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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载驱载驰 ...

  •   第二日三人起了个大早,出得门来。程子墨见云嘉的马好,赞道:“这‘乌云踏雪’本来就是难得一见的良种,这一匹更是难得,可算得万里挑一。”云嘉抿嘴笑道:“这一匹原是师哥生日的时候师父给的,我瞧着实在欢喜,便死缠活赖,讨了过来。”

      卢覃微笑道:“是这马的性子和云嘉投缘。”他对人称“云师弟”,当面却是直呼其名,程子墨心想大约他门中规矩如此。他自别后和云嘉重逢,每每说不了几句话,云嘉就要提到卢覃,胸中说不出的气闷。

      卢覃向程子墨道:“咱们这次去的鄂州,在郢州城东南三百余里。不知程兄到蔡州送了信后,是否要立即回复师命,还是跟我们南下到郢鄂一行?”云嘉看着程子墨,眼光中满是热切之意。

      程子墨笑道:“师父难得肯放我出来一次,自然要好好玩个够才回去。郢州和鄂州我都没去过,正好一道去走走。你们要办什么事,我也好助一臂之力。”

      卢覃道:“多谢程兄仗义。”顿了一顿,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我师父有个远房侄儿宋义,是鄂州慧刀门的掌门人。慧刀门和左近凤凰湾的独浪帮不和,这几年一直相争斗殴,上个月出了好几条人命,不好收拾。那宋义便托人带信,要师父帮忙调停。不巧师父一时有要事走不开身,便叫我去看看情形,再行定夺。”

      他说的婉转,程子墨却知道慧刀门、独浪帮都是南方帮会,在地方上或许称得起一霸,江湖中却只能算是二三流的小帮小派,怎能被金乌堡主瞧在眼里?肯派出座下亲传的弟子出面打理,已经算得很给这位远房侄儿面子了。

      云嘉插口道:“师哥,慧刀门和独浪帮为甚么不和?到底谁是谁非?”

      卢覃道:“两派结怨了有近十年,互相挑衅斗气,当中不知起了多少次纷争,怎还分得清谁是谁非?这次听说是为了双方都看中城外的一块地,互不相让,便打了起来。”

      云嘉道:“那咱们去了,是不是要帮慧刀门把独浪帮挑了?”

      卢覃摇头道:“咱们去一是看视情形,二是居间调停,可不是去□□。倘若不分青红皂白,一味给跟自己有些干系的人助拳,岂不是仗势欺人?”

      云嘉笑道:“不乱七八糟地打上一架,怎会热闹好玩?咱们学了武功,不去仗势欺人,又怎显得出自家威风?”

      卢覃探身在他头上敲了一记,笑道:“我为你这次出来,已经乱七八糟地打过好几架了。你不用仗势欺人,我已承认你是威风八面,四海无敌。”云嘉拉着他的袖子连连摇晃,叫道:“不许你打我的头,我又不是小孩儿。”

      他两人言笑无间,程子墨一时插不进口去,俨然成了外人。他暗自纳闷,不知道自己昨天跟卢覃打的一架,算不算在那“乱七八糟的好几架”之内。

      三人走得一阵,道路渐宽,便纵马快行。北冥派居处偏僻,周围甚少人家,一直走到天黑,才找到一个当地农户用来堆积柴草的木棚。程子墨熟知此地,道:“木棚在这里,则往前几里地便有个村庄。”

      卢覃道:“天黑了行路不便,恐怕马踏到尖石。若是慢慢走去,到了那里已然夜深,也不能再去叫门投宿。”

      程子墨见云嘉颇有倦色,道:“那咱们便在这里歇宿一夜。”

      其时已是春末夏初,农家上年积下的柴草将及用罄,今年的柴草尚未开始收贮,因此草棚里甚是空空荡荡。程子墨向角落里取了些剩下的稻草铺在地下,三人席地而坐,吃些干粮清水充饥。云嘉不惯劳顿,骑了七八个时辰的马,早累得惨了。一块饼子吃了一半,便靠在卢覃身上沉沉睡去。卢覃一只手抱着他,另一只手仍是好整以暇地拿着饼往嘴里送。

      程子墨觉得这情形十分刺眼,不愿多看,便去取柴草往地下铺床。北冥派地处荒郊,周围人烟稀少,外出买卖十分不便,弟子们习武之余,便在山后开地种菜,养鸡养猪,除了米面油盐要到外去买,食物大都能自给自足。因此程子墨诸般农事粗活都甚来得,这时便铺柴堆草,将个地铺弄得妥妥贴贴。

      刚刚收拾完毕,转身见卢覃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他身后,向他含笑道:“多谢程兄。”程子墨怔了一怔,才发现自己方才心不在焉之际,顺手替卢覃也铺了床。他摆摆手表示不必客气,心道:“虽说我不待见你这人,但要我只铺自己和小师弟的床,我却也做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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