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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19章 ...

  •   “找我?”柳怀青一脸诧异的看着他。
      右丞相,也就是他这一边日益式微,不少人都明里暗里的叛变了,估计就连皇帝也记不起他这把老骨头了。
      在好友被害后,他借着自己的身份在各方面帮托了陆家姐弟不少,但还真没有哪一次是陆旻主动向他开口的。
      面前这个年轻人和他那个郡主姐姐不一样。
      陆浅笙打小就混在军队里,性子直来直往,什么事都写在脸上。而这小子心里能藏得住事儿,就凭不少得罪过镇北侯府的人在这八年里轻则发配边疆重则杀身之罪,还有那日朝堂上针对北川的三个问答,柳怀青摸着胡子,若有所思。
      想到这里,他正了正神色,“什么事?”
      陆旻想说没什么大事,却不料一股腥味涌上喉咙,他弯腰捂着嘴剧烈的咳了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柳怀青深皱着眉,拍了拍他的背,“没事吧?”
      陆旻说不出话,只觉得喉咙里一片甜腥味,他摇了摇头,咳嗽声却没有停止。
      “你……”突然间柳怀青瞳孔一阵猛缩,他看到鲜艳的红色从青年的手的缝隙里溢出。
      血!?
      他一把拿开陆旻的手,看见那可以说得上是苍白的手心里一片血迹。还有血液顺着手的纹路流下,滴落在雪地上,染红了一片。
      陆旻偏白的薄唇上还残留着血迹,倒是让他的脸色看起来没有过于苍白。
      两人都没有先说话,陆旻慢慢地把自己冰凉的手给抽回来了。
      “你姐姐知道吗?”
      “之前没有这么厉害,我控制的很好。”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柳怀青看着裹着披风的青年,异常严肃,“你明知道自己有寒疾,还跑到这种地方来。你姐姐也是,怎么不管管你?”
      陆旻随手擦了擦嘴上的血迹,听闻,他满不在乎的一笑,“寒疾而已,又不是废了。再说有国师美人帮我调节,我最近已经好了很多了。”
      看柳怀青一脸的不信,陆旻便也不再提这件事,拿出手帕一边擦拭着手上的血迹,一边和他一起朝柳丞相的住所走去。
      却没注意到有一滴血滴在了腰间系着的白玉佩上,那滴血液落在玉佩上时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很快顺着梅花的花瓣划入花蕊,最后消失不见了。
      那块泛着血色的白玉佩像是吃饱喝足一样,闪过了一丝血光。

      监狱里,梅止依旧就是那个姿势,借着小纸人他也听到了陆旻剧烈的咳嗽声。
      青碧色的双眼微垂,长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在下眼眶投下了一小片灰色的阴影。
      他抬起一只手放在心口处,仰起了头,口中一声微乎其微的叹息溢了出来。
      “快了,阿旻。你再等等,我带你回家。”

      陆旻跟在柳怀青后面进了屋,看出柳丞相心情不好,便一声不吭地默默跟在他身后。
      进了屋,柳怀青倒了一杯热茶递给他,没等陆旻拒绝,就瞪着他,“不喝也给我拿手上捂着。”
      陆旻;“……”
      犟不过老人家,堂堂镇北侯只得乖乖拿着茶杯。饶是陆浅笙也从没让自己弟弟这么乖过。
      柳怀青端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捧在手中,抬眼,“什么事。”
      屋内烧着一盆炭,渐渐暖和起来。
      陆旻感受着从茶杯传递到手心的温度,斟酌着用词,“听闻柳伯伯近日收了一名义子,担任大理寺卿一职。”
      “嗯。”柳怀青淡淡地一颔首,眼中带着疑问,“大理寺事务繁多,他抽不开身,就没来。”
      “那……”
      陆旻刚开了个头,就看见柳怀青摆手道:“不帮。”
      斩钉截铁,不留丝毫余地。
      陆旻:“……”
      他轻晒,脸上却不见尴尬,显然是早就料到了这种情况,便笑道:“老爷子,我可还没说什么事呢。”
      柳怀青瞟了他一眼,右手摸着不算太长的胡须,不紧不慢地说:“你个毛头小子都能想到的事,我会想不到?你无非是想查九年前的刺杀案。”
      他后半句压低了声音,但是陆旻听得很清楚。
      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微眯,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柳丞相今年四十七岁,跟他爹相识已有十年之久,却始终没有娶妻生子。
      陆旻依稀记得小时候每次陆韫涯跟柳怀青见面总是要打趣这件事,可为什么前不久突然就收了一个义子,还是大理寺卿。
      当时江尚和他说起这件事时,他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江尚说他想多了。但时陆旻此时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右相,那股不对劲又冒了出来。
      “九年前在周贤登基前的那场刺杀究竟发生了什么?”陆旻双手交扣着茶杯,两个大拇指不自觉的来回摩挲着,他定定的看着对面的人,脑中突然浮现出了祭天大典那天单风祺单手捏着小纸人离开的画面,还有刚刚……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个大理寺卿和单风祺都是江南人。
      而柳怀青的老家也在江南。
      “咳咳,柳伯伯,我换个说法。”陆旻眼神一凝,双手停下了动作,勾着嘴角,“九年前的那场刺杀里,单风祺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
      见柳怀青愣在原地,陆旻眉梢一挑。
      他赌对了。
      柳怀青神色复杂,周身气质颓了下去,像是一瞬间苍老了二十岁。
      老人家最后还是妥协了,他将茶杯放在桌上,起身回屋拿来了纸笔,俯身在案桌上写了起来。
      写完,盖了个章,柳怀青将纸叠好递给他,“你要查,就自己查去吧,别来烦我。”
      陆旻接过,恭敬地道了声谢。
      柳怀青喝了口茶,“真是,跟你爹一个德行,倔得很。”
      陆旻收好那张纸,听到这话,抬头笑道:“没办法,姓陆的都倔。”

      朝云城,大理寺。
      范林染一只手执笔,伏在案卷上,拿笔头抵着自己的下巴,皱眉苦思。
      许久之后才落笔。
      周围没有一个人敢说话,只有新来的侍卫悄悄地看向这个转说中的大理寺卿。
      范林染在京城里可是个传奇,年仅二十二岁,沉默寡言,出身翰林院,年纪轻轻就是一名儒学大家,有很多理论都让那些迂腐的老家伙们叹服,前不久又被右丞相收做了义子。
      这都不是问题,让他一举成名的是明明是个文质彬彬的搞学问的,却偏偏固执己见的来到了大理寺。
      前任大理寺卿所有的不服气都在一次推理比拼中变成了服气。
      思维缜密,办案手法独树一帜,极具有个人风格。
      以至于从那以后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范林染范大人都是大理寺的标志和榜样。
      当然,现在也不列外。
      “大人!”
      有下属的声音从远到近地传来,打断了侍卫的思绪,见范林染没有开口的意思,甚至连头也没抬。他斗胆上前叫住那人,低声说:“大人在忙,你有什么事这么急急燥燥的,一点也没有咱们大理寺的作风。”
      大理寺什么作风?
      之前他不知道,但自从范大人来了那都是雷厉风行,风风火火的。
      那人是大理寺的主簿,他先是看了一眼严肃认真的范林染,然后又看着侍卫,小声说:“是,是镇北侯的信件……”
      “镇北侯?”侍卫脑中浮现出了那个花天酒地,整天吊儿郎当的青年,不禁皱起眉来,“你先给……”
      “谁的信?”
      一片阴影出现在了两人上方,侍卫和主簿抬起头一看,愣住了,“大,大人。”
      范林染眉眼间有些急,不耐烦地直接从主簿手中拿了出来,展开看了一眼,然后愣住了。
      他将信凑近了,仔仔细细,来来回回,反反复复看了十遍,眼中带着欣喜,连带着嘴角也开始微微上扬。
      虽然很浅,但也好歹是笑了。
      侍卫傻了。
      亲娘诶,他来大理寺快一个月了,这是第一次看到范大人笑。
      范林染轻咳一声,扭头对来递信的主簿说:“送信的人还说了什么?”
      主簿很淡定,仔细回想了一下,说:“没有说什么。”
      范林染点头,让他们先离开。
      侍卫还有疑问,就被主簿拉着走了出去。
      “那不就是那个风流成性的镇北侯的信吗?大人他这么这么高兴?”侍卫挠着头,满腹疑问。
      主簿伸出一根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故作神秘,“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侍卫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拉着主簿走到了一边,小声问道:“难不成咱们大人和那个镇北侯有点什么?”
      毕竟当今皇帝都带头好男风。
      主簿白了他一眼,一个爆栗砸在了他头上,“成天能不能想点好的?”
      “那大人怎么这么高兴?”侍卫捂着头,有点委屈。
      主簿想了想,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整个大理寺都知道。”
      侍卫竖起耳朵认真地倾听。
      “咱们大人不是跟镇北侯有点啥,而是跟他的姐姐有点啥。”
      “???”
      “范大人他啊,喜欢安和郡主。”
      “那个母夜叉女战神陆浅笙???”侍卫彻底傻了。
      这不能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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