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谋》路柯

65、有那么难吃吗

　　餐桌上摆了一堆做蛋糕的食材和工具，都是秦泰泰准备的。

　　做个成功的蛋糕都快成了她的执念，午餐一结束，她就迫不及待的准备起来。

　　烤箱里被她一次性塞了四个蛋糕模具，她给自己留了充分的容错空间。

　　到现在，她的心情都是很好的，且信心满满。她围着围裙，特意找了个可以调节高度的高脚凳，坐在餐桌前，哼着歌，悠闲地转着蛋糕转台，往蛋糕胚上抹奶油。

　　奶油是粉色的，她把蔓越莓冻干磨成粉加到了奶油里，蛋糕的夹心是柠檬果酱，也是她亲手熬的，样样都是她根据食谱称出克重掐着秒表做出来的，食谱的作者也是著名的甜品大师，蛋糕的类型也是最简单，成功率最高的，她就不信这样做出来的东西能难吃。

　　“我的厨师梦要成了。”这光想想都高兴，她坐在高脚凳上开心地晃着脚。

　　付则拿着电脑，他刚把相机里的照片导出来，想和她一起看，手机壁纸他也换了，很想分享给她，他在一楼扫视了一圈，看到了她坐在桌前忙碌的背影。

　　因为刚才在草地上躺着，他们身上的衣服多多少少都沾上了些泥土，两个人都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付则穿的是家居服，秦泰泰换的是条睡裙。

　　是丝绸的吊带睡裙，长度到膝上，坐下时会向上缩，此时被围裙遮挡得住了，围裙的绑带系在背后，绑出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身。

　　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在他眼里她就是颗闪着光华的珍珠，他一秒也不想停留，立刻迈出脚步向她走去。

　　他走近的过程中，能听到她正在哼着歌，这歌他知道，是她看过的动漫片头曲，歌曲欢快，她哼着时双脚会跟着旋律晃动，他又慢下脚步，不忍心打断她。

　　歌曲到结尾，她在蛋糕胚的转台上用力转了一圈，转台快速旋转，她拿着抹刀，贴近奶油，将奶油抹平。

　　涂抹奶油的工序算是完成，她想伸手拿餐桌左上角的裱花袋，半个人都趴着了餐桌上，伸长了手够也不着，她的脚对着地面踩了踩，没有碰到拖鞋，在半空中摸索的感觉又让她没安全感，好像随时会踏空，两只脚交叠到了一起，左脚踩着右脚，脚趾全都蜷了起来。

　　她不高兴地哼了一声，继续趴着，好像在等一个从天而降的好心人帮她的忙。

　　“是要这个吗？”

　　付则指着裱花袋问她，她听到他的声音，马上笑了起来，抬起头看向他眨着眼表示确认。

　　“鼻子上沾到面粉了。”付则把裱花袋递给她，指着自己的脖子提示她。

　　“看不见，你帮我。”秦泰泰说着，手撑在桌上，把脑袋往付则身前凑。

　　付则抬起手，勾着食指，在她鼻梁上刮了两下，然后望着她的眼睛，笑了起来。

　　“嗯？你骗我的？”

　　付则没说是或否，朝着她张开了双臂。

　　“才不给你抱。”她哼了一声，卖力地原地用力，想带动椅子转过身背对付则，但没成功。

　　她皱着鼻子，还没开始生气就先听到了付则的笑声，这一笑她可就不乐意了，正愁不知道往哪撒气，这下好了，抬起脚就要踹他。

　　但付则动作很快地捏着她的小腿，挡住了她的攻击，然后顺势就把手臂穿过她的腿，另一手勾着她的腰，就把她抱了起来。

　　他自己坐在了椅子上，抱着她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不得不说付则的腿是真的长，这么高的凳子，他的脚还能够得着地。

　　但秦泰泰只坐在他一条腿上，她总怕自己一个不稳就摔在地上，她想站起来，可付则合并双腿，手也搭在她的脚腕上，他一只手就可以握住她的两只脚腕。

　　她就这么被他这个人形锁给控住了。

　　“做什么。”秦泰泰可不是询问的语气，看着他低下头靠在自己胸前，伸手捏住了他的耳垂。

　　“亲亲。”

　　付则说着，一个吻就落在她锁骨上。

　　“不行。”

　　秦泰泰的态度坚决，直接捂住了他的嘴，她是发现了，他总是很喜欢留下痕迹。

　　刚才在花丛，她开始还因为觉得付则因为停不下去她的奇怪问题，直接用一个吻堵住她的嘴有点好笑，但没多久她就乐不出来了，她被亲得脑袋都迷糊了，照镜子的时候才发现耳垂上还有耳后的红痕。

　　“为什么？”

　　付则抬眼望着她，眼神温和，带着求知的懵懂，清澈纯良得不行。

　　这招对秦泰泰很管用，她的语气瞬间就缓和下来：“你这样留下印子，别人会看到的。”

　　“被看到你会不高兴？”

　　“也不是不高兴，就是这有点招摇了，有的人看到会说不好听的话，我才不要平白无故受气。”

　　“对不起。”付则双手抱住她的腰，额头抵在她心脏的位置，然后靠在她的肩上蹭了蹭。

　　“你也不用道歉啦。”秦泰泰摸了摸他的头。

　　付则顺从地侧过头方便她摸，又问她：“之前有人对你说过不好的话？”

　　秦泰泰立刻想到陶晚榆之前那些让人无语的话，她点点头：“说过，一些胡说八道的话，有的人素质就是这么低，你估计没遇见过。”

　　“那如果遇到了我该怎么办？”付则一脸真诚地看着她，真的是虚心求指导的模样。

　　“是我遇到的话大概就是就骂回去，不过这种人有可能越骂她越兴奋，你要是遇到就走掉吧，感觉你也不太会吵架，说不定还会再吃亏，要是实在气不过就一闷棍把对方打晕吧。”

　　“这样就够了吗？”

　　“不然也没什么办法吧，又不可能让这种人彻底闭嘴，可以的话就好了。”

　　付则点了点头：“明白了。”

　　“好啦，先松开我，我还要做蛋糕呢。”

　　秦泰泰想推开他往地上跳，但付则还是没有松手的意思，他往桌上扫了一眼，接着她的话问：“桌上那个蛋糕很好看，还要再做吗？”

　　他说的是桌上的一个海浪蛋糕，那算是她拿来练手的，只用了面包胚和奶油，没有水果或其他夹心，蓝色是她用色素调出来的，所以由深到浅的颜色很多变。

　　海浪是她用抹刀把蓝色的奶油涂在面包胚上做出来的，海浪是立体的，白色的奶油充当浪花，做出的效果就像油画一般，一眼看过去，海风掀起高高的海浪，海面的波涛汹涌都呈现得活灵活现。

　　方可也说了，她做的东西，只要不入口，单看外在可以说是完美。

　　她在做饭这方面的所有天赋，好像都点在把食物变得精美好看这上面了。

　　可她就不信这个邪了，既然付则问了，她就动了让他尝尝这个蛋糕的念头。

　　这个蛋糕虽然没有夹心，但吃起来吧也不一定差，蛋糕胚都是她一次性烤出来的，每个都烤出了焦糖色，闻着就散发出一股甜丝丝的香气，奶油也打发得很好，味道是海盐芝士，她觉得吃起来可能除了口感单调了点，其他应该都是很不错的。

　　如果这个练手的吃起来都不错，那其他的几个肯定更没有问题了。

　　“你要不要尝尝看？我们一人切一块？”秦泰泰伸手把蛋糕拉了过来，嘴上问着手里已经拿起了抹刀，就等付则点头，她立马就动手。

　　付则对秦泰泰的手艺印象深刻，他没有直接答应，而是换了个问题：“可以许愿吗？”

　　本来就是要准备做生日蛋糕的，许愿也很合理，秦泰泰点点头：“可以呀，要不要我帮你点个蜡烛，比较有仪式感。”

　　“不用这么麻烦，我直接许愿。”

　　付则话一说完，对着蛋糕闭上了眼，然后没几秒又睁开了。

　　“许完了？你许了什么愿啊，这么快。”秦泰泰表示疑惑。

　　“亲亲。”付则如实回答，初心不改。

　　秦泰泰停顿了一下，拿起抹刀，切了一块蛋糕喂给他。

　　“别亲了，先支持我的事业，要亲支持完再亲。”

　　面对她期待的眼神，付则张开嘴尝了一口。

　　他吃东西慢条斯理，能感受到他在很认真地品尝，不过他的表情变化不大，秦泰泰没办法看出他的情绪，判断不出她的感受究竟如何。

　　但就是这种等待过程中猜测的感觉，让她感觉像看着彩票开奖一样。

　　“怎么样？”

　　“我不太吃甜食。”

　　“嗯嗯嗯。”

　　秦泰泰点点头，认真聆听，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评价，但付则一句话就让她嘴角塌了下来。

　　“有没有考虑换一个从业方向？”

　　“……有那么难吃吗？”秦泰泰不信，她都按照食谱上教的做了。

　　她拿过付则手上的蛋糕，为了保证评价的准确，直接在他咬过的地方咬了一口。

　　这一口下去，她的眉头渐渐拧在了一起。

　　咸甜交杂，一时间分不出究竟是谁占了上峰，每一种味道都在无差别攻击她的味蕾，除此之外，面包胚还有一股淡淡的焦香，这点惊喜之后就是舌尖上微微泛着一点苦涩，细品之下，这种苦就像香水，苦得很有层次感。

　　秦泰泰放下蛋糕，扶着额头。

　　这个事业有可能真的要进行不下去了。

　　秦泰泰拿起手机，想问问方可，出现她这样的情况，究竟合不合理，巧的是手机一拿起来，她就收到齐瑶的信息。

　　齐瑶：哇塞，你又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