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隐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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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明夜总会，永昼街最负盛名的销金窟。
硕大且异常炫目的霓虹灯门头，闪烁着五光十色的光芒，几乎可以照亮半条街道。这样的大手笔，说好听点是财大气粗，说难听点就是土到掉渣。不过，老板的恶俗品位并没有影响这里的生意，童程走进去的时候，感受到了一种另类的繁华。
这种感觉在他刚踏上东临州地界的时候就出现了。
在此之前，童程在苏克联邦的三个州长期居住过。一个是相对偏僻平凡的南渡州，他在那里度过了童年和少年时期；一个是颇有文化底蕴的宁渠州，他在那里接受了良好的教育；一个是作为政治中枢的紫金州，他在这里考入了鉴查厅，从实习调查员做起，一路升至少判。
工作期间，他也去不少地方做过案情调查，算得上见多识广了，只是东临州给他的感觉还是不太一样。就好像这里潜藏着什么东西，一直引诱着人们内心的渴望，有种说不上来的刺激感。高度发达的科技，碰撞着人们急剧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造就了这片充满野性的沃土，催生出各种各样的社会形态。
——其实童程已经在神游了。
他本来就失血较多有点头晕，穿越舞池的时候，被这里的动感光圈闪到了眼，又被澎湃的重低音猛击了心脏，再被激情狂欢的人群挤压推搡，整个人都恍惚了。要不是娄本物中途捞了他一把，估计都不知道出溜到哪儿去了。
等他们七拐八绕来到回廊深处，娄本物刷了下自己的通讯器，带他进入一道隔音门，童程才逐渐回过神来。
尽管脑袋还嗡嗡作响，但他的视觉和听觉终于恢复了正常。
他注意到，这扇门后似乎不是那种“爽一把”的场所，看布局更像是一家正经公司，甚至包括了大会议室、小会议室、人力资源部、宣传部、市场部等等隔间。只是这里面的工作人员不是那种文质彬彬谨小慎微的普通社畜，而是彪形大汉、皮装御姐、赛博杀马特等各种风格的人才。简而言之，看着像某种令人望而生畏的组织。
童程小声问：“这里是……”
“永昼街商务管理集团。”娄本物为他解惑，“他们公司比较特殊，现在是上班时间，大家刚换上工作服，忙得很。”
“工、工作服啊，挺好的。”这种类型的工作服，大概会让他们鉴查厅装备部的设计师强迫症发作，当场晕厥。
正说着话，五六个身穿铆钉背心的壮汉，掂着铁棍走了出去。
童程缩着肩膀，恭恭敬敬地让路。
看他这副鹌鹑样，娄本物哼笑出声：“就这点胆子？”
童程辩驳：“强龙不压地头蛇好吧。”
此时娄本物推开一旁的门，招呼他说：“进来吧。”
童程抬头看了眼门牌，竟然是间诊疗室。令他更没想到的是，这间诊疗室的环境和设备非常齐全，简直就是一家正规的私立医院，还有完善的挂号、叫号、看诊、取药、做检查、刷医保和开发|票的一条龙服务，医护人员也都很专业的样子。
这到底是个什么集团，为什么还有这种部门啊！
所以娄本物是带他来治伤的？
娄本物轻车熟路地去挂了号：“急诊，枪伤。”
不管怎么说，这年头中枪还是个挺少见挺严重的事情，童程以为那位护士会感到一丝丝惊讶，谁知护士小姐眼皮都没抬一下：“枪伤不能走医保哦。”
“知道，走自费，也不开票。”娄本物很懂规矩。
“直走右拐急诊科，绿医生今天在。”护士小姐往他通讯器上发送了一个二维码，顺道抛给他下半身一个暧昧的眼神，“怎么样，上次那毛病，好点没有？”
“早好了。”娄本物假笑，“不劳你们费心。”
童程凌乱了。
什么情况？他偶像有隐疾？这是什么劲爆大八卦！
说实话，他今天所经历的一切，都不如这条信息给他的冲击大。这让他几乎感觉不到自己伤口的疼痛了，满脑子都是：娄本物，那里，有问题！
娄本物皱眉：“你那是什么表情？”
童程的目光不由自主地下移：“你……没什么……”这种隐|私也不好开口问是吧。
娄本物心领神会，怒道：“梆映公司向我保证过他们出口的安全套没问题！还送了什么至尊版让我试用！我只是为了科学验证一下！”
“然后呢？”
“然后，”娄本物咳了一声，“我过敏了。事实证明他们的安全套的确质量有问题！”
“哈哈哈……也不是很好笑。”童程被他瞪了一眼，强行忍住，心里琢磨着，娄本物是自己一个人验证的，还是在“实战”中验证的？如果是后者，那岂不是在对方面前脸都丢光了？然后再跑到居明夜总会的诊疗室来秘密医治？
他记得梆映公司这件事是上过新闻的，娄本物还怼了那家公司的老总说后悔没有早点发现，因为用过他家的安全套，恨不得多给丁丁消消毒。之后倒是没有爆出他过敏之类的事情，只有他使用的安全套型号上了热搜，按照媒体、粉丝和黑子对他穷追不舍的脾性，没消息就是没实锤，那多半是一个人验证的，这家诊疗室也为他保密了就诊记录。
那里过敏，得肿成什么样子啊？童程强迫自己收回好奇的目光。
万万没想到，自己到东临州之后的第一次推理，竟然用在了这种事情上。
两人来到了急诊科。
童程愣了一下，他刚刚以为护士小姐说的是“吕医生”，只是带了点口音，不曾想竟然真的是“绿医生”。
只见这位主任医师年近四十，戴着眼镜，有些黑瘦，法令纹很深，看上去非常严肃。而跟他浑身气质最不搭的就是那一头冲天绿发，被发胶固定得如根根钢针一般。
童程：“……”这医生看起来好叛逆。
绿医生一眼扫过童程肩上的伤，扶了扶眼镜：“坐下，新面孔？”
童程没接话，他的身份现在还连带着危险，不想随便透露给其他人。
好在绿医生也并不在意他的身份，似乎就只是随口一问而已，之后就自顾自地介绍起办公桌上的一张照片。童程看了一眼，照片上是一男一女两个人，看上去神态亲昵。
绿医生热情介绍：“我前妻，我绿帽。”
童程：“啊？”这要怎么回？您看开点？
还有人喜欢这样自揭伤疤吗？
绿医生让他脱了上衣，当场做了手术，对伤口进行了细致的消毒、清理、麻醉和缝针，手法非常轻盈迅捷，童程几乎没怎么感觉到疼痛。主要是因为这个过程中，他都在听绿医生分享自己当初怎么发现妻子偷情端倪，怎么心灰意冷，又怎么揪出给他戴绿帽的男人，最后愤然染了头发，把这两人的照片放在桌上，时刻提醒自己不要被爱情蒙蔽了双眼。
那叫一个跌宕起伏精彩绝伦。
绿医生给他写处方开药的时候，童程试探着询问：“所以后来您把他们……”他觉得这个永昼街商务管理集团里的人都是狠角色，保不齐会做出什么过激的违法行为，比如沉尸江底、下毒报复什么的。
“后来啊，”绿医生冷哼，露出了残忍笑容，“我在他俩的婚礼上，做出了最解气的反击！那是他们应得的！”
“什么反击？”童程悄悄按住电子镣铐，思忖着要不要适时亮出身份，逮捕犯罪嫌疑人。
“我当场摘下帽子，与他们合影！还随了1111块份子钱，然后扬长而去！”
“……”童程松了劲，虽然不知道这到底是屈辱还是解气，总之没犯罪就好，他朝绿医生竖了竖大拇指，夸道，“潇洒。”
绿医生洋洋自得：“小伙子不错，我送你一剂止痛针，等麻醉过了补一下。今天晚上你得留在我们这儿住院观察，还要再输点血，吊两瓶水，防止感染。”
“会不会不太方便？”童程问。
“你现在去哪里方便？”绿医生一阵见血。
童程顺势留了下来。
娄本物在旁边目睹了全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伸手摸了下他后腰的电子镣铐。
童程有点敏感，瞬间挺直腰背。
娄本物凑到他耳边说：“原来你喜欢玩这种项目。”
被自己偶像开玩笑，童程脸颊微红，回了一句：“这种项目不会过敏。”
娄本物：“……”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9章 隐疾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