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考第一了吗》原野青草

18、我很会看人脸色

　　少年青春灿烂的笑容过于晃眼，余泊舟心跳骤然加速，白皙的脸颊染上一抹绯红，慌乱道：“你放屁！是刚好刮来一阵风，沙子吹到我的眼睛里了。”

　　窗外的天色，蔚蓝的天空中飘着洁白的云朵，透彻的像一波碧水，窗外的樟树叶，茂盛翠绿的向上生长，像一张静止的照片。

　　不知是谁，招惹了不听话的风，树叶在空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薄薄的窗帘在空中飞舞，拂乱书本。

　　“今天的风甚是喧嚣！”盛旭望着轻扬的白纱，附和道。

　　余泊舟收回盯人的目光，加快的心跳还未平静，十分庆幸，老天爷给面子。

　　在恰当的时机送来一阵风，不然都无法解释，为什么会对着盛旭发呆，目不转睛地看迷眼。

　　一定是今天的阳光过于晃眼，过于明媚，才错认为盛旭长得帅！

　　“其实我知道你喜欢谁。”盛旭笑容明媚，语速适中的扔下一个惊人炸弹。

　　“少吹！”余泊舟瞳孔震惊的微缩，半信半疑的看着盛旭。

　　“江烛棠。”盛旭字字清晰，低声说出一个人名。

　　“我靠，你怎么知道的，真那么明显吗？”余泊舟心脏蓦然停跳一拍，表情管理连夜买站票出走，皱着眉头，脸上写满了震惊的看着盛旭。

　　没出息的将真情实感全部暴露在盛旭的眼前。

　　“真的！”盛旭镇定，惜字如金的点点头。

　　“…………”

　　余泊舟暗自懊恼，靠！连盛旭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神经大条的人，都察觉他的情感了，烛棠哥这么温柔聪颖的人，肯定早感觉到了，国庆约他，该不会是故意躲着不出来吧？

　　“假的，真心建议下次说情话别那么渣，像极了撒网的初级海王，情感贴吧害人，以后少逛。”

　　盛旭没忍住，笑出了声，拿起手中的书半捂着嘴，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笑眼。

　　“艹，那些话该不会是你回的吧？”记忆被唤醒，余泊舟想起那晚的话，越想越不对劲。

　　那么非主流的话，怎么可能会从江烛棠口中说出来呢？

　　原本甜蜜蜜的情话，现在回想起来，瞬间有些令人作呕！

　　“余同学这么热情似火，当然不忍心你寂寞，所以代回了。”盛旭一本正经的点点头，坦然承认。

　　“大晚上的你俩怎么在一块？”余泊舟眉头一挑， Get到关键的细节。

　　晚上不落家，两个人聚在一块，细思极恐，种种表明，盛旭很不对劲！

　　“大晚上能在一块干嘛？你自己想啊。”盛旭撒下悬念。

　　余泊舟眼神灼灼的盯着盛旭，江烛棠这么优秀，深受众人喜爱是应该的，有个把情敌不过分！

　　以后要盯紧，绝对不能让这条土狗得逞！

　　沉着冷静，镇定自若的继续看书，在对峙方面绝对不能就此认输。

　　听到身旁莎莎的翻页声，这个家伙看书这么快？

　　作为图书馆的常客，阅读速度方面，绝对不能输，一目十行不在话下！

　　“文学类的书看得这么快？你不会是在心底暗自较劲与我battle吧。 ”

　　盛旭听着身旁的翻页声，几乎与他同步，甚至有逐渐赶超他的趋势，匆匆瞄一眼白纸上密密麻麻的汉字。

　　这不叫看书，这叫灌输！

　　“你有病，我看书速度就是快，这你也要管？”余泊舟烦躁的瞥一点身旁的盛旭，翻书速度也没慢到哪儿去，半斤八两，也好意思在这逼逼赖赖。

　　“看书不就是为了长知识吗？翻的这么快，看过的内容你记得吗？背一遍听听。”盛旭调侃道。

　　“背个鬼，你能复述出来吗？”余泊舟毫无帅气可言的翻了个白眼。

　　“当然能，沙漠地理，图片图片图片……”盛旭点点头，轻松的陈述。

　　“这就完了？”余泊舟脑海中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这都什么鬼？就四个字，一路图片图片图片……

　　“我看的是图文杂志。”盛旭耸耸肩膀，将手中的书摊开，。

　　A4纸大小的书上，左上角有一个二号字体大的标题，一路下来都是各种角度拍摄沙漠的图片。

　　有星空下的沙漠，有夕阳下的沙漠，有上头行走骆驼的沙漠，还有朝阳升起时的沙漠…………

　　“去你的！”

　　余泊舟看这各色的沙漠图片，动作猛然的将书合上，看着盛旭优秀挺拔的五官，恨不得一拳捶扁打得凹进去。

　　特么草率了！没注意到他看的图文书！

　　在图书馆耗费一个下午，手中的书一个字都没有看得进，太浪费时间了！准确来说，和盛旭在一起，等于浪费时间。

　　炙热的骄阳逐渐被时光消磨殆尽，只留下橙黄的一抹斜阳，白云悄悄的挪着地方，为黑夜的到来腾出空间。

　　清脆的门铃声在楼道中响起。

　　“你怎么来了？”程航穿着黑色背心，下搭一条黑色五分裤，脚踩黑色人字拖，典型的居家休闲装开门，短小的寸发根根挺立，英姿飒爽的立于头顶。

　　“家访，你这个月十三次作业没交，迟到了一次，班主任对这些很不满意，高中可不是义务教育，更何况现在正处于关键的高三。”

　　江烛棠穿着白色T恤黑色阔腿裤，不长不短的头发梳得恰到好处，额前留分量合适的刘海，七分开遮住两旁的鬓角，一手好看的双眸，略带笑意的看着程航，腰杆挺得笔直，身影略显单薄的站在门口。

　　“就为这？你的措辞和班主任没什么两样，枯燥且乏味，若没有别的事请回吧！”程航一手叉腰，一手握着门把手，下令逐客。

　　“我家离你家挺远的，一路走来，好歹让我进来坐几分钟歇歇脚。”

　　江烛棠侧过身子，仰仗纤细的身形，悄然挤进客厅。

　　仿佛没有看见程航已经黑下来的脸色，自然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仰着脑袋，侧着头，望着程航。

　　“你留在这也没什么意义，说了我也不听，听了我也不改，改也不往你想的方向改。”程航轰的一声将门关上，走到他的跟前，居高临下的望着江烛棠。

　　“认知良好，态度不错，定位明确，想不想听是你的事，并不耽误我讲。有没有一次性杯子？可以帮我倒杯水吗？有点渴，家里有零食更好，边吃边聊，有点小饿了。”

　　江烛棠若有所思带着几分称赞的点点头，看着茶几上空荡荡的，笑吟吟的望着程航。

　　“你可真会提要求！我看你就是一个打着家访名头蹭饭吃的混子！快到饭点了，要不要我带你去楼下吃顿饭？”程航冷冷的撇一眼江烛棠，只见他的笑意更深了，好没气的低声道。

　　眼帘中的江烛棠，眉眼间透露着柔和，上扬的嘴角透露着如沐春风般的温暖，所有的狠话对他来说无关痛痒，重重一拳打在柔软棉花上的体验感，涌上心头。

　　程航叹了口气，走到厨房倒水，极度不爽的砸在茶几上，发出玻璃清脆的撞击声。

　　茶杯里的水泛起一圈圈涟漪，细小的水珠弹跳起来，溅在桌面上，散开一圈圈细小的水花。

　　“真是让你破费了！”江烛棠端起桌上的茶杯，玻璃杯传来温温的热感，水温正正好。

　　“老子特么现在就把你抡出去！”程航重重的在沙发一角坐下，柔软的沙发凹下去一角，目光恶狠狠的看着江烛棠。

　　江烛棠下巴微抬，露出修长洁白的脖颈，突出的喉结上下移动，咕噜咕噜喝下大半杯水，抬手擦着嘴角的水渍。

　　自动忽略程航恶语相向的语气，轻笑道：“抡我出去一起吃饭吗？不用劳烦，我自己会走。”

　　“你是情商低还是不会看脸色？”程航放在膝盖上的五指，紧紧的攥在一起，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我挺会看人脸色的，只不过我近视，恰好又不太喜欢戴眼镜。”

　　“…………”

　　无语两个字已经说累了，程航烦躁的薅一把头发，江烛棠一定是上天派来整他的克星，真令人烦躁！

　　耳边是江烛棠的絮絮叨叨，大概意思再说：要好好学习，按时做作业，不会写的题目可以请教他，如果有事，可以提前发短信打电话请假，不要让老师担心，更不要迟到，引起不必要的处分。

　　这么啰嗦的念叨，长这么大就没听过，头回理解耳朵长茧子是什么体验！

　　“照片上的人是你妹妹吗？和你长得好像。”江烛棠注意到角落里桌子上的照片，程航身旁站着一名扎马尾的女孩儿。

　　“是。”程航点头大方承认。

　　“国庆放假怎么不在家？”

　　“和朋友出去旅行了，你家住海边管这么宽！”程航烦躁的脾气逐渐收敛，可说出的话，依旧带刺。

　　程航望着绚丽的晚霞，徐徐的秋风中，夹杂着桂花最后一缕暗香，幽幽的叹了口气。

　　“下楼，我请你吃饭，再给你买爱吃的零食，吃完赶紧走！”

　　程航起身，不允拒绝的拉起他的手腕，将他整个人拉起来，快速的开门关门下楼梯，吃东西总能堵上这人的嘴了！

　　瑰丽的晚霞在乌云的掩埋中消失殆尽，皎洁的月光悄然爬上枝头。

　　小区里的人工湖，在秋风的微拂下，泛起层层波澜，倒映的月光随波起伏。

　　公园广场上热热闹闹的，音乐与聊天的嘈杂声此起彼伏，灯火通明的房屋等着归宿的人儿。

　　余泊舟穿着宽松的白蓝休闲套装，湿漉漉的头发上搭着一条白色的毛巾，睫毛上挂着雾气的结晶。

　　书桌上的闹钟，秒表发出滴答滴答的响声，在静寂的房间里 ，显得格外突兀。

　　余泊舟盘腿坐在椅子上，动作悠然的擦发梢的水滴，抬头望着窗外，回想下午的点点滴滴。

　　盛旭大晚上的还在江烛棠家里，腻腻歪歪的肯定不干好事！

　　还拿江烛棠手机回信息，这可不是什么好预兆，心里越想越不舒服，这两人没准还做过更亲密的动作！

　　现在都住同一个小区了，隔得近，每天和江烛棠一起上下学，却从来没有去过他的家里，回回都让盛土狗捷足先登。

　　不行！

　　从今天开始，他也要去江烛棠家写作业！

　　“烛棠哥你现在在家吗？有道题不会做，想来请教请教你。”

　　想到什么便雷厉风行的展开行动，余泊舟快速敲打屏幕，迅速打出一行字发送过去。

　　白色的屏幕里跳出一条绿色的框框。

　　“在家，刚洗完澡，正准备写作业，你来吧。”江烛棠坐在书桌旁，从容回信。

　　余泊舟看着屏幕上的信息，挑了挑眉头，快速拿起桌上的数学练习册，出门前不忘撸了两把头发，将衣服的褶皱抚平，飞奔下楼梯，迈着步子出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