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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念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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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里的间隙是有的,你不说我不问,像没发生过一样上班下班。表面看似风平浪静,但内心却是波涛汹涌,只需一点风浪就能帆船。只是我偶然发现这几日阿姨的电话越发的频繁,似乎一天一个。一天中午我正在吃饭阿姨给我打电话,起先是一顿寒暄,嘘寒问暖,最后就问祁澈这几天怎么样,我耐心的一一回答。
      “那为什么给他打电话他不接,这孩子真是急死人了”
      “可能是忙,没听见。”
      “哎,你说忙着也不能不接电话啊,前几天他生日给他打电话,尘尘,你说说这都二十九了,眼看三十了,到了该找媳妇的时候了,可没说几句就挂了,你说说,尘尘,你们不能光忙事业,俗话说成家立业啊,先成家后立业啊,这孩子还不着急,尘尘你也要抓紧啊,你也不小了,要不阿姨也给你物色物色。”
      “不了阿姨,我先去找祁澈,让他给你回个电话,我先挂了。”
      匆匆忙忙,落荒而逃的挂了电话。我承认当阿姨说出让祁澈找女朋友的时候我是慌了害怕了,我曾经想过会有这样一天,家里的人催婚,但是我没想到这么的突入其来,混混沌沌的上楼找祁澈,机械的说你妈让你回个电话,没有任何留恋的转身就走。我不知道这天下午我是怎么度过的,我也想静下心来认真做事,但是我静不下心来,我这样的医生真是没有职业道德,就应该吊销执业医师资格证。
      下班上车回家,一路只看窗外的风景,话说我从没这么认真的看过窗外的景色,从前上下班我们总是有说有笑的,我想哭但是哭不出来。
      回到家,我只想一头扎进卧室里,祁澈一把拉住了我,“我承认这件事我做错了,我不应该瞒着你,但是我说了我想你也只会更难过,我没有找女朋友的意思,我能挂我妈电话你也看出来了,不要担心,我只要你。”我抬头看着祁澈的眼睛,里面充满了真诚与爱意,我又何尝不知道,但是我又怎能让他和父母决裂。朝他摇了摇头,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没事,便催着他去做饭,但是心里的痛谁又能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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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祁澈对阿姨说了什么,这几天阿姨的电话却是少了,但是还是时不时的来一个。危机解除,我们能回到以前的生活吗?
      暴风雨来临前海面都是平静的。一天上班时祁澈来找我了,我正要纳闷他便脱口而出“我妈来了,可能要再我们那住几天,怎么办?”晴天霹雳,是啊,我也想知道怎么办,阿姨来无非就是为了女朋友的事,可还要住几天,我并不是不愿意让阿姨来,只是她要住进我们那,我们那里只有一张床,那我和祁澈的事岂不是昭然若揭?“那我先去闫乐那住几天,至于剩下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吧。没有什么事我先回去工作了。”
      偷偷摸摸的,跟偷情一样,这就是我和他的爱情。下午我和祁澈提前下班,我收拾完东西便自己打车去了闫乐家,他说要送我,我说不用,让他早点去接阿姨。闫乐还没有下班或者又跟自己的女友出去嗨去了,我看着柜子上他摆的照片,无不透露处浓浓的爱意,不知道我摆在桌子上的照片祁澈会怎么处理,统统收拾起来藏在布满灰尘的床底下?我们就那么见不得人吗?我就不该手贱翻人家的东西,吃一嘴的狗粮。独自坐在沙发上,不开灯身处黑暗当中,就像我和祁澈的爱情一样。
      闫乐回来被我吓了一跳,问我为什么不开灯,我摇摇头,又饿又困。他给我煮了一碗面,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简单的向他说了一下情况,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让我安心的在这里住下。我没有感情的说了一句谢谢,他笑呵呵的没在意,让我赶紧睡觉,明天还要上班。我调侃他“以为你今天不回来了。”
      “滚,我是正人君子。赶紧睡觉吧,今天忍痛将床分你一半,走吧。”
      “你的床我不稀罕,我睡沙发就行。”没有强求,他就走了。我一人躺在沙发上久久不能入睡,漫无目的的开始数羊,毕竟明天还要上班,还要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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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出意外,第二天早上是顶着黑眼圈的,闫乐这货起的比我还晚,没有平常心仪的早餐,估计我做的闫乐也不能吃,闫乐做的我也吃不下去,收拾完就走了。睡眠不足严重的影响这工作效率,一杯杯的咖啡被我像水一样的喝着。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吃饭,实在是没有胃口扒了几口饭便去值班室躺着。听着门开了,脚步声渐渐靠近,不用说我也明白是谁。
      他坐在床边,手里捏着被子摩擦,低低的说“没睡好吗?其实我也没睡好,我妈确实打的我措手不及,我承认是我的错,我办事不力,我没给你一个光明正大的恋爱,这种感情越是我不想要的,其实只要你一句话我就可像你一样和家里人坦白。”
      听到他要向家人摊牌,惊得我坐了起来,连忙劝“我没有,我也不想你这样做。不确定阿姨叔叔的态度就不要做。即使说了一万遍我还是害怕,我希望你的处境和我的一样,你是独子,寄托着叔叔阿姨的许多期望,别让他们失望。”低着头,嘟嘟囔囔的也不知道他听没听清楚。
      他捧着我的脸,强迫我与他对视,即使过了这么多年我还是不敢与他只是太长时间,他的眼睛里透露的东西太多了,不但看不懂还容易深陷进去。
      “我定不负你。”
      “阿姨没说什么嘛?”我将头扎在祁澈的胸膛里,他将我搂在怀里,又摸我的头发,生气!
      “妈...她就问你去哪里,为什么只有一张床”
      “那你...怎么回答的,前往别让阿姨看出来”
      “我说你去朋友家了,至于床,我说床大沙发也大我们轮换着睡。“妈还让你有空晚上去吃饭,我估计我妈也猜不到事实,别担心,一切有我。”
      我也不想担心啊,只是总是忍不住的多想。你只是估计也不能确定,还是有几率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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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姨已经开口邀请,按理说也应该去拜访的,这天下班久违的和祁澈一起回去。见到我阿姨还是依旧的热情,拉着我嘘寒问暖,仿佛我才是她的亲生儿子,阿姨越是这样我越是愧疚。
      菜式是我喜欢的吃的,饭桌上阿姨致力于将我的碗夹满菜,我和祁澈无奈的摇了摇头,盛情难却,硬着头皮将山一样的菜吃完,祁澈想为我分担一下,我暗自戳了戳他表示不要,不要作死。
      “尘尘啊,阿姨一来就鸠占鹊巢把你挤走了,真是不好意思啊。”阿姨用带有抱歉的语气朝我说话。
      惊得我连忙放下碗,开口阻塞“阿姨,不用这样。没关系的,你来就好好的玩吧。我这么忙也没有好好招待你,真是不好意思。”
      “该是阿姨不好意思,你们忙我知道,但是也要好好照顾自己,你看你们两个,阿姨知道你们兄弟感情好但是也不能亏待自己啊,沙发不能常睡,你们当时租房子也是不租一个大一点的。”
      一说到这里就尴尬,只能乖巧的嗯嗯嗯,其实内心是慌的一批。
      吃饭的时候,我仔细的看着出租屋,房屋很干净,我和祁澈的恩爱的“证据”被他清理的一干二净,说实话我从来不知道祁澈的清理能力这么好。心酸吗?心酸!
      吃完饭,收拾完,和阿姨闲聊了一个小时,气氛轻松却也无处不透露着压抑,正好时间不早了,我便接口溜走了。祁澈开车将我送了回去,不知道聊什么话题,一路无语。
      没想到有那么多共同话题的我们有一天会没有话题聊上。想想真是可悲。
      阿姨在这里住了一个星期左右,我在闫乐家也住了一个星期,原本说是这几天就走的,票都买好了,可阿姨突然间变卦了说要在这里在住上一段时间。我和祁澈都以为阿姨是想再好好玩玩可阿姨接下来的举动确实是我们没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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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科室里的人吃饭时偶然听到祁澈最近老是请假,想来我们已经好久没有见面了,偶尔也是匆匆瞥见,没有交谈,说来也可笑关于祁澈的消息竟然要通过别人才能知道,人家问我我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我搬走了,别人都以为我和祁澈吵架了,但是信不信是他们的事,的确,我搬走了,那个家里已经没有我生活的影子了。
      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堵堵的不舒服,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人们都说女人的第六感是很强的,男人的也挺强的,至少在我身上是灵验了,我怕的事情终还是发生了。
      有一天阿姨打电话给我,我刚要开口就被阿姨制止了“洛尘,有空吗?阿姨想找你来家里谈谈。”“好”刚答应玩阿姨便挂了电话,语气比平常稍硬了一些,称呼也从尘尘变成了洛尘,我就知道担心的要发生了。
      匆忙的请完假,来到出租屋,看到阿姨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眼神呆滞,我坐到对面的沙发上不知道要怎样开口。
      “洛尘”阿姨颤颤巍巍的读着我的名字,明明是最熟悉的两个字,可我却头皮一阵阵的发麻。
      “这么多年来,阿姨对待你像对待另一个儿子一样,可我却没想到.....”没说完,阿姨就哭了,弄得我一阵慌乱。
      我双膝跪在阿姨面前,不知道如何开口,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方式来表达我对于这件事情的歉意,所能做的只是默默的跪着。如果阿姨打我一顿或是骂我一顿我能好受一点,但是她并没有这样没有打我也没有骂我。
      “尘尘,祁澈是家里的独子,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希望你们现在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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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到医院的,阿姨的话我也没听进去,唯一能记得的就是我和祁澈要分手,最近他之所以要请假是因为他去相亲去了,是主动还是被动不得而知,而他却是要在今后娶妻生子。
      独自走在回医院的路上,我感觉自己就像行尸走肉一样,路过的行人好像都在盯着我看,看我的笑话,看我的不堪,暗自在我的背后对我指指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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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挺羡慕聋哑人的,看不见心烦的事听不见难听的声音,用身体的残缺换的心里的一丝清净。有时候你越不想看到的却偏偏能出现在你的眼前,就像上学时你求爷爷告奶奶不要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可偏偏老师就要点你的名字,人生就是这样可笑将你玩弄于股掌之中。
      离医院有段距离的咖啡厅里,一位披散长发的女孩子面似桃花一样和对面的男生聊天,女孩子看样子挺开心的,倒是男生从表情上看你也看不出是高兴还是怎样,可按道理坐在男生对面的应该是我而不是她。不知道我应该是高兴还是难过。祁澈这么放心将人领到这里不怕被我发现吗?还是真的心大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我呆呆地在外面站了有些分钟,可祁澈却没有发现我。我想上前扰乱他们的约会,大骂祁澈,但这不符合我的身份,我的性别我的教养不允许我像怨女泼妇一样骂街薅头发,我还要脸,我还要生活,况且我还答应了阿姨......
      泪水不知何时已经爬满了脸颊,我感觉我的双腿已经不能支撑我疲惫不堪的身体,心好似破了一个洞止不住的流血,我感觉我要休克了,我感觉我快要死了。
      我回到医院向主任请了几天假,我这样的情况不适合工作,主任看我脸色不好嘱咐我多休息休息,我想主任道谢后拿着假条就去闫乐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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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闫乐回家,看我这副鬼样子,便开口询问,我一五一十的向他说明情况,闫乐听了说要去找祁澈,我拉住他,让他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思考思考。在此期间闫乐却我和祁澈分手,我便拿出当时他当时不分手的理由来应付他,九年将近十年的感情哪能轻易的说断就断,若是真的轻易断了那只能说明我们爱的不够深。
      我在闫乐家度过了没有手机没有网络的两天时光,这两天里我除了上厕所就是睡觉,在闫乐的威逼利诱之下吃了几口饭,我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知道祁澈找他了,但是我现在谁也不想见。我用尽我的毕生的经历自我治愈,希望能快点恢复到以前的状态。
      假期在一天天的流逝,我的状态也在一天天的好转。打开手机,信息蜂拥而至,大多出自祁澈,就在我准备以新面孔去面对祁澈时,却接到了姐姐的电话。我和我姐的关系这几年有所好转,平常也打电话,但主要以微信聊天为主。我正准备高兴的和姐姐聊天,姐姐却告诉我爸住院了,情况还挺危机的。我来不及收拾,抓起手机定了最近一班会老家的车票,跟闫乐说了一声,拿着证件急匆匆的走了。
      几经波折,终于重新踏上了故土,来不及感慨便冲向父亲所在的医院。来到医院,推开房门,入眼的是母亲花白的头发,矮小疲惫的身体,红肿的眼睛;父亲面色惨白的躺在病床上,姐姐也站在一旁眼里含泪。母亲看到我哭的更厉害了,我上前轻轻的抱着母亲,感受着久违的亲情,母亲用拳头有一下没一下的锤着我,嘴里说着我的罪行,而我只能默默承受,让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简单的向医生了解了一下父亲的病情,从前的小病由于拖着不治变成了重症,好在发现的及时。
      我坐在父亲的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的父亲,小时候能一手抱我和姐姐,我心目中那个超人的父亲原来已经这样老了。之前我和父亲因为性向的事情决裂,父亲打了我一巴掌让我别再回来,我一直期盼着有一天我和父亲能够和好重新再见,没想到见到了却是以这样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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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慨之际,父亲已经醒了,他看着我先是惊慌紧接着又是厌恶。对于父亲的表情,我早已经预料到了,父亲没有撵我走,我和父亲还算平和的度过了几天难得的时光。
      父亲的病逐渐好转,我的假期也到头了,在此期间闫乐给我打过几个电话询问我父亲的病情,我向他表示了感谢,而他也在字里行间里透露出祁澈找我的事情,我没有管,一笔带过,我的手机号没换,祁澈也给我打过电话,我没接,我认为我们之间,我现在的情况,所处的地方不适合我们去谈论一些事情。
      我给父亲办了出院手续,准备将父亲母亲送老家。收拾东西时,母亲旁敲侧击的问我和祁澈的事情,我沉默不语,表示着惭愧。母亲含着泪没有说话,其实我知道母亲想说的是什么,但是我不想。
      就在我和母亲沉默的时候,父亲开口了,“你和那个小子什么情况,你也老大不小了,该结婚了,之前就当你是玩一玩,现在该收心了。”
      我没有和父亲吵,只是麻烦姐姐和姐夫将父亲母亲送回去,我接口假期不足,便提前离开了。走之前我跟母亲说卡里的钱不要不舍得花,那是唯一我这个儿子能为他们所作的了。
      古人言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待,从前我懂为觉得,最近这种感觉却越发强烈。我在某些方面是不能回头了,不能如父母的愿了,只能在金钱方面有所补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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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闫乐家,稍微整顿了一番,准备第二天去上班。祁澈给我打过电话,我没接,给我发的信息我也没看。只不过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的,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实在无聊,下厨做了一顿饭,厨艺似乎进步了许多,不再难吃。闫乐下班我欢喜的拉着他的手让他品尝,他没尝出个咸淡,我嫌他不懂得欣赏,正要“饮酒作乐”时,他去我向我扔了一个炸弹--祁澈有女朋友了,还发了朋友圈。我惊慌地掏出手机,翻着朋友圈,却没发现,闫乐便在他的手机上给我找了出来,照片里的人好亲密啊,好般配啊,发照片的人不是祁澈而是那个女孩,我忍住不想去看,但还是看到了祁澈点赞的事实。我保命的最后一根稻草也被他给硬生生地折断了。
      顾不上伤心大哭,我抓起手机拜托闫乐将我送到出租屋,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的。车里寂静无声,我没有问闫乐从哪里加的女孩微信,我知道现在也不是时候,但我知道肯定不是什么正经手段。
      租屋里只有祁澈,阿姨没在,不知道他是怎样将阿姨劝回去的,我也不行知道。祁澈看到我很是欢喜,将我紧紧的搂在怀里,我没有反抗,像石头一样,毕竟心已经死了,或许这也是我们最后一次拥抱了。
      他拉着我询问我父亲的病情,我没有回答他,机械的说“你有女朋友了”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祁澈的笑容僵在脸上,他没有反驳,看着他的表情,真是为我感到不值。
      “分手吧”也是一句肯定句,不容置疑。
      有时候真的是心哀莫过于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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