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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章 争执(上) ...
一个除了钱财之外一无所有的富豪,一夜间千金散尽后会剩下什么?
只有更深的孤独和空虚。
沈翼死了,荆家倒了,容雅太后和燕欣竹也不在了。
寒静失去了她的对手,敌人,同盟和护卫。他们全部远去,唯有她一人独活于世,唯有她一人。
寒静答应投诚以后,获得了离开阴湿大牢的待遇,郑涵青给她找了间安静偏僻的房间。当然,同样派了士兵看守。
从牢房离开,从毓国到越国,从一个牢笼到另一个牢笼,本质上来说或许没什么分别。自由这玩意,跟世上很多别的东西一样,都是虚假的。
众生万物,皆为幻象。
寒静摇摇头,横竖是一无所有,她有什么可怕的?就像一个乞丐不会害怕贫穷一样。因为不会更加糟糕,所以不会害怕。
不过,她下意识地用手环住身体,已到了夏天,怎么还会有丝丝寒意?
寒静将杯中物一饮而尽,随意把玩着手里的茶杯,里面的茶被她换成了酒。
军营里只能找到粗劣的米酒,还兑了许多水,淡得要命,喝起来真是一点酒的味道都没有。
寒静感到一阵晕眩,右手不可自制地痉挛发颤。
“你干什么?!”伴随着一声低沉的嗔怒,一只有力的大手夺过寒静的酒坛。郑涵青讶然地看着地上三四只空酒坛,“你从哪里弄来的酒?!”为保持军队的良好风气,军法特意规定了军中禁止擅自饮酒作乐。
“咳,只要有心,世上没什么难事。”寒静勉强用正常的左手在胸口紧紧按着不停发抖的右手,身体缩成了一团。
“够了!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酗酒之症?她该死的究竟喝了多少酒,弄得自己二十几岁就有酗酒症!
一团无名之火在郑涵青的胸腹内翻腾燃烧,他怒道:“说什么‘士为知己者死’?你根本配不上这句话,你只是想死罢了。你抱怨别人不公正地对待你,可你是否尽力替自己去争取过?!你只会自暴自弃,自怨自艾。是你自己没有堂堂正正站在阳光下的勇气,若连你自己都不懂得爱惜自己,尊重自己,凭什么要别人给你尊敬,白汀!”
话音未落,一记狠厉的手刀无声无息斜向劈来,郑涵青左脚后退半步,连带身子一侧,掌风险险擦过郑涵青的肩头,随即反转方向,又出其不意地横劈脖颈。
可惜后劲不足,被郑涵青稳稳地接住了。
“闭嘴!”他居然这样叫她,他居然胆敢这样叫她!!寒静恼怒之极,如刀锋一样锋利的寒意散发出来,“郑涵青!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干涉于我?!”
一丝危险的意味沁入恼怒的冰冷中,“你自以为认识我吗?你当真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寒静,是以狠毒决绝、阴险狡诈闻名的郡王寒静。你以为你亲眼看到的就全是真的了吗?也许我只是在演戏,骗你们对我放松警惕!今天我可以在你们的军营里找到酒,明天说不定我心血来潮,会找到更多‘有用’的东西。你们最好小心一点,因为我天生就是毒蛇,随时可能会反咬你们。”
心脏猝然猛缩抽痛,寒静赶忙收起全部内力,一时间身体失去支撑力量,跌坐在地,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
黯然的青灰色是显得如此的疲倦,郑涵青心生一种无力感,翻滚的怒火霎时烟消云散。
浑身张开了锐利的尖刺却在瑟瑟发抖,冰冷的言辞后分明闪动的是受伤的神色。她躲在黑暗中将自己层层包裹,不是因为不想站在阳光下,而是因为她的绝望已然太深,她已经没有力气从困局中挣脱了。
郑涵青打开了带来的包袱,露出了一个骨灰坛,“这是女刺客的骨灰,交给你处置了。”
寒静瞥了一眼桌上的骨灰坛,用平稳下来的声音说:“你,不把我锁起来吗?”
郑涵青沉着应答:“识时务者为俊杰,以你的头脑应该能明了你的处境。何为上策,想必你心里有数。”
洛城的六月艳阳高照,干燥闷热的气息在人们的肺里鼓噪着,使人特别容易倦怠焦虑。在恼人的天气里行军是一种很大的考验,于士兵来说是这样,于将帅们一样不例外。
白若影对战争既不热衷,也不格外排斥。就他个人而言,这是一条既定的路。白家世代武将,只是他们没能逃过豪门大族一代不如一代的规律,到了白若影曾祖父那一带开始呈现出颓败之势。
直到他的父亲白良早年得一机缘,遇到一位隐世的奇人倾囊传授,整个家族方得以重振声威。现如今,东越第一武将的威名震彻四方,白若影清楚,这一切的一切皆是父亲白良的多年心血。
白若影出生于动荡的“八年之乱”中,虽说时局动乱,贵族们的日子仍然远远好过寻常百姓。白若影的童年时期生活平稳无忧,何况他天生得漂亮,幼时更加是唇红齿白,脸蛋粉嫩,一双墨瞳水灵灵的,如观音座下的金童一样,惹人喜爱。
仅有的缺憾是介于白良常年征战在外,白若影少有机会能亲近父亲。但他从他的母亲,家人,仆人们,甚至街头巷尾的百姓们口中得知,他的父亲是一位能征善战的大将军。白若影由衷地感到自豪,曾几何时,在他小小的心中暗自起誓有朝一日他定要成为像他父亲一样的英雄。
随着岁月的推移,经历了辛苦的锻炼,见证了血腥的杀戮,被迫游移于令人厌恶的勾心斗角,白若影一点点真正了解这个世间的生存法则。
然而就算这法则再冰冷残酷,也不能浇灭白若影的热忱。他得偿所愿地成为了有资格号令千军万马的武将,有资格同他的父亲一起,站在同一个战场上并肩作战。
为此,一切都值得。
云川十州是白家三旗迄今为止遇到的唯一壁垒。郡王寒静,曾在十五岁就抵御住白家军队强横攻势,一个不知来历,凭空冒出来的所谓奇才,始终像一根鱼刺似的卡在白若影的心里,可能也卡在了所有东越将士的心里。
郡王战胜不了白家,他只能做到固守而无力反击,可是有他在,白家似乎总没有前进的一天。
这种令人纠结的困局足足僵持了七年,郡王失陷于西毓国内部的权利角逐,事情才有了转机。
不过在白若影内心总有些许遗憾,那便是白家再没有机会在战场上压过郡王了,白家军队所向无敌的记录将被永远的打破,和郡王的势均力敌简直是他们唯一的败笔。
这是白若影对寒静心存不满的理由之一。关于理由之二么,自从郡王来到军营,军营里就热闹得紧,隔三差五地便有刺客前来“探视”,弄得鸡飞狗跳的,偏偏还不能让郡王随便死在白家军营里。
要知道世上总有那么些个居心叵测的小人,成天吃饱了没事专门找人麻烦,树大招风,白家圣眷正隆,尤其需要提防。今天要是郡王死在了他们的军营里,不管是刺杀、自杀,又或者仅仅是病死了,传到京华城就会变成是蓄意加害。
谁有空去加害一个没权没势且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啊?!一群不长脑子的蠢货!白若影愤愤然地想着。所以说他才讨厌政治!
检查完剩余的粮饷兵器,白若影回到自己的房间,意外地发现郑涵青正坐在里头等他。
“有什么事吗?”白若影摘下头盔,随手抹了下额头上的汗水。火辣辣的太阳没有把他白皙的皮肤晒黑几分,倒是他这样胡乱擦拭,汗水和灰尘混合,使他白净俊美的脸庞变成了花猫脸。
“东西清查完了?”
“也没什么可查的了,剩下来的大都被爹带走了。”白若影仰起头来咕咚咕咚地灌水,举止与外貌截然相反地豪迈,末了把喝剩下的水直接当头浇下,“好在后天送粮队就会抵达,届时所有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郑涵青递过一封信,“义父手令,他让我先带上骑兵和你的四万重步兵即刻赶过去和他回合。等到后天顺利接受粮草后,你再赶来。”
“拆一半人给你带去?”白若影诧异地问,“没问题,等下我拨人给你。只是爹从来没这样做过。想当初就是为了保持各部的特性才刻意分立三旗的。况且时间上只差两天而已。”
郑涵青亦心有疑惑,道:“是挺奇怪的,可是手令确实是真的。”
字迹、印章、语气用词都没有错,白若影仔细看了几遍,“或许爹是有什么特别的打算不便细说吧。”
“只好这样认为了,”郑涵青紧着眉,“送粮来的人是姚方远的远亲钱英,他跟你有点过节,你留点心,别给他们落下什么话柄。”
钱英?是那个曾经被自己一拳打断鼻梁的家伙?白若影实在想不起来跟钱英起冲突的缘由了,就记得那个家伙真的很欠揍。他见郑涵青神情凝重,半开玩笑地说:“行了行了,别黑着张脸了。我保证我一定克制自己,不论他再怎么刁难,我绝不会再痛揍他一顿的。”
“你记得就好。”郑涵青不觉好笑,无奈地摇摇头。
“至于,郡王的事情……”
“我现在一听到这个名字头都大了。我们得带着他到几时啊?望月山庄的人平时跑得跟兔子一样快,怎么到节骨眼上变磨蹭了?”白若影没好气地抱怨着。他们在打仗呢,带着个成天招惹刺客的烫手山芋不知还有多少麻烦!
“别管大内密探何时会到了,”郑涵青顿了顿,目光微烁,“以防万一,最好把她锁起来。”
“锁起来,有这个必要吗?”一双亮晶晶的凤眸不解地眨了眨,“他能干什么?”先前在大牢里都没锁,放出来反而要锁?这是什么道理?
“话说回来,你不是说对郡王没兴趣吗?怎么忽然又这般积极?还真让你说动了他,我都不知道你还有当说客的本领嘞。”
“没什么,我看着她不知怎么地就有种‘物伤其类’的感觉。”郑涵青轻轻地吐了口气。
白若影一呆,随即反应过来,一拳重重地锤在桌子上,“你说什么?!你跟他根本没有可比之处,毓国人只是利用他,等他没有价值就可以一脚踹开。而你于我们乃是一体,一荣皆荣、一损俱损。我不管别人说什么,在我心里认定了你、就是我的兄弟。”
“我知道的,”郑涵青淡然微笑,剑眉舒展。
正是因为我了解你和义父都把我当做是亲人,所以相比之下,她才更可怜啊。
每一个孩子都曾经崇拜过自己的父母,或多或少,或长或短。
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崇拜会慢慢消退,因为他们终会发觉父母并不是万能的,他们不过是有缺点会犯错的普通人而已。狂热而盲目的崇拜就因此幻灭了。
然而当这个过程太过残酷时,造成的结果太为痛苦时,幻灭的就不仅仅是年少时的信仰了。
越是美丽的梦,破碎时的景象越是凄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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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二十章 争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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