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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闹剧定势（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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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明亮又再度昏暗，昭示着“第二晚”的到来。
“我们走吧。”秦暮说，“去找……托尼应该认识的人。”
“哈。”战甲穿戴整齐，但并未合拢面甲的男人挑高眉毛，“我认识的人？我可不记得……你打算怎么找他们？”
“我已经有大概方向了。”秦暮语气平淡，“我们暂时还不能分开。能力的恢复与自我认知成正比，你们几个中，现在只有托尼勉强有自保之力。”
少年抬手，一道深黑雾气在夜色的掩盖下窜上喷泉台，下一瞬化作原本摆在这儿的战甲模样。
“这是什么？”陈九有些好奇地看过去，却没有要主动伸手摸一下的意图。他隐约觉得这样的场景有些眼熟，却莫名感到某种违和感。
“这是弗莱迪。”秦暮的语气有些自得，“一个还不错的帮手。”
陈九点点头，看上去像是接受了他的解释，然而内心却愈发疑惑起来。
他确实觉得秦暮的相貌很眼熟，但秦暮无论是性格还是处事，乃至于他的能力……都让他感到违和。
那个人…那个他不记得，但是却与秦暮面容相似的人……不应该是这样的能力。
陈九冷静地把这点记在心中，他与古欧斯特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默契知晓对方也有同样的疑惑。
“我们下一个目的地是哪儿？”
“萨卡角斗场。”
……
有书则长，无书则短。
“……你确定，这是角斗场？”
无怪托尼提出质疑。
面前的深坑简直如同小行星撞地球后留下的陨石坑，或者把一片海洋抽净水后才能拥有这般大小。
更令人觉得莫名其妙的是，这里面遍布着各种破烂东西。
一开始的外围还算正常：轱辘被卸掉的自行车、棉花被掏空的玩具熊、偶尔出现的人类残肢……
越往里面走，就越来越难以形容。
汽车、货船逐渐变多，电脑、电视被丢得到处都是，沙发支棱着弹簧……又逐渐过度成或飞碟、或潜艇模样，应该是太空飞行器的东西。托尼的目光不断扫着这些“垃圾”，如果不是古欧斯特拽了一把，差点撞上陈九的后背。
“如果要找材料登月，我只能想到这儿了。”秦暮道，“不过找材料只是其中之一，我们还得来找人……”
他猛地推开大门，阵阵欢呼声排山倒海般地袭来，灌入耳道，炸得人脑子发懵。
“我现在相信这儿是个角斗场，而不是垃圾场了……”托尼感叹了一句，随后问，“你去找人？”
“嗯，我自己去。”秦暮回答，“你们留在外面……托尼、陈九，还有布鲁斯，麻烦你们寻找损坏度最轻的飞船，然后修好它。我们需要去月亮上。古欧斯特，你留在这里保护他们。”
秦暮想了想，他摊开手，一根被打磨得如同长剑的骨刺出现在他掌中，他把这塞给古欧斯特：“暂时用这个吧，我去去就来。”
黑色雾气笼罩住少年，众人无端觉得阴风阵阵，鬼啸隐隐。
秦暮消失在原地，大概是因为他已经进去，角斗场的门也关上了。其他几人一边远离大门，一边寻找着合适的飞行器。
“陈兄，你觉得秦暮……？”
陈九不擅飞行器的制造，但他曾是机械师，对机械造物的好坏判断简直刻进了DNA里。他头也不抬，寻找的速度也不慢，竟还能清晰思考并快速回答古欧斯特的问话：
“我觉得他很熟悉，但也觉得他很陌生。”
“他看上去太了解这个世界了。”古欧斯特敲了敲脑袋，“在下曾称他为‘Leader’，但他却否认了这个说法。假如他的确是你我所认识的那个人，又为何表现出如此情态？”
“假如他不是我们认识的人，他为何要救我们，又为何如此了解我们？”古欧斯特低下头，他直觉自己并非使用骨剑，但也必须承认，他看见手中骨剑时产生了欣喜与喜爱。
“不知道。”陈九干脆利落地答，“不管他的身份为何，我们现在既无力量，又无记忆，假如想要寻找到真相，起码截止至目前为止，跟着他是收益最高的做法。”
“在下倒有些羡慕陈兄这般冷静了……”古欧斯特喃喃道，“恩怨分明啊……”
“不过是分析利益罢了。”陈九平静反问，“何须困扰？”
“何须困扰？”古欧斯特道，“我辈庸人自扰，平添烦恼罢了！”
时间过得飞快，陈九一行连一小半都没找全——毕竟萨卡角斗场的外围实在过于庞大——秦暮竟已带着人出来了。
少年身后跟了两人：一人金发蓝眼，高大健壮，身上穿着薄甲，明显是角斗士身份；一人黑发绿眼，高挑纤瘦，衣袍上绣着金线，显然是个贵族。
“这是索尔，这是洛基。”秦暮为他们一一介绍，“他们是兄弟二人。”
几人倒也很有情商，没去问他们两兄弟怎么在角斗场内身份悬殊。秦暮淡定自若续道：“洛基擅长幻术，假如最后缺少东西，可以由他变形一些零件，但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这样做。索尔实力不错，也可留在这里保护你们。”
“角斗场的主人怎么说？”托尼问。
“我说服了他。”
秦暮回答：
“他一听我要去月亮上便大声叫好，又说自己所有飞行器都坏了，只能让我们继续搜集材料来造。
他才大谈特谈了几句，正说着要和我一起去月亮上，突然就像失了心般，又哭又叫，嚎啕着‘二加二为什么等于鱼，而不是等于星球’，伤心极了。我正要出来时，就听见他又拍着手笑，高唱‘感恩皇帝’。”
众人听了，无不觉得毛骨悚然。再看那紧闭的角斗场大门，仿佛看见里面被扭曲了心神的高天尊般。
“那我们……”班纳忧心忡忡地问，“我们也会像他那样吗？”
秦暮却摇了摇头，他委婉地用了代指：“月亮上那位这么做，不过是因为高天尊力量强大。据我所知，不仅仅是高天尊，还有宙斯、沙赞、魅影陌客等天神，也被他弄成互相拍手唱歌的疯子了。”
“至于我们……”秦暮讥诮似的扯起笑容，“不过是随手便能捏起来的乐子罢了。”
这话说得众人都有些消沉，索尔却挥了挥手，一副乐观模样：“这不正说明，他会因为轻敌而败在我们手里？加油吧伙计们，该行动起来了！”
“索尔说得有道理。”洛基从容地微笑着，看不出他在转什么名堂，“我们总得先登上月亮，再说其他。”
古欧斯特却只觉得秦暮愈发奇怪。他身在地面，又是如何知道天神的下场？总不会是每次“皇帝”动手时，他都恰好在一旁看到……
他不敢再想下去，只觉悚然。
“我去找其他人。”秦暮像是没感觉到有些古怪的气氛，嘱咐道，“你们继续。”
谁也没问他要怎么找，又为什么知道“其他人”的所在地。众人保持着这一戳即破的和平泡沫，连索尔都下意识地保持了沉默。
见无人反对，秦暮点点头，流动的金色物质再一次出现，于少年背后形成一对锋锐的金属羽翼。他扇了扇翅膀，蓦然腾空飞起，几个呼吸间便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天光以极快的速度划开黑夜，又以更快的速度被黑夜吞噬。
“这是‘第三晚’了。”维多利亚心想。
小姑娘一手搂着粉红毛绒兔，一手去敲门，看上去乖巧又无害。
房门吱呀打开，秦暮仍穿着风衣，笑容温和：“怎么了，维多利亚？”
“晚上好，典狱长先生。”维多利亚声音软软地和他问安，好奇似的探头瞅了瞅，几下将整间办公室的布置尽收眼底，“典狱长先生，我爸爸呢？”
“古欧斯特在执行我的一项吩咐。”秦暮看上去很有耐心，“他现在还没完成工作，维多利亚找他有什么事吗？”
维多利亚定定地看了他几秒，少年始终保持无懈可击般的亲切微笑，她终于像下定决心一般道：“典狱长先生，请你帮帮我……维多利亚想去月亮上。”
“维多利亚为什么想去月亮上呢？”
“因为典狱长先生也想去。”维多利亚同样保持着乖巧小女孩似的语气，说的话却已经变成充斥明示的交锋，“维多利亚只是想在月亮上看看大地。”
“维多利亚很聪明。”秦暮笑着说，“不过我要考考你，维多利亚，J.L.A是什么？”
“是……”维多利亚下意识要说出自己灵光一现的那个答案，却又有些不安地停住。
“是什么？”
她盯着少年猩红色的右眼，渐渐觉得面前站着的并非相貌熟悉的人类，而是一只给她偌大威胁感的恶鬼。
维多利亚孤注一掷地答道：“……Justice League of America.（美国正义联盟）”
秦暮却摇了摇头：“你说错了，维多利亚。”
“那应该是……”
他注视着女孩，语气温和地纠正：
“Joker League of Anarchy.（混乱小丑联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