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大结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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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淹没了一切。
咕嘟咕嘟——
羽悦只觉得一阵窒息感传来，迫于求生本能，她奋力地想挣脱黑水的束缚。
啵——
什么东西破了。
羽悦跪坐在地，大口喘着气，她看着自己的身上满是污浊粘稠的黑水，没来由地恶心，控制不住地干呕，仿佛不呕出自己的五脏肺腑不罢休一般。
“你没有听我的忠告。”羽悦面前不远处的黑水水面突然涌起，一圈圈缠绕，最后形成了人形。
“爱神，陌。”羽悦狠狠地掐着自己的手臂，才堪堪忍住了继续干呕的欲望。她看着面前这个面色淡漠的女子，没来由地觉得冷。她环顾四周，全是漆黑一片，但是似乎能看到，有什么在流动，从天空往下流，最后汇聚成了她身下的黑水地面。而这里唯一的光源，好像就是爱神陌脚下，那圆形的水影。看着，很像月亮。
“欢迎来到纵情渊。”陌嘴角噙着一抹笑，双手张开，像是要拥抱的模样，可是莫名地给人一种寒冷刺骨的感觉。她笑容依旧，似是期待，又是不忍。最后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羽悦极为熟悉的冷漠:“来吧，该做出最后的选择了。”
世界仿佛在一瞬间，一分为二。陌笑容微凉，她可从未说过，只要一个人做出选择。
“只有一个问题，两个选项。”她手一挥，黑暗的空间顿时明亮了起来，周围浮现了他们相处的一点一滴的碎片，如走马灯般从眼前闪过，绚烂留恋。
“你和她同时面临着这个选择。”陌笑地愈发森冷，“转世是否要保留着你的现在的记忆，如若选择保留，这个记忆，便是生生世世跟着你。”
“先别急着做选择。”陌伸手一挥，脚下的黑水开始翻滚，“你要想明白，如果你选择保留，而她没有，那作为执迷不悟的代价，你将永远沉入忘情潭，成为这忘情潭的一部分。”
“即使如此，你也要选择保留吗？”
“当然。”君烟竹微微一笑，一如当年的温润公子，“保留了就可以生生世世带着记忆步入轮回，这是求之不得的。”
空间似乎扭曲了一瞬。陌面无表情道:“容我提醒你一件事，君公子。”
“羽小姐现在在南安王府如鱼得水，而她一旦选择保留，那她立刻就会死去。君公子，你觉得羽小姐在受尽穷苦之痛之后，还愿意与你奔向未知吗？”
“陌小姐，你弄错了一件事。”他望着周身翻滚着的黑水，比污水还要污浊，比墨水还要漆黑，它们似乎在叫嚣着要把他淹没，他笑容未改，“我并不在乎是不是真的能跟她再续前缘。我只不过是想给她一个无论怎么选，都可以平平安安的选择。”
“我选择保留。”两道坚定的声音一同响起，异常坚定。
哗啦啦——
两个世界的隔阂，宛若镜子般碎落。漫天的碎片化作飞灰，坠入忘情潭。陌的脸上依旧没有丝毫神色，她的眸虽被黑布所遮，却还是让羽悦感觉，她在看着她。
“羽小姐，我很羡慕你。”她声音很凉。
羽悦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什么。
陌叹息了一声，声线没有丝毫波动，却给人一种落寞的感觉。
“你去吧。”陌涂着鲜红豆蔻的手指向远方，“他已经在等你了。”
羽悦顺着她的手望去，那里有着刺目的白光和一道熟悉的身影，她眼眶泛红。
“陌小姐，多谢您的照顾，我先走了。”羽悦朝陌鞠了一躬，随后便奋力地朝君烟竹跑去，再也没有回过头。
陌看着他们紧紧相握着手，相拥着互诉衷肠，轻柔地拭去对方眼睛的泪水，笑着一起奔向未知。她解开了蒙着眼睛的黑布，一双血红宛若毒蛇的眼睛，血雾弥漫。
为什么，为什么呢……为什么世界如此不公，我遇人不淑，她却能得偿所愿。她的眼眸被血水模糊，恍惚间，仿佛看到那携手离开的，是她，和他。
“我很抱歉，花雪小姐。陈息公子没有选择。”
她亲眼看着他被这一地的黑水吞噬，恐惧，悔恨，愤怒，绝望，她从他眼里全部都看到了，却独独少了当初，他眼中盛满的爱。
她难以置信，心灰意冷，尖叫疯癫，她……怎么敢相信。
“花雪，你不知道。如果你们都选择了保留，会多么的幸福。”
“你们会保留着生生世世的记忆，生生世世相伴而生，生生世世相拥而死。”
“只是可惜，你爱错了人啊。”
他背叛了自己的诺言，这是他应得的下场。”爱神在笑，畅快地大笑，他的身影逐渐变淡，眸中一半是解脱，一半是对她的嘲讽，“而你为自己的执迷不悟所要付出的代价，便是成为新一任爱神，与这纵情渊中所有的痛恨，愤怒，不甘，背叛为伴，直到……”
“下一个人来为止。”
“哈，哈哈哈哈哈——”她疯狂大笑，笑着笑着，就哭了。她跌坐在地，缩起身子，绝望地看着乌黑的忘情潭水，声音轻若蚊呢，“为什么，别人能做到的事情，你就不行呢？”
血水一滴滴汇入忘情潭，鲜艳的红色，最后变成绝望的黑色。
真希望……再也没有下一个人了。
失望痛苦，她早就已经习惯了。
一个人，她也习惯了。
所以，不需要下一个人来习惯了。
一切痛苦，她来承担，便好。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大结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