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心结》千千采薇

5、长相忆

　　齐求焕悠闲地摇着折扇，对他的威胁不以为意：“以我之力，对付你确实不行。不过我又何须对付你呢？我只要生擒公主，还怕你不自投罗网？再退一步讲，即使我无法擒得公主，下令让军士们放火箭烧了这客栈也是可以的。你自然可以逃出生天，公主呢？再多带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就不行了吧？”

　　他咬牙，喝道：“杀了公主对你又有什么好处？你难道不怕皇上怪罪？”

　　“自然对我没好处，”齐求焕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可也没坏处。世人皆为美色所迷，又有几个知红颜祸水，名花倾国反误人……再说了，又不是我杀的公主，明明是你挟持公主潜逃，一路上对公主欲行不轨，公主宁死不从，你这才为怕秘密泄露，杀人灭口。这么一番话下去，不用我动手，皇帝也自会派人对你千里追杀，你想想，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又能熬到几时？”

　　他脸色大变，忍不住骂道：“好狠毒的计策，好一套狡猾的说辞，卑鄙！无耻！”

　　对面人瞧着他，轻描淡写地笑了。“狠毒也罢，狡猾也罢，来人————季子夜，我且问你，这杯酒，你是喝，还是不喝？”

　　“你可想好，”他补充了一句，“此毒绝世罕有，可当真厉害————男子服下它便会潜伏在体内，先让你耳不能听目不能视口不能言，慢慢就变得行动迟缓，直至最后全身没一丝地方能动一动，才侵袭脑部让人丧失意识。若是女子呢，任你怎样月貌花容，服下后三天一样红颜迟暮，青丝褪成白发，迅速衰老下去，只有死亡才能让这一切终结。季子夜，你————”

　　话音未落，那人已径直抢了杯盏，毫不迟疑地一仰脖，全倒入口中。艳红的酒液从衣衫上淌下，竟有丝丝阴阴惨惨的鲜血气息。

　　银觞坐在烛旁，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抚摸着袖中暖炉，她裹紧了狐裘，心想：也不知子夜在哪里呢？

　　婚礼那天她装作若无其事，故意去向子夜挑衅，让他恨她，忘记她。和一个有夫之妇还能有什么未来呢？她饮合欢酒，结同心结，都不是和自己心爱的人一起。被夫君带走，留下他在厅里独自一人喝闷酒，她难道就不心疼么？可是子夜，我们都回不去、回不去了啊！

　　子夜，是我负你，我用我的一切来还。若不是我求你带我出去走走，我们也不至于生生相离……我不会嫁作他人妇，山盟不在，锦书难托；你也不会饱尝心酸，从云端跌落，举目无亲，一无所有……

　　洞房花烛夜她宽衣解带，平生第一次主动勾引男子，腮边红霞让人心旌摇荡。身畔那人无休止地索取，还好第二天他便派人送去解药，她也算甘愿的了。只是子夜，她从不知子夜性情如此炙烈，家人回禀说季子夜摔了瓷瓶，还撂下话来：绝不靠公主情面苟且偷生，直让她觉得生无可恋———-

　　不过数日之后，皇上就撤了季子夜的职，将他贬为庶民。又额外令刑部打了他一百八十板，才算解恨。原本是想直接打死的，还好皇后求情……子夜他现在浑身是伤难以行动，他……他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