,不是咸菜。”
“只放了盐巴的不是咸菜是什么?你是不是欺负我没吃过莼菜?”
“夫人说得对,就是咸菜。”
“我……”苏林晚干脆又捏了捏自己的脸,“我都饿瘦了!”
男人的反驳终于消了音,片刻,苏林晚只听他颇不走心地恍然道:“哦,是瘦了,梨涡都浅了。”
“……”苏林晚一把捂住自己肉嘟嘟的脸,“行迟你完了!你真的完了!你嘲讽我!”
“我没有。”
堂堂少庄主!大霂首富!他怎么能这样呢!明明她都听出来他笑了!这个撒谎不打草稿的坏蛋!
行迟没有骗人,他是真的觉得她似乎确实瘦了些,可她嘟囔着叫嚣的模样实在憨态。
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捏着自己肉肉的人已经又生气了。
虽然,他不知道究竟自己错在了哪里。
苏林晚气鼓鼓地攥着手里的勺子,终于使出了杀手锏:“我要回家告诉我爹娘!”
“告状不是好孩子。”
“那你道歉。”
“对不起。”
“不接受。”
“……”行迟仔细想了想,“你一点也不胖,是非常可爱的女孩子。方才瞧见你一时喜不自禁,所以可能笑了一下,叫你误会了。”
“喜……不自禁?”苏林晚愣住了。
“嗯。”
手中被塞进一只温热的碗,苏林晚下意识就接了。
“尝尝看。”行迟看着她。
确实是鱼汤熬出来的粥,入口鲜甜。
“好吃吗?”
“好吃。”
“那要吃完。”
“哦!”
苏林晚心肝儿有些失重地荡了一会,没好生安顿下来,只是一口一口喂着自己,脑瓜子却一点也没闲着。
行迟静静看着她喝粥,一勺又一勺,间或他往那勺子上加一片莼菜,她也鼓着腮帮子嚼了咽下。
突然就想起了上午曾顺黎的话来:“行小兄弟,你虽行商事,可一旦入京,免不去的弯弯绕绕。我也不与你兜圈,如今小皇帝主战,太后主和,我看你与夫人关系甚好,此举不怕与左相大人生分吗?”
勺子被搁在了碗中,清脆的一声响。
行迟掀了眼皮子瞧她,只听方才一言不发喝粥的人终于重新开了口。
“我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
“喜不自禁的喜,是喜欢的意思吗?”苏林晚没有说明白,她其实想问问,行迟你是不是努力初见成效,已经开始控制不住地喜欢我了?
行迟的声音默了一瞬:“是喜悦的意思。”
“有什么区别吗?”
“喜悦是一种心情,喜欢是一种……可能是状态,也可能是过程,也可能是动作……”行迟顿了顿,“好像不一样。”
苏林晚觉得方才的白粥白吃了。
她有点不甘心了。
可是男人的声音正儿八经地好像她再问下去便就要进行一场文学探讨,真的是个蠢货。
“怎么了?”
苏林晚:“闭嘴!我最讨厌咬文嚼字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