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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10往事其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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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央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们嘴里的肉团是怎么回事,他死的时候我才八岁,他遗体收殓之类的事都是后来收养我的养母在弄。”言外之意就是那时候萧初有没有怀孕他完全不知道了。
蓝空看向公孙月,“按你之前的说法,编外人员都可以说是横死的,那这个萧初的寿命很长啊,这位萧先生看起来年纪也近中年,可昨晚我们看到的萧初非常年轻,最多也就三十岁。”
萧央沉默了一会,“关于我父亲的往事也是道听途说,长大后我当了警察,利用职务之便,特地去我父亲的家乡去找过他的亲人,但是……”
萧初出生在一个偏僻的小山村,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国家正在慢慢起步,但是这些都与他们这个近乎与世隔绝的小山村没什么关系,要问有多偏,偏到出入都只能靠一条悬在悬崖上的钢索,还有继续走近两天的山路才能上国道。
萧初家里六个兄弟姐妹,他排行第三,是个很尴尬的数字,更尴尬的是他是个雌雄同体人,即通俗的阴阳人,在这个落后的小乡村里自然是没有这类病例的相关知识,都当这是个不正常的孩子,是他们父母做了孽才生下这么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
不男不女、怪物这两个词伴随了萧初的童年、青少年,在那个女孩普遍十四五岁就结婚的地方,萧初最后是作为女孩子被养大的,因为家里人口多,萧初不得父母疼爱长得瘦瘦小小的,干活也没多少力气,不如当做女孩子嫁到别人家,还能换点米粮。
萧初的第一次婚姻是以两袋白米、一袋面粉被嫁给了一个傻子,这傻子是他们家的老小,上面还有两个哥哥和一个已经出嫁的姐姐。
然后不到两年,萧初有了第一个孩子,萧初的公公婆婆很是高兴,傻子丈夫也很高兴,唯独萧初阴沉着脸,萧央后来也去见过他这位同母异父的兄弟,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形象,傻子活得好好的,很长情一直念着萧初,对他这个萧初在外面生下来的孩子也很好,萧央在时经常给他两块品相不佳的麦芽糖,走的时候又给了一个大罐子,里面全是一分、五分的硬币,告诉他要好好的藏起来,可以买很多的糖。
听左邻右舍说,萧初有时候受不了傻子吵他就会给他几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分币让傻子自己去买麦芽糖,萧央跟傻子说已经是01年了,这些已经不能用了,但是傻子听不懂,一直叫他拿好,给萧初带去,说这都是萧初留在家里的。
萧央在小山村待了近一年,才隐隐约约的拼凑出一个让人难以接受的真相,他试探性的和傻子沟通,问过他一些很隐私的闺房问题,在傻子的概念里孩子是他去村口的庙里睡一晚,第二天就会有的,这些是他的两个哥哥告诉他的,所以他经常睡在庙里。
而当一些老男人说起萧初的时候,脸上露出的表情是暧昧的、回味的,是男人们都看得懂的,女人们对萧初则都带着鄙夷与难以克制的嫉妒。
萧央离开的时候给傻子留了两千叫他藏好,又给了他那个同母异父的大哥两万,然后回去述职,将自己在这一年里收集到的人口买卖的证据整理上交,偏远封闭的小山村太过自然,自然的让人心生绝望,一旦有机会能出去,就没有人愿意回去了,无论男女,没本事离开的光棍们,村里的姑娘不够了,就只能问所谓的“媒人”买,至于这姑娘是哪来的,怎么来的,没有人会去追问。
故事到这里似乎就是结束了,因为萧央的父亲来自那个山村,他就有理由可以长留在那个山村当中,更好的收集人口买卖的证据,将每一个前来的人贩子都好好的记下来,方便公安逮捕,同时也更方便他去打听他那个奇怪的父亲。
萧央对萧初的感觉就是奇怪,萧初从外表看怎么看都是个女人,他生得纤细,除了胸部较为扁平,他的一把楚腰羡煞了不少坐办公室的姑娘们,留着一头齐腰的长发,衣柜里全是裙子,但是他坚持要求萧央叫他爸爸。
当萧央停下的时候,公孙月已经抽抽搭搭的把睫毛膏都哭花了,蓝空尽管心中也很是感慨,但是却注意到了很多地方萧央都是一语带过或者干脆回避的,“你还是没说出几个关键的地方,第一、怎么去世的;第二、看外表你父亲死在了你的前面,你们又是怎么凑到一起成为黑白无常的;第三、既然是搭档你父亲失踪,你真的会不知道?”
萧央沉默了有一会才说出了两个字,羽衣,听到这一词,蓝空和公孙月瞬间都严肃起来,原先翘起来的二郎腿都放下了。
萧央苦笑道:“我也不清楚他是怎么拿到的,也不知道到底是他活着的时候还是死了以后,毕竟这中间我们分开了二十多年,甚至当年我们凑成黑白无常的时候,他已经认不出我来了。”这是这个面无表情的男人脸上第一次露出这样生动的表情。
公孙月此时也冷静了下来,问道:“那么你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上报冥府?你应该知道如果你们将羽衣上交这是大功一件,对于过去的一切冥府会既往不咎,甚至还可以换取任何愿望。”
萧央长叹一声,“大概是冥府给不了他想要的吧?”
公孙月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开玩笑,冥府掌生死,还有天女坐镇,你爹是多逆天的心愿连天女都实现不了?”
萧央冷冷的看向公孙月,“天女?你见过?”
这倒把公孙月给问住了,丰都冥府属于“天外之境”是传说中天女居住的地方,在她的观念里冥府的深处存在着天女是根深蒂固的,即使她根本没亲眼见过,她就是这么相信着。
蓝空却敏锐的抓住了他话里的一个漏洞,桌子底下的手掐诀召唤出巽姤剑,“那你和萧初难道就见过真正的天女吗?”
萧央怔然,一言不发,一阵阴冷、诡异的凉风萦绕在桌子周围,本来就是夏天,门店里的空调十分充足,蓝空和公孙月发丝上悄悄爬上一层薄霜,蓝空抢先跳起来一剑朝着他劈下去,却劈了个空劈碎了萧央坐着的椅子。
周围的食客们发出惊呼,像是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一脚踩在桌子上,一手提了把剑的蓝空,公孙月从包里拿出一只纸鹤向空中抛去,纸鹤在半空中扇了两下翅膀,化作一团蓝火向商场里去。
“跟上!”
待两个人跑出去,食客们有的还在懵逼,有的手快的拿着手机录了全程,叽叽喳喳的开始揣测这是不是在拍什么短剧的,毕竟某音某手上为了点击率无底线的事也不少见了,只要没被影响到,大多数人还是抱着一种看热闹的心态。
唯独餐厅经理心疼的看着被削了的椅子,正准备跟过去抓人索赔的时候,千阑珊伸手拉住他,“不好意思,我的未婚夫给你们添麻烦了,赔偿的事可以和我说。”
惊艳,这是所有人看到千阑珊的第一反应,后来蓝空对我说,其实看久了,千阑珊也并没有漂亮的让人为她要死要活,但是每一次她出现的都很是时候,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在他最迷茫的时候甚至说是绝望的时候,明明有时候只是一句轻飘飘的话,却总能说到他的心坎上,这才是千阑珊最让人欲罢不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