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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假面绅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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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处不断上涌的酸痛。
空白的头脑经过最初的茫然之后,他立刻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昨天晚上和某个人在花园里干了怎样荒唐的事情。只是这冲击还没来得及消化掉,他一转头,又看了更不愿看到的事情——自己正被某个人拥在怀里!
严月汐瞪大了眼睛,一瞬间似乎又点冲击过头茫然不知所措了。愣愣地呆了一会儿,他忽然抬起手掌,正想着一巴掌就此打在那个不要脸的男人脸上时,男人突然张开一只长臂,一下子又把他拍倒在怀中,紧紧拥住了。
这是怎么个情况?
手脚僵硬地躺在床上,严月汐像个不会动的木偶一样呆呆地望着天棚。
自己从来都讨厌别人的碰触,所以即使昨晚被镜墨下了春药,他也不想从了镜墨,宁可自己就那样□□焚身地死去。可是,后来为什么就允许了这个臭叫花子来碰自己了呢?他清楚地记得,自己那时候并不是一点意识都没有的…….
被亲吻过的感觉还残留在记忆中,特意地去回想,虽然觉得羞耻但是却没有恶心的感觉,反倒有点……兴奋?
严月汐几乎一口气喘不上来就此憋死过去。
好在身边的人适时地醒过来,一个早安吻将空气很温柔缱绻地度给了他。
[早安,亲爱的~~~]
[谁、谁是你亲爱的?不要脸!]严月汐恨恨地擦着嘴唇,脸上却已经染上一层深深的绯红。
念霜勾起嘴角笑了笑,脸颊埋在严月汐白皙柔嫩的颈间,深深呼吸一口气。
[不要说得这么绝情嘛…..你看,你身上都有我的味道了。]
啪!
恼羞成怒的某人终于把这个巴掌给扇下去了。
严月汐从床上下来,红着脸,却装得一派泰然自若似地从地上拾起衣服,一件一件地往身上套。念霜趴在床边,捂着一半脸颊,笑容猥亵地欣赏着美人的穿衣秀。
美人的衣服刚刚只套上了内衣,房门突然被人推开了,没见到是谁,倒先听到了声音:
[月汐你怎么还没…….]出现在门口的花吟,话只说到了一半硬是哽在了嗓子眼儿里,眼前的一切是他所能理解的,但是,却不是他所能相信的。
为什么一个赤身的男人会在严月汐的床上啊?为什么床的旁边,会有正在穿衣服的严月汐呢???
[月汐你唔!]
严月汐趁他还没开口之际,忙捂住他嘴巴。
[出去说。]
他披上外衣,捂着花吟的嘴巴将他拖出门外。
门一关上,花吟立刻抓掉了严月汐的手掌,有点怒气冲冲地质问他:[月汐你这样对得起镜墨吗?]
严月汐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径自朝院外走去。
花吟快步追在他旁边,不依不饶地:[镜墨爱你爱了十多年,从不求任何回报地为你默默付出着,难道都不如一个只相处几天的叫花子吗?]
严月汐依旧沉默着走过拱门,似乎都知道花吟一大早来叫他干什么,很自觉的便往陈求富的寝居走去。
[你说镜墨到底比那臭叫花子差了哪里?就说长相,一看那家伙就是个风流种子,指不定根本就是在玩儿你呢,你怎么能这么傻地就把自己给——]
[你够了吧?]一直默不作声的严月汐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对起花吟来。[你们凭什么认为我就该和镜墨在一起?]
[啊?]花吟一瞬间有点傻掉了,倒不是严月汐这个问题,只是平常都不太会和人针锋相对的严月汐,突然认真起来的样子颇让人觉得恐怖。
他的脸上是很平静的表情,只是在那平静无波的表面上似乎遮盖了一层乌云,以一种淡定的姿态,隐隐爆发着电闪雷鸣。
[他对我好那是他的事,为什么我就非要为了这些好而跟他在一起?是报答吗?如果他对我的所有一切只是想要给回报的话,那么你告诉他,我不稀罕那些好!!]
吼完了一直压抑在心头的种种委屈,严月汐转头正想离开,却看到在他前方的不远处,那个一身漆黑宛如影子的高大身影,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
他动了动嘴唇,然而,却还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他们,迟早是要有个了结的一天的。
低头走过那人的时候,他听到从身后飘来一句轻到几乎带了湿气的声音。
[…..对不起。]
当爱情已经成为负担的时候,谁都别无选择。
陈求富的死震动了整个武林,一个掌控了整个南方经济命脉的男人,虽然说对武林倒没多大的贡献,然而有钱能使鬼推磨,没有了钱,武功再好的人也难免会遇上饿死的窘境。所以别小看了商人。
陈求富当年门下光罗江湖人士,认识了不少江湖人,而且也常年和南方一些大教派有所联系,这一下忽然惨死在自家女婿的庄子上,多少都让人有些震惊和愤怒的。
以峨眉为首的几大教派已经按捺不住想要提着萧寒澈的领子质问他到底何时能找到凶手了,然而死了老丈人的萧寒澈,显然也正处于一种悲痛欲绝的状态中,他抱着陈求富的尸体,双目赤红,一声声[义父]叫得人心都跟着缩了起来。身旁的萧夫人已经抱着儿子哭得泣不成声了。
最终还是由少林方丈阻止了几大教派的围攻,毕竟发生了命案,最痛苦的,还是他的亲人。
鸾少虹站在离围观人群很远的地方,冷冷地看着那虚伪的一切。如果昨天严月汐没有告诉他的话,今儿这场表演,他还真会被萧寒澈逼真的演技给蒙混过去了。
谁又能想到堂堂武林盟主会亲手杀掉栽培自己的恩人呢?
然而鸾少虹还是能理解萧寒澈的。毕竟之前他有在他的耳边吹过风儿,让萧寒澈以为刺杀他们的杀手是和陈求富有所瓜葛的。只是连他都没想到萧寒澈的行动会这么快,快到……根本就不像是因为他那句话而起的杀意!
鸾少虹的目光又深沉了几分,望着那个一脸悲痛的男人,眼前似乎戴着面具的并不是自己,而是对方。
他站在栏杆下,水仙一边靠着栏杆,一边往嘴巴里扔瓜子儿。鸾少虹看了看她,有些不满地说:[不是叫花吟去叫月汐了吗?怎么还没回来?]
[那小子肯定又跑去玩儿了!]正想在花吟背后多说点坏话来着,没想到头一转就看到脚步有些匆忙的月汐正往这边走来。[啊,月汐哥哥来了!]
严月汐站在走廊上面,心情不好似地,只朝鸾少虹点了点头。
鸾少虹盯了他一会儿忽然笑起来:[看样子昨儿晚上累着你了。]
一句话让严月汐想起了昨夜的翻云覆雨,不自觉面子上又开始泛起红潮来。
他别开脸,不想直视那双透着精光的眼睛。[没有。]
鸾少虹低低地笑着,转过头去,并不再调侃他了。一个脖子上都清晰地印着红色痕迹的人,实在是用不着再从话里套出点什么。
只是没料到镜墨居然有着和外表完全不同的一面。
[对了,月汐,你跟我过来一下,我有事要问你。]鸾少虹这样说着,连看不都不看一眼严月汐,径自便朝门口走去。
严月汐只好紧跟上他。
两人刚离开,花吟就懒洋洋地走到水仙的身边,瞧着水仙正看着那两人的背影发呆,不禁奇怪道:[你看什么呢看得这么专注?]
水仙跟梦游似地喃喃道:[从身后来看,月汐哥哥和雪汐哥哥真的是一模一样呢。]
[人家那是双胞胎,当然像了。]花吟嗤鼻。[而且像得还不止是外表呢…….]
想起严月汐对待镜墨的态度,花吟不禁觉得被那样抛弃掉的镜墨实在是太可怜了。严家的一对兄弟,爱的时候甘为对方付出一切甚至生命,一旦不爱了,翻脸不认人得近乎冷血。
水仙显然没听懂花吟的话,转过头来看着他,小鼻子崛起来很是不耐烦的样子。
[咳,我是说雪汐现在变得都让我有些不认识了。你看,当初他为了萧寒澈能得到盟主地位,甚至不惜命令我和镜墨亲自下江南灭了红鸾教。可是现在呢,简直是不折手段得要把萧寒澈从盟主宝座上拉下来。我实在不明白,他的爱怎么会变得那么快。]
水仙很鄙视地白了花吟一眼,[那是你没看到萧混蛋怎么对待雪汐哥哥的!!]
她话里带着股咬牙切齿的味道,而且非常符合水仙说话风格的是,她每每恨一个人恨到想杀又不能杀的地步的时候,都会叫人家外号……比如,就总爱叫花吟臭流氓、花白痴之类的。
[那个人是真的伤透雪汐哥哥的心了。一个人爱得再深,它也是有极限的。雪汐哥哥已经为了那个人付出了所有的爱,但是得到的却只有心碎,那么你说,他还爱得下去吗?]
[…….]水仙一感性起来让花吟觉得十分不舒服。
水仙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用那种仿佛参透红尘多年的老道口吻下了结论:
[雪汐哥哥的心已经死了。]
[…….]虽然话题很让人悲痛,但是花吟还是觉得水仙一本正经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笑了。好吧,此情此景他不适合笑。所以还是转移话题比较好。
[呃,那个,我怎么没有看到你家那只笨熊啊?]
庄上每出一案子那笨蛋不都是要在现场做尸体检验的吗,这次怎么没见着他人影儿?
[你说狗熊?狗熊的娘亲来了,还带来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要给笨熊当媳妇儿,这会儿,估计正花前月下风流着呢吧?]
[什么???]花吟吃惊不小,嘴巴长得舌头都快掉地上了。
[你聋子啊?叫得这么大声!]水仙捂着耳朵,差点被吼聋了。
花吟咬着牙,那个笨蛋居然敢抛弃他去成亲?在自己已经决定做个好男人让他可以放心依靠他的时候,他却不管不顾地要去和女人成亲生孩子???
[喂喂,臭流氓你去哪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